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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似乎已经见效,蕙娘喉中呜呜几声,终于无奈地张开口,权季青便立刻把握机会,缠住了她的香舌,尽情地掠夺了起来——
“嗷!”他忽然后退一步,吃痛轻呼——若非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只怕就是这一声,便足以将丫头们招来。权季青有几分恼怒,“你知不知道咬断舌头,是会死人的!”
“死了正好。”蕙娘吐了一口唾沫,使劲拿手背擦着唇,“咬死了你都没出说理,你再碰我一下,就等着尝尝王氏鸳鸯腿的滋味吧。破上这孩子我不要了,也得教你识得看看别人的眉高眼低!”
比起她的凛冽,权季青倒是没那么大的气性,他的态度又软和下来了,声音里甚至还带了点笑意,“我知道嫂子心狠,嫂子咬得死我的。不过,这会您怕也不想着立刻就叫人,能静下心来和我好好说几句话了吧。”
激吻、挣扎,肯定都会留下痕迹,就算妆容衣饰上的痕迹能够遮掩过去,可权季青这小孽畜咬得这么用力,这会她双唇生疼,肯定都已经肿了,一时间肯定没法见人……蕙娘也被这个小无赖闹得有点没脾气了,她没好气地道,“你还想知道什么?懂不懂听人话?这灯笼是我院子里的,又有一个丫头被我打发出去办事了,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不明白,你就不会自己想想?”
权季青声线沉了一点,“立雪院被你把守得太好了,这几年来,渐渐的消息连一点都传不出来。去年冬天那事以后,就更是如此,跳水的那个,真是你身边的孔雀吗?”
这是在疑她的布置了,蕙娘不免也有几分好笑:特地把孔雀调走,果然令权季青疑神疑鬼。孔雀听到了多少,又听出了什么,需要她如此慎重对待呢?他越是聪明,就越是免不得要思量、猜度,而一个人要是想得太多了,行事就很容易露出破绽……只是千算万算,到底还是算漏了一点——这个小流氓,真是胆大包天,才受了一点激,就疯成这个样子,居然干出了半夜挟持的事情!
“听到多少,你自己去猜。”她没好气地说,“怎么,我不说,你还真能把我杀了吗?”
其实关键还不在于她说不说,而是说出来的话,权季青是否能信。蕙娘忖度着,他这番举动,无非就是想闹清楚那丫鬟究竟是不是偷听到了他的对话,又听出了他的声音。现在这两个问题,后者答案已经可以肯定,至于前者么,那一番说话也证明不了什么。在权家这样的大环境下,做弟弟的算计哥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没有丝毫真凭实据,蕙娘也不可能指控他什么,顶多日后提高戒备而已,现在两边都等于是把脸给撕破了,这么一点小事,权季青也大可不必如临大敌,过分着急上火。
“杀?我怎么舍得杀。”权季青又笑了,他伸手想摸蕙娘的脸颊,蕙娘含怒一掌拍出,倒是用了几分真功夫,好在他收手还算快,没被她击个正着。“其实这一次,也就是想告诉嫂子一句话。”
虽说星光黯淡,蕙娘只能隐约瞧见他面容轮廓,但随着声音中的慵懒笑意,她还是轻松地想象出了他现在的表情:在阴沉后头,又有难言的诱惑,充满了说不尽的暧昧风流……
“曾经嫂子说过,像你这样的人品,也只有天下最优秀的男人才能配上,”他的声音沉了下去,“这话实在不假,当时您还问我。”
随着远处灯火渐渐接近,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了蕙娘,让自己能够继续掩藏在暗影之中,“问我权季青何德何能,有什么本事,能够将您这株名贵的兰草收归苗圃之中。当时时机还不成熟,如今我倒是可以告诉嫂子一句话:虽然现在,我还比不上二哥,但二哥老了,我还年轻,假以时日,我不会比他差上多少。术业有专攻,二哥能救多少条性命,我就能杀上多少条……”
他几乎是贴着蕙娘的鼻尖,咧嘴一笑,欣然道,“救人是功业,杀人也是功业,嫂子你说,是也不是?”
蕙娘怔然望着他的双眼,几乎遗忘了这过分接近的距离,权季青睫毛微颤,他垂下眼,看似十足纯情,渐渐地缩短了两唇间的距离……
“去年冬天,立雪院的那枚人头。”可就在他吻上的前一刻,蕙娘开了口,她的语调冰一样冷静。“是你丢的吧。”
权季青失望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撑着蕙娘头两侧的石面支持自己,微微矮□子,一面是支持自己的平衡,躲过灯笼微光,顺带着也就把蕙娘困在了他的臂弯中。
“嫂子你有证据吗?”他懒洋洋地道,见蕙娘缓缓摇头,便又和声道,“没有真凭实据,感觉再强烈,也是当不得真的。不过,嫂子不愧是跟着老太爷修道的人,果然是灵性十足——”
“你觊觎我,没什么话说。”蕙娘忽然感到一阵恼火,她冷冷地道,“可你对你哥哥也太狠了点吧,你哥哥对你,一向都是很不错的。连他你都能这么狠,你还指望着我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我从未指望过嫂子能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处啊,到时候,在不在一处,那可就由不得您了”权季青怡然道,“但有句话您说得不对,二哥待我不错,我对他可狠不起来,我心里可爱他呢,知道他受了伤,我好不开心。这不就立时给他出了气,报了仇吗?”
蕙娘嗤之以鼻,她正要驳斥权季青的说法,可再一细想,几个细节融会贯通,她不由啊地一声,轻呼了起来。
权仲白遇袭的经过,她是知道全部细节的。在车队遇袭之后,毛三郎估计是私底下布置了一条引火索,想将火器炸开,毁去痕迹之余,也能重创敌人。之后又诈死伏在雪地之中,伺机行刺权仲白,这一切或者可说是车队主使人的命令,但以当时的情况的紧急程度来看,也很可能是他自己的主意……
这个主意,直接导致了权仲白遇险受伤,之后那一颗人头,把众人吓得魂不守舍,收足了警告的效果,可蕙娘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这颗人头,就非得是毛三郎的人头?他都已经成功逃出密云,回到组织报信了,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只为了警告权仲白,就这么杀了?
虽说心底已经或多或少,把权季青认作个疯子,也知道和一个疯子说理,是天下最无谓的事情。但蕙娘依然不禁一阵头疼,她纠结地道,“你既然这么爱你二哥,又还要夺他的妻子?我和他彼此倾心相爱,过得——过得好得很!你——”
“清蕙你不必骗我。”权季青居然首次叫出了她的闺名,这两个字,被他喊得深情款款,听得蕙娘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我和你是同一种人,我们都配不上二哥。你现在一步步走得很顺,总是有点得意忘形,我也能够体谅……可你要记住,二哥天分超群慧心清明,有一日他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总是可以想通的。到得那一天,你现有的一切,都将失却,他给予你多少,就会收回多少。”
他的手指又爬上了蕙娘的脸颊,有力而稳定地摩挲着那细嫩的肌肤,合着那带了气音的呢喃,好像要把他的声音,揉进蕙娘的皮肤里。“你爬得多高,就会摔得有多疼……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下头接住你的。清蕙,你和我才是一种人,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已经明白。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当时我恨不得把二哥推到一边,上来同你喝了交杯酒,你本该就是我的女人——”
“恶心。”蕙娘猛地回过神来,她顾不上显露行迹的后果了,使劲将权季青给推开了几步,“见色起意,纯粹下流,权季青,像你这样的登徒子,我见得多了,不要以为你很——”
权季青出手如电,一把捏住了蕙娘的腕骨,他柔声道,“谁说我只图色?我图的是你的人,二哥不能欣赏你的才华,我能,二哥不能懂得你的理想,我能。唉,清蕙,别做无谓的挣扎啦,同我在一块吧,这世上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以后你会发觉,有些事,和我去做,比和二哥一起做,要轻松得多,也有趣得多……”
他似乎还想再吻她一口,可在蕙娘冷冷的凝睇下,终究只是微微一笑,将她手腕翻过,在她脉搏处落下轻轻一吻。便松开掌握,后退几步,对蕙娘稍微挥手作别,转身就要行开。
蕙娘站在当地,望着权季青的背影,心头波涛汹涌,无数疑问此起彼伏,眼看他就要转过回廊,她猛地一咬唇,赶上几步,对着他的背低声道,“你告诉我,我成亲之前,在你对我一见钟情以前,说实话,权季青——你是不是对我动过杀机?”
见权季青止住脚步,她的心跳顿时加速,蕙娘紧盯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你造的杀业,和你哥哥的功业一样多。当时的我,对你而言只是一块挡路的石子,你直接回答我,是不是曾安排人,给我送过一碗能置人于死地的汤药?”
未等权季青回话,她又斩钉截铁地道,“我以性命担保,只要你能说句实话,即使是你,我也不会怪你,杀伐果断,本来就是大丈夫当有的气魄,我反而会更佩服你,更将你的话当真,甚至,也许,从今日起,我会把你的那些话当真,将你当作——当作有资格追逐我的人来待…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这个小疯子!实在是令人很吃不消
坐了一天的车,好累哟,先去休息一下,大家不要担心,只是不双更,日更还是会保持的!明天来还是有更新看。
☆、153杀机
权季青脚步一顿;扭过身子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蕙娘一眼;两人身在暗处,蕙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隐约察觉到一点情绪;她觉得他也在仔细地研究她,判断着她的情绪,她话中的真假……
虽说这虚无缥缈的感觉,终究当不得真凭实据;但也在她心里点燃了一把熊熊的烈火:若是此事和权季青真正无关,他的沉默,便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这种事;就算她说得再好听,心里难道就真没有一丝恨意?
她紧咬着牙关,慢慢地续道,“当然,如若真正是你,而你又并不开口,将来还叫我查到了你头上,如此藏头露尾的鬼祟之辈,我自然是极看不起的,这辈子要从我这里得一个正眼,那却难了。”
权季青默然片刻,忽然微笑道,“嫂子,您这是在激将了?”
“你爱怎么想,那就怎么想吧。”蕙娘的态度反而淡了下来,自然而然,流露出了淡淡的轻视。“四弟,就一个要做大事的人来说,你是有些拖泥带水,不够决断了。”
灯笼已隐约到了近处,就算有重重山石遮掩,两人也不能放开说话了。权季青又再短促地沉默了片刻,他的口气有点松动了,“把我当作有资格追逐你的人看待……原来从前在你心里,恐怕还把我当作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就有些痴心妄想,那也是可以教好的,我始终还不够资格,下场陪你玩上一局。”
蕙娘并不回答,竟全盘默认,权季青颇有几分感慨地叹了一口气,他年纪轻轻,可这一声叹息中,却大有些感慨、怅惘,似乎并不符合他的年龄。
“也所以,我虽然屡次对你有所冒犯,你却都还不为所动……”他语气一变,忽然间,所有感情全都褪去,余下的只有冰一样的冷静。仿佛任何感情因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