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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毕,让人把她们领了回去,钱灵犀正想备份礼物送到房亮那儿去,可巧许曼儿的礼就来了。
这回林守业一家还有宛娘母女得以顺利来到九原,全亏了卢家人的帮衬。说来也巧了,原来荣阳国公府六小姐钱婉君,嫁作填房的那位卢远道卢大人和房亮的妻子,过世的卢月娥是同族中人。
妻子不幸难产过世,房亮早给家里带了信。卢家人心疼女儿年纪轻轻便客死异乡,还是希望她能叶落归根,这点房家毫无异议。
于是,房亮的兄弟房奕,便和卢月娥的一位兄长一起,随卢远道的官船上京,顺道捎上了林守业一家,同赴九原,处理卢月娥的后事。
钱灵犀惦记着和卢月娥的一场情谊,兼之又是小心兰的干娘,现在卢家来了人,她大着肚子不便过去相见,却也要送份礼物,聊表心意。
在许曼儿送来的礼物中选了些合适的,又从家里打劫了一些,凑了份差人送去。回过身瞧见邓恒拿把扇子专心的盯着小火炉烤板栗,不觉又好气又好笑,“你好容易出来了,也不去干点正经事,老折腾这些做甚么?”
邓恒一脸正经,“这可是今年头道下来的新鲜板栗,不是你说肚子里的孩子想吃么?你别吵我。小心糊了。”
这小子自好不容易给放了出来,说什么也要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钱灵犀嫌他腻歪,可邓恒却乐此不疲得很,端茶倒水,捶腿捏肩,无比殷勤。钱灵犀有时想想,真不知他是孝敬自己。还是孝敬孩子。
听说舅舅一家来了,钱彩凤今天也早早结束了生意,回来先去见了林守业一家,回头就见邓恒这么一副二十四孝的模样。正想打趣几句,却忽地见到钱文仲一脸凝重的陪着位客人和他的几个随从进来了。
钱彩凤只瞧着那客人有些脸熟,仔细一想,不是那日要包下她布匹的人吗?她性子素来爽朗,不由就笑道,“大伯,您怎么把个客人领回来了?难道还真是什么官大人不成?”
可邓恒瞧见此人。已经慌忙扔下蒲扇,上前施礼了。“皇上您怎么来了?”
啊?钱彩凤吓了一大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
弘德帝却呵呵一笑,将外甥扶起,轻嘘了一声,“无需拘礼,今日我来,只是你舅舅。过来走走亲戚,可还欢迎?”
谁还敢说不欢迎么?钱灵犀把皇上两字咽回去,“那……那请皇舅舅快请屋里坐吧。”心里却在腹诽。这黄鼠狼闲着没事来看鸡,怕不只是走走而已吧?
弘德帝却赞赏的看她一眼,“还是先带我进去见见你们家人吧。”
“那,黄大人这边请。”钱文仲也迅速的改了口,把弘德帝往大厅带去。回头给干女儿使了个眼色,钱灵犀立即会意,她大肚子不方便,忙让钱彩凤去把一家人都请到大厅里去相见。
钱彩凤抖着嗓子问,“那……那要怎么说?”
钱灵犀难得见姐姐也露一回怯,不由笑道,“放心,没事的。你别瞎嚷嚷了,省得吓着人,只说是相公的一位表舅来了就完了。”
好吧,钱彩凤飘飘乎乎的进去请人了。
听说是邓恒的亲戚来了,钱家人倒挺给面子的,乡下人总说,舅爷大过天。又听说是远道而来的舅舅亲自登门拜访,就更要给面子了。所以不一时,全家人都集中到了大厅来,跟这位舅舅相见。
曾经上过金殿的钱扬名觉得这位黄舅舅有点眼熟,却不敢相认。只见婶娘林氏很是贤惠的跟人打了打响,就和母亲莫氏一起到厨房里去忙活,要给两位舅舅准备晚饭了。他想趁机问问钱灵犀,却见三妹冲他眨了眨眼。
好吧,钱扬名知道了,不问了。
石氏虽然没面过圣,但看出这位舅舅的气概实在不太寻常了,况且邓恒的母家不是皇族么?这舅舅又怎会姓黄,难道也是皇亲贵戚?钱文仲没法解释,只能老着脸在那儿装傻。
至于其他人,倒是自如得很。大家见过了礼,弘德帝就用寻常口气跟他们拉起了家常。看他态度亲和,一家人也敢畅所欲言,什么样的家长里短也好意思往外说。
只弘德帝是何许人也?稍稍下个钩子就把话题往正事上引了。
先作不经意状问钱灵犀,“听说你杂学旁收,很是知道些不一样的事情啊。”
钱灵犀顿时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那是小时候看闲书闹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
她可以编点谎话哄陈曦那个药呆子,但要是皇上拷问她怎么弄出那炼钢的方子,她得上哪儿瞎编去?
敌人太强大,多说多露馅,所以钱灵犀打个哈哈就想把事情带过去。
可弘德帝一笑,又谈起九原的经济事务来,“听说,这儿最早也有你的一份功劳,那么往后,你又有什么想法?对了,我听说朝廷有意减轻税赋,你们觉得如何?”
那当然是好啊!钱彩凤还以为皇上是在就她那天的话说事,讪讪笑道,“其实眼下的税也不重,真不重了。”
唐竟烨听得稀奇,她天天在家抱怨税赋过重,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怎么这会子却改了性子?
可弘德帝还是盯着钱灵犀,“阿恒媳妇,你来说。”
邓恒想帮腔,却被舅舅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钱灵犀心想,今天要是不提出点让皇上感兴趣的东西。恐怕他不会放过自己,想一想,干脆道,“其实朝廷若真想减轻税赋,吸引更多的百姓前来,不如免税得了。”
“胡闹!”钱文仲唯恐皇上生气,赶紧瞪一眼干女儿,“税赋乃国家根本。怎么能免?”
“干爹,您听我说。”钱灵犀道,“这个免税不是所有的都免,只是对那些在商贸区进行交易的商户们免掉。舅舅不妨想一想,眼下不说私营,且看官营的税赋有多少?真心不算高了,如果再减,那跟免掉也差不多。但是,对于商户来说,哪怕只让他交三文钱的税。这跟完全免税,哪个让人心动?”
钱灵犀瞟一眼若有所思的弘德帝。继续道,“我想朝廷想要减低税赋,肯定也是想以此带动更多的商人来此行走,既然如此,那何不大方点全部砍掉?并且定个十年、二十年不变的政策,这样一来,说不定全天下的商人都要抢着到这里来了。而这一路上的车船交通。饮食住宿,朝廷又该收取多少的税赋?再者说了,眼下九原虽然发展起来了。但毕竟还是人丁单薄了些。百姓们故土难离,要不是家计实在艰难,或是有亲戚投奔的,谁愿意大老远的离乡背井,来此受冻?”
这话说得林守业连连点头,他就完全是这种情况。要不是看着家乡不好讨一口饭吃,何至于来此?
钱灵犀又笑道,“如果能有些好的政策,也不光是经济上的,如果能在文化上,比如说在九原的科举上,适当的多给一些秀才录取名额,或者说达到一定规模的商户就允许一个子侄破格参加科举考试。说不定就能吸引更多有远见的富商士绅来此定居,而这些才是真正把九原发展起来的保证。”
钱扬名听及此,忍不住大胆进言,“九原本就因商而兴起,下官……我现下管着学务这一摊子,就遇到不少这样的事。因朝廷有律法规定,商贾之家的子弟不得从事科举,可实际上,眼下大半九原的人家或多或少都在做着与行商相关的买卖。
有些种田的人家也会兼带摆个小面摊,有些做生意的人家也会开几亩荒地种菜种田,这在学籍认定就平添了许多麻烦。譬如张三和李四家做差不多的营生,可李四家因为原是种田出身,家中孩儿就可以读书进学,但张三因是商户,孩儿就没有这样资格。若是自家孩子资质平平倒也罢了,若孩子果真是个有出息的,家长必定要来叫屈,弄得我们也很头痛。眼下就有几家正扯着呢,我曾问过盛大人,他也不知该怎么受理。”
弘德听得不住颔首,“你们这些想法都挺好,小钱大人,你回头去整理一份文书交耿大人直接奏上来吧。”
他一时忘形,还当成在朝堂上办公了。可钱老太爷一听他说话的口气甚大,心思也活泛了起来。老人家可不糊涂,他知道邓恒是个贵婿,他的舅舅搞不好也是个贵人,若是能让他在皇上面前替自家孩子们说几句话,那该多好?
反正他年纪大了,也不怕丢脸,于是就厚着脸皮,道起了委屈,“阿恒他舅舅,你也瞧见我们这一家了,虽然谈不上多好,但真心没一个坏的。可眼下咱们老钱家倒霉,生生惹上了官司。眼下后院还关着个丫头和小外孙呢,要说大老爷们在外头干的事,她们女人家家的如何晓得?可这也得受牵连了,真是可怜!”
这话听得石氏忍不住又想掉眼泪了,只听钱老太爷又道,“幸好你们是现在来了,要是前些天,我们一家子连门也不敢出,哪敢接待你们?这不是我要说那钦差大人或是皇上不好,其实只要细想想,咱家真要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光扒着灵丫那女婿就够了,何苦还要去辛辛苦苦的去外头干活赚钱?你可别嫌我老人家唠叨,我一看你就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要是你有机会见那钦差大人或是皇上,也替我们家分辩分辩,可别冤枉了好人!”
看爷爷说得胡子直翘,唾沫横飞,只把钱彩凤听得小心肝一阵乱跳,爷爷这也太威武了。连皇上都敢议论,真是好样儿的!
至于钱扬名,却是只关注的倾听女儿在一旁的呀呀学语,至于其他,他能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么?
幸喜弘德帝听了只是笑,并没有生气。又说了会子闲话,钱文佑钱扬威父子俩也回来了。有钱文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在,场面就更热闹了。更兼钱扬友做完功课出来,抓着小侄子泰生一起疯闹嬉玩,更加鸡飞狗跳了。
一时玩得兴起,小泰生还躲到黄舅舅的身后,揪着他的衣摆,跟钱扬友玩起了捉迷藏。听着家人说他,还天不怕地不怕的爬到弘德帝身上,亲他两口表示亲热。
钱灵犀和邓恒对视一眼,他们能当什么也没看到么?
终于天擦黑了,饭菜也很快的端上来了。
虽是家常菜,也丰盛无比的摆了十六只大碗,算是乡下人待客最隆重的礼遇了。两位舅舅全都请了上座,剩下的小字辈们又摆了一大桌。
瞧着这么热闹,钱老太太又想起后院凄凉度日的钱敏君一家了,甚是于心不忍的问,“能不能把敏君他们几个也叫出来的?今儿不是舅舅来了么?好歹也让她们出来见见吧。眼下不是说已快没事了么,成天把那几个孩子关着,真是怪可怜的。”
钱文仲不敢吭声,弘德帝一听,倒是和气得很,“那就都请出来吧,事情既然已经说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大事了。”他还挺顺溜的学了句刚学到的俏皮话,“男人在外面做事,女人家哪里晓得?”
听他这话,钱文仲真恨不得跪下磕两个头,山呼万岁才好。
钱老太爷很高兴,“你这舅舅一看就是个明白事理的。来,先敬你一杯。”
弘德帝挺高兴的喝了,还热情的跟这家子互动起来。
可他这一来,可把钱文佑的兴致调动起来了。钱氏以书香传家,家人大半和气有礼,钱文佑每每在家中想找个对手,痛快喝上几碗,可不是劝他要顾忌身子,就是劝他要顾忌形象。
难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