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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与她争拗,微微眯眸,看她从茶托里拿出小茶炉子和火折子。
声音噼噼啪啪,火光轻轻融融。
他既要出去,今晚外屋里侍着的想是暗卫乔成的护卫和丫鬟,口风不泄,出入方便。
“若非今晚情况特殊,便唤人换些新鲜茶叶,此时便不多此一举了吧。”她说着,将烧开的水沏了茶,递给他。
炉火映青烟。
他瞟了眼杯中烟云,伸手接过。
喉间突然微微一痒,她慌忙侧身,一个喷嚏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衣,正想到小榻拿件袍子披上。腰上一紧,她一愣,已被他揽到膝上。
她一时怔愣,不知该怎么做。他健硕的臂膀紧紧锢着她,声音从她的发肩处淡淡传来,“不是冷吗,莫动。”
她苦笑,这样的温情在他看来算什么,对女人偶尔的小宠?但对她来说,受,不是,不受似乎又不成。
她有些僵硬的坐在他怀里。
他衣袍上清糜的熏香让她微微晕眩,只听得他道:“翘楚,你幼时长相极美。”
她一惊,佯作不在意笑道:“都说女大十八变,长大变丑也不奇怪,四五岁时的事谁作得了准?”
她直觉不想让他知道绝颜丹的事,若有一天,她得服解药恢复容貌,需要离开时会好办许多。
“嗯,确实变丑许多,人却聪明了许多,像换了个人似的。这倒不错,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她越发心惊,虽知怪力乱神的事他也不会轻信,但若让他发现什么端倪,知道了她并非原来的翘楚也不是好玩的,虽然救他的是她,但若他念的是“小翘楚”
“爷夸你聪明,怎么不说话?”
她怎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苦笑道:“翘楚不敢。”
他突然将茶杯递给她,“赏你,爷试过没有毒。”
这个男人的思维她还真是跟不上,她有丝哭笑不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她只好视死如归地啜了口茶水。
“不敢?”他突然微微提高声音,笑道:“本王便觉得你胆子不小,既敢吃下翘眉公主的毒药,那小小绝颜丹也不在话下了。”
她顿时教茶水呛着,咳嗽起来,睿王一阵低笑,益发欢愉起来。
这男人分明有意整她!这人真真假假,看似品性温良,实则便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她笑不成怒不得,吸了口气,径自倒了杯茶喝。
“你知道绝颜丹?”真人面前,她也索性干脆。
睿王夺过她的茶杯,也不以意,就着杯里的残水喝了,方道:“怎么不用敬语了?”
她无奈,咬了咬牙道:“爷如何知道的绝颜丹?”
睿王伸手掬起她的一把发丝,把玩着。
“才智尚可靠后天塑成,这容貌却是天生的,我虽已记不清你少时的容貌,但印象里娇艳美丽,和现在相差远了去。”
“绝颜丹是远古苗黎一族至宝,改变美貌不啻于改变容貌,这容貌一变,身份也变了,可比易容术厉害百倍。可惜这药和解药的方子都已失传,即便是苗黎本族也只有数枚药丸和解药传世。青凤大妃是苗黎之后,是你告诉本王的。
她听他细细道来,知他涉猎极广,微微心惊,只道:“莫非爷要制将绝颜丹的解药制给翘楚?”
睿王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微讽道:“莫说这解药难配,即使我能将解药制出来又如何?你美得过翘眉?”
她腹诽,拽什么拽,你不去做倒好!
只是,他说起翘眉——她突然有种感觉,他似乎对翘眉甚是熟悉
她正疑惑,门外传来响声,睿王飞快将她抱起放回床上,瞥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裳,大手一扯,扯下帐子,方走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听到两个人进来,似乎就是老铁和景平。
她心里一动,将帐子撩开了丝细缝,看到景平手上拿着一个铁面。
正文 116 公主的骑士(10)
只听得老铁禀道:“爷,那两个人还是出来活动了,但动作不大,只是在王府四周走走。”
她赶忙放下帷帐,却感觉到睿王的目光落到帐上,他的声音淡淡而来,“那两名内侍不会做些什么,但以策万一,景平今晚必须在这里留一晚。”
她应了一声,虽然她来自现代,但也不代表她习惯半夜里和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呆在一室里。
但她明白他的心思,若夜里出了什么事需要睿王出面,这个房里必须要走出去一个“睿王”。
恳“铁叔,我那件白色袍子”
“爷,铁叔最知你心意,知道那是清苓小姐喜欢你穿的,早便放在马车里了。”
答话的是景平,语气恭敬却又分明有一丝笑意。
让“放肆。”睿王低斥。
声音里却无丝毫斥责之意。
翘楚笑了笑,心里仍是微微黯了,她没想到从这个男人口中也能听到这样的话。听去竟似隐隐带着一丝卑微。
他原来也会在意这些,在意那个人喜不喜欢只是,清苓为什么会避着他呢?
她心里微微一疼。
“上官惊鸿。”听得脚步声往门口而去,她突然叫住他。
“有事你可以吩咐景平。”
他的声音有丝不耐,脚步声没有停歇。
她淡淡道:“这事只能跟你说。”
“爷,”老铁低声道:“姑娘和都在等着。”
翘楚并没有听清老铁说的是和谁在等着,他压低了声音来说,她听不清。
但她很清楚,他们并没有把她当自己人。
苦笑之间,听到睿王淡淡道:“翘楚,半盏茶时间。”
“嗯。”她应着,低道:“爷,那是一个小故事。”
帐外,睿王似乎一怔,冷笑道:“抱歉,本王无暇听公主的故事。”
“只需四分之一盏茶时间。”
“翘主子,不若奴才代爷听着,爷回来奴才禀给爷——”景平轻声进言。
“上官”
“说!”
睿王冷冷打断她,声音有抹紧绷和怒意。
“是公主和士兵的故事。”
翘楚睁眼望着帐顶,想了想,将那个故事简化了,道:“从前有一个士兵爱上了美貌骄傲的公主,他向公主示好,公主说,若你能在我屋外站岗,日日夜夜站上一百天,我便是你的了。”
“士兵很高兴,虽然这并不容易,但他毕竟拿到了机会,他日复一日在公主屋外守着,站着,日晒雨淋,不眠不休,无论多累多痛苦,他都坚持着,这样一直到了第九十多天,公主每天每晚都会看他一眼。”
她顿了一下,听到他冷硬地问,“后来呢?他站上一百天,得到了他想得到了的?”
帐外,他微讽的声音落下,变得格外沉静,只有几道微促的呼吸声。
“没有,在站完第九十九天的岗,他离开了那里。”
“不是只还差一天吗?”
出声的是景平,他突兀便道,声音里有抹愕然和震惊。
“是啊,只还差一天了。”她笑了笑,“爷,故事讲完了,路上小心。”
*****
夜深,飞天寺。
这间供奉着万佛之祖的寺庙,香火一直鼎盛。
它毗邻的大街上有着夏、宁二王府和秦将军府。
几个做完晚课的小沙弥,从主殿庙堂后院走出,却随即被门外两个师叔推回庙堂里,锁了后殿大门,引着几人走回前殿,低声吩咐,说今晚有贵客到,切莫出来扰了清净,从前院绕回自个寝室便可。
于是,后院庭院,数枝冬树,一张石桌,数张石椅,静悄悄。
桌上却已备了茶具。有五只杯子。
很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轻轻响起。
“哟,佛门清净地,两位施主怎可作出亲昵之举?”
两个面纱覆盖的女子,从院子侧方的小拱门走进来。
出声的是其中一个身着嫩黄衣衫的少女,她携着身旁的蓝衣女子往石椅走去。她与之说话的对象却是对面小拱门走进的一双青年男女。
男子俊,女子秀,男子的手揽扣在女子的腰肢上,两人形态亲密。
四人分坐到几张椅上,轻声聊笑着。
过了两盏茶功夫,那个黄衣少女低声道:“八爷怎么还没过来?”
那男子笑道:“他是新婚燕尔,倒是谁出的主意要他今晚出来。”
他身旁的绿衣女子瞥他一眼,掩嘴笑道:“夫君,你这是什么话,你得失了清儿,若八爷怪罪起来——”
她说着看向对座的蓝衣女子,“清儿你可别替他说话。”
蓝衣女子一声轻笑,“当遵姐姐嘱咐。”
男子眸光轻扬,“我倒不信老八心上便只有清儿而无我。”
众女一听,一怔,都轻声笑开,那黄衣少女作势揭开面纱,呸了几口。
众人似乎极为熟悉,调笑几句,绝口不谈什么秘密要事,反不再说话,各自浅酌起来。
却丝毫不见隔阂。
又过了盏茶功夫,黄衣少女正靠在蓝衫女子肩上,突然警觉起来,伸手一抄桌上茶杯,往前方拱门前的冬树掷去,冷冷一喝,“谁,滚出来!”
绿衣女子秀眉一蹙,轻扯夫君,男子倒仍一派笑意吟吟,淡淡道:“寺内是我的人,寺外是上官惊鸿的人在看守,清儿是他的女人,若他的人如此不济,连他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我今天便不会坐在这里和你们吃茶顽笑,和不济的人结交,没意思。”
“有朋自远方来,那位朋友,出来罢。”
正文 117 公主的骑士(11)
伴着瓷片落清脆声响,一个人从冬树后走出来,冷哼一声,“这爷们姑娘们倒好,在这里吃茶玩乐,难为我一个人大寒夜里独守空室,孤枕难眠。”
月光虽朦,但仍可鉴人,加上寺殿内有数点灯火之光透出,一下将来人映清。
来者却是大理寺卿宗璞。
黄衣少女一怔,低说了句怎会是你,说着走了过去,一看之下,男人手上一片通红,还沾了几片茶叶丁子。
恳宗璞瞥了眼自己的手,轻轻哼了声。
“毋怪八爷的人会放人进来,原来是你。只是谁让你在树后躲着,活该!”黄衣少女斥着,微一迟疑,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却见宗璞已走到石桌那边去。
六张石凳,三张坐了人,他拣了一张坐下,便在蓝衣女子右首,绿衣女子的左侧。
让这时,绿衣女子倒是扑哧一声笑了,“我说宗大人,你什么时候不是自个一个睡的?你没妻没妾,府上连丫头也不多见一个。有些官夫人好心给作媒也给婉拒了。这不,前些时候,我听一些人提起,还在琢磨着这宗大人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呢。”
众人顿时笑开。
宗璞也不生气,不慌不忙笑道:“宗璞自是比不得夫人家那位爷子,诸多如花美眷相伴,这每晚里就寝该到哪个房里去,也得苦恼上一回,只是,倒也听说那爷儿最宠的还是大夫人。”
绿衣女子脾气极好,听他如此说,虽是相交极深的朋友,却生了丝薄恼。听他最后折转一句,一时哭笑不是,有些恼恨不得。
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啜了口茶,淡淡笑道:“夫人错矣,见鬼的孤枕难眠。他前些天去‘天上人间’的时候可才是如花美眷,左拥右抱,”
绿衣女子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