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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说,把大伙的怨气又勾了起来。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看病吃药可不是个小事情,有些药材贵的,几副药都能吃去家里一年收入,所以对于全嫂子的索求,大伙儿都很支持。
“说得对,得把看病吃药的钱留下!还有伤了这么些天,活也不能干了,还得补养补养身子。哪样不要钱?”
“笑话!老爷教训几个刁民。不管你们讨钱就算便宜你们的了,还想来讨钱?简直是痴人说梦!”姜伯勤肥肥短短的大拇指反手在鼻前抹过。意甚不屑。
他今天确实是奉了高杰之命,假托军部衙门里的意思来讹人的。眼下三衙之争未定,高杰让小舅子抢先一步把收割的队伍敲定,打算着就算最后的售卖权给洛笙年争了去,但控制了本地的牛马,也不怕到时洛笙年不来求他。
可没想到居然给刘管事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姜伯勤也知道现在九原比不起从前姐夫一枝独大,所以不敢十分乱来。可他在本地作威作福惯了,怎肯轻易让几个百姓讹了去?所以面对全嫂子的要求,他是不屑一顾。
可是忽地,就听人群后头,有个小后生开口了,“听说高大人素来最是体贴百姓,爱民如子,路上遇着穷人还会救济救济,着实是个大大的好官。姜大爷你是高大人的小舅子,自然也是个好人。就算是你觉得咱们这些穷人应该教训,可教训完了,给咱们几个钱看病又算得了什么大事?难道真要弄得咱们去衙门里告上一状?虽然咱们这些人不成气候,也不定就告得出什么名堂,可若是有人就是要抓着这把柄,参高大人一个管教不严,纵容亲戚祸害百姓的罪名,最后闹得旁人知道,说就是为了几两银子的事情,您想想,这买卖值当不值当?”
刘管事惊奇的看着冯三喜,这孩子今日怎么了?平素看他没心没肺,也不象有什么心眼的样子,怎么今日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句句切中要害,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姜伯勤的脸色也变了,看着冯三喜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就好象看见从前任他打骂的绵羊突然露出锋利的牙齿,要咬他一口似的,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旁边有管事听着这话不好,悄悄在他耳边劝道,“爷,算了,不过几两银子的事,何苦惹得这些刁民出去胡说八道?万一真要是惹出事来,姑老爷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姜伯勤本已意动,可听到最后一句,自觉面子上下不来,板起脸来,冷哼一声,“告就告!谁怕你们?衙门里告状,讲究一个人证物证,你们有什么证据说人是我打的?连个证据都没有,爷打了也是白打!”
全嫂子一听可不干了,顿时操起地下一块石头,“你要这么说,那老娘今儿也在你头上开个瓤,看你有什么证据去告我!”
“你敢?”姜伯勤真给她吓着了,嘴上还逞强,可眼睛已经向两边溜着,企图逃跑了。
全嫂子当机立断,高喊一声,“堵着他,别让他跑了!你打我男人,想这么走,可没门儿!就是豁出我这条烂命,我也砸你一石头!到时上衙门,我去给你抵命!”
看这妇人如此剽悍,姜伯勤已经开始腿软了,边退边吼,“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谁敢乱来,谁敢乱来?”
可真要是打起架来,马场的伙计们人数更多,而且陇中风气,个个都是习过武,有些根基的,之前是顾忌着他背后的高杰,所以才没出手,可他要是这么欺负人,那大伙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句难听点的,就是把人打死了,没人瞧见,谁能治得了他们的罪?
姜伯勤见这伙人沉着脸围上来,吓得脸上肉都开始哆嗦了,左右一瞟,忽地瞧见山坡上不知何时来了几匹马,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这边。
姜伯勤顿时高喊起来,“救命啊!山坡上的兄弟,快来救命啊!我是九原监军高杰的小舅子,你们快来搭救我,回头我姐夫必然重谢!”
钱灵犀眯眼瞧去,却见山坡上的几人向一个同样戴着帷帽的男人请示了一下,那人吩咐了几句,就有个小厮模样的人飞跑下来了。
“我家公子说,他方才在上面,已经把事情经过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位姜大爷,那小兄弟说得不错,你还是赔钱吧。再给受伤的兄弟们道个歉,何必给自己惹一身不痛快呢?若是当真闹出事来,我们既然看到,只好上衙门里去做个证,到时官老爷要怎么判,自有是非黑白。”
姜伯勤哪里真的敢闹到公堂上去?真要闹上去了,那高杰只怕真要剥了他的皮。见这小厮衣着华丽,说话口气也不小,想来他家公子也不是等闲之人,自己不如吃个亏,把事情了结算了,反正君子报仇,不急于一时,只要这马场还在九原的地头上,他怕从何来?
“那就看在这位公子的面上,给他们几个小钱吧。”姜伯勤对管事一使眼色,让他掏钱。
那管事也小气,见主子不愿掏钱,他也不愿出,在钱袋里摸了摸,就拿了几个银角子出来,连一两都不到。
全嫂子见有人主持公道,更加不怕了,叉腰怒道,“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这是让我们去喝茶啊,还是去喝粥啊?”
姜伯勤瞪一眼管事,肉痛的拿出两锭银子扔过来,“这总够了吧?”
全嫂子见两锭银子差不多有十两了,心里觉得还算满意。可那小厮却道,“我瞧这儿一共伤了五位兄弟,有一位头还破了。不如这样吧,就一位赔十两,这位伤得重些的,多赔他十两,如何?”
“行!”全嫂子心中欢喜,却还要梗着脖子说硬话,“我们也给这位公子面子,否则非要个百八十两不可!”
姜伯勤气得直翻白眼,六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眼珠一转,他假意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今儿出门,没带这么多钱,回头再给你们送来。”
钱灵犀闻言指着他腰间挂着的一块青玉,悄悄告诉冯三喜,“那个值钱,把那个要来。”
冯三喜个小灵活,闻言连招呼也不打,就蹿过去一把扯了下来,“既如此,那我们就吃点亏,把这个赔给我们就算了。嫂子,你快收着。”
姜伯勤快气晕了,他那块玉买来时花了整整一百八十两,就是送当铺起码也能值个九十两吧?再加上之前那十两,就这样抵了六十两的债,他上哪儿说理去?
第399章 争与不争
从邓恒那私立小马场回来,钱灵犀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钱彩凤家。正好遇到唐老太爷扶着丫鬟要去酒楼看戏,见钱灵犀的小黑马威武雄壮,就想占个现成的便宜,借她的马骑骑。
钱灵犀很大方的当即就把缰绳递了过去,可丫鬟见马儿块头太大,不敢接,唐老太爷骂了两句胆小,刚想伸手亲去接这缰绳,给小黑一跺蹄子,一瞪眼珠又给吓回去了。
唐老太爷没好意思说自己也很胆小,反而责备了钱灵犀几句,说她没把马儿驯好就骑出来,实在是对生命财产的严重不负责,又责备儿媳妇没给他预备下出门的马车。
钱灵犀见这老头就是想借自己的名义打秋风,笑呵呵的假意要掏钱,却到底啥也掏出来,连连抱歉,“出来得急,一时忘带钱了,老太爷别在我这儿瞎耽误工夫了,一会儿误了酒楼里的戏,那就更加罪过了。”
唐老太爷很是不满,可到底无计可施,想想那个迷人的小花旦,决定还是不跟钱灵犀啰嗦,扶着丫鬟,健步如飞的走了。据观察,若是他肯撂开搭在丫鬟胳膊上的手,只怕还能走得更快些。
家中没了外人,钱彩凤才嗔一眼妹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装穷了?”
“不久,就是刚才。”钱灵犀这招正是从姜伯勤身上学来,只不过那位姜舅爷用的不是地方,反倒赔了一大注财出去,可钱灵犀用得却是得心应手。
钱彩凤听得好奇,可钱灵犀却不想多说。只告诉她画板之事已敲定。
钱彩凤很是高兴,“若是要图样子,我这儿倒是现成的。上回为了雕板和二哥准备了好些,我自己全都描了一份存底。只是刻板的价钱贵,就只做了四副。这回刻板既是容易些,那你来帮我选选。要怎样的好?”
钱灵犀觉得二姐当真是块做生意的料子,凡事都想得周全,她选的那十几份花样也好,有清新淡雅的,也有热闹活泼的,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纹样,却又都不过于繁琐。若是印出来,必是都讨人喜欢的,于是一齐卷上,“我看都很不错,到时让全嫂子自己看吧。毕竟她是刻板子的,什么适合让她弄去。”
钱彩凤却把图纸抢回,“那你可得等等,容我再描一份才行,万一弄坏了,我可没底稿了。”
那就等你慢慢做吧。钱灵犀眼见无事,便要回家。
钱彩凤却把她叫住,“虽然我这穷家破户,没什么好招待的。但好在家中无人,你就留下陪我吃个午饭吧。你放心,老的小的不到晚饭时候都不会回来,连上小菊也就我们三个了。”
钱灵犀留下倒是无妨,只家里不能不打招呼,否则怕石氏担心。
钱彩凤道。“那就让小菊把你的马牵回去,省得搁在这儿也太扎眼了些。”
钱灵犀想想也行,出去跟小黑打了个招呼,大黑马瞅一眼小菊,不再作怪的跟人走了。只是加菲加喜留了下来,在钱彩凤家里好奇的东摸西爬。
等马儿走了,钱彩凤这才把纸笔往妹妹面前一搁,带着抹小小的算计看着她,“你帮我描图,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钱灵犀惊觉上当,“要留我当苦力就直说,还假装做好吃的,你那手艺谁信得过啊!”
这可真不是自吹,如今的钱灵犀无论是在刺绣还是厨艺上,都高了钱彩凤不止一个段位。
可钱彩凤把脸一黑,果断拿出姐姐权威,“我是不会做你那些金贵东西,可我们乡下人也有乡下人的吃法。你要嫌弃,不吃拉倒,我给爹娘兄弟吃去,可你至少得给我描出三副图才准走!”
钱灵犀听明白了,原来钱彩凤是想做点东西孝敬二老,只是不肯直说。那可没办法了,谁叫这二姐从小就惯会欺负她?
眼看钱灵犀老老实实坐下描图,钱彩凤很是得意的哼着小曲,挽袖下厨了。
姐妹俩关着门在家中议论,浑然不知外头有人在悄悄窥视。
一骑飞奔,从城中重又回到九原东郊的马场外,寻到一处铺着锦毯的树荫下,下马向当中青年公子回话,“二公子,查到了一半。”
那公子笑着抬起头来,“查到就查到,怎么会是查到一半?”他已经摘去帷帽,赫然便是邓府二公子,邓悯。
小厮笑道,“小的一路跟着那位姑娘,却见她随那被打破头的妇人回家之后,换了一匹黑马,然后去了城中一所普通民宅。小的略打听了下,那户人家姓唐,是个举人。家中只有老父、兄弟和大媳妇四人,余下不过几个小丫头,也没有养马。后来有个小丫头出来牵着那黑马走了,小的怕那姑娘又去别处,一直不敢走开,可等了好一时也不见人出来,怕公子爷心急,就先过来回话了。”
邓悯奇道,“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查到么?怎么还说查到了一半?”
“二公子别急,您知道那黑马是哪儿的么?”
旁边有位管事已经骂了起来,“你这小子着实需要管教了,跟公子爷好生回话,谁还耐烦跟你猜谜不成?”
小厮嘿嘿赔笑,“朱叔您别急着骂我,这事儿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