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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命换一个人。
当然,若是他知道人参姑娘其实就是一个什么法术都没学过、就算那俩士兵真是士兵也根本就没逃走可能的小笨妖怪,或许就不会将她想的多豪迈了。
左稔慎不耐烦起来:“喂喂,你不想吃我了?还是你在想要不要放一个送一个?嗯,其实,你最好还是别吃我,我很老了,老的可能你咬不动的……要不,你放了他,顺便搭上我。”
“抱歉,人参姑娘,我若是还有别的办法,又怎么会来吃你。”将军无奈的笑道,自袖中抽出一张符咒,贴在她的额头。左稔慎转眼变成一棵人参,被将军接在手中,收在怀里。
单岱望呆愣愣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在他眼前变成一棵人参,瞠目结舌的呆住。将军收好人参,信守承诺的对俩士兵道:“解开他放他走吧。”
单岱望被放开跟没被放开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震惊着的。
将军怀揣着人参回到驿馆的房间,倚在榻上将人参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神色飘忽不知道是在盘算着怎么个吃法还是其他什么。正翻转着,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将军沉静的想了一想,觉得没有什么人是会晚上找上门的,便把人参收进袖子里,问道:“何人?”
“做了将军,就连师父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门外道。
将军眼皮一跳,下意识的先摸了一把袖子里的人参,然后满屋子扫了一圈,愣是找不到什么能骗得过他师父的地方藏起来。将军心中焦虑,忍不住狠咳了几声,突然灵光一闪,将人参拿出来,揭了上面的符咒。
人参姑娘化为人形,颇不明形势的四下扫着打量身在什么地方。将军二话不说径直解了自己的衣服,顺带扒了左稔慎的外衣、中衣,推上床去用被子裹了。左稔慎不明所以的拽住起身下地的将军:“你不是要吃我吗,现在这算是……反悔了?”
将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贴在她耳边小声道:“一会儿什么都别多说。吃掉与吃掉还不一样,你若是出声小心被切成块炒了吃光。”
左稔慎怕兮兮的缩到被子里闭严嘴巴。
将军扯扯衣服,衣衫不整的慢腾腾开了门。门外将军师父不过三旬的年纪,并不出众的脸上却长一双透着凌厉的丹凤眼。他嘲弄的看了看将军,又瞥了眼屋内——左稔慎怕兮兮的直把被子盖过嘴,讥讽道:“想不到你命不久矣之时倒多了个登不得台面的癖好。”
将军露出个谦逊的笑容:“难得师父不远千里而来,不过……实在是不方便。”
“姜筠,你向我要两个徒弟帮忙的时候为师可从未说过不方便。”将军师父推开他跨门而入,找个凳子坐下来,“现在为师进个门你便不方便起来了。”
这俩事有什么关系。将军心中暗暗道,挤出和善的笑容,挡在他师父和左稔慎中间:“我向师父借的,可没有衣衫不整的师娘。”
“怎么,床上这不是那家梨园或是秦楼楚馆里的姑娘,是将军夫人?”将军师父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眯了起来,笑容里仍旧透着讥讽。
“是啊。”将军笑得温柔如水,“师父是否觉得回避一下为好。”
将军师父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道:“听你的师弟们道,你抓了个人参精?人参多是成形之后就被人挖了吃了,能够成精真是少见,你抓到的在哪里,让为师也看上一看,见识一下。”
左稔慎听见提到自己,缩在被子里也忍不住发抖。
将军心中暗骂就知道是来打劫的,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笑道:“弟子并没抓到什么人参精,怕是师弟们传话上有误。”
“自从为师那照妖镜丢失之后,似乎经常在你这里有误。”将军师父哼道。
将军的师父其实本事挺大,法力也挺强,只有一点缺陷——就是无论如何分辨不出人堆里混杂的妖怪来。这个说起来对道士来讲是挺致命,道士什么,修炼的够了,自然能从气息上分出妖怪和人的差别,无奈这道士什么都强,就是这一个分辩上,死都练不出,大概是天生的缺陷了。而这种分不出妖怪和人的道士,试问谁敢用他随便来家里收收,万一把儿子老婆错收走了呢。当然,这样的道士就算再强悍,也不敢随便跑出去收收妖怪。
于是,此师父千辛万苦的不知道从哪弄来,也可能是自己做了一个照妖镜出来,自此混的风生水起,正值春风得意之时,照妖镜让将军偷偷给摸走了,而这倒霉师父至今还不知道镜子是他偷的。
其实要说法力高强,将军师父这一门下都够强,不过强悍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师父往下这一串都是短命的,用将军的话说,早知道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情,修炼两年便抵得过别门道士二十年,原是用寿命换法力了,活该都折寿早夭。
这折寿的修行法子偏生是将军师父自己研究出来的,将军在暗恨投错师门的同时也把自家师父偷偷诅咒许多遍。
将军的师父,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骗的,微微往边上挪了挪,瞅了眼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左稔慎:“听你的师弟说,那人参精是个女的。”将军也挪了挪,继续挡着他。将军师父怀疑的一笑,“虽然我是分辩不出的,但你两个师弟想必还认得那人参精,不如叫了他俩来,看看到底是你出了问题,还是果然是你的师弟们胡乱传信。”
“那两位师弟是弟子借了往南边收妖去了。”将军笑道。
他是折寿的,门里又有哪一个不是,知道有个人参姑娘还不都来分着吃了,尤其是这个害人的师父。他早防着这群过路打劫的,一逮着人参姑娘就把俩师弟锁了,却不想还是把师父招来了。
“你这人指使的倒也够远。”将军师父冷笑两声,站起身来,推开碍事的将军,走近了打量左稔慎。左稔慎在一边听说这人是要吃自己的将军的师父,心里呜呼哀哉:完蛋了,死定了,要被剁碎了,吃就吃吧,干嘛俩人分尸啊。一脸绝望的恨不得把被子盖过脸。
将军知道自家师父缺什么,也不怕他看,只怕左稔慎吓糊涂了胡说八道,忙挤过去把左稔慎往怀里一搂,按住她的脑袋压在自己怀里,对师父为难的赔笑:“师父……这样不好。”
将军师父哼了一声:“将军夫人?在下晋陵道人,乃是将军的师父。话说姜筠,你和这位‘将军夫人’拜过堂了吗?”
左稔慎听见拜堂,挣巴两下,被将军死死按住。将军对晋陵道人笑得温柔无边:“快了。”
晋陵道人面露鄙夷:“那就尽快吧,赶在你一命呜呼之前,说不定为师还能赶上。”
将军的笑容僵了一僵:敢情你不是立刻就走,难道这人参姑娘不但吃不到口,还要当做夫人娶进门日夜可动不可吃?
晋陵道人一走,将军便松了口气放开左稔慎。左稔慎飞起一脚把他踹下床,又扔个枕头下去砸他,瞪圆眼睛气恼道:“谁要跟你拜堂?!”
将军苦笑着把枕头抱在怀里:“姑奶奶,你是想被切块炒了吃掉吗?”左稔慎立刻摇头。将军把枕头扔回床上,自己却爬不起来,干脆也不起来,仰视着床上气鼓鼓的盘膝坐在床边的左稔慎笑道,“那就乖乖准备拜堂去。”
“鬼才跟你拜堂呢,我早有人了。”左稔慎傲气的一甩头,“就你这种小货色,我才看不上呢。”
跟谁学的。将军摇摇头道:“谁让你真的和我成亲了,不过是假装而已,难道你想让别人吃掉。”
左稔慎眨眨眼,设想了一番,俯下身扒着床沿认真的对他道:“被谁吃掉不是吃掉,你能吃我,别人也能,那我干嘛要给你吃啊,你个坏蛋。”
“你若是让别人吃了,我一样抓了单岱望杀了。”将军温和的笑道,“为了你那个好人,乖乖的做人充当我的夫人让我这个坏蛋吃掉为好。”
左稔慎撅着嘴不满的哼哼一声,抱着被子滚进床里头,气呼呼道:“我讨厌你,你个坏人。”
“是啊,是啊,尽情的讨厌我吧。”将军笑道,爬上床躺在外侧,又瞅瞅左稔慎,戳戳她道,“被子分我一半。”
左稔慎抬脚又把他踹下地:“我讨厌你,你走开,别来挨着我。”将军这次摔疼了,苦笑着半天没敢动一下。
“人参姑娘,你既然是要做我的夫人的,那我俩当然要同床共枕了。”将军无奈的笑道。
“是吗?”左稔慎仍旧满心的不乐意,“可我讨厌你,我还是不想挨着你。你看,你一挨过来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左稔慎说着撸起袖子来晃着白皙的胳膊给将军瞧。
将军深知非礼勿视的别开眼,重新爬上床,只坐在床边防着再被踹下去,笑盈盈道:“你要是不让我挨着,我就去抓了单岱望来切成块替代你。”
左稔慎扯扯被子,郁闷道:“好嘛好嘛,我踹你了。哼,坏人就是坏人,就知道威胁人。”
“还有,不许对我的师父说你自己是人参精,也不许说什么‘被吃掉’之类的话。”将军头疼的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话真多,更讨人厌了。”左稔慎斜眼鄙夷的瞥他。
“记住没有!”将军突然无比认真的喝道。
左稔慎吓得一缩脖,怯生生道:“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才吃我啊,那么多话,还不如现在就吃了我呢。”
“我饿的时候就会吃了。”将军尝试性的躺下来,后怕的眼睛盯着左稔慎的一举一动,“不许再踢我了。”
“哦。”左稔慎很泄气的也躺下,揪着被子很委屈的样子,嘟囔着向老天爷祈祷将军千万不要很快就饿,一辈子不饿最好。
将军看她两眼,轻声道:“你是喜欢上那个单岱望了吗?”
“才没有呢。”左稔慎连连晃脑袋。
“那你为什么肯为他甘愿被吃?”将军又道。
“他是好人啊,人不是都要帮好人的吗。”左稔慎摸了摸身边没枕头,唯一的枕头压在将军的脑袋底下,只好偷偷的拽过来一点。将军想着她那句话,不由得心觉好笑,没注意她偷偷在和自己抢枕头。
“谁告诉你的人一定是帮着好人的?”将军笑道。
“说书的说的。”左稔慎费心巴力的拽出半边来,打量着自己还是枕不着,只好不情愿往将军身边靠靠,挨在他边上霸占住半个枕头,心中还是怕他半夜饿了爬起来顺手就把自己吃了,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什么时候会饿啊,晚上不会饿吧?不会偷偷爬起来把我吃掉吧?”
将军这才发觉她和自己占了一个枕头,本想说柜子里还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笑吟吟的调侃道:“谁会知道,或许夜里忍不住,把你吃上个四五遍也不一定。”
俗话说的多好——此吃非彼吃啊!
一双黑手
可怜的、单纯的、胆小的,或者说是笨笨的人参姑娘因为某坏人的一句话,大眼睛睁了整个晚上,再困也不敢闭起来,生怕一睡过去第二天就尸骨无存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将军一睁开眼便惊悚的对上一双完全不会眨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外加一对浓重的黑眼圈。
将军惊醒的很彻底,往后一缩,先揪心的撕心裂肺咳了一阵,然后才有体力问道:“你、你眼睛怎么了?”
“你说你晚上可能忍不住把我吃掉,还四五遍,我哪还敢闭眼啊。”左稔慎无限委屈道,“结果你还是骗我的。”
“你也说了我说的是可能,既然是可能,那自然也可能不。”将军拍拍额头笑道,“我要梳洗了,不知道人参姑娘你需不需要。”将军带着温柔的起床笑,着重咬了咬“人参姑娘”四个字,言下之意无外乎: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