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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回到了前世跳崖后的感觉,一片混沌。模糊间,月诺只觉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打在脸上,她的意识慢慢的复苏。
“花谦落……”
月诺只微微蠕动了下嘴唇,病没能喊出声音,却慢慢睁开了眼。
天空灰蒙蒙的,纯白色的精灵盘旋飞舞着,一片苍茫的白,让月诺心中的急切渐渐的平和下来,月诺知道自己命大,总算是还活着。
那花谦落呢,他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月诺在心底暗暗的喊道:“花谦落,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能死!”
想到花谦落摔下来的时候,同自己不在一处,月诺挣扎着想起身,可无奈身上没有半点的力气。
月诺觉得好冷,冷的好像就要被冻成冰雕,身上**的衣服早就结上一层薄冰,月诺用尽全身的力气翻过身,让自己趴在雪中。
颤抖着身子,月诺用自己早已僵硬的手臂,支撑起毫无知觉的身体,月诺用自己的手指抠入雪中,然后用力向前挪动,因为没有知觉,她的身体级缓慢的向前拖动着,向着花谦落跌落的方向爬去。
月诺的身子,拖出一道身体滑过的痕迹,因为身上伤痕累累,血污混着冰渣,她所到之处,像是一条铺满绽放的红梅的道路。
月诺四周寻找着,却在这茫茫的白皑皑中,怎么也看不到那一抹艳红色。
天一直下着雪,早就掩埋了他们掉下来时,弄出的痕迹,可是月诺却不肯放弃,在冰天雪地中一点点的搜寻着。
突然看见一处地方略微有一点鼓起,月诺赶忙爬了过去,用手挖着积雪,直到她的眼前出现了那抹在白色中极其突兀的艳红。
月诺拼命刨着雪,终于将花谦落从雪中弄了出来,月诺颤抖的伸出手指,探向花谦落的鼻间。
还好,有鼻息,尽管微弱的让人感觉不到。
花谦落的手里,还死死地攥着,因为怕从怀中跌出就再也寻不到了的那株冰莲草。月诺看着突然觉得眼眶一酸,伏在花谦落的身上无声的哭泣着。
花谦落的指甲,早就嵌入手掌里,月诺想从花谦落手中,将冰莲草拿出来,清理一下他的掌心,可是花谦落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月诺的眼泪掉个不停,温热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然后变得冰凉冰凉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月诺知道,这株冰莲草几乎是花谦落用命换来给她的。
“花谦落,我是诺儿,将手松开些好不好?”月诺的声音哽咽着,声音也小的几乎听不到,可是花谦落却像是真的听到了月诺的话,真的将手微微松了一些。
月诺从花谦落的手指拿出那株冰莲草,然后用帕子仔细的裹好,系在了花谦落的腰间。看着花谦落的手指满是伤痕累累的模样,心里越发的难受。
月诺握住花谦落的手,极力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花谦落早就僵硬的手,可是她忘了自己的手也是同样的冷。
月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后赶忙用雪搓着花谦落的脸,花谦落的手,直到花谦落的面色再不是那么的惨白。
月诺看了看花谦落手上的血迹,用血小心的擦拭着,好不容易才处理干净,又裹上了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此刻月诺提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而后月诺的心头一松,竟然趴在花谦落的胸前,又昏了过去。
月诺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雪也早就停了,可是花谦落却还是没有苏醒。
月诺有些着急了,忙探向花谦落的脉搏,却发现自己的手,几乎没有知觉。月诺捧了一把雪,用力的搓着自己的手,知道恢复了一丝暖意,随即有搭向花谦落的手腕。
还好,花谦落的内息还有一丝在游动,总算让月诺的心松了一下,可是月诺没有力气,将花谦落的身子转过去,没法查看他的背部伤到了什么地步。
看着花谦落难看的脸色,月诺一摸他的额头,果然已经发热了,这让月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月诺相信现在,风泽和觜火,应该已经在寻找他们的路上,最少,她要坚持撑到明天的天亮。
心念一定,月诺咬了咬牙,撑着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在花谦落的怀里,仔细的摸索着他怀里和袖口里面的东西。
月诺很幸运的找到三枚信号弹,几个火折子,还有一小瓶金疮药和一些红布条,月诺自己身上的火折子什么的,早就湿了不能再用,还好花谦落这里还有一些。
月诺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看到还在又放了些心,她之前有用油纸包了一小包点心,放在荷包里的,虽然不多,但暂时吃的东西也有了着落,。
月诺看了看天,先放了一只信号弹,赤红色的火花绽开在夜空中,极为刺眼,随即月诺将周围能找到的石头全都捡了过来,堆在一起压了一条红布。
月诺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风泽和觜火找到他们,但是若是他们两个没能在雪崩中脱险,那她要怎么办?月诺看着昏迷不醒的花谦落,又看了看茫茫无踪的四周,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花谦落,你快醒醒,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月诺很像推醒花谦落,却又怕弄伤了他,不敢真的推他。
在从山崖上掉下来时,月诺一直被花谦落抱在怀里,而且着地的时候,花谦落一特意调整了角度,让他自己先着地。
掉下来受到的重击,绝大部分都被花谦落挡了下来,所以从昏迷中醒来后的云,身上虽然还有很多大伤小伤,却也比花谦落要强上了许多,可是月诺发现自己的腿似乎是断了。
月诺顾不上自己,连忙脱掉身上的大氅,铺在雪地上。
月诺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当时她看到花谦落从崖顶飞身而下时,没容得她多想,只抓了绳子就跳下温泉游了过去,这才没想到脱了身上的大氅。
月诺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花谦落翻了个身,一看到花谦落背部的伤痕,月诺鼻子一酸就要掉下眼泪,月诺觉得自己,似乎在这一天里,就为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痛恨的男子,掉了无数次的眼泪。
花谦落原本光洁的背上,现在伤痕累累,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的血,已经结成上了冰,简直让月诺不忍心再看下去。
月诺撕开花谦落的衣衫,用帕子沾着雪稍稍清理了一下伤口,又倒上小半瓶的金疮药,这才用从自己衣衫上,扯下的布条给花谦落包扎了伤口。
弄好了这些,本来已经冻的僵硬的月诺,却有了微微的汗意。
虽然怕碰到花谦落背上的伤,但月诺也不敢让他趴大氅上,生怕花谦落会在自己不留神的时候窒息,万分无奈下,却也只好用大氅给花谦落弄得严实些,这才又让花谦落躺在了上面。
月诺犹豫半晌,还是也不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风泽和觜火的身上,她现在极力想要找一个可以生火过夜的地方,她拉着花谦落躺着的大氅,仍旧在雪地上向前挪动着爬行。
只因月诺在摔下来时,摔断了腿,所以现在,只能捡些树枝随便固定了一下,月诺心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绝不能让花谦落死在这里。
就这样,月诺自己挪动着爬出去一小段,就回身往自己跟前,拖着躺在大氅上的花谦落往前一小段。
这一路上,月诺看见有树,就折点树枝,绑在花谦落的身上留着生火用,顺便系个红布条。走的距离远了没有树的地方,就像之前那样弄个石堆压个红布条的,如此往复,走走停停。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果然还是让月诺寻到了一个小山洞,月诺早就筋疲力尽,这一路上她只吃了点雪。
好不容易将花谦落拖进山洞,月诺也累的差点就晕了过去,月诺赶忙一咬舌尖,剧痛下,顿时嘴里充满血腥,不过人倒也清醒了几分。
月诺用一路上弄到的树枝升起了火,再看着花谦落原本饱满的双唇,现在已变的干裂。不容疑它,月诺只得用在路上的老办法,自己含化了些雪,再用嘴喂到花谦落的嘴里。
看着能暂时安身的小山洞,月诺这才踏实了许多,她又爬到洞口,放了一个信号弹,心里盼着风泽和觜火他们看到了,能赶快寻到这里,不然自己和花谦落,十有**就都要在这个小山洞里葬身了。
爬回到花谦落身边,月诺小心的脱着,花谦落身上那早已冻上薄冰的衣服,然后又是为他清理伤处换衣上药。
都处理过后,月诺也筋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月诺只觉一股凉意,自嘴中化开,后又觉得一股热气在身体里流窜着。
再醒来时,月诺却发现自己,躺在花谦落的怀中,而一双细长微挑的凤目带着笑意,正盯着自己瞧。
“花谦落,你终于醒了……”月诺的话刚出口,眼泪就跟着流了下来,月诺从不知道,原来经历了两世的生生死死的变迁,原来自己还是如此的脆弱。
“诺儿,别哭,我在这呢。”花谦落在月诺的耳畔轻喃着,尽管他的声音轻的就要听不到,却仍让月诺倍感安心。
月诺抓着花谦落的衣襟,哭着道:“我好怕,怕你会醒不过来,你好傻,竟为了那么一棵破草用命去换……”
“明明我该恨你的,可是为什么却做不到……”
“是你占了我月氏的江山,我计划了那么久……可是最后竟全在你的掌握中……”
“花谦落你说,我该怎么办……”
月诺呜咽着,似乎要将心中压抑已久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也似乎是怕自己不说,心里就没有主意,月诺不停的说着,后面到底说了些什么,花谦落根本没听清。
花谦落只轻拍着月诺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的小婴孩。
“乖,诺儿不哭……”
“我欠了你的命,即便我死,我也不能看着你去死……”
“月坞国的皇位……我身不由己……”
待月诺收住了眼泪,花谦落已经虚弱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花谦落,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不要,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崖急已冰心。
花谦落晕睡过去之前,脑海里反复盘旋着的,就是月诺那急切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不会……”
“诺儿,我只信你……”
月诺没有听清花谦落的话,只是看着花谦落微动的唇角,和带着笑意的脸庞,月诺就知道,花谦落是信她的。
从花谦落的怀里起身,想给花谦落的伤口换药时,月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身上的冰莲草不见了。
回想起睡梦中,口中的凉意和身体里流动的气息,月诺这才知道,花谦落如此虚弱,竟是他在重伤下,还为自己耗费内力。
月诺眼眶湿润,轻抚着花谦落的脸,“花谦落,我真的值得你如此吗?”
因为服了冰莲草,又有花谦落之前帮月诺运功,所以月诺倒也无大碍,就一直守着,反复发烧的花谦落。
伤口发炎导致了发烧,使得月诺除了干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这次花谦落昏睡过去后,就再没清醒,月诺一遍遍的用融化的雪,浸湿帕子,给花谦落冷敷着额头。
她只盼着,风泽和觜火能赶快找到他们,可是事实总是没有那么尽如人意。
因为没有过多的火折子,月诺不敢让火熄掉,在照顾花谦落之余,还要拖着断腿四处寻找树枝,但是她却没能寻到一点能吃的东西。
月诺荷包里的那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