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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二房那边,庞晋成贴身服侍的丫鬟也是这个顶个的美貌如花。
何淑香还真是贤惠。
容昐抽出丝帕,掩住红唇,笑着道:“是辛苦了。”一旁的秋菊上前问:“太太,这寝衣奴婢拿出去洗了?”
容昐正点头,巧云已经快手接过:“哪里敢劳烦姑娘,这都是我们这些人做的活儿呢,就奴婢就成。”秋菊咂舌,看着她麻利拿走庞晋川的衣服。
容昐笑了笑,庞晋川这边已经彻底不悦了。
“话太多。”他冷面冷声,容昐觉得庞晋川这厮今天怎么这么顺眼了?
巧云噎住,庞晋川阴测测盯她,再扔下一句:“以后不许再进屋。”
巧云愣了下,许久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泪:“爷,爷恕罪!巧云不知爷的喜好!就饶了奴婢这次吧!太太,太太……”瞧见庞晋川身上的威严,巧云哭着跪趴到容昐脚下,磕头求情。
几个婢女连忙上前将她拉开,林嬷嬷呵道:“放肆!主子岂是你随意轻慢的!”说着,一个眼神,两个婢女将她拉出屋子。
庞晋川脸色还未放慌。
容昐整了整被拉扯的裙摆,等着他先走。
却见他停在原地,对她道:“以后你屋里的,大儿,小儿屋里的人仍旧用庞府带来的,这些眼生的就放在外围侍候。”
容昐俯身:“我也是这般想的。”
庞晋川面色这才舒展开来,上前重重捏了捏她的手道:“我去上早朝了,晚上再来你这边用膳。”
“早膳呢?”容昐问。
庞晋川冷着脸,目光凛冽:“你也不许吃。”说罢,撩了帘子往外走去。
她身边的几个侍女做事一向干脆利落,已经听不到巧云求饶的声音了。
容昐知道,这个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的大丫鬟,很快就会在庞国公府这个大宅内销声匿迹。
林嬷嬷凑上前,在她耳边道:“太太,二房那边那个心思难猜,您得小心,只是今天一来就打发走了她的人,您瞧着往下该如何?”
容昐沉下眸色,长长睫毛覆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记忆中的那个妯娌,有一双倒三角的眼睛,也是隔着层层迷雾。
她现在还看不透何淑香。
秋菊努了努嘴,心直口快气道:“她身边的丫鬟相貌平平,哪里有这么美艳的放在二爷身边侍候?咱们一回来她就送来个这些人,这明摆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再说了,那群人,平日里见不着主子爷,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还不死命往上攀?”
林嬷嬷瞪去:“就你话多!”秋菊连忙捂嘴,睁着一双大且明亮的双眼,这才想起一个词。
隔墙有耳。
容昐并没有责罚她的意思,反倒是秋菊的话提醒了她。
在庞国公府的第一步,庞晋川不是已经替她先走出来了吗?
肃清她身边的人儿,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有力的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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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厨房送来的菜容昐没用,林嬷嬷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一碗热腾腾的菜面。
鸡蛋煎的半熟盛出,加入少许油爆炒葱头加入料酒和盐巴,放入高汤,面过一下汤就捞出,最后烫了绿油油的青菜,鸡蛋盖下。
小儿吭哧吭哧吃了整整一大碗,容昐饭后还给他盛了碗杏仁露,让人带了回去读书累的时候喝。
小儿随庞晋川,不喜吃甜食,但对杏仁露有着独特的偏好。
容昐却不喜欢吃杏仁,这点大儿的口味和她一样。
打发了黏的不行的小儿,容昐又看完长沣。
见他虽还是恹恹的裹在被窝中睡的黑甜,便也放下心。
她才刚出长沣的院子,拐角就见一个红衣少女躲在墙角。
是东瑾,大房庶出的女儿,也就是庞大老爷姨娘所生之女。
对大红色有着偏执的喜爱,容昐就没见她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二妹,你过来。”庞家子息不厚,不但男嗣艰难,便是姑娘也寥寥无几。
除开庞晋川的过继身份,单单大房来说,一子夭折,庞府大小姐四年前出嫁,东瑾排行第二。
庞东瑾歪歪扭扭跑过来,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看着她。
容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问:“知道我是谁吗?”
东瑾只是笑着,眼睛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干净,她的世界里好像从来没有污秽,也没有权力的斗阵,跟没有常人所易见的欲~望。
容昐拉起她的手,东瑾微微挣扎了下,又不敢动了,就让容昐紧紧握住,可拳头却握的很紧。
容昐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是大嫂,大嫂知道吗?”
东瑾十六岁了,世族家的女子早在这个年纪都被其他家族下定走,可东瑾没人要。
她姨娘出身不高,以前是庞府的丫鬟,他爹爹跟不用说,常年修道,想来都不靠谱,然而跟让人难过的是,东瑾是一个痴儿。
听说是东瑾之前十分聪颖讨喜,但十岁的时候,她姨娘和另一个妾侍争宠,把人家害得流产。后来那个妾侍就将东瑾哄到河边,大冬日里推下,当时就发起了高烧,脑子烧坏了。
都如今算来,都傻了六年了。
母亲因为不喜欢东瑾的姨娘,所以也不喜欢东瑾。
在庞国公府,没有主母的庇护,东瑾的身份甚至比不上有地位的丫鬟。
容昐弯下腰:“你来这边干什么?”
东瑾逃避她的眼睛,怯生生的想躲。她身后的奶娘朝容昐抱歉一笑,推着东瑾向前:“二小姐,这是大公子的母亲呀,您不是听说大公子回来了,来找大公子玩的吗?”
她眼睛亮了亮,偷偷看了一眼容昐,又飞快逃开,连连看了好几次,才打开紧握的双拳,小小的掌心里赫然是一只绣的歪歪扭扭,让人不忍直视的香囊。
如果这也叫香囊的话。
容昐展颜一笑,取出放在掌心。
长沣这孩子,和东瑾一样都是寂寞的吧,所以两个人才成了好朋友吗?
看着她,容昐觉得自己在看长沣一个人独自住在庞国公府的日子,想着心下不由发起酸,不知觉得眼眶也觉得痒痒的。
东瑾吓得很,不知道为什么美人突然哭了,她有些无措,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
待容昐想要去拉她的手时,她逃得飞快。
“东瑾,东瑾!”容昐高声喊她名字。
前头跌跌撞撞却坚持要跑的飞快的小鹿,怯生生的停住了脚,容昐朝她挥了挥手:“慢点跑,走路吧。”东瑾眨了眨眼睛,又飞快的跑开。
漫天的雪地里,只有那一抹红,炫的人满目的痴迷。
作者有话要说: 在庞国公府,张氏是大夫人,吴氏为二夫人。
容昐是大太太,何淑香是二太太。
东瑾是新出场的人物,但是我写她的时候,哎哟,特想虎摸!!!
☆、嫡庶之分
肃清朱归院中的第一件事。
将小厨房和浆洗的婆子全部革除,换上她相信的人。
浆洗的婆子很重要,她的月事来否,除了她贴身服侍的人熟知之外,便是浆洗衣物的婆子最清楚。不管她以后有没有打算再为庞晋川怀孩子,她也不能忍受如此私密的事儿抓在别人手中。小厨房那就更不用说了,她的避子汤每日还在喝,她现在还不想和庞晋川闹翻脸。
那个男人,翻脸起来,有多无情。
容昐了解的很,若是知道她一直在用药,不肯给他生他要的小孩,不但她有罪,林嬷嬷和秋菊第一个逃不过这个“死”字。
容昐坐在炕上,靠着暖垫,凝神看着手中的花名册。
一排排一行行细细看过,都是熟悉的人管着每个单位,她心下才安。但是不管如何安排,根据庞国公府的规矩,她屋里一等丫鬟有三人,二等丫鬟五人,三等丫鬟七人,再算上外头侍候的仆妇,七七八八算下来也得二十来人。
她一向不喜欢这么多人侍候,带来的也就十来个,如此还有一半的人,需从庞国公府丫鬟中补充。
容昐细算了一笔账下来,她屋里是这样的排场,那再算上府里住的老爷,夫人,太太,哥儿姐儿七七八八,庞国公府一日的开销便能让人咂舌。
如此大族若不精打细算拱着,便是金山银行也会败得精光。
“哟,大嫂,怎么也不出去走走?”屋外院子中响起一阵欢笑,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
“太太,二太太来了。”紧接着通报的丫鬟声音这才响起。何淑香连忙按住她的手,笑道:“去,我和你家太太是亲妯娌,哪里还需要什么通报,显得生分了!”
话音还未落尽,何淑香已经撩了帘子走进,屋外挂着的鹦鹉不高兴的闹腾了几下,叽叽喳喳大叫:“吵死了!吵死了!快闭嘴!”
何淑香扫了那鹦鹉一眼,回过头对容昐笑道:“这只鹦鹉毛色不大雪白,哪里配得上您的身份,我那边还养着几只毛色似雪的,送来给你把玩把玩?这只便随便扔了给下面的人得了。”
容昐将名册递给林嬷嬷,拍了拍身边的暖垫对何淑香说:“你不知道,这是我家小二在我生辰时送的,若将它扔了,他定是要闹得没玩没了!”
何淑香捂嘴一笑,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摇晃不止,靠着她坐下,叹道:“好在大嫂也回来住了,连这畜生也多见了一头。”
容昐笑了笑,替她斟了一杯茶道:“这些年多亏你打理,咱们也许久未见,只是昨儿个夜里我刚发配了一个叫巧云的丫鬟,你知了?”
容昐直插正题,她这个妯娌,娘家也是世族,父兄官职不高但在皇上格外喜欢的雍王手下为将,守着京畿的防护,自是看不起一头畜生的。
何淑香闻言,长眉一挑,脸色略显不悦:“大嫂不知,这庞国公府家大业大,难免生出几个小妖精的人物。二夫人虽看我还能用,叫我帮着管,可我到底年轻,哪里事事都打点的一清二楚?看来,昨夜送了一妖精来了这边?”
说罢,微耷的三角眼精光闪烁,容昐还未开口,她又兴冲冲问:“可是那妖精勾引了大爷去?如此便要打死了!”
看她眼神明亮,容昐笑道:“不是,那丫鬟被大爷打发走了。”
何淑香顿了下,笑问:“为何?”
容昐道:“大爷说……”容昐一顿,何淑香目光紧盯着她:“说什么?”
见她兴趣满满,容昐靠上前去,轻声笑道:“说那丫头呀,话太多,还问我,府里是不是丫头话都这般的多?”
阿弥陀佛,虽然庞晋川毒蛇惯了,又不走亲民路线,但是容昐不介意再给他填上一条。
反正他也不怕得罪这何淑香,拿出来给她当当挡箭牌也不过分吧。
秋菊闻言,忍不住噗的一声,又堪堪拿帕子捂住,大爷可没说过这话!但是太太补的恰到好处,可不是话太多了吗?远远就听到她的声音,一进门就骂骂咧咧,真把这儿当自个儿院子了不成?
想着,她的目光不住的在何淑香身后几个丫鬟身上徘徊。
只见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各个容貌平凡,穿红戴绿的,好不厌俗,便是其中还藏着一两个歪瓜裂枣的,斜眼歪嘴的,倒是把这个原本就姿色平平的二太太衬的不凡。
何淑香笑了笑,心中暗啐不已。
想起那个皮笑肉不笑,目光又阴冷的大伯,她心底就一阵恼火!明明都是二夫人肚子里出的种,凭什么大的就袭爵还位列四品?倒让这个顾氏生生压在自己一头。
她的娘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