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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太好了!你快去泡茶!不,还是我去泡茶!你快去地里把你爹叫回来!就说李公子与夏公子来了,让他多摘些菜回来!”屋中另一个声音也满是惊喜,听起来略微有些苍老,但是却显得中气十足。
李贺杰张了张嘴,看了看贺护法,又看了看楚掌门,终是没说什么,跟着进了屋里。
这屋子一年多没来,却已经变得大不一样。与一年之前相比,整洁了不少,还添置了不少的家具。别说这屋子,就连这屋子里的人,也是变了不少。
方才那年轻妇人从后院的后门走了,他没见到,但是现在正端着茶水,满面笑意的从后屋走出来的这位年老的妇人却是与一年之前判若两人,气色好得几乎叫他认不出来了。
也就一愣神的工夫,他立即把视线转向了堂屋里的另一个角落,那里坐着一名风神俊秀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与李贺杰目光交汇,良久,嘴角牵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叹道:“你还是来了……”
衍尽世间大小数,算到天地穷尽时
李贺杰没想到这么快就与唐少逸碰面了。
前一刻还在记挂着的人,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莫名的心安。
夏晟睿虽然不喜欢李贺杰与唐少逸这么对视,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没上前把他们的视线挡住。
“人可是完完整整的在这儿,你这下不用再缠着老夫问个不停了吧。”楚掌门说着,又叫过贺护法,与他用传音术交谈起来。
贺护法不知道与楚掌门说了什么,不消一会儿,楚掌门面上的阴沉之色就明显的淡去了不少。
李贺杰当然不觉得楚掌门一路上只字不提唐少逸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想来是楚掌门知道与他说了他也不会相信,没必要与他浪费这些唇舌了。
“咦?文远和文谦呢?”李贺杰把堂屋看了个遍,却是没有找到杀手兄弟,不由得又有些担心起来。
“他俩没事,只是回去养伤了。”
“嗯。”李贺杰心中有些堵,毕竟文远是因为他受的伤。
“他们说伤好了会来找你取剑的。”
金刘氏给楚掌门端了茶水,又向着李贺杰这边走过来。
李贺杰赶紧接过那两只烧制得极为粗糙的茶盏,将其中一盏拿给夏晟睿,自己就着另一盏吹了两口气,喝了一口热茶。
“伯母,这茶真香。”
金刘氏憨厚地笑了笑,招呼着几人坐下。
“伯母,我看您身子骨硬朗了不少,这下我也好放心地给金师兄交差了。”
说到身子骨,金刘氏感激地看了楚掌门一眼,“这还多亏了大师。要是没有大师,我这身子怕是再也不会好了。”
李贺杰有些诧异,他可不认为楚掌门会好心到去救治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由的。
就在这时,楚掌门与贺护法交谈完毕,走将过来,凌厉地目光在唐少逸、李贺杰以及夏晟睿面上一一扫过,冷硬地吩咐道:“随我走吧。”
金刘氏愣了一下,接着便些慌张起来,双手不停地在衣襟上擦着。“大师要走了?可是因为我招待不周?”
“并非你招待不周,实则老夫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动身了。”
“还是吃了晚饭再说吧,我看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夜间实在是不方便行路,不如还是留到明天起早走吧。”金刘氏极力挽留。
“不用麻烦了,我们的确是赶时间。”贺护法道。
“他爹马上就回来了,烧几个菜很快的。”
“你也说了这天马上就黑了,我们还是要趁着天黑之前多走一些的。”
楚掌门率先迈步出去,一干人等也就跟着他出了金家。
对于金刘氏来说,这些人于他们家都是有恩的,锲而不舍地追出去想要把人留下,那架势都快赶上十八相送了。直送到村外好几里地,但最终还是没把人留住。
而这个时候,天色也开始转暗。晚风吹过山林,树叶沙沙作响,山里的气温也明显降了下来。
蝉唱枝头,百鸟归巢,山里头一时间好不热闹。
待得金乌完全沉到了地下,无尽的黑暗将铜铃山包裹,这份热闹就兀的停歇了。
“金伯母的身子真的是楚掌门治好的?”李贺杰悄悄问唐少逸。
“嗯。其实金伯母体内是被下了禁制,这个禁制在普通人身上就会吸收生气,直至人死亡为止,不是那么容易解的。说起来这个禁制跟天算门还颇有些渊源,所以楚掌门才会帮她的。”
“原来如此。可是这么些天了,你怎么就不逃呢?那个贺护法应该拦不住你的吧。”
“但是楚掌门拦的住啊。”
李贺杰看了楚掌门一眼,见楚掌门正在与琉澜鬼母交代事情,似乎并未注意他们这边。
“我是说,这段时间楚掌门不是去抓我跟晟睿了么?”
唐少逸笑了笑,“因为他把金伯母体内的禁制转移到我身上了。”
“啊——”李贺杰张了张嘴,惊讶过后,便有些愤然。
“你不用担心,这个禁制在我们修士身上,对身子并无损伤,只不过让人无法运用灵力罢了。”
李贺杰撇了撇嘴,“那不是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是啊。所以现在要你保护我了。你跟晟睿在短短一个月里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定是有什么难得的机缘吧。不与我说说么?”
李贺杰吱呜了一会儿,还是道:“这事说来话长,现在也不方便说,还是以后再跟你说吧。”
“好。”
“对了,少逸,我母后还在优昙寺么?”夏晟睿插道。
唐少逸看向他露出了些歉意,“其实你母亲并不在优昙寺。当初玄灵镜被做了手脚,是我没有察觉才算错了地方,实在是抱歉。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夏晟睿点点头,颓丧之感甫一出现便为心中的坚毅所取代了。经历过这么多,有些事情他已经渐渐看开了。而且现在,李贺杰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李贺杰若有所思道:“看来,定是楚掌门故意要引我们去优昙寺的。唔……你可知道楚掌门到底要做什么?”
唐少逸耸了耸肩。
见唐少逸也不知道,李贺杰便没话说了。
…………
他们走得极慢,并不是因为天黑看不清路,而是楚掌门刻意为之的。
在山林里不时变换方向绕行,他们最终又绕回了村子,不过却并未进村,而是绕过村子,去了村里人在山腹处开垦出来的那片耕地。
此时,村里人早已睡熟,楚掌门带着他们去而复返,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
到了地里,月亮正好爬上山头。
清冷的月华倾洒下来,其中一束尤为刺目,被接引到楚掌门掌中的罗盘上,而后又从罗盘一端直直射向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
这块地显然已经荒废了许多年了,与周围被精心照料的菜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错,就是这里了!”楚掌门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招呼过李贺杰三人。
继续说道:“我天算门的独门功法为大衍诀,这算不得什么秘密,但是却鲜少有人知道还有一部小衍诀是与之相辅相成的。就是在本门内部,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知道原因么?”
楚掌门根本不待他们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因为小衍诀根本就不在我天算门中。”
“前辈,您是说小衍诀在此地?”
“不错!”
楚掌门绕着那块荒地踱了一圈,“大衍算法算尽天下大数,小衍算法算尽世间小数,大数小数,算到极致便可窥得天道一举飞升。老夫在大数上穷极一生,如今五衰将至,再难寸进,在小数上或许还能碰碰运气。”
“当年神算子祖师爷飞升后,天玥师祖便入世建立了天算门,将大衍诀传承下来。而小衍诀神算子祖师爷并未教给天玥师祖,故而我天算门内并没有这一门功法。”
楚掌门说道此处,瞥了三人一眼,笑道:“另两名师叔祖分别从神算子祖师爷那里习得了小衍诀以及另一门叫做餐霞术的功法。大衍诀与小衍诀就不消说了,这餐霞术却实在是一门玄妙莫测的神通,据说修习此法的修士体内会结出一种叫赤云丹的东西,长什么样子老夫也没见过,不过应该跟佛家的舍利子是差不多的。”
“这赤云丹也是有妙用的,服食后能够增加一定的寿元,故而上古时期修习此功法的修士总会遭到猎杀,久而久之,这门功法也就失传了。这些都是老夫偶然之中从天玥师祖遗留下来的手记中得知的,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两位师叔祖竟会双双在此地坐化。”
“本来老夫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既然叫老夫遇到了你们,就说明此乃天意啊!”楚掌门说着,状若疯狂地大笑起来。
世有果报且自重,逞术无行祸己身
在楚风华张狂的笑声中,李贺杰和夏晟睿面面相觑起来,倒是唐少逸显得镇定自若。
“琉澜鬼母你还等什么?老夫将你从优昙寺解救出来,可不是让你来看热闹来的。还不快动手!”楚风华止了笑,冷声道。
“我们事先说好的你可不要忘了。”
“这个自然!”
琉澜鬼母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飘到了荒地正中,盘膝坐到地上。紧接着张嘴吐出一物,乃是她的本命法宝,一盏由白骨制成的长明灯。
长明灯漂浮到少年的天灵盖之上,发出的绿光算不上明亮,甚至有些暗淡,照在少年脸孔上,却照出了另一张苍白而又有些模糊的女人脸。两张面孔重叠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李贺杰与夏晟睿只觉得有一股阴气从脚底板一直蹿到脑门上,却见少年又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似乎对他们笑了一下。两人本就站得近,这会儿不由得各自往对方那边靠了靠,紧贴到一起才觉得安心了些。
两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凝神屏息,镇定了心神后又向少年看去。
但见少年双眼闭合,双唇颤动,口中念念有词,乃是一种极为古老的语言,他们听得清,却听不懂。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竟跟着头顶的长明灯渐渐漂浮起来,最后在离地一丈多高的地方停住身形。
而少年正下方,乃是一方黑影,开始看起来并无异样,但在少年升空后,飞快地膨胀了起来。化作了一个头长双角、背生六肢、乱发上指的恶鬼形象,张牙舞爪,森然欲搏。
这鬼影甫一成形,便好像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扯,挣动着欲往地底钻去。琉澜鬼母一开始开制得住,但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便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连带着她所附身的少年脸上也跟着失了血色,变得惨白起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向下滚落。
又过了一阵,许是少年汗发得太多了,他浑身上下竟开始渗出血水,原本还显得丰润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不消一会儿就成了一个枯瘦的血人。
就在这时,长明灯开始明灭不定起来,灯芯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所发出绿光渐渐暗淡下去。
“楚风华!你竟然暗算我!”化作血人的少年蓦地睁开血红的双眼,面露痛苦之色地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呈一个诡异的角度不断扭曲蜷缩着。
楚风华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