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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温柔如水。
“好!”一抹轻柔无力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惊得纳兰极一愣。
复而,如孩子一般裂开嘴,傻傻的笑了。
玉暖此刻正微微眯着眼,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虽有些虚弱,但精神却是极好的。
她暖暖的一笑,懦懦的说道:“哥哥说话可要算数”
“嗯”纳兰极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眼里的欣喜显而易见的很。
“哥哥”玉暖低低的唤道,眼神飘渺,落在窗外,轻轻的说:“这里是皇宫,你这样待着,总是不妥的,哥哥已累了好几日,莫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暖暖也想好好的睡一觉。”
“好!”纳兰极轻声应道,细细的替玉暖掖了掖被角。
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他从来都是这样,对于她的话,总是有求必应。
转身的那瞬间,男人的脸染上一层厚厚的阴霾,眼里的杀气破冰而出。
暖暖,你且看着,哥哥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纳兰极一走,玉暖便敛尽脸上的笑。
烟波微转,冷漠似冰。
她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右手,默默的看着。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从未杀过人,没想到手刃仇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畅快。
很让人着迷啊!
太阳升起的那瞬间,玉暖已然跪在了寿康宫门口。
深情决然,脊背挺得直直的。
抿着的唇角,血色浅薄。
旁人遇到这种事,即便不为别的,便是碍于自己的名节,也会忍气吞声,不了了之,可她偏要把事情闹大,纵使睿贵妃宠冠后宫又如何,这后宫,这天下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
时间随着天上的流云,一点一点流逝。
直至黄昏,太后都未曾召见玉暖。
她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玉暖就那样一直跪着。
一副不见太后誓不罢休的样子。
“哎!”闻讯赶来的凤倾轻轻叹了一声,仅用玉暖听到的声音,扁嘴说道:“我算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救了你的命不说,又守了你两天两夜,还没睡个安稳觉,你这里便又闹上了,罢罢罢,随我来吧!”
玉暖看着他,眼睛越睁越大,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凤倾这家伙竟守了她两天两夜,还真是让人以为。
“……”玉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对着凤倾盈盈一福。
凤倾知道她这是在谢他,也没有阻拦。
“走吧!”不由分说,硬是挽起她的手臂,走进寿康宫。
凤倾总是习惯先声夺人,人还没进去,懒懒散散的声音便已经响起:“皇奶奶,她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你这般做倒也舍得,可曾想过,最终受苦受累的还不是你的孙儿。”
太后先是看了凤倾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玉暖身上。
“拜见太后娘娘!”玉暖盈盈一福,重重的跪在地上:“臣女在宫中,遭受这般欺辱,请太后娘娘,为臣女做主。”
太后一怔,挥了挥手示意玉暖起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何故做这样的事!”
玉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太后,不肯起来:“请太后为臣女做主”
她自知这样做,睿贵妃越发不肯放过她,可她即便不这样,她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件事做绝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且退下吧!”太后看着玉暖,眉眼处有几分无奈。
凤倾眯着眼,漫不经心的看着玉暖。
眼角处散落着丝丝赞赏的笑。
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实则倔强的利害,她就像是一本书,每翻开一页,都会让人惊喜,赞叹!
玉暖慢慢的垂下眸子,口气忧伤,低低的说道:“臣女一人的荣辱,生死是小,可太后可曾想过,如若不罚,深闺寂寞,后宫频频效仿,陌生男子可随意出入,长此下去后宫风气必然淫luan,乃至皇嗣血统,焉能纯净。”
玉暖故意咬重了皇嗣血统这几个字。
她知道,太后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果然,太后脸色一沉,一层薄怒爬上眼角。
一双略显浑浊的眼中尽是翻腾的怒气。
玉暖这话可算说到她心头了。
后宫的争斗,她可以不管,可皇室血统,她不能不顾。
她淡淡的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传哀家懿旨,睿贵妃有失淑德,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以儆效尤。”
“谢太后公正不阿,为臣女做主。”玉暖双手一拜,缓缓将头磕了下去。
她垂着眉眼,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睿贵妃宠冠后宫,罚是不曾有过的事,这虽不重,但三个月足以发生很多事。
凤倾看着玉暖,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太后娘娘的秉性,他一向熟知。
从未见过,有人三言两语便能改变了她的心意。
这个玉暖,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罢了,你退下吧!”太后冲着玉暖挥了挥手,一脸的疲惫。
玉暖慢慢的站了起来,盈盈一福,淡然如水的说道:“太后可知道,皇上曾亲赐玉暖毒酒,最后却赦了玉暖。”
玉暖这话说的极妙。
太后虽罚了睿贵妃,难免不会暗地了除了她,一面向睿贵妃示好,一面堵住悠悠众口。
她这么一说,太后必然会觉得,皇上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杀不得。
太后双眼一眯,精光一闪,漫不经心的看着玉暖,轻轻的说道:“你在这宫里,已然住了好些天,便回去吧!”
她这是担心睿贵妃对玉暖下手。
“谢太后隆恩”玉暖微微一笑,默默的看了太后一眼,动作优雅的转身离去。
太后凉凉的扫了凤倾一眼:“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哀家累了,你改日再来请安吧!”
“是,孙儿告退!”凤倾双手一拱,转身离去。
快步追上玉暖。
悠悠的叹道:“阿暖,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冷静的女子了。”
此时此刻的处境,明明对她极度不利,可她却能随意的扭转乾坤,不仅让太后罚了睿贵妃,更是让太后恩准她出宫。
玉暖淡淡一笑,没有开口。
凤倾接着说道:“我都有些怕你了”
玉暖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自保。”
凤倾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一时间,女子的脸竟在他眼中无限的放大。
直至他的眼中只有她,再也放不下其他。
玉暖都不曾回清凉殿,便连夜出宫了。
她这是害怕,夜长梦多,事情有变。
走出皇宫的那瞬间,玉暖突然觉得她的世界一下豁然开朗了。
她扭过头,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归心似箭。
她几日未归,宓荷怕是担心死了。
凤倾因着要去通知纳兰极,并没有送玉暖回家。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宓荷了。”玉暖一进门,便被宓荷一个熊抱,给拥入怀中。
宓荷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带着淡淡的哀怨,带着浓浓的喜悦。
“我这不是回来了,好了,别哭了!”玉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鼻头一阵发酸。
对于她的归来,没有人挂念,更没有人惊喜,除了宓荷。
“快,快,快,将它包围起来!”玉暖前脚刚进门,紧着便传来一阵喧闹声,数不清的黑甲战士,手持长枪,整齐有序的冲进玉府。
高声喊道:“所有人都出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第三十一章 入狱
无数只火把连在一起,像是一条长长的龙。
张牙舞爪,盛气凌人。
妖冶的火光之下,所有人的脸,皆是挂满恐慌。
唯有玉暖,半垂着眼,凉凉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着一丝浅薄的笑。
睿贵妃当真好手段,她不过刚刚受了罚,怒火便已烧到了玉府。
还是这般的兴师动众!
“诸位深夜诏访,不知有何贵干啊?”玉凌云陪着笑,对着那些黑甲军拱手说道。
夜幕之中,那双手竟细不可见的颤抖着。
黑甲军是直属慎刑司的,只有臣子犯了重罪才会出动,但凡见过黑甲军的臣子,便是不死,也会被脱成皮,永远的消失在朝堂之上。
“小姐”宓荷站在玉暖身后,颤颤的唤道。
玉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哼!”黑甲军首领陈平,冷冷哼了一声,厉声说道:“奉皇上口谕,镇西大将军玉凌云贪张枉法,克扣军饷,一家老小即刻押入慎刑司。”
“什么!”贪张枉法,克扣军饷。
玉凌云脸色一白,一下瘫软在地,苦苦的唤道:“皇上微臣冤枉啊!”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白兰夕更是一脸惊慌的倒在玉凌云身旁,狠狠的摇着他的手臂,整张脸被吓的尽失血色。
玉颜呆呆的站在一旁,没有一丝的惊慌。
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玉暖,一脸的怨恨,周身上下布满戾气,犹如从地狱爬出来那般疯狂嗜血。
“请吧!玉将军!”陈平淡淡的挥了挥手,立刻涌上来一群黑甲军,毫不留情的架起玉凌云和白兰夕。
连带着玉府的一众家奴,都没有放过。
其中一个黑甲军毫不怜香惜玉,推的玉暖一怔踉跄,险些摔倒。
“小姐!”宓荷急的大声唤道。
“啪……”却被人重重的扇了个巴掌。
“宓荷!”玉暖心头一痛,停了下来,转过身就要朝宓荷走去。
押着她的那个黑甲军,脸上一变,骂骂咧咧的:“他妈的,大半夜的来抓人,你就不能安分点。”
甩手就要给玉暖一个巴掌。
就在那时,一双手,狠狠的握住了他的手。
纳兰极一言不发,盯着那个黑甲军的眼几乎溢出血来,握着他的手咯吱咯吱作响。
“哎呀!”那个黑甲军痛生唤道,捂着那只手,半蹲在地。
“哥哥”玉暖急急地唤道,冲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抓他的小辫子。
慢纳兰极一步,而来的凤倾,一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从不知隐忍是何?
他抬脚狠狠踢了那个黑甲军一脚,微微眯着眼,一字一顿:“你是活腻了吗?她也敢打!”
陈平赶忙上前拱手说道:“殿下,公子,莫要动怒,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纳兰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那一眼锋芒毕露。
凤倾呵呵一笑:“好说,好说。”
他一把拉过陈平的手,狭长的丹凤眼中尽是灿烂的笑,指着玉暖说道:“可认清楚她,她若损伤一丝一毫,我必让你全家陪葬!”
这一刻,不仅是陈平,便是纳兰极也看向他。
他明明那般妖娆的笑着,可眼中的阴霾,却如天上的阴云一般厚重。
纳兰极心头一颤,莫不是他也对暖暖动心了吧!
“陈平记下了”陈平拱手说道。
不着痕迹的扫了玉暖一眼。
那个黑甲军顿时收敛很多,在不敢对玉暖动粗,小心翼翼的押着玉暖,生怕她伤着。
玉暖抬起头一一扫过纳兰极和凤倾,嫣然一笑,给了他们一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