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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秃子的前额一下一下触碰着冰冷的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李嬴又叹道:“人死一次就够了,死不了一万次。去吧,仔细看着那孩子,那是你们的缘分。”
秃子无言。
李嬴挥挥手,秃子退出。
站起身来,李嬴喃喃道:“王妃,朕累了。”几步到床边,拿起一件白色长衫,凑在鼻端嗅起来。嗅了一阵,随手抖开衣服。胸前后背两个破洞已经着司制坊最优秀的秀娘修补好了,只有洗不净的血迹,留下淡淡的痕迹。
“王妃,你走的好快。”
低头轻吻上斑点血迹,李嬴闭了眼睛。
冷夜,冷的不是温度,冷的是人的一颗心。
一钩残月,残的不是下弦月影的缺失,残的是人的一颗心。
李嬴在珞瑛殿的大床上辗转着,守着熟悉的一切,唯独怀中没有熟悉的那人。
“王妃,不喜欢为朕生皇子,就算了。朕定将不再迫你,回来可好?朕请人做法,希望与你见上一面,为何你总不现身。你那里,冷不冷;你那里,黑不黑?”
“王妃,朕始终觉得,你不曾离开……”
“为什么,朕感觉不到你,好孤独啊……”
李嬴在珞瑛殿内睹物思人,千里之外,苏玲珑正躺在一间客栈的上房里,不知身处何地。
赫连春日除了那天带他离开时,用了点手段,一路上倒是没多做为难,既无捆绑,也没下药,更没被强迫与某人发生亲密接触。只不过,看的十分之严,碎粉了他无数次逃跑的计划。他可以自由活动,只是无论走在哪里,除了赫连一条大跟屁虫,余人更是不在话下。感情,赫连一出门,便装护卫无数。难怪,这位摄政王不管去哪里,皆如入无人之境,人家可算是有备而来。
瞪着一桌子美味已经发了一晚上呆,赫连进来时,他还在一动不动地坐着。放下手中重新烫过的酒壶,好言道:“吃一点吧,过了今晚,明日就进入西辽境内。我们先去草原转转,再去贺兰山,然后去圣湖许愿如何?”
“你想怎么安排随你,不用问我。”
赫连悄然叹息,好在,不久后,苏玲珑实在经不住肚子不停唱空城计,终于肯动箸。心内狂喜,带着几分讨好,为他布菜。只不曾想,他吃饱喝足,竟连桌子也不及命人撤了,即被他踢出门外。门闩落下的声音传进耳朵,赫连摇头苦笑,真是难伺候的家伙,不知道当初李嬴是怎么忍受他的。
翌日,苏玲珑不顾门外赫连几次敲门,抱着被子自顾呼呼大睡。嘴里依旧不闲着,“别吵,还困着!”
侍卫耸肩,问道:“王爷,怎么办?”
赫连叹笑,“还是本王亲自来吧。”自窗子跳进去,拿件大氅把人裹了,抱出客房。
门外几个侍卫差点要在地上寻自己眼珠子,这是第几回啦?而没睡醒的家伙,这时仍在继续与周公下棋。
贺兰山的山尖顶着皑皑白雪,自山顶向地面辐射下来,四季植被按照季节划分,一层一层覆盖着西辽人心中美丽的神山。山下碧草如茵,点缀着各种颜色叫不出名的野花。其实,贺兰山离草原还很远。然而远观看去,高山雪顶伴着白云朵朵,草原绿草连天,映着落日前的晚霞,与贺兰山在视觉上形成了一副山与草原相接的绚丽的制幻的美景。
苏玲珑即使一路闹别扭,眼下站在夕阳下,依然被这种壮美折服。不知何时,赫连悄然过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同看夕阳。
“草原的落日很美。”赫连轻声说。
苏玲珑哼了声作为回敬。
感觉一只手搭在肩膀,斜睨身旁人,不满道:“干嘛?”
“呃,其实……”赫连忽然忸怩起来,苏玲珑看着奇怪,急忙竖起耳朵。某位王爷极不自然地说:“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亲自为你烤了一只羊腿。”
苏玲珑把深吸的一口气一下子全泄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来不相信堂堂的摄政王会干这种事,二来是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活,至于紧张至此吗?
赫连试探着问:“尝尝去?”
苏玲珑叹气,不吃能行吗,饿肚子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刷了酱料,蘸了盐巴和几种从没见过的作料的烤羊腿,散着诱人的肉香,老远闻着,即可让人食欲大增。
篝火边,是当地的土族贵族围坐一圈,安安静静,等着那二位入场。
苏玲珑犯嘀咕,“搞什么?”
赫连笑盈盈把一路别扭的人拉进圈子,引来在座的一双双惊奇的目光。赫连笑笑,抽出一柄短小精致的弯刀,自篝火边的果木架子上面挂的烤全羊身上卸下一只羊腿。有侍卫递过盛满花瓣的银盘,香喷喷的羊腿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盘中。
赫连双手托着银盘,把羊腿捧在苏玲珑面前,略躬上身,道:“请。”
苏玲珑如芒在背,难道请客只请我一个吗?羊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愣了几秒,耳边听着那群贵族开始窃窃私语,不时把一种自己看不明白的眼神投向自己,心里更是狐疑。这时赫连又说句请,心一横,不就是只羊腿吗,难道还怕他当着一堆人的面下药害我不成?再说,这羊腿确实是很好吃的样子。手,犹豫下,伸向盘子。
“我只尝尝味道啊!烤的不好吃,下次别拿出来现,省得丢人。”
轻轻咬了一口,仅仅是一小口,不及称赞下味道,一圈端坐的贵族扔起头顶帽子欢呼起来。
匆匆咽了那口肉,苏玲珑顿时一阵脸发烧,撇嘴不满,“至于吗,不就是不习惯吃你们的食物,他们就开始起哄。”气哼哼说了句,作势要走,被赫连一把拉住。
“苏兄,别误会,他们这是在祝福我们。”
“祝福?我们?”苏玲珑心中警钟大作,左右看看,那帮子贵族兴高采烈,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显然是很高兴。
这时,赫连执起苏玲珑一只手高高举起,“现在,本王宣布,本王与摄政王妃,接受大家的祝福!”
一阵欢声雷动。
“唉,你说什么呢?”苏玲珑大怒,奋力撤回手,“你胡说什么?”
赫连狡黠一笑,“按规矩,西辽男人向喜欢的人求婚,就要为他烤一只羊,请他吃第一口羊腿。对方吃了,就是答应了,男人么,就可以筹备婚事啦!”
“你、你——你阴我!唉,别欢呼了,这个不算,他没和我说,我不知道。”调头就跑。
赫连在后面追,“羊腿已经吃了,这个求婚就作数了。”
苏玲珑边跑边喊,“不算,我不懂你们的规矩。所谓不知者不为怪,这个不能算!”
赫连在后面紧追不舍,“有多位番族首领作证,他们亲眼所见你吃了羊腿,怎能不算?”
气得原地撂蹦,苏玲珑大骂,“你丫混蛋,我说不算就不算。”
赫连做无辜状,“可是,你已经吃了。”
“我、我,呕……”食指伸进口中挖喉咙,苏玲珑为自己催吐。
赫连气得脸色赛锅底。
“呕,我吐出来,可就不算了啊!”苏玲珑继续挖自己的喉咙,一边赫连看着眉心堆起个小肉疙瘩。
“爱、爱妃,吃下去,吐不出来了。”赫连勉强开口,去劝一旁仍做无用功的人。
一听爱妃二字,苏玲珑更加炸毛,“唔……少来,谁是,我可不是,呕……”不理赫连,还在努力。
赫连咽咽吐沫,把人强行揽过来,皱眉道:“别挖了,喉咙不难受吗?”
后者目呲欲裂,被你小子阴了更难受。
晚间月亮悄悄爬上半坡的时候,某位摄政王同学迈着君子步,掀开他所谓的“未婚妻”的帐帘。按照习俗,只要对方吃了烤羊腿,那么从那天起,就算是男方家的人了。当然,男方也就可以行使夫权,包括拥有自己的未婚妻。不过赫连打错了算盘,他只知道使诈赢了第一局,却不知那人存心悔棋,根本不去配合。
于是,苏玲珑的帐篷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一阵乱响过后,赫连抱头蹿出。
悄悄过来准备听叫*床的侍卫,慌忙间各自低头地上找寻自己丢失的眼珠。
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互相丢问号,怎么回事,王爷被王妃打出来啦?
另一个呲牙,我怎么知道,走,问问去!
有道理。另一个过来凑热闹。
终究是异族的汉子,性子豁达,即使位高权重,这种事虽是很糗,但被下属问起来,却也仅当个稀松平常的事儿。赫连挠挠后脑勺,一点王爷架子没有,“这个王妃,可是比一屋子政务难搞。”
一群侍卫轰的大笑。
赫连又道:“不能急,不能恼,看得到,吃不着。”
轰,侍卫又是一阵的大笑。
赫连原地转圈,“洞房不能硬闯。西辽男人的功夫不是用在过关上,力气要留在后面驰骋上。”
噗,侍卫挨个捂肚子。
一会,跑来个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王爷,苏,啊,不是。王妃他……”侍卫咧嘴。
“怎么了?”赫连奇道,难不成跑了?
侍卫翻翻眼睛,道:“刚才王妃他跟属下要缝麻袋的针线,属下不知何事就给了。结果,结果,呃,王妃把帐篷的帘子缝死了。”
噗,这回赫连也跟着捧腹。
81
81、重逢 。。。
赫连春日一路带着苏玲珑,并没有直接回西辽京城。他们四处留下足迹,赫连用实际行动,实现他所做的承诺。
免费旅游苏玲珑不抗拒,只是受不了赫连左一句爱妃、又一句爱妃叫着,心里恨得牙根痒痒。想着这世界真是五花八门,什么乱七八糟的风俗都有,吃口烤羊腿,居然就成了人家的人了。真是如此,自己不是也太便宜了,就值一口羊肉的价格,简直岂有此理!越想越气,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手,浑身哪里都觉不自在。
正是在这种不自在中,他们横过草原,爬上贺兰山赏雪,最后又去了圣湖。赫连说许愿,苏玲珑说许你个头。
一阵晚风吹过,赫连见苏玲珑开始找针线,叹道:“就算我有权有钱,也禁不住你这般毁帐篷。别缝了,好歹,赫连也是一国摄政王,这里答应你就是,晚上不会过来扰你,总放心了吧?”
苏玲珑呲出一对小白牙,信你就怪了。
赫连摇头,摆摆手,转身离去。
苏玲珑扔了线球,信你一次好了。吹灭帐中烛火,在门口处守了良久,很快上眼皮瞧下眼皮不顺眼,开始打架。想想赫连应该是不会过来,这才摸黑躺了。
远处,赫连负手,远远望着那顶帐子没了烛光,悄然叹息。见有黑影接近,回头道:“怎么了?”
侍卫躬身,递上信封,“皇上派人送来的,应该是问王爷何时返京。”
“带话回去,本王要在外边多走些时日。”
侍卫面露难色,“王爷,使者言,皇上那边,奏折堆得太多,很多大事,若是王爷不帮着拿个主意,皇上不好下旨。”
赫连挑眉,明知道那不过是托词,确是深感无奈,“再过一年即可亲政,怎的还是这般孩子气?”
“那王爷的意思——?”
赫连道:“传话,明天再逗留一天,后天返京。”
“是。”侍卫大喜。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