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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天乐的话却让他忧心,只见天乐说道:“如果我晋升的时候眼睛是紫色的,那么,宇文嫣然、她的丫环、慕容文澈和诸葛云朗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吧。以后不要再让别人知道就好。”洛中庭伸手,温柔地将天乐额前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牵着她的手,回到晋王府。而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宇文嫣然不能再留了。为了守护自己的爱人,他不惜手染鲜血。
天乐执意回她的医馆去,洛中庭也不作挽留。
天乐一番失落后,翘嘴回了医馆。
而洛中庭,直奔西院书房。
外间,师父正执书在烛下细看着。
“师父,天乐有紫瞳,你知道么?”洛中庭直奔主题,一拂袖,书房前的草木山石又重新列阵排列。
东篱先生放下书卷,点头,神色凝重:“她是蛟龙的后代。师父的手札里有记载,蛟龙与将军的后代里,数代没有出现紫瞳者。紫瞳者,天生负有守护妖界的使命。”
“可她不是妖。”洛中庭的情绪不由地激动起来。她只是一个紫玄之境的武者,如何能有能力守护妖界?
“万物皆有生命,皆为灵聚之物。不论人还是妖亦或只是精灵,皆是灵聚形聚,灵散形散。人类,比之精灵,不过多了一具肉身而已。天乐拥有紫瞳,便身负着这样的使命。万物皆有渊源。比之你一统九洲大陆的使命,她守护妖界,事实上是要容易一些。妖精,虽有异能力,却心思单纯。天乐拥有紫瞳,乃尊贵无比的蛟龙族,妖界之物,不会伤她,反倒是人类,心思叵测啊!”东篱先生语重心长,站起身来,拍拍洛中庭的肩膀,道,“为师乏了,去睡了。”
洛中庭快速地换上了夜行衣,戴上了银色面具,手执空间卷轴,一个闪身,便到了驿馆。
宇文嫣然的房顶上,他轻轻地揭开了一片瓦,如死神一般俯视着殿内的一切。
两个丫环正在给宇文嫣然卸去一身的累赘,发钗、头饰、耳环、胭脂、腕扣、首饰……
宇文嫣然一边如神像一般端坐着,一边骂骂咧咧:“你们说,天乐那个jian人,到底走了什么好运?怎么会突然之间武阶晋升得那么厉害?到底是有什么法器还是用了什么丹丸灵果?”
不待丫环回答,她又愤愤道:“我不管她是有法器还是得到了什么灵果,总之,明天,我就要她死。我要让皇兄去杀了她,皇兄是橙玄高手,杀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公主,您可别忘了,太子殿下可正在准备着比赛呢。他这是想要将天乐娶回我们亚图国去做一个太子侧妃啊。到那个时候,她可就成了公主您的皇嫂了。”丫环并蒂一边分析着,一边将宇文嫣然脖子上的项链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
“哼。她做梦去吧,皇兄说了,得不到的东西,他宁可毁了。只要我让皇兄相信,在众多的求娶者中,他根本没有胜出的可能,他一定会杀了天乐!”宇文嫣然冷笑着勾起了唇角。这么听来,她倒还有点脑子。
丫环闭了嘴,专心致志地卸去了宇文嫣然所有的首饰,又开始卸妆。另一个丫环则替宇文嫣然脱去外衣。
嗖地一道银光闪过,一支九洲盟专属的匕首插入了宇文嫣然的心房。她来不及呼喊一声,便脑袋一歪,咽了气,死相难看,两只眼睛看着屋顶的方向,显然,她在临死之前已经感受到了危机的方向。
“啊——”
“啊——救命——公主,公主——”
两个丫环受了惊吓,往外奔去。登时又飞来两把匕首,两个丫环应声倒地。
宇文嫣然仰面滑在椅子里,两只眼睛仍然死死地看着屋顶的方向,死不瞑目。两个丫环同样瞪着惊恐的眸子,死相不雅。
隔壁殿内的宇文南康听到动静,飞奔而至。待看到殿内的情景时,惊呆了。自己的妹妹,死了,胸口是一滩红色的鲜血,两只眼睛翻着白。
“嫣然……”他走过去,心存最后一丝希冀。抱起宇文嫣然的身体,摇唤着,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嫣然……嫣然,你醒醒,醒醒……”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任性刁蛮的女子对他说:“哥哥,我要嫁给十七皇叔。只有他才配得上我。我不管,你要帮我。”
“皇兄,好皇兄,我只喜欢十七皇叔嘛。”
“哥,只要你让我嫁给十七皇叔,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么?”
“哼,如果你不帮我与十七皇叔成亲,我就回去告诉父王,你竟然许十座城池求娶一个民间女子。”
“是五座城池。”
“我偏要说是十座。”
“……”
“嫣然……”宇文南康抱着嫣然的身体,哀伤不已。他的眼睛,这时候才看到cha在嫣然胸口上的匕首。
“九洲盟——”咬牙切齿的声音自他口腔内暴发而出。不远处的山头,栖息的鸟兽被惊得四处乱窜。
“来人,连夜去城东购置最好的棺木。”宇文南康一声令下。
立即有人应声而来,应声而去。
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上等的棺木内,宇文嫣然永远失去了生命。
棺木下,长明灯忽闪忽闪着。
棺木前,是连夜扎起来的灵堂,白色的纸花,透着冷意,透着死亡的气息。
入殿处,几个丫环跪在地上,穿着白色的孝服,哭哭啼啼地烧着圆形的纸钱。火盆内,火花飞溅着。
宇文南康凝着眉,望着棺木方向,一声令下:“乐起!”
便见灵堂前传来咚咚的敲木鱼的声音,吹鼓手开始卖力地晃动着脖子,吹着喇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缉拿盟主的重任
次日。
临安国朝堂之上。
宇文南康以使者的身份觐见。
身着白色孝服,一脸冰冷的宇文南康,惹来了不少临安朝臣的非议。
大臣们在皇帝洛中天尚未到来之际,纷纷交头接耳。
固化派的朝臣们,纷纷拿异样的眼光看宇文南康,议论道:“朝堂之上,穿着孝服,这成何体统?”
“是啊,难不成她亚图国死了人,我临安还得陪他守孝?”
“是啊是啊,到底是谁死了?”
“听说昨晚驿馆里出了事,不知道皇上是否已经知道了?”
“谁死了?”
“听说是梨玉公主死了,老朽正准备退朝后前去驿馆。”
“……”
以上,是保守派的议论。
而激进派的也同样议论纷纷,内容则与保守派有所不同。
听,一个老臣拽着另一个老臣,道:“老朽以为,亚图国太子穿着孝服上我临安朝堂是对我临安王朝的信任,应当派人前去吊唁死者,并且由礼部将此事提上议程。”
“是啊是啊,亚图国太子带着亚图国公主前来我国选妃,原意也是要将梨玉公主嫁入我临安王朝的,如今客死他乡,好不凄惨啊!”
“说得是啊,梨玉公主在我临安国遇难,我临安国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仅要找出杀人凶手,将其绳之以法,更要体现我国对亚图国的重视,对梨玉公主的葬礼,马虎不得。”
“是啊是啊!”
这边的附和声此起彼伏。固化派那边立即不满了,一个一个拿冷眼瞅着这一边。
这时候,公公崔全尖着他公鸭嗓子大呼:“皇上驾到!”
于是,朝堂之上,无论固化派还是激进派,或者是从来不言语的沉默派,个个拱手作揖,整齐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中天一扬手,殿上止住了声音。众臣手里各执一柄玉覃,开始按照职务高低上奏。
洛中天威严地坐于朝堂之上,听着临安各方的不利消息——
兵部报:皇上,北丹国与我国交汇处,村民为争水井,大打出手,已经由两个小村寨发展为群殴事件,如今,已经有三万人加入了群殴之中。北丹国已经出动了北丹铁骑,我军驻守在临安边境,请皇上示下。
工部报:皇上,半月前修缮的百姓房屋,经不住雨水连绵,百姓怨声载道,请求减免赋税。
……
礼部无事可奏,原想着张罗着先替医女天乐求一个郡主之名,再替她筹备一些嫁妆,反正等到比赛结束,她都是要嫁到他国去的。经刚才事情一闹,突然觉得有事可奏了。
只见礼部尚书拱手道:“皇上,亚图国梨玉公主昨夜在驿馆遇害,如今凶手逍遥法外,臣恳请为梨玉公主举行隆重的葬礼,由礼部挑我朝重臣亲自将梨玉公主的尸首送回亚图国。”
“宇文嫣然昨夜遇害了?”洛中天惊呼了一声。天知道昨晚宇文嫣然遇害以后半柱香的时间,他接到了探子来报。然而,九洲盟着实让他十分头痛,陆续派出去的十拨死士,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如今,九洲盟就如同一个神话一般存在着。除了有人知道九洲盟主是一个长年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银色面具,腰间别龙魂剑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于哪里?没有人知道九洲盟的根据地在哪里?更神奇的是,百姓大多知道九洲盟内多义士,街头巷尾,也多在谈论着九洲盟是怎样一个替百姓着想的组织。
宇文南康一直一言不发,现在听皇帝的语气,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遇害,心头的气消了不少。毕竟,他是一个太子,是很识时务的。整理好了情绪,他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道:“皇上,昨晚,梨玉公主在驿馆遇害,南康在此恳请皇上作主,替舍妹揪出凶手,让凶手血债血偿。”
“咳咳……”皇帝被一口茶水呛得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随即将茶杯递到崔全递上的锦盘里。正色道,“朕一定为梨玉公主作主。来人,立即去驿馆查看现场,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
这时候,刑部侍郎觉得是一个极好的表现机会,遂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臣已经调查清楚,杀害梨玉公主者,乃九洲盟盟主黑衣。”
洛中天的脸猛地一黑,狠瞪刑部侍郎一眼。喝斥一声:“即刻派人去铺开天罗地网,便是九洲盟主有三头六臂,也要将其捉拿归案。以一个月为期,一个月后,若不能将九洲盟主缉拿归案,提你的项上人头来见朕!”说完,他站起身来,拂袖离去。
崔全在他的身后高呼一声:“退朝!”然后弯着腰,一甩拂尘,屁颠颠地跟上去。
众人退去,纷纷向刑部侍郎投来同情的眸光,还有几个直接冷笑着从他身边走过,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刑部侍郎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一时还缓不过神来,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他?
宇文南康走过来,对着他一拱手,客气道:“有劳大人了。”
这时候,洛中庭从椅子里站起身来,朝殿外走去。每日上朝,他都悠哉淡笑地喝茶,似乎临安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一丝关系一般。上朝退朝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种形式。
宇文南康看着洛中庭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总感觉,这个表面温润如玉的男人,深不可测。
出了朝堂,洛中庭往御书房方向走去,他不是要去御书房,而是要从那里经过,然后转到东门。他晋王府的马车,此刻正在东门外候着他。
经过御书房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拱手道:“王爷,皇上有请!”
洛中庭轻轻点了点头,便迈向了御书房。他的这位皇兄,请他“喝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他,想要从他这里套取一些有用的消息,在他看来,是极其幼稚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