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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他愈发笑得开心:“再说个笑话听听。”
李冉冉怒,你这还没完没了了!看着那张妖孽的脸,她简直恨不得把扇子抡上去,无奈想起此人向来视人命为蝼蚁,集变态之精华,实在不敢正面与他为敌,只得低下头,不停搜索大脑里的笑话库存。
段离宵微微撑起身:“不肯说?”
李冉冉哭,第一次正面意识到严肃的问题,为毛想了半天全是那些不健康的笑话,自己果真是太不纯洁鸟……总不至于对着古人开黄腔吧,她踟躇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瞥见对方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神色,不由心里一颤,孰料他忽然坐起身,将定魂珠送至她眼前:“看好了。”
但见其手掌微微聚拢,开始有红光乍现,而那珠子原本墨绿的颜色渐渐隐去,中间乳白的色泽弥漫开来,李冉冉只觉视线变得模糊,身子也逐渐僵硬,正大惊之际耳畔又传来轻笑声:“过来坐好。”
她一愣,刚要就地坐下,却猛然发觉身体已不受控制的走至榻前,更诡异的是,明明她的神智是清晰的,却开不了口,也无法挪动身躯,浑身上下惟一能活动的便是眼睛,心底不由得大骇,原来这就是定魂珠的功效,竟然如此彪悍,简直就是把人当木偶一般的操纵。
段祸水满意的点点头,复而又躺回去,单身撑着额际发号指令:“好了,说笑话吧。”
话音刚落,李冉冉马上反射性的张嘴,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听着自己的嗓音突然冒出来:“从前,有一对夫妻,由于平时纵欲过度……”第一句话刚冒出来,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个笑话是她上高中后从前排男生那听来的,之后每次和死党聚会,她都会不亦乐乎的拿出来讲,于是成为李冉冉必讲的成人笑话之一,此刻受到定魂珠的蛊惑,竟然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她双眼紧瞪着榻上的美男,希望他能够大发善心让她停下来,谁知对方只是在听到纵欲过度四个字的时候挑高了眉毛,随后便继续一脸无害的冲着她笑,李冉冉悲愤,长的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思想这么龌龊!
笑话还在继续:“由于平时纵欲过度,丈夫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大夫诊治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丈夫便会很快死去,于是两人决定分房睡,就这样过了半月之余,某天晚上,丈夫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他发现妻子正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他道:‘我是来杀你的!’丈夫苦笑了一下,缓缓脱去裤子:‘我也正准备自杀。’笑话完毕。”
话音刚落李冉冉便被自己雷到了,她惊讶的发觉原来自己也有当配音演员的天赋,一个下三滥的笑话竟然被她讲的格外生动,丈夫妻子的角色甚至还用不同的音阶来表示,语气高低急缓都控制的恰到好处,她暗自心想,人的潜力果真不可估量。
僵硬的转动着眼珠子,发觉段祸水此刻正高深莫测的盯着她,她一愣,不好笑么?笑点未免也太高了吧,孰料对方闲闲的开口:“再讲一个。”
什么!!!她瞬间就感到自己的小宇宙爆发了,听黄色笑话上瘾了是不是,老娘又不是为了给你讲黄段子才出生的!无奈管不自己的嘴:“某夜,丈夫正于桌边看书……”
段离宵看着李冉冉,发觉此女本来白皙的脸陡然涨的通红,双眼饱含怨气的瞪着他,嘴巴却还兀自说个不停,不由笑出声音:“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吧。”
抑扬顿挫的语调终于停止了,李冉冉暗自松了一口气,段离宵伸手将定魂珠从她眼前掠过,她一下子便软了下去,片刻又察觉手脚能动了,于是软趴趴的倚着马车壁,心里还在羞愧刚刚的笑话事件。
段离宵忽然凑近:“原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
李冉冉尴尬万分,扭过头不再说话。
马车仍在前行中,只觉得耳边喧嚣声愈加清晰起来,想必是到了最热闹的市集处,这时又听车夫唤道:“两位客人,到了。”
李冉冉撩开帘子,啪的跳下车,刚站定便看到眼前十足耀眼的匾额,上面的四个金漆大字在阳光下异常闪亮:“江东客栈”她一愣,难道是江北客栈的姐妹店?想了一会又觉不太可能,人家这装修这气势可是高档多了,光牌匾就下了不少血本,论星级绝对是特五星,哪像那家破破烂烂的小旅馆。
余光看到段祸水也下了马车,红衣妖娆,面容……咦!李冉冉瞪大眼,跑到他身边:“你什么时候换的脸?”太精妙了,一点儿破绽也没有,只是稍微改变了下眼角的弧度和肤色,便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
他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车夫,扫一眼满脸好奇的李冉冉,也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进了客栈。李冉冉拿鼻孔瞪他,拽个屁,老娘也会化妆,改明儿化个烟熏状给你们见识见识!
。
江湖是什么?在李冉冉眼里,无非就是喝喝酒,挥挥剑,一帮人穷极无聊时砍砍另一帮,凭心而论,她一听到这狗血的两个字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到那些个白衣飘飘的侠女,冷面无情的杀手,以及充当炮灰角色的路人甲们,但是一走进江东客栈,却全然不是这回事了。
大堂内座无虚席,并没有想象中江湖儿女豪迈喝酒大声吆喝的画面,反倒是异常压抑的气氛,因为是晚膳时间,人人都是不发一语的进食,偶尔有人交头接耳,也是刻意压低喉咙,仿若不想被别人探得秘密似的。
瞥见两人进来,跑堂的矮个青年立马迎上来,满面歉然:“二位客官,不好意思,今天位置全满了,不如请二位去别处看看。”
李冉冉朝着角落努嘴:“那不是还有一张空桌么?”
闻言青年又道:“这个位置已经有人订了。”
李冉冉挑高眉,有没有搞错,古代也有预约。无奈之下扯扯段祸水的袖子,询问道:“那我们换一家吧?”孰料对方全然没有移步的打算,直接就把一锭银子往柜台上一丢,面无表情的道:“够了没?”
青年为难道:“可是那位客人我们得罪不起……客官还是……”话音未落,那锭银子就生生的嵌进了桌里面,吓得他赶忙改口:“两位快请就坐,快请就坐。”
李冉冉瞅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段祸水,翻了个白眼,你直接往桌上这么一拍就好了,何必浪费银子……两人走至桌边坐定,便有紫衣美女款款而来,体态婀娜,眼含春水,一脸妩媚的柔声道:“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嘴上说着两位,眼神却频频往段离宵那暗送秋波。
李冉冉瞥见此女含情脉脉的样子,当下便明白了两三分,大感惋惜,可惜段祸水不喜欢女人,否则出来一趟便能带个美女回庄,岂不是人生快事?正无限YY间,忽然瞥见段离宵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顿觉毛骨悚然,于是正襟危坐,不敢再胡思乱想。
红衣美男温柔的冲她一笑:“冉冉想吃点什么?”
李冉冉瞬间就感到有杀人眼光恶狠狠的在她身上穿梭,心里暗自咒骂段祸水不要脸,竟然出这么阴险的招,她不敢抬头,只能轻声道:“来个宫爆鸡丁好了。”
“抱歉,没有。”
“那来个糖醋鱼。”
“也没有。”
这都没有???李冉冉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位点菜的美女,发现对方正一脸轻蔑的斜睨着她,不由胸闷的道:“凉拌豆腐总有了吧?”
“还是没有。”
李冉冉怒,正要发作,段祸水闲闲的接过话:“那你们这有什么?”
紫衣少女迅速换上亲切的表情:“这位公子,您想吃点什么?”
“宫爆鸡丁,糖醋鱼,凉拌豆腐。”
“好。这就为您去准备。”说罢冲祸水甜甜一笑,这才纤腰款摆的款步而去。
李冉冉气的差点背过身去,捶胸顿足吐血不止。
等菜的过程间,闲着无聊,她便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人,左边四人均是一身青衣,身背长剑,面色阴沉,此刻正凑在一起交流些什么,而前边的那桌气氛则相对轻松得多,不时有轻笑声传出,李冉冉竖起耳朵,只能隐约听到“崆峒”“盟主”之类的词语,顿而恍然大悟,这帮人肯定都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怪不得现在生意这么好,原来都集中在这天了……
“客官,您要的菜。”
李冉冉看着一脸憨厚的店小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那个小气的紫衣女子,否则指不定又要闹出点什么来,伸了伸脖子,却发现那个女招待又跑到一张全是年轻少侠的桌边去了,眼下正掩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于是默默低下头庆幸,还好段祸水易了容,不然可就麻烦了……
拿起筷子,她夹了点鱼肉放进嘴里,忽然又好像发现了什么:“咦!怎么没有酒?”
段离宵放下碗,眯了眯眼:“你想喝酒?”
“没……没……我随便说说的……”李冉冉匆忙摆手,心里一个劲犯嘀咕,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么,一口酒,一口肉,这才是武侠剧嘛……
两人默默扒饭,段离宵吃的极慢,动作优雅,神情悠闲;反观李冉冉,狼吞虎咽不说,食量也较寻常女子大了许多,正准备叫小二再添一碗饭之际,忽而一把刀天外飞来,插在了那盘糖醋鱼的正中间,李冉冉手一抖,满脸心痛,背面还没吃呢……
前边那桌的大汉晃着一身肥肉跑过来;拔起大刀:“不好意思,扔错方向了。”转身又挥着刀砍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那桌刚好是坐在李冉冉他们左边的青衣剑客们,见此挑衅动作立马齐刷刷站起来,抽出背上长剑指着那个猪肉男:“不要命了是不是!”
猪肉男冷笑一声:“别以为你们华山派在这里窃窃私语就没人听见,告诉你们,此番武林大会前三甲必定属我青花派,你们少在背后诋毁他人!”
青衣人中年纪较长的那个站出来:“笑话,连六大门派都没站出来说话,你们这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倒敢口出狂言!”
这时又有人站起来了:“你说谁是小帮派!敢情除了六大门派之外就全不足挂齿了?”隔壁桌的大胡子怒目相视。
那中年男子本自觉说错了话,可若道歉又觉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心一横道:“就是说你们这些个小帮派,一群无能鼠辈!”
此言一出,顿时激怒了许多原本安静用膳的人,众人纷纷站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
李冉冉看得热血沸腾,打呀,快打呀,这才是江湖啊!段离宵奇怪的看她一眼,缓缓站起身:“我们走了。”
她哀怨的盯着他:“过会儿走不行么?”老娘还没看戏呢!!!
“行,那我先走了。”施施然转身。
“哎!等等我!”于是一溜烟跟上去。
街上,天色已暗,华灯初上,一派平和繁华之景,不时有妙龄女子经过他们身边,害羞带却的偷偷看一眼段祸水,随即红着脸迅速走开。
李冉冉转过身,义正严词的道:“下次你得把自己易容的再难看些。”
段祸水微笑:“为什么?”
李冉冉摊手:“这么多姑娘对你有意思,不觉得麻烦?”
“她们看她们的,关我什么事。”
李冉冉无语,半晌又兴奋的凑过去:“不如你把我化成一个绝世美女!这样以后人家都看我,就不会注意你了!”
段祸水认真的看了她半晌,叹口气:“难度太大。”
共处一室
两人在街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时间又流逝了大半,李冉冉早已对那些源源不绝的注目礼见怪不怪,此刻心里唯一所想的便是段祸水今日心情着实不错,竟然肯这样随着自己漫无目的地瞎逛,难得啊难得……
于是继续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