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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医成活人。
“原公子,你已经累了一夜。既然小妹子现在没事了,你就先去歇息,把小妹子交给我吧。”为了救回南蝶,他已经不眠不休忙了整晚。虽然他的模样看来不见困顿,不过她还是劝他要休息。
即使已经一夜未合眠,原无涯仍不觉得累。他反而望向一旁面带倦容,却仍强打着精神的宫雪雁——为了南蝶,她也跟着忙了一晚。
“她的情况还是得继续观察,我来就行了。宫姑娘,你先去休息吧。”明白她的好意,可原无涯说的全是实话,他预料南蝶还有小小的状况发生。
最后宫雪雁拗不过他的坚持,终于同意还是由他看顾才刚脱离危险的南蝶。
“外面还有一个丫鬟在,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她。”留下了叮嘱,宫雪雁才离开把地方留给两人。
床上的南蝶并不是沉静地昏睡着,她的体温开始升高,身子也下意识地挣着。
原无涯早已有了防备,冷静不紊地做了必要的措施,她的体温才缓缓下降。之后他将外面的丫鬟召来替她换掉被汗水浸湿的衣裳后,才把她抱到洁净舒适的床上躺好;而这一忙,又是一个时辰。
这不知不觉闯入了他生命的小丫头,从今以后他想置之不理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原无涯握着南蝶微凉的小手,炯黑的眸一直停驻在她脸上……他对这小丫头动了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原本以为对她只不过是同情的怜悯,却料不到在差点失去她后,才惊觉另一种感情的触动。
如果当初在遇上南蝶时有人告诉他他会为这丫头牵心动念,他会为这丫头的生死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他肯定会大笑不止。
可瞧瞧现在,他甚至已经想把这丫头占为己有了……
昏沉了一天一夜的南蝶终于醒了。
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南蝶心神还处在茫然的状态中;一会儿后她才因四周不同于一般屋子的构造,认出了自己是在宫雪雁的船上。
南蝶全身虚软无力,脑子还没完全恢复正常运作。
她只感觉到船身在轻轻晃动,头微微地抽痛着,而且口干舌燥。
船舱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想下床去倒茶喝,却发觉她连要抬一下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她发急了,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于是她张口想叫原无涯,可她竟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天!南蝶被自己的异常惊吓住了。
不管她再怎么用力,她的喉咙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又慌又乱,却还是没有人来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一道意象突然冰冷地挣脱出她记忆的牢笼时,终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踏进舱里来了。
“小丫头,你终于醒了。”颀长英挺的白色影子大步跨到床前,面露喜色。
看着他,南蝶眼里忍不住漾满了泪水。
“……”她费力地将手伸向原无涯,张嘴想喊他却只能吐出无力的气声。
原无涯在床畔坐下,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揽在胸前,他知道她惊慌的原因。
“记不记得你被蛇咬到的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原无涯尽量以温柔的声音说:
“那条蛇有毒,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因为你才刚醒来,身子虚弱得很,所以会觉得全身无力:而你现在没办法出声,也是因为中毒的缘故。不过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现象……”
脑中的记忆逐渐和他所说的相结合,南蝶的泪水慢慢地止住,也终于不再发颤。她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疑问地眨了眨眼。
原无涯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但却故意地回:“你不相信我的话?”
南蝶迅速地摇了摇头,张口想出声却又不能,又急又恼地噘起小嘴。
原无涯被她发急噘唇的可爱模样给逗得哑然失笑。
“好啦,丫头别急,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安抚地拍拍她,笑容不减。“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说话是不是?”
南蝶亮着眸子,频频点头。
“快则一天,慢则两天。”他精准地推算时间。
于是她放心地绽开笑颜刚好此时丫鬟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原无涯顺手接过喂她喝。
皱着眉喝下一口又一口的苦乐,好不容易才喝完它。
“好难喝!”她的口形明显地在说。
原无涯笑得爱溺。“想早一点好起来就要靠它,再难喝也不能不喝。”搭住她的脉搏,凝神专注地探了探后,他点头道:“无碍……只要再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南蝶不想继续躺着,可是仍被原无涯按回枕上。
“乖乖听话,你再睡一觉起来精神会更好。我不离开,你把眼睛闭上。”原无涯的低语轻柔似水,彷佛要将她催眠似的。
她才闭上眼没多久,一阵浓浓的倦意迅速朝她袭来;而在她的意识陷入温柔的梦乡前,她彷佛模模糊糊,却又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的唇被一个温热的物体轻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甜甜的暖流似乎也跟着涌入她的梦境……
看着入睡的南蝶唇畔漾起了甜蜜笑意,偷香的原无涯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这一两天没办法开口说话的南蝶,只能拿着纸笔与人交谈:而当没有人有空一直陪着她,她又被限制不能出去吹吹风时,她的乐趣就只有拿着笔画画了——这也是她以前常做的。
首先发现了她的昼,并且觉得惊为天人的是宫雪雁。
她端着特地炖的参汤进来要给南蝶用,却见她坐在矮桌前,专注地在纸上画东西。
宫雪雁将参汤暂放一旁桌上,轻步移到南蝶身边,好奇地弯身将散在地上的几张纸拾起。
宫雪雁认真地看着序中一张张的昼,愈看愈惊奇、愈看愈佩服。这一张张的昼有的是人像,有的是景物;人像有原无涯,有她没见过的美丽女子,竟也有她宫雪雁!真妙。
不管她昼的是人、是物,其中或认真、或写意,真实的栩栩如生感直教人震撼不已……
“小妹子,是谁教你书书的?”她忍不住问。
南蝶抬起头对她笑了笑,又提笔在纸上空白处写着:自小就会的。
“小妹子,有没有人称赞你昼得很好?”
南蝶因为回忆而微微红了眼睛……她把宫雪雁手上其中一张昼抽出来写着:这是姊姊。
原来这张画中陌生的美丽女子即是南蝶的姊姊——也就是失踪了的南蝉。
“好漂亮的姊姊。”宫雪雁怕南蝶想起了亲人又伤心,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微微一笑,取出昼了自己的画道:“我好喜欢这张,可不可以送给我,小妹子?”
南蝶羞怯她笑着点头。
宫雪雁宝贝似的收好它,只因她真的喜欢。
醒来后她就一直没看到原无涯,她想宫雪雁一定知道,于是她又写着问:雪雁姊姊,原大哥呢?
“早上有个人来找,原公子和他一起出去了。”宫雪雁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小妹子你别担心,原公子他就算要走也不会不告而别,更不可能把你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她一眼就看出南蝶在担心什么。南蝶对原无涯的依赖眷恋,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情感吧。
而原无涯虽不言明:宫雪雁也能从他对南蝶不经意的眼神中瞧出端倪;那种不同于对其他女子的怜惜呵护,让她又羡慕、又黯然……不过她很快就释怀了。
眼睛不经意地瞟向一旁桌上的东西,宫雪雁这才突然忆起她进来的目的。她立刻把那碗参汤端到南蝶面前,笑容灿烂地说:
“来,小妹子,这可是我特地为你找到的百年人参,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快喝了它吧。”她是昨晚突然想到县官那宝库里好象还藏了一支百年人参,所以她才又去宝库“逛”了一下,“顺便”把它带了出来。
一开始对南蝶的照顾是因她是原无涯带来的人的缘故,可现在宫雪雁真的把她当自己妹子疼爱了。
稍后,原无涯回来了。他一进舱房就看到南蝶坐在小矮桌前,蹙眉认真地盯着一张纸看。
他悄无声息地移近她身侧,低头望向她手中的纸,第一个直觉认为那只是一张地图;但当他拾起散在地上的纸一看,才发现昼里的人竟是他!
方才宫雪雁告诉了他南蝶有惊人的绘画天分,看来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南蝶乍见来人是原无涯,欢喜得轻呼出声。
“原……”一个沙哑的声音冲出她的喉头。
原无涯挑高了眉,首先察觉她这两天来第一次发出的声音。
“小丫头,你能开口说话了。”他对她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南蝶一征,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好象有喊出声音,她的心怦怦地狂跳了起来……
她握紧拳头,屏住气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原无涯。
“原……原大哥……”张了张口,她又怯怯地尝试出声;而当她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时,她不禁高兴得扑进他怀里。“我……我又能……说话了……”
搂了搂怀中柔软馨香的小佳人,原无涯对着她清澈的大眼发笑。
“看来这两天不能说话把你闷坏了。”他看了看手中的画像,笑道:“不过若不是如此,我也不知道你会昼得一手好昼。你这丫头倒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惊奇要给我的?”
南蝶的神情有些不解。“画画……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吗?为什么……你和雪雁姊姊……都会这么惊讶?”她的声音虽仍低哑着,可她却很珍惜它的失而复得。
对旁人而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能画出这样的昼已属不寻常;可对她来说,那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原无涯想了想,不由得悟然而笑。
“没错,确实是我们太大惊小怪了。”他拍拍南蝶的肩,视线不经意接触到桌上摊着的类似山川图形的昼,不禁想起她刚才对着它皱眉深思的表情……
他顺手把那张纸拿过来,仔细看一眼,更加确定这是张地图。
“小蝶儿,这不会也是你昼的吧?”
南蝶点头。
“你怎么会昼这种东西?”原无涯甚感疑惑。
这张山川地形图十分精细,其中几处标着的地名还是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所以他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可是他以为像这样的地形图,除非是对其地形十分熟悉的人才能描绘出一张如此精密的,而这应该不是南蝶所拥有的能力呀。那么她是如何绘出这图形的?
因为他的疑问,南蝶的神情也有些许迷惘。她凝视着她刚才无意中画出来的地形图——
“在我们家……有一块漂亮的玉……玉上就刻着这个图……爹爹说这是张藏宝图……
我和姊姊只见过一次……因为雪雁姊姊刚才送给我一块玉佩,所以我就想到了它……”
她的声音黯然。失去亲人的悲伤虽然已经平复了些,可心痛仍在。
原无涯揉揉她的头,无言地安抚她的情绪。
至于在她说出这张地图的来历时,他脑中迅速浮现某种怀疑,但他并没有告诉她。
南蝶的身子经过他的细心调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决定该让她到甲板上透透气。
而宫雪雁早就照原无涯所要求,摆好点心、美酒等着了。她知道南蝶已经能说话,心中更加地佩服他。
三人在甲板上悠闲地谈笑、吹风:不过这种愉快的气氛只维持到原无涯突然提起他一个时辰后就要离开,并且不带南蝶同行之时。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宫雪雁和南蝶两人都错愕地看着眼前依然轻笑如风的原无涯;尤其是南蝶,她就像被浇了一桶冷水般茫然、不知所措……
“早上那个人来就是为了要找我去救人,原本他们要我立刻就起程,不过我还是跟他们延了些时间。”
来找他的是黑翼宫之人,也是他大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