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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明锦深深地吸气,挣扎着要让烦乱悲愤的情绪冷静,眼前的一切那样清晰明显,可她却总以为这让她无法置信的场景只是梦境。
郭氏还在声嘶力竭地嚎哭着,楚楚可怜的哭声不能掩饰她妆容精致的一张脸上的得色,褚明锦无法忍受,匆匆地扫了地上一动也不动故意裸着身体的褚明容一眼,抬起脚步,踉踉跄跄朝外面走去。
“大小姐,你不能走。”郭氏堵住褚明锦不让她走。“冯侍郎沾污了明容,你要给个交待。”
冯侍郎是我的夫君,你要我给什么交待?让出自己的夫郎?还是作主给自己的夫君纳妾?禇明锦看着郭氏启启合合的红唇,悲愤交加,极想一巴掌扇过去。
褚明锦的手举了起来,郭氏精致的一张脸出现裂痕,妩媚的吊梢眼闪过惶恐,褚明锦想,自己此时必定是眉目狰狞的。
甩这个女人一巴掌,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对褚明锦说话,就在这时一个极细微的如游丝一般的念头闪过褚明锦的脑海,微细得如蜻蜓的翅膀掠过水面,轻微的波痕甚至让人看不出异像,却又是那样的清晰,如暗沉的天幕骤现又瞬间消失的流星,仅仅细小的一个发现,就让她理清了所有的一切。
此时是午夜,郭氏若是突然得到消息,当是云鬓散乱衣裳歪斜,可她服饰整齐发髻整齐,脸上甚至抹了脂粉,嘴唇涂了朱丹。
褚明锦转身看向地上,散落在地上的是纱衣抹胸长裙,褚明容虽然发髻散乱,可也还是梳髻不是披散着头发。
谁在自家闺房睡觉不散了发髻换了里衣亵裤睡觉?格非只要不是误入将褚明容当成自己,就不可能去碰褚明容。
褚明锦左右扫了扫,没有看到冯丞斐的衣物,心中更安定了。凝神再细看褚明容腿间的血迹,褚明锦更加坚定冯丞斐没碰褚明容的想法。若是失身流的血,应是从那处往下流淌,可褚明容大腿间的血迹,是单独的一块,四周是洁白的肌肤,从形状看,恰似是手指沾了血擦上去的。
轻移几步坐到椅子上,褚明锦扬起唇角,轻笑一声,道:“四姨娘,你说冯郎污辱了明容妹妹,有何依凭?”
郭氏一呆,她本来是让褚明容緾住冯丞斐,来个捉奸见双的,刚才没见冯丞斐,本想先声夺人,趁着褚明锦心绪烦乱坐成此事,料不到褚明锦还能如此镇定。
“大姐,我都这样了,你还……”褚明容不挺尸了,坐了起来呜呜悲泣,眼角瞄向那守门的婆子。
“大小姐,奴才可以作证,是冯侍郎沾污了三小姐。”那婆子走了出来禀道。
“你可以作证?就是说,你看到冯郎在侮辱三小姐?”褚明锦温声问道,深邃如沉渊的双眸看着那婆子,声音轻柔,唇角透着笑意,可那婆子愣是觉得有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向她扎来,扎得她心里着慌。
“是……奴才是看到冯侍郎沾污三小姐。”郭氏在看着,那婆子颤抖着咬牙不敢改口。
“三小姐是情愿的吗?反抗了吗?”褚明锦细声问道。
轻细的声音如冰冷的寒刃,在肌肤上激起层层的颤栗,婆子牙齿打颤,郭氏瞪道:“三小姐自然是反抗了,是不是?”
婆子鼓起勇气,飞快地说道:“是,三小姐拼命反抗了。”
褚明锦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椅背,在那婆子以为她不会再问话之时,猛一脚揣去,婆子惨叫一声,仆倒地上。褚明锦上前两步,又一脚踩上婆子胸膛,疾声骂道:“亲眼看到三小姐受辱时拼命反抗,却不上前护主,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
那婆子啊地一声惨叫,再没声息,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褚明容呆住了,便是郭氏,也一时间怔呆呆不能言语。
“还有谁目睹了三小姐受辱?”褚明锦的视线扫向围站着的丫鬟。
“我们……没看到……”嗖嗖极快的,一圈人急速的往外退。
“都没看到?”褚明锦又问道,声音冷洌尖锐。
“没有,奴婢没看到。”芙蓉阁里的丫鬟异口同声道。
“今晚三小姐出什么事了没有?”褚明锦挑眉一笑,复又沉了脸,眉目肃然,语气中隐着雷霆之势。
“什么事都没有?”十几个脑袋同时摇头,十几张嘴异口同声道。
褚明锦这是要将此事压下,郭氏回过神来,怒道:“大小姐,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妹妹?你妹妹已失身于冯侍郎,你不为她做主也罢,还想压下此事么?”
“明容妹妹有没有失身于冯郎,四姨娘心中有数。”褚明锦毫不退缩地迎上郭氏质问的目光,带着轻鄙的漠然,冷冷一笑,道:“四姨娘以为,冯郎是谁想攀上就能攀上的吗?四姨娘若是不顾明容妹妹的名声,尽管闹开好了。”
抛下这句话,褚明锦无视气得发颤的郭氏,呆若木鸡的褚明容,还有一屋脸色惨白的丫鬟婆子,缓步往外面走去。
看似平静温和的言语却刮起层层寒气,郭氏嘴唇哆嗦,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帕子。这个人不是褚家那个谦和容让的大小姐褚明锦,绝对不是。
大门外,站着褚陈氏和七八个管事婆子,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褚明锦从褚陈氏眼里看到不敢置信,看到悲伤绝望。
略微一愣之后,褚明锦苦笑,隐瞒了那么久,看来,褚陈氏起疑了,自己刚才的言语,可能与前身会说会做的,差别太多了。
“娘,你来了。”褚明锦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这一晚先是一惊一乍又甜又苦,着实再没力气去平缓褚陈氏的怀疑。
“锦儿,你没事吧?”褚陈氏的目光很快换了,慈爱而温和。
“没事。”褚明锦走近褚陈氏,压低声音道:“娘,把屋里都是谁记下,明日在我爹回来之前,把这几个人远远地发卖了。”
“你不是相信女婿没碰明容吗?”褚陈氏小声问道,又道:“卖掉你郭姨娘的得力之人,我怕你爹回来了要发脾气。”
“没碰她,这消息也不能给传出去。爹发脾气有我担着,不碍,娘只管听女儿的。”褚明锦抿紧嘴唇,狠狠道:“郭姨娘若敢阻拦,你命人把她拖下去关起来,一定要按女儿说的办。”
褚陈氏点了点头,褚明锦又小声加了一句,道:“娘,你放心,冯郎现在很疼女儿。”
你女婿很疼女儿,他会给女儿撑腰,爹也不能拿女儿怎么样。褚陈氏听出褚明锦言下之意,放了心,手一挥,跟在她身边的婆子进了里屋。
褚明容会在芙蓉阁里做出一副被冯丞斐强了的模样来,想必冯丞斐去过芙蓉阁,褚明锦很想找冯丞斐问清楚,然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此事压下,她相信冯丞斐没有碰褚明容,此事,她万不想闹嚷出去。
侍郎府那晚,冯丞斐异乎寻常的软弱之态表明,他卷入到夺位之争了,他一直说娶妻又弃妻是有苦衷的,如今看来,只怕是皇帝在操纵他,虽不知皇帝的最终目的,但是无论如何,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不能给皇帝有利用伤害冯丞斐的机会,也不能给冯丞斐的政敌有抨击他的机会。
除了这个原因,也因她恼极郭氏母女,要杀杀她们的嚣张气焰,让她们认清,正室和嫡长女,不是她们妾室和庶女能欺负的。
褚明锦翌日没有去侍郎府,一早起床后就到议事厅去,协助褚陈氏发卖掉昨晚在场的那些婆子丫鬟。
被褚明锦踢了一脚的那婆子没有死,可也伤得不轻,褚陈氏问褚明锦怎么办,褚明锦让褚陈氏派两个心腹之人静静送去酒楼凤双溪处。
“跟酒楼掌柜说,这是俞大宝托他照管之人,请大夫医治,看管好。”
“越性打死了算。”褚陈氏皱眉道。
“不。”这人还要做为证人,重要时刻在褚玮伦面前驳回郭氏与褚明容的诬赖。
“这个酒楼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把人送到侍郎府?”褚陈氏问道。
“娘你别管,女儿自有主意。”
因为,她相信冯丞斐没碰褚明容,褚玮伦可不会相信,不送去冯府,也可免以后褚玮伦与郭氏说那婆子在侍郎府被冯丞斐软硬施压收买了。
为了要远远打发走那些人,所谓的卖,也只是拿了极少的象征意义的一点卖身银子,卖人自是遭到郭氏的强烈抗议,褚明锦命了人把郭氏拉下去看守着,褚明容那里,一早让人守着芙蓉馆不给她出来。
晌午时分,连同郭氏和褚明容的贴身丫鬟在内,昨晚在场的十五个人除了那守门婆子,全部发卖完毕。
“好生奇怪,往日她们惧着你爹宠你四姨娘,娘的话虽然也听,像这般跟你四姨娘死扛的处事,却是执行不了的,今日为何这般顺利?”褚陈氏嘀咕道。
是很顺利,连褚明锦都觉得受到的阻力太小了,她却不知,府里的下人中,也有商号里管事们的亲属,她那日在商号里露了一手,管事们对她很是钦佩,褚玮伦无子,家业的继承少不得在女儿中找一个人,大家隐隐地觉得非褚明锦莫属,这些猜测在府里的下人中已传开了。并且,她先前被弃惹人轻视,如今夫妻和好,褚府里的一干下人,自然不敢开罪她这个侍郎夫人了。
褚明锦没去冯府,冯丞斐却命了冯翌过来了。彼时褚明锦刚与褚陈氏刚发卖掉那些婆子丫鬟,还在在议事厅中坐着。
“老爷让奴才问,夫人身体无恙否?”
“很好,什么事都没有。”褚明锦笑道,静静地看冯翌,她猜冯丞斐让冯翌过来,应是还以为自己不知他的身份,不敢露面,让冯翌来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果然冯翌接着道:“老爷让奴才过来,是想见褚老爷褚夫人转达几句话,请褚老爷褚夫人整肃门风。”
“冯管家且慢着。”褚明锦止住冯翌的话,看向地上侍立的管事婆子:“使两个人去请四姨娘和三小姐过来。”
郭氏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一路闹嚷,及至进了议事厅,见冯翌在场,为着体面尊严,忙禁了声。褚明容随后也来了,抹着泪倒进郭氏怀中哭。
褚明锦看向冯翌,笑道:“冯管家请讲。”
“老爷说,请褚老爷和褚夫人约束贵府的三小姐,切莫礼义廉耻一丝不顾……”
冯丞斐昨晚担心褚明锦的病情,让那守门婆子带路,及至到了芙蓉阁门口,鼻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褚明锦是不薰香的,他霎地起了疑,当即转身便要离开,褚明容堵住他,请他进内室看望病人。
“我家老爷说,三小姐拉拉扯扯不让他离开,着实不知羞耻,我家老爷念着夫人的面子,没有发作,只骂了几句便离开了。老爷说,若不是看夫人面上,就要让人扯了褚三小姐去见官。”
褚明锦无声地笑了,格非儍瓜可真不傻,精滑的很,什么扯了褚明容去见官?官府哪管这样的事,这是吓唬郭氏母女俩,同时又给自己抬脸了。
自己看到的那些场景,想来是格非走后,褚明容自己弄出来的,她先时是与郭氏约好了要栽赃陷害诬攀上格非的吧?可惜格非见机快脱身了,捉奸没有双,她白糟蹋自己了。
褚明锦猜得一丝不错,褚明容听了郭氏的话,要趁机攀上冯丞斐,不料冯丞斐在房门口便转身离去,褚明容连他的袖子边角都没扯住,正懊恼时,远远听得郭氏与褚明锦的声音,眉头一皱,脱光了衣裳,沾了一片胭脂涂抹到大腿根,做出一副失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