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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姿挺拔,气场强势冷冽,眸光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慕铭升,沉静而稳重。
“她还小,”他冷冽的眸子此刻也染上一丝猩红,嗓音却依旧醇厚沉稳,“别这么解决问题。”
☆、021 梦中的手掌
那强大的力道,让慕铭升这个在商场驰骋几十年的一方霸主都有些吃不消,震惊在他苍老的眸子渐渐消褪,暴怒也减弱下来,对这个他心有愧疚的儿子来说,他没有丝毫脾气。
带着余怒的目光凝视着澜溪,慕铭升拧着凝重的眉,深呼吸了几次,那举高的苍老的手掌,才缓慢地放了下来。
“今天先不教训你,记住,以后少说这种混账话!”钟鸣般浑厚的嗓音冷冷警告。
尤其,是当莫如卿在场的时候。
澜溪那一张清透的小脸却苍白着,微微睁开的眸子冰冷呆愣,很无神。
“阿福,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带她上楼!”慕铭升眉头紧蹙,苍劲的嗓音命令道。
***
柔软的大床,拱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佣人过来叩门:“慕小姐,下去吃饭吧,老爷叫好几遍了。”
“我不饿。”
“那小姐您让我们进去给您包扎一下伤口啊。”佣人好心央求道。
“我留着好看不行吗?”她蹙眉,没好气地回应。
佣人再叫了几遍都是一样的结果,只好放弃离开,到楼下去复命了。
澜溪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一双水眸里带着一丝痛楚,回想着刚刚那一幕,愈发觉得心脏焚烧般地痛,她闭眼,小脸歪过一边将那屈辱痛苦的画面从脑海拂去,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身影却恍惚浮现在了脑海中。
刚刚电光火石般的瞬间,突然挡在她面前,帮她挡下伤害的男人。
他有着刀削般的侧脸,棱角分明,冷冽如冰,举手投足低眉垂首之间都透着无限的风情,她想到了太多的细节,他挺拔的姿态,散漫的坐姿,还有各式各样的神情,冷漠的,危险的,松弛的……无论哪一种,都那么不可抗拒。
“你再打我电话,我就跟你拼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惊得澜溪一身冷汗。
电话里纪姚的声音依旧大大咧咧,极具穿透力。
“我说你昨晚回家没事吧?周六露营你还能不能来?”
“来不了了……”她声音带着一丝可怜兮兮。
“啊?你爸很生气?”
“嗯。”
“那也难怪,”纪姚嫌弃道,“你昨天居然醉成那德行!”
澜溪小小的眉头一拧,咬唇,双肘把身体撑起来:“我什么德行?”
“你好猛啊!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抱着个绝世强攻哭得梨花带雨,看得我差点喷鼻血!不过澜溪,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真是你家人?”
澜溪仰头吸气,小脸红得快要爆掉,她只知道自己丢人,没想到会这么丢人。
“……我哥。”第一次这么叫,怪别扭的。
“啊?!”这次轮到纪姚震惊起来。
澜溪小脸苍白,弱弱地摆摆手:“我不解释了,说来话长,周六你们去吧,玩开心点。”
迷迷糊糊挂了电话,她又拱到了床上,蜷缩起来。
实在想象不到自己抱着慕晏辰哭的场景是怎样,可是澜溪隐约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有时候危险强势到讨厌死了,有时候又莫名其妙感觉到,他是真的在为自己好。
澜溪越想越头疼。
脑子昏昏沉沉的,她小手揪着床单就这样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她愈发觉得难受,浑身像是要烧起来,汗水将全身都打湿了,她辗转着睡不着,迷蒙中转身,感觉到有温暖的身躯笼罩过来,一只大掌撩起她的刘海摸她额头的温度,还低低在耳边叫她的名字。
她……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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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渴望不遮掩
“医生说是炎症引起的高烧,还问她脸上受伤了,怎么也不包扎一下?”顾子尧从长廊另一头走过来,蹙眉说着,将单据递给了慕晏辰,“还好现在是退了。”
将手机从耳畔移开,慕晏辰的眸光扫过一眼单子,没有接。
“我去趟公司,”他微微放心,沉声交代,“待会她醒了就接她出院。”
转眸,长腿刚要越过顾子尧迈向走廊旁的电梯,却被拦了一下,抬眸就看到顾子尧脸色微微尴尬,一笑,下巴朝病房里抬了抬,慕晏辰脚步顿了顿,接着深邃淡漠的眸扫过病房,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此刻正睁着乌黑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们。
他垂眸,气场弥漫开来,沉声对顾子尧道:“你等等。”
远远看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步踱来,澜溪小手捂住额头,脸微烫,有点晕,直觉得自己还在烧。
“还难受么?”他俯身,双臂撑住床,眸光淡漠地问道。
“嗯。”她发现自己嗓子哑哑的。
他点点头:“那再休息会儿。”
“是你送我来的吗?”
他顿了顿,微微拧眉:“你爸身体不好,不宜出门,我顺路送你过来。”
澜溪长长的睫毛垂下,不想思考他话里的真假,可事实她已经看得清楚,自从莫如卿进了慕家的大门,她慕澜溪早就没了半点地位,不管是在父亲心里,还是在那栋大大的豪宅里。
“哦。”她眸光清亮,一派无所谓的模样。
看样子一切都已经交代完,慕晏辰挺拔的身影就要起身。
一只柔软的小手,却猛然爬上了他的袖口,带着一丝仓皇却诚恳的味道,顺着他丝质的衬衫下滑,握住了露在空气中的手腕,凉凉的温度细腻地裹住了他。
慕晏辰身形一顿。
澜溪小脸烧得通红,手心里也出了汗,却咬唇,固执地抓着他,幸好他也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她等到自己顺过了气才努力鼓足勇气抬眸,小声软软地说道:“慕晏辰……谢谢你。”
谢谢你。
在我觉得全世界都厌弃我,冰冷我的时候,给了我陌生却熨帖般的温暖。
长长的睫毛宛若蝶翼般抖了一下,她脸上的殷红褪了一些,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我之前……不喜欢你,可应该也只是不喜欢你妈妈,跟你其实没有关系。”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你人还是不错的,管我也是在为我好。我不肯叫你哥哥是因为……以前没有叫过,挺怪的。以后我争取改口,这样行不行?”
她说完抬眸,清澈的水眸里面,毫无遮掩地透出对温暖和示好的渴望。
像小巧清透的蚌,悄然的张开防备,朝他露出了最柔软的部分。
那只缠在腕上的手,软软的,缠得很紧。
慕晏辰一双深邃冷漠的眸子对上了她的眼,霎时宛若有电流从心里窜到了四肢百骸,他眸子里泛起一丝冷冽,薄唇也冷冰冰地抿着,似是要维持着一丝清醒,才能在她这样快将人融化的炙热眼神中尚且拥有几分理智。
☆、023 应给的宠爱
那一只柔软缠绕着的小手,径自将滚烫的温度深深送达他的体内,就快要触碰到他那颗冰封已久的心脏了,他冰冷的眼神抗拒着,却有些徒劳。
他还不想,就因为她软着嗓音的稚嫩乞求,而兵败如山倒地妥协。
垂眸,浓密的睫毛将他所有的情绪掩去,慕晏辰抽出手,冷声道:“先休息。”
那冷冰冰的嗓音,刺得澜溪恍惚了一下。
她小脸闪过一丝迷茫——难道,这样没用吗?
澜溪心里纠结得要死掉了,一心急一咬牙,在他起身离开的瞬间缠绕上他的手指,紧紧拉着不放手,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乞求渴望,弱弱地叫了一声:“哥。”
那软软的嗓音,再次宛若强劲的电流,窜上了脊椎!
慕晏辰脸色僵了僵,半晌才扫向身下的她。
她可怜兮兮的,像被大雨淋过的小动物般,脑袋歪歪靠在床沿,胳膊伸到最长去拉住他,就这么定定看着他,无声地渴望着什么,却一个字都不说。
看了半晌,慕晏辰深深吐纳着气息,眸色沉静如水,沉声问道:“你要什么?”
——她从未这样纠缠过,如果有,那么就一定有她的目的。
澜溪的小脸,顿时“腾”得红了。
她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智商。
可是事情已经到这个份儿上,她也不再隐瞒,清澈的眸子里依旧透着可怜:“我们班周六有野营,可是……我爸肯定不会让我去……”
所以,这就是她的目的。
哪怕睡梦里烧得迷迷糊糊的,难受得渗汗咬唇,也没丢了一颗想要出去野的心。这才刚刚清醒,就又开始耍她那没有几斤几两的小聪明了。
那眼神,倒真是渴望得很。
慕晏辰点头,表示了解,健硕挺拔的身影优雅起身。
澜溪急了,一阵慌,赶忙解释:“可我不知因为这个才跟你说那些的,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好!慕晏辰,你不要生气!”
这点很重要,她的确是很想出去野营,这样就不用在家看慕铭升和莫如卿的脸色,可她并不是因为这点小小的目的才主动向他示好。
可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一只大手就伸过来,攫住她的下巴,慕晏辰沉沉压了过来。
那危险而压迫力凝重的氛围将她包裹,澜溪顿时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不要随便用这种眼神看着男人,不管是谁,听懂了么?”他冰冷道。
她太小,不懂自己有意无意透露出的那种魅惑,对男人而言,会有多引火烧身。
澜溪有些瞠目。
杏眼圆圆瞪着,半晌才在他带着冷冽杀气的目光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她答应,慕晏辰眸色才渐渐放软,收手,起身。
“那野营……”她没忘记正事,可怜巴巴地重复。
慕晏辰不甚耐烦,淡淡道:“我争取。”
他只觉得她还是太小,太单纯,很多事情尚且没学会圆滑地解决,只会横冲直撞地闯祸。可是又能如何?他大她十岁,这之间的距离不是容易跨越的。
他此刻也觉得是对她太严厉,如果是长辈,尚且可以管束批评,可如果只是平辈,作为兄长,能给的,应该只是宠爱而已。
想到这两个字,慕晏辰眉头一紧。
☆、024 和他一起去
再看看床上躺着的纤细身影,一副笑眯眯满足的模样,像是偷了腥的狐狸,就差舔舔舌头在床上打两个滚了。
慕晏辰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窒息的灼热。
他垂眸,修长的手指抬起,轻轻松着衬衫领口系得微紧的领带,蹙眉道:“好了就出院,在这儿别赖着。”说完脚下皮鞋尖优雅地一旋,退身走出了病房。
后来的时候慕晏辰不止一次地反复思考血缘这种东西,是不是真的莫名,让他尚未思考出为什么,就已经开始对这个陌生的,骤然冒失地闯入他生活的女子包容,甚至是……放纵。
***
饭桌上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慕铭升原本乐得开花的脸,骤然变得冰冷起来。
他乐的是慕晏辰突然决定要在慕宅用午餐,难得一见。
澜溪很是紧张,不敢抬头,只埋头扒饭。
“去几天?”慕铭升陆军军长的强势范儿又端出来了,冷声问着。
澜溪挺直了小身板:“就三天两夜。”
还“就”三天两夜?
慕军长脸色微微难看,但是瞥一眼靠在位置上眉眼低垂的慕晏辰,心里又舒服了一些。
苍老的手指一挥:“晏辰,公司放你几天假,跟她一块去。”
“——嗳?!”澜溪惊了,惊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慕晏辰薄唇淡淡抿着,血色褪了一些,从微微蹙起的眉头来看他并不赞同这样的决定,可在莫如卿开心又鼓励的眼神下,他并没有开口。
“爸爸,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