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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倩儿对草药感兴趣?”申紫莹笑着问他。
李贺杰点点头。
他前世是厨师,听起来跟药材八辈子搭不上关系,实则不然。膳食里有很重要的一块便是药膳,食物和药材一起加工,不仅美味,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起到还能强身健体的作用。
并且很多食物本身就有一定的药效,或者说很多食材就是药材。
可能是职业的关系,自从来到异世,他对这边的饮食便非常好奇,特别是一些从前没见过的,它们有什么特性,是什么味道,他都想要知道。
申紫莹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跟自己一样对药材感兴趣,忧的是儿子以后会跟自己一样除了药石,对其他的便一窍不通。她觉得他的儿子,应该是有远大抱负,能够做出一番成就来的。
不过孩子现在还小,跟着自己多学点本事也好。
“你当真感兴趣的话,娘便教你。”
“嗯。”李贺杰坚定地点头。
“那就从最基础的识辨草药学起,你到时候可别叫苦,你娘我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
“知道了。你只管教就是。”李贺杰有些不耐烦了,他就不信以他成年人的智商还会比那些学前儿童都不如。
申紫莹皱了皱眉,“怎么这么跟娘说话。”
“娘有时候真觉得你好像不是个孩子。”她旋即又笑了笑,犹如春风佛面,却是让李贺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也许他是已经被看穿了吧。
当晚,他才知道,申紫莹下午一再确认其学习的决心并不是罗嗦,也不是激将法,而是真的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看到《百草经》的那一刻,他不禁泪流满面。
接过《百草经》的那一瞬,他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目前的臂力实在太小了,书实在太厚了。
申紫莹只道他是给激动的,毕竟在在这个年代,书籍是很宝贵的,弟子得到师傅的亲手授书更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堪比《新华词典》的一部《百草经》,可见在这片大陆上为人们所认知的物种之丰富。最难能可贵的是全书都是手工抄注。
娟秀的字体,细致的插画,比了前世印刷版的《本草纲目》也不遑多让。
“这本书是你娘我编著的,你翻看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把书弄破了。”申紫莹骄傲地叹了口气,“当年我跟着上一任的司药学习,是没有书本的,条件可比你要艰苦。”
“学到的东西全要靠脑子背下来,但是总有忘记的地方。所以就干脆把所学所想都记录下来,时间久了,竟然有这么厚了。如今给了你,你当珍惜。”
“识辨药草是门大学问,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学到精深处更是大有裨益。据闻咱们京城慈恩药局的大掌柜只要用鼻子嗅一下就能辨出是何种草药,只要看一眼就能说出草药的年份,甚是了得。”
“你娘我也是因为几年前从一堆红参中认出了一支混于其中的千年参王才能有了如今的地位。当然,比了那位老掌柜还是有差距的。”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李贺杰曾经也幻想过成为世界顶级大厨。
申紫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我也不要求你达到那种水准,但至少得要会对号入座,看到了能叫上名字来。书你认真研读,我会不定时考校的。至于碰到不懂的问题,尽管来问我便是。”
李贺杰此刻却是为难了。
申紫莹看他面有难色,眉头一皱便斥责道:“怎么?害怕了不愿意学了?”
“呃……想,当然想!问题是……孩儿不识字啊!”这边的话他虽然能听懂,但字他却看不懂,连书面上的“百草经”三个字都不认识。
申紫莹面色一缓:“是娘疏忽了。这样吧,你先去学婢府同学婢们一道跟着叶先生习字。”
作者有话要说:劳动节假期的最后一日。第三回献上。
今天杭州最高温三十四度,我快熟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四载苦学为今朝
春去秋来,岁月轮转。
学习的艰辛与枯燥无须赘述。
倒是李贺杰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成天待在一块儿,从最初的别扭也成了如今的习惯。
这群丫头各个都是玲珑剔透,再过个几年定然会出落得楚楚动人。实在是让他心里痒痒。
…………
“倩儿,你来说一下娘手中这种药草的名称及其功效。”申紫莹手中拿着一束风干的药草,虽然已经失了原先的颜色,但形状依旧可以辨别。
其叶互生,无柄,披针形至卵状披针形,全缘而无毛。
李贺杰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此药,答道:“此药名为狼毒。生长于草原和高山草甸。狼毒根入药,有大毒,能散结、逐水、止痛、杀虫,主治水气肿胀、心腹痛、阴疝;外用治疥癣、瘙痒、恶疾风疮,杀蝇、杀蛆。根也作蒙药用。以毒攻毒,效果明显。”
“不错,狼毒狼毒,是药也是毒。”申紫莹满意地点点头。
四年的时光并没有让她变老,还是原先那般的美丽。许是朝朝暮暮处在一起,所以才没看出变化来。
而这四年的时光,李贺杰不仅已经认识了这个世界大多数通用的文字,而且把申紫莹给他的《百草经》也读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是没想过重抄旧业,他也去司膳房探过底捣过蛋,只是以他如今的臂力,怕是连一个平底锅都端不起来。
“再来是这个!”申紫莹又从案上挑了一支光滑的干枯藤蔓,叶对生而如卵状,带斗状小花。
“此是钩吻。又名断肠草,生食之则肠子发黑粘连,腹痛不止……”
李贺杰对答如流。
答完一个,申紫莹便又拿出另一样药草来让他辨认。
渐渐地,李贺杰便发现今天申紫莹考校他的都是本身带有毒性的药草。
果然,过了会儿申司药便停了下来开始给他做思想教育:“你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些本来是毒草,但是被人善加利用之后便成了救命的药草。同样的,还有很多本身无毒的药草,也是可以拿来做毒药的,这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人非草木,但是人也正如这草木。世间善恶是非纠缠不清,因果循环终有业报。你当谨记,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李贺杰敬重地对其躬身行礼,“孩儿谨遵母亲教诲。”
申紫莹如今不只是他的母亲,更是他的师傅。
时不时地给他讲一些做人的道理,虽然他前世在小学的思想品德课上都有学过,但并不妨碍他对此女子生出敬佩之情。
“嗯。过几天便是我们尚食局学婢府的甄试。你且去好好准备,不要掉以轻心。”申紫莹整理着草药,忽然想起这最重要的一件事儿还没给儿子讲。不过她相信以他儿子的能力,过关不过是小菜一碟。
李贺杰哦了一声,帮着她一起整理草药。
这些草药都是从药库里借来的,还得还回去。
说起来,药库里掉这么一点草药根本看不出来,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人会在意,只不过申紫莹个人的原则不允许如此。
“这次的考题是做饭。”申紫莹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这算不算违反原则?算不算泄题?
李贺杰猛地抬起头,惊诧地望向他的漂亮妈妈。
而对方也正玩味地看着他。
******
尚食局学婢府的甄试每四年举行一次,也算是宫中的一件盛事了,主要是为了让四房从众多学婢中选出可用之才。
类似的选拔,其他五局也有。
若是选上了还好,选不上那便只有离开六局,成为最低等的下人,去做最辛苦的活计。
正因如此,每个学婢都是平时拼命学习,尽最大努力去通过甄试。而学婢府所教也是庞杂得很,以确保每个学婢都能把各自的天赋发掘出来。
而这一次的甄试,隆重尤超往常。连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后都来镇场子了。
于是本该做开头讲话的周尚食,现在俯首帖耳地站在了位于中央的皇后身旁,等候主子发话。
皇后待众人向她行礼过后,便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司膳房的主座上。凤目徐徐将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只是谁也没注意她在看李贺杰的时候却是多了一眼。
一时间厅中鸦雀无声,等了良久,皇后才收回目光,开口道:“皇上统领天下,而本宫自从被封为皇后起,便帮着他统领后宫。然则后宫之中事务繁多,本宫也不可能尽数亲历亲为,有了你们六局二十四司,真是让本宫轻松不少。”
“说起来你们这也是为后宫选人才,本宫执掌后宫以来,历次的甄试多有关注,但还是第一次亲临。你们也别太拘束了,周尚食,接下来你来替本宫说吧。”皇后看也不看周尚食,端起几案上的茶杯呷了一口。
“奴婢遵命!”周尚食躬身领命,继而转向众人,朗声道:“自你们入宫之日起便在学婢府学习,但最终能不能进尚食局,还得看你们今天的表现。记得你们初入宫门那天,是我去接着你们进来的,我当然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留下。”
这甄试每四年一次,就跟奥运会似的。
老一代的经过删选之后自然需要有新人补充进来,按规定也是四年补充一次。进到六局学婢府的一般都是三四岁的丫头,可能是父母卖进宫的,可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也可能是被正法了的官宦家属。
周尚食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大家不必紧张,本次甄试绝对公正公平,大家的条件都是一样的,关键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这次甄试的题目很简单,就是煮饭。”
听到这里,李贺杰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他已经事先知道了题目,如此,对其他学婢们而言便是不公平了。
不过他母亲大人说的是做饭,而尚食大人说的是煮饭,两者看似相同实则其中大有差别,就前者而言,比后者要宽泛很多。煮饭重在一个煮字,加水煮,但是不能煮成粥;做饭则可以是煮的、蒸的、烤的、炒的等等。
这么说来,倒也不算是申紫莹泄题了,最多只能算是考前划重点。
随着周尚食的一声令下,众学婢便忙活开了。甄试地点选在司膳房,又是考做饭,自然是需要用到司膳房的一应器具。
对于这群八岁左右的学婢来说,做饭当然没有它听起来的那么简单,司膳房里各种稻米加起来足有十七八种之多,还有另外的谷物杂粮,光是选材就够他们费心的。
稻米的品种有好有坏,但也不是那么绝对,有时候把口感较差的稻米和粗粮混合一起煮,口感反而会得到提升。
有不少的学婢也是这么做的。相比选取最上等的稻米煮出上佳口感的米饭,似乎用品质差些的稻米煮出同样口感的米饭更容易得到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