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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形容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阿泛,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有钱绑架我,所以死命给我钱吧,你再给的话,我不用去读书了,每天专心花钱就行。”苏湛说道。
苏泛在那头笑了笑,“只见过求着别人给钱花的,倒是没见过给钱求着人花的,你这臭小子啊。好了,好了,嗓子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会儿,下午还要上课不是?好好照顾自己,再等等,过不了几个月,你哥我就能让你回家了。”
苏泛言语间流露的疼爱让苏湛很是受用,于是心情颇好的苏二少果断慷慨了一下,“嗯,哥哥,你也是,照顾好爹娘。”
一声“哥哥”叫得清澈动听,放佛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咚作响得让苏泛心绪大乱。他猛地闭上了眼睛,缓了缓呼吸,轻笑道,“好,我挂了,等你回来。”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一头,苏泛放下电话之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面色有些泛红,敞开的衬衫领子锁骨处红了一片,呼吸吐纳的气息有些不稳有些热,他脑海里回荡着是方才苏湛清朗的一声哥哥。
他想起小时候那次将弟弟压在身下观察他的情景,小孩儿雪一般白的脸蛋,殷红的小嘴巴,长长得像是神裁剪出的睫毛——想着想着,那身下的小孩子已然长大,身材修长精瘦,白皙俊秀,表情就像是照片里一样抿着嘴,长长的睫毛挑着一丝笑意……
思念和欲望像是潮水一样扑面而来,让一向镇定自持的苏泛无从下手迎接。苏泛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疏朗的眉目间满是寂寥与明灭不定的灯影光线。
苏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弟弟的喜欢和念想变成了一种长长久久无法平复的感情。他们俩小时候相处的每一幕,苏湛不懂事冷嘲热讽时的小样儿,帮自己从穆天璋那里夺书时的大义凛然,在仰光短暂而又难忘的三天,苏湛离开自己和爸妈去台湾时的最后一面……一点一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像是丝丝缠绕的红绳随着时间的浸透颜色愈深,缠绕愈乱,最后将自己陷了进去。
并且,他觉得自己似乎该天生如此,在小时候不知道情爱为何物时,他对弟弟是纯粹真挚的兄弟之情;在知道有一种感情可以让两个人白头到老,生而同床,死而同寝时,他觉得这个人只能是苏湛。
他苏泛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确切的说,他不爱任何人,除了苏湛。他只想要苏湛,他的弟弟。他在金三角算得上是权势滔天财富惊人,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却觉得这辈子大概会尝尽求而不得的痛苦。
苏泛拿起桌上的一本《四十二章经》,随手一翻,上头一句话就入了他的眼,却进不了他的心——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很多道理他都懂,却无法做到无爱,即使那人是自己的弟弟。求而不得又如何?他愿意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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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两个月,苏湛终于半死不活地从期末考试中红活过来,便急急忙忙地回宿舍收拾行李。Jack对此感到异常吃惊——湛,你这是打算去哪里旅行?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苏湛无语地看了自己大惊小怪的室友一眼,“我哪里都没去,我只是——”苏湛顿了顿,声音带了些柔和,揉着自己的眉毛之间道,“我只是要回家了。”
jack一耸肩,面色严肃地说道,“噢,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打算登阿波罗号回月球去!”他和苏湛做了三年的室友,从未见过这个来自东方的漂亮男人回家过。苏湛放佛永远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独自活着。
英俊,富有,沉默,有着中国古诗一样迷人的声音韵律和中国山水画一样静默的眉眼的苏湛,经过jack的一次又一次八卦,在学院里算是个自行低调却无可奈何的风云人物。
而苏湛三年不回家的事情,更是让人觉得神秘不已,就像让人难懂的中国文字。
“对了,湛,你是要回台湾么?”jack顺口问道,他不太爱叫苏湛的英文名,倒是对苏湛的中文名情有独钟,觉得叫起来很是好听并且再询问了这个名字的意思——清澈透明之后,更是赞不绝口。
苏湛抬眸看了他一眼,带着温度的目光从簇拥着的睫毛中射出,像所有提起自己家乡的人一样的表情,“缅甸。”
Jack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巨大的圈。
苏湛在临走的电话里头再三交代父母千万不要千里迢迢去接他,在家里等着就好。当苏泛表示自己要去曼谷之时,苏湛更是以“如果你要是敢来的话,那么别想再让我叫你一声哥哥”来威胁某人。
他知道现在苏家上上下下渐渐地是由苏泛来打理,自个儿老爹更是有半居幕后的感觉,只是威名善在,放佛根标杆一样有影响力。无论是苏泛还是苏将军,最好都离不开他们苏家的势力范围之内,那里是缅甸政府都管不了的地方,各种毒枭军阀民族独立势力混乱割据。今天是你吞我,明天是你并了我,危机暗布。
他只同意苏泛派人到仰光来接他,从美国到曼谷,从曼谷到仰光都是安全的,除了从缅甸首都进入金三角,穿越热带雨林中的那些崎岖公路之时,最好是有人带着。
饶是如此,钟意映还是非常不放心地在苏湛耳边念叨了很久,她反倒爱像苏湛小小的时候那样叫着他,“湛儿,要不让李成峰和严从嘉去曼谷接你吧!你还记得吗?李成峰是李副官的儿子,严从嘉就是那严宁远的儿子,你小时候还跟他生气过来着呢,生怕他抢了你哥哥……”
苏湛对于爱意满满对着十年未归的儿子要倾泻的老妈很能理解,但是他独来独往地一个人惯了,并不喜欢像上一世那样到哪里都是有人簇拥着,跟《国王的新衣》里头的国王似的。好说歹说这才将母亲想要派一堆人去曼谷接自己的主意给打消掉。
飞机在云上之巅划过千万里的路程,苏湛在飞机上呆了十多个小时,这才到达曼谷。与刚刚登机时的内心压抑的兴奋相比,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倒是平静了许多。
从美国的飞机出来,像热带水果一样的泰国已被他踩在脚下,空气里是扑面而来的湿热和闷热。
苏湛拖着自己的那个小行李箱,这个箱子是从家里带走的,跟着他从仰光到台湾,在台湾辗转搬来搬去的时候,他丢了很多东西,惟独没有丢下这个箱子。那里头装着他的拼图,原先还有那个苏泛编给他的花篮,只是带走的时候花篮就成了干花,没多久,那干花也成了粉末,被风一吹散到不知哪里去了。现在,苏湛和他的箱子又回来了。
他在一众黑黑瘦瘦的泰国人和夹杂着几个白皮的老外中,叽里呱啦的泰语是上辈子熟悉的,以及偶尔几句从身边飘过的熟悉英语,让苏湛对着嘈杂的环境有些不耐,黑色笔墨点画出来似的眉毛微微蹙着。
然而,苏湛心头横生出来的些许不耐和烦躁随着人群中眼前慢慢走近的一人给驱逐一空——
那人是英俊深邃的眉目,深邃得放佛五官笼罩在薄薄的阴影里,却显得更加立体和英气逼人。他的双目明亮如朝阳,一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似乎是习惯性地翘着,带着几许温暖和亲近的意味。
苏湛先是一愣,浓密的长睫毛因为不确定和吃惊上挑着,露出那双湛亮的眸子,像是被晚云簇拥的明月。
“穆——天——璋?”苏湛非常不确定地拖长了声音道。
39、第 39 章
来人一笑;显然对于对方的这种反应很满意;这家伙的睫毛依旧长得让他想揪一揪。整个人像是用白玉雕琢出来的;白皙光洁;也带了几分玉的冷色,担得起芝兰玉树一词。人人都道金三角的权贵军阀二代里头,苏大少和他璋少是皆是一表人才平分秋色;难分高低。却是因为无人见识过这苏二少的风采。
穆天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英俊立体的五官很有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怎么?苏二少留洋喝了洋墨水;倒是把小时候的青梅竹马给忘了?真叫人心寒。”说到最后一句,甚至还微微叹气摇了摇头。
十年未见,苏湛乍一见到穆天璋是吃惊不已;当年那个臭屁不已的小男孩儿笑得像狐狸一样狡猾;现在俨然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了。苏湛很是想同他说些重逢的话的,然而思前想后半天他只彪出这么一句,“你居然没死啊!”其实,某人想表达的是对于穆天璋还活着的喜悦,然而硬生生被他掰成了见到穆天璋还活着的失望。
“你个小屁孩子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不讨人喜欢呢?嗯?”穆天璋却是微笑着说道。他和苏泛都变了,只有苏湛没变,还是个想啥说啥的主儿,直率得很,甚至还因为在美国大学里头呆了几年不知不觉地染上一股学生气。可惜,这在金三角是很不合时宜的。
人人都道苏湛和苏泛小时长得挺像的,估摸着是因为都是皮肤白皙的粉嫩小孩子样儿。然而,那时候穆天璋就觉得俩人大为不同,及至现在大了苏泛长得清秀温润,穿上笔挺的军装时很有一派儒将的风采。反倒是苏湛更像钟意映了,只不过偏生将那股子女子的秀美动人在他自己身上转化成了男人可以有的漂亮——眉目分明,乌浓的睫羽,红润的嘴唇,肤白胜雪,只是面上带着几分冷色,完完全全压住了女气。
苏湛一挑眉毛,心想,老子当年要是没死,你当我儿子都够呢!离缅甸越近,苏湛心下那种当年当大爷老子的感觉又出来了。“说谁小屁孩子呢,我都多大了。”苏湛瞥了眼穆天璋,漫不经心地一边走一边说道。
穆天璋被他这一眼瞥得心里痒痒的,还是笑着跟上。
后知后觉的某人这才扭过头来问穆天璋道,“你怎么会来曼谷的?”
“嗯,我想出来散散心,散着散着我就到曼谷了。”穆天璋随意地说道。
从苏湛的角度看过去,这家伙的表情显然有一种哄小孩儿般的随意。听到这个让人要吐血的答案,这下断定穆天璋是真的没死了,这家伙还是有一种能够漫不经心就气死人的本事。当年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现在更像了,只不过这只狐狸的尾巴更大了。
听到这个相当不靠谱的回答,苏湛嘴角抽了抽,“你别告诉我,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怎么就不能呢?小时候我不是说过娶你当老婆的么,来,媳妇儿,我接你回家如何?”穆天璋眼里的笑意更浓。苏湛觉得穆天璋的脸皮实在是足够厚,厚到他能将在学校里一贯冷淡英俊的中国式美男子的形象给破坏掉。
“你让我想起一句话。”苏湛说道。
“什么话?”
“祸害遗千年。”
他当初就该知道,穆天璋这样狐狸似的人精果然是死不了,亏自己这几年都要时不时地隔一段时间问一次苏泛穆天璋的情况。
一开始这让苏泛很是疑惑不已,觉得这个弟弟未免也太过关心此人了。然而,虽然次数问多了,但是苏湛问的话又未免相当不好听——那个穆天璋,他还活着么?关于苏湛到底是想要穆天璋活还是死的命题,也着实让苏泛揣摩了很久。
“那让我这个祸害请你吃午饭吧,苏二少,赏个面子?”
苏湛虽然早就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回到缅甸的准备,但是在曼谷机场里头遇见这个十年未见的伙伴还是高兴的,并且,他瞧着穆天璋这样儿,好像的确是来接自己的?他就像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让那一段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