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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利的笑声如鹰枭夜啼,看着她因妒忌变得扭曲变形的脸,锦如吓得手足冰冷,颤着手不敢去接那瓶加了料的紫葺膏:“娘娘,这,恐怕不妥吧?”
堙后宫争宠,怎么斗都行,最忌的却是毁人脸面。
云宝林怎么说也是主子,她若因敷了娘娘送去的药而毁容,皇上追究下来,主子也难逃干系呀!
“不妥?”季梦涵可怕地笑着,拧着她的下巴:“本宫做事,何时论到你来教训?”
“奴婢是怕……”锦如害怕极了,因被她捏住嘴巴,声音含在嘴里听不真切。
“贱婢,你怕什么?”季梦涵松开手,阴恻恻地问。
“奴婢怕云宝林会从紫葺膏上猜出是娘娘下的手~”尽管十分害怕,锦如还是壮着胆子把话说完。
芸儿的命案,凶手设计巧妙,几乎毫无破绽,她却仅凭一些蛛丝蚂迹在三天之内查出真相。
所谓洞若观火,指的大概就是她这样的人。
这份惊人的观察力,着实教人心惊。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过她。
啪地一声脆响,季梦涵一掌打得锦如嘴里涌出鲜血,冷声道:“怎么,怕被本宫连累?”
锦如牙关发颤,低声求饶:“奴婢错了,求娘娘饶恕~”
“饶恕?”季梦涵的声音似冰,又硬又冷:“本宫还没开始,你就触本宫霉头,要本宫如何饶你?”
锦如被她瞧得一个激灵,别开目光,不停地叩头谢罪:“娘娘饶命!”
季梦涵忽地展颜微笑,弯下腰去牵她:“傻丫头,说说而已,竟吓成这样!你跟在本宫身边十几年,本宫又怎会真的要你性命?”
锦如愣愣地抬头看她。
“来吧,把这送到凝霜殿去。”季梦涵笑着把药瓶塞到她手里,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放心,本宫既然敢把药给她,自然有因应之策,绝不会做那作茧自缚的傻事。”
“奴婢,遵命。”锦如哪里还敢再说,哆嗦着捧着药瓶往外走。
“等等~”季梦涵忽地叫住她。
“娘娘还有何吩咐?”
“脸上的泪还没干干呢,擦擦吧。”季梦涵扔过去一条锦帕:“另外,脸上也肿了,抹些粉盖上。早听话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偏你嘴多,真是!”
“多谢娘娘~”锦如接了帕子,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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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澹台凤鸣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勤于政务,却在书桌前对着一堆奏折发呆。
他的脑子里,一直浮现的云清歌那双不屈里带着倔强,倔强里又燃着愤怒,愤怒中又隐着挑衅的翦水双瞳。
好吧,他设了一个局,要探一下她的底,顺带还能把云锦纶曾经带给他的耻辱,还一部份给他。
结果,他似乎如愿了,又似乎全没半点效果。
他的确成功地羞辱了清歌,也挑起了她的愤怒,却似乎没有对云锦纶造成任何影响。
当然,他是一国之君,他能纳一个废后入宫,云锦纶就该额手称庆。
既然注定了是他的女人,那么他是在宫殿里要她,还是在酒楼里要她,又有什么区别?
老奸巨滑如云锦纶又怎会在这种小事上流露不满?
他敢打赌,那老贼甚至还在暗自窃喜——认为自己终究难逃清歌的魅惑!
所以,今日在酒楼临时起意做的那些事情,就变得十分可笑兼多余——不但没有半点意义,而且把自己陷进了一种尴尬的境地里。
抬手,摸了摸仍在隐隐做痛的鼻梁,他逸出一连串不雅地低咒。
该死,他现在,居然满脑子都是云清歌?
想着她用居然象个乡下泼妇用头来撞他的那股子蛮劲,他又不自觉地掀唇,露了个讽刺的笑容。
老天,她还真是不计形象!
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拼了命在反抗。
而这,多少让他的心里略略有些不忿兼失衡。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言行过火了。
可他还是皇上,是她的天,代表的是无可抗拒的皇权。
莫说只是一个亲吻,就算要她死,她又怎能反抗。
而且,还采用了如此极端不雅的方式来表达她的强烈不满!
“四哥~”低沉浑厚的声音,挟着明显过度热切的关心。
目前,他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关心。
澹台凤鸣皱眉,立刻向德贵做了个手势。
德贵急忙走到窗前向他摇手,示意暂时先在外面等候,稍安勿躁。
澹台文清哪里肯等?
三步并做两步进了长廊,推开书房门,笔直闯了进来,笑声爽朗,声振屋宇:“四哥,听说你被四嫂打断了鼻梁骨?”
正文 重订规矩
锦如最终选择了掌灯时分进入凝霜殿。
因为那个时候正是用膳时间,大家都在忙着从御膳房传膳,云宝林大概也就不会分心去关注她的脸蛋是否红肿。
而她也可借口要侍候主子进餐,放下东西就走人。
只是她没想到,会看到一副其乐融融,天下一统的大团圆景象。
就唐意居中,被凝霜殿的宫女太监们如众星拱月般围在一张八仙桌上——其中甚至包括沈驼子和哑巴潘!
她从来也不曾听过,有哪朝哪代的奴才会跟主子同桌共食。
闲云染月她们几个显然也没有这种习惯,因此,手里虽捏着筷子,表情却僵硬得象在赴刑场。
堙这顿饭,因为锦如的突然闯入,变得诡异莫名。
除了唐意,其余人动作一致地惊跳起来,桌椅锦凳被带翻好几张,乒乒乓乓地响个不停。
沈驼子则更夸张——他因为重心不稳,海拔又欠高,被带翻的锦凳撞倒,滚进了桌子底下!
唐意转头,望向闲云。
闲云立刻机灵地回话:“回主子,她叫锦如,是宸佑宫的掌事宫女。”
“奴婢锦如,见过小主~”锦如曲膝,向她行了一礼。
唐意亲切地微笑:“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
“谢小主,奴婢要赶回去侍候主子用餐。”锦如恭敬地答。
“下次有时间,一起吃吧。”唐意也不勉强:“你有什么事?”
“我家主子让奴婢送紫葺膏来。”锦如小心翼翼地把捧在手中的瓷瓶递了上去。
染月忙接在手里。
锦如这才抽空偷偷觑了唐意一眼。
却见她额上贴了一朵粉色荷花佃,衬着那件月白烟水裙,越发的明艳照人,美得令人不敢逼视。
“娘娘太客气了~都说了只是一点小伤,还如此费心~”唐意微笑:“这里有十两银碎银,锦如姑娘拿去买胭脂吧。”
“多谢小主~”
孤岚取了银子给她,送她离开。
染月把瓶子递过来给她,她只淡淡瞥一眼:“搁房里去吧。”
染月在宫中时间长,有点见识,见她漫不经心并不当回事,只当她不曾听过紫葺膏的大名。
她忙婉言劝道:“奴婢听说这紫葺膏采雪莲等七味珍贵药材炼制而成,功能生肌止血,可肉死人而生白骨,端的是疗伤圣品,千金难求一瓶,小主不可小视。”
“哦?”唐意听她说得郑重,把瓶子接过来,在手上掂了掂:“那我岂不是欠了娘娘一份天大的人情了?”
这季梦涵的厉害她可是曾亲眼见识过了。
那日在御花园指证赵美人,句句尖刻,字字狠毒,殛欲置她于死地,绝对不是善良之辈。
她自问与她并无任何交集,更无恩慧可言,无端端的干嘛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
古语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这深宫内院之中生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也不可无。
孤岚也笑道:“小主生得花容月貌,若是留个疤,到底美中不足,得此良药,实乃天助~”
“好了,东西我收了,待晚上净了面之后再用吧。”唐意把瓶子收到怀里,扫了众人一眼:“现在,继续吃饭吧~”
一听又要吃饭,众人苦着脸,齐声道:“小主~”
沈驼子本已爬出桌底,被她一吓,重又滚了进去。
小石头忙弯腰去扯他。
“那有什么办法?”唐意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我喜欢热闹,一个人吃不下饭,你们不会希望主子饿死吧?”
“哪有奴才与主子同桌共食的?这不合规矩。”闲云大着胆子进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唐意侃侃而谈:“活人哪能被死规矩缚住手脚?再说了,规矩不都是人订的么?我不管别处如何,凝霜殿里的规矩就是吃饭不分主仆,明白吗?”
“是~”
一顿饭,在唐意心满意足,众人食不知味中结束。
洗漱毕,卸了装,唐意遣退了众人,独自趴在桌前研究那瓶紫葺膏。
揭开盖,先闻其味:清香馥郁,沁人心脾。
再观其形:色做碧绿,颜色均匀,膏质细腻。
似乎好象可能大概真的是好东西?
正疑惑间,窗户上传来“笃”地一声轻响。
她蓦地抬头,窗棂间忽地贴了一张笑脸——不是唐笑是谁?
“呀~”唐意机警地侧耳听了一遍,确定无人,这才开了窗放他进来:“你怎知我住这里?”
“切,”唐笑傲然冷哧:“天下间,有什么地方是我唐笑找不到,去不得的?”
“美得你~”唐意横他一眼:“说吧,有什么事?”
唐笑不屑:“我记得昨天有人说随时欢迎,莫非说假的?”
唐意轻笑,也不答话,随手把瓶子搁到桌上,掌心向上,轻招。
“什么?”唐笑疑惑。
“我记得有人说要送我礼物,莫非想反悔?”唐意狡黠一笑。
“哼~”唐笑轻哼:“我问你瓶中装的何物?”
他闻到熟悉的清香,不要让他猜中。
“紫葺膏。”唐意倒不隐瞒。
“我看看~”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取。
“等等~”唐意快一步,把瓶子抢到手:“这个不能送给你。”
“不就是紫葺膏吗?你要多少,我都送你!”唐笑冷笑连连。
“真的?”唐意大喜,把瓶子推过去:“帮我看看,这瓶是不是真的?”
正文 再探冷宫
“哪来的?”唐笑接过瓶子,随意往里瞟了一眼。
“别人送的。”唐意不愿意说得太详细,含糊带过。
他把瓶子扔了回去:“是真的。”
“看来,倒是我多心了~”唐意失笑,以指甲挑了些药膏出来,撕下花钿对着镜子细细抹在伤处。
就“谁弄的?”唐意刚才并未注意,这时冷眼旁观,发现她白净如瓷的肌肤上裂开一道口子,额头红肿青紫,不禁生出怒意。
“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唐意抹完药,随手又把花钿贴上。
内心里,不禁小小鄙视自己一把。
堙唐意啊唐意,平日里装得洒脱,原来骨子里终究也只是个庸俗的小女人,既使不属于自己的美貌,仍然无法舍弃。
“不小心?”鬼才相信。
“嘿嘿~”唐意干笑两声,转了话题:“说说你吧,来干什么?”
“对了,”经她一提,他才省起来意,从身上摸了个系着绸结的锦袋抛了过去:“打开看看,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