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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见她斥责起朝廷,弘德帝身边的侍从顿时沉下脸低喝,吓了钱彩凤一跳。
唐竟烨忙护在妻子跟前赔罪,“不好意思,拙荆心直口快,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
“怕什么?我又没说错。”钱彩凤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唐竟烨身后探出头来,生气的冲那侍卫道,“你拦得住我一人,拦得住天下老百姓么?明显不合理的事情,怎么就不许人说了?人人心中有杆秤,要是你们的东西好,价钱也优,那也没什么可说的。可眼下分明不是这样,就是想把我们这些小生意人挤垮了你们再坐地起价。到时候,逼着人只能买你们的东西。那这九原的商市还开了做甚么?索性就让你们官府来做生意好了!”
“少说一句吧。”唐竟烨忙把她往外推,又跟人赔笑,“真对不起,可别见怪。”
“慢着!”弘德帝忽地正色起来,“那小妇人你且回来,把你想说的话都说了。”
“说就说,反正我又没说错。”钱彩凤拨开唐竟烨,又绕回到前头来,上下打量了弘德帝一番,“我看你这样子也不象是个平头百姓,要当真是个官儿,我还非说给你听听不可。”
她坐到弘德帝跟前,“你看看,朝廷开了这个边贸市场,原意是不是想让我们老百姓有生意可做,能够多赚几个钱?也好多交些税,让朝廷也有钱收?”
弘德帝微微颔首,“你这妇人倒有几分见识。”
钱彩凤得意道,“那当然,我可是那个有六座状元牌坊的钱家人,打小也是读书识字的。”
弘德帝不禁莞尔,只听钱彩凤又道,“我再问你,若是所有百姓的生意都并入官家了,那岂非大家都成了官府的伙计,钱都给官府赚了?”
弘德帝想了想,“这样统一经营,也未尝不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钱彩凤就哈地一声笑出来,指着九五之尊道,“你这人一看就是没当过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我打个比方吧,这就好比一家子,你是主子,现让我一人来当管家,这样你是省心了,可你怎知我不会从中收取回扣?就算我今天不收,明天不收,可是长此以往,谁能保证我不收?到时候,我就说鸡蛋得一两银子一个,你不一样不知道真假?”
弘德帝立即道,“我可以再给你派个助手,管着你不就行了?”
钱彩凤又笑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我把你这个助手给买通了呢?咱们再说回来,若是真让九原官府处处搞了官营,那么大家能买到的都是一样的货色了,那还有什么好挑的?这就好比咱们逛街,你是想货比三家的好,还是没有挑选的好?”
弘德帝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了,想想道,“那把你们也并入官营,让你们也能发扬光大不好么?”
钱彩凤笑了,“你想得虽好,但实质上做不做得到呢?就好比我卖的这花布,我家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弄得出来,眼下你说要就要,那得给我多少钱才算合理?何况官府又不给这个钱。再说了,我自己当老板,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并入官营,时时刻刻就得听你指挥了。那我还操的什么心,管的什么事?嗳,”她转头问唐竟烨,“那天三妹是怎么说着?”
唐竟烨记性好,很快想了起来,“三妹说,在一些重要物品上保持官营是为了国计民生,但在这些小事上也要统一就纯属强制配发盒饭了,完全不顾众口难调,浪费粮食不说,日后也难以为继。”
“慢着慢着!”弘德帝觉得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但他有个词儿听不懂,“什么叫盒饭?”
这个钱彩凤倒记得,“盒饭就是打好的饭菜,好比这碗桂花酒酿。若是喜欢的人,自然爱喝,可要是不爱喝的人,你也给他喝,他喝得下去吗?肯定要倒掉的。我三妹说,朝廷在这里搞通商,本来是想百花齐放,可给官府这么一弄,就成一枝独大了。时间长了,缺乏那个啥……对了,自然淘汰,迟早做不下去。”
弘德帝多少明白了,可他依旧不解,“那什么又叫自然淘汰?”
钱彩凤又卡壳了,回头一望,唐竟烨立即会意的顶上,“自然淘汰就是说,一片草地上养了一群羊,如果没有天敌,羊就不会跑,然后就会生病,也长不好。但要是引进一匹狼来,羊儿为了活命,只好拼命的跑,这样养的羊就会健康,而不健康的自然给狼吃了,这就是自然淘汰。”
弘德帝恍然,立即道,“这就好比你们做生意,要是只有一家卖布,难免店大欺客,可要是有个三五家来竞争,那大家都会在布的花色质量上下功夫,自然会把布做得更好,吸引更多的人来。”
钱彩凤一伸大拇指,“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弘德帝微微一笑,指着她道,“就冲你们两口子这一番话,你们店里还剩下多少布?我全包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那个三妹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592章 联姻
弘德帝要包了钱彩凤的布,她很欢迎。他想问她的妹妹是谁,钱彩凤也能大方告知。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她的一番话就把她的货清空,她却不肯了。
“这位客官,我们卖布做生意讲究的是有来有去。你若只是为了几句话要谢我,只用扯几身布去做衣裳就行。若是把我的布全买走了,于我虽是赚到了钱,却只是今年这一时一季,恐怕再没有回头的。不若把布留下容我慢慢卖,多寻几个长久的客人更加要紧。”
弘德帝这回当真是有几分刮目相看了,当下便依她所言,让她挑了几身布给众人,这才离去。
等到出了集市,他使个眼色,顿时有侍从离去,打探消息,等回到落脚之处,侍从已经把钱彩凤一家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那妇人没有撒谎,她姓钱,夫君姓唐,先夫曾是举子,不过已然过世,现在的相公是她的小叔子,不过这门婚事却是她公公指定的。而邓家殿下的夫人,正是她的三妹。”
弘德帝听得笑了,“原来竟是如此,看来钱家门风确实不错,便是一个卖布女也能有如此见识,实在是不错,不错。”
看天子心情这么好,旁边的御前侍卫长王统领趁机进言,“陛下,咱们已经到了九原,是否应该通知韩元帅一声了?此处乃边境重地,鱼龙混杂,陛下九五之尊,还是谨慎些的好。”
弘德帝笑了,“朕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怕朕老这么跟你一处,肩上担子太重是不是?行了行了,你若不放心,便去召韩瑛前来吧。记得一定要保密,让他悄悄的来。谁都不许透露。”
王统领大喜,立即去找韩瑛了。不管皇上让不让韩瑛告诉人,但总之能多一个人,他肩上的担子就能卸下一半,总好过这一路上提心吊胆,夜夜连觉也睡不安稳。
弘德帝这回出行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家,韩瑛在大帅府里见到王统领,听说天子驾到,那刚含在一口茶顿时就喷了出来。
王统领看得心中好笑,不过却也理解这位难兄难弟的心情。想当初。他刚刚接到密旨时,不也是一样的犹如五雷轰顶?伴君如伴虎,这话真是一点不错。虽然给皇上信任。陪他秘密出行是好事,但万一出点差池,可是有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等韩瑛到了皇上下榻的客栈,顿时脸又绿了一层,“陛下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快请移驾到衙门里去吧。或者陛下想要清静。那微臣立即派人去将云来寺打扫戒严,那儿曾经接过太上皇的驾,地方还算齐整。”
可弘德帝却摆了摆手,“你别瞎忙活了,朕在这里住得很安稳,你若是那么一闹。岂不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来了九原?朕且问你,那铜矿一案进展如何?”
韩瑛定定神,把已经掌握的情况如实跟皇上作了汇报。“……因事关重大,又涉及臣的姻亲,所以臣不敢贸然查探,一应人证物证全请盛大人作证封存,只等耿大人前来再作详查。”
弘德帝听完跟自己想象差不多。还算比较满意,不过他还得问一句。“近日可有什么动静?比如涉事人家可有托情打听?邓瑾也来了九原吧,他有没有去找过你?”
听皇上这么一问,韩瑛心里就有数了,不慌不忙的道,“邓公爷倒是没有来见过微臣,只他家的仆役不时来送些衣裳点心。每回都有人在场,也没说什么要紧之事。要探望的也主要是他家大少奶奶,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恳请了微臣与盛大人,多加照拂。但除了这些,臣也不敢妄动。”
弘德帝听得微微笑了,“原来恒小子的媳妇竟有了身孕?嗯,那便照顾下吧。对了,她在案中是个什么情形?”
见皇上说起邓恒和钱灵犀的语气亲和,韩瑛这一颗心又安稳些了,钱杏雨在家可没少给他吹枕头风,让他有机会就多替堂妹分解几句,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韩瑛立即道,“此案主犯莫钱氏的手上有张收条,是前些日子代王的夫人打的,但上面也没写清债主和牵原委,邓家大少奶奶不过是做了个见证。据莫钱氏所说,这是给他们两家分赃的证据。可微臣在询问代王夫人和邓少夫人时,她二人却都称那日是家中管事说收到一笔欠款,要借用代王的印章。因彼此代王已然上京,代王夫人便自己签收了欠款,让妹妹做了个见证。但微臣见事关重大,还是将邓少夫人请了回来。除此之外,便没什么真凭实据了。”
弘德帝勾出一抹浅笑,“有那样一个生财有道的姐姐,做妹妹的应该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韩瑛听得这话莫名其妙,但听皇上的语气似乎并不太责备,心里却是替钱灵犀暗暗高兴。
忽听皇上话锋一转,“耿大人想来也快到了,这些时你就好生看管着人犯,如有什么异动,全部要一五一十向朕禀明。知道么?”
韩瑛额头又冒出一层冷汗,急忙再度表白了一番忠心。
弘德帝又问,“赵庚生那边,怎样了?”
这件事总算跟自家无关了,韩瑛暗松口气,恭谨回话,“因那葛氏身份特殊,微臣先安排她住在驿站里,但也引起不少人侧目。后来经跟盛大人和代王商议后,决定把她迁到与北燕交界处的盐石滩去住了。”
他把声音略压低了些,密语,“据葛氏说,离那儿最近的部族是阿速特,她的一个姨母便嫁给了该族的族长。我让赵千户小心从事,主要是护卫葛氏安全,至于其他,还请陛下前来作主。”
他的这番话隐晦而含糊,王统领虽然在场,也听得糊里糊涂,但早得密报的弘德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因北燕以游牧为主,所以他们的政权体系与靠农业为生的大楚和南明皆不相同。虽然北燕也有君王,但君王之下。还分了十几二十个大小部族,每个部族都在自己所属的分封地里自立为王,相当于大国王下的若干小国王。一般除了按岁朝贡,北燕的君王并不直接干预各个部族的内政事务。
而那葛沧海就是北燕一个极有势力的噶尔汗部的公主,女子本名轻易不外露,这葛沧海是她小时父亲起的汉名。
与大楚南明只允许男性继承人不同,北燕是允许女性继承人存在的。将来只要她招个夫婿,生下的孩子依旧可以顶着娘家的姓氏,传承下去。
只是这葛沧海命运不济,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