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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砺寒已经烧糊涂了,喃喃的呓语着,声音又小又模糊,根本听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温舒阳趁着婢女们都出去,屋里只有眼睛闭得紧紧的唯一病人的时候,悄悄的、试探似的把手伸到了艾砺寒的额头上。
纤长玉白一样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抽回来,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非常有力量的大手握住了。
温舒阳吓了一大跳,抽了一下居然没抽开。遂惊疑不定的看了躺着的人一眼,只见艾砺寒还是一脸痛苦的神色,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靥,干裂的嘴唇微不可闻的唤着:“师兄。。。。。。。”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神智还没有清醒,艾砺寒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爆发了这么大的力气,滚烫的掌心烫的温舒阳一阵心慌。
可是怎么扯也扯不回自己的手,温舒阳一用力,那病着还如此顽固的男人就更用力,眉头简直要打结了。
温舒阳叹了一口气,直到老大夫给艾砺寒看完了病,开了药方煎好药,温舒阳的手还被强制的窝在艾砺寒的手里。
温舒阳跟艾砺寒在一起将近二十年,也没见他病过几回。以前听人说过,不易生病的人一旦病倒,要比时常生病的人还严重得多。
艾砺寒就是这么一种状况,平日里壮得像一头牛,这小小的风寒,却是无论如何也退不下去热,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缓缓的睁开一双烧的通红的眼睛。
艾砺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温舒阳斜倚着床头闭着眼,精致的脸庞透着祥和,一手还‘温柔’的握着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艾砺寒差点儿掉下泪来。
本来病中人就容易脆弱敏感。''。艾砺寒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难受的要命,一睁眼就看到好久都没给他好脸色,当他是空气一般存在的师兄这样温柔的握着他的手,脸庞如玉般俊秀,就感觉身体里有无数的暖流从四肢百骸一起涌向他的心脏,让那小小的心脏溢满了承载不下的感动。
艾砺寒平日总是冷着一张脸,外人都道他的血是冰做的,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其实艾砺寒是有的,是个人哪能没有七情六欲,只是他生来似乎感情就比别人少一些,更加不善于表达。而他这冷血人的几乎全部情感皆给眼前之人,堆积起来也可以用山洪暴发这样的感受来形容。
温舒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细微的东西在艾砺寒极其脆弱的心脏轻轻撩了一下,让他全身都忍不住战栗了。
“师兄。。。。。。”艾砺寒脱口而出,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激动。
温舒阳睁开的眼睛很快就清明了,看了他一眼,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艾砺寒攥得极紧,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一样,他那脆弱的表情看在温舒阳的眼里。
温舒阳眼中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仿佛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又恢复了玉器雕琢似的表情,冷冷的说:“放开。”
艾砺寒像是陡然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只觉得浑身都彻骨的冰冷。手指好像也脱力一般,一根一根放松下来,让温舒阳被他握了一整天的手瞬间抽了回去。
婢女端着药过来想要喂他,被艾砺寒夺过,一口就喝了进去,那极其苦涩的药汁让他头脑清醒了不少,想起了事情的经过,可是温舒阳刚刚的表情和话语还是让他心里一阵阵钝痛。
艾砺寒用清水漱了口,就把身上的被子一掀,手肘拄着床板要下床。
“门主,您要拿什么吩咐奴婢便是。”穿着黄色绣花袄子面容清丽的婢女上前要扶他,被他挥开了。
“我去另一件屋子,别把病气传给了。。。。。。”艾砺寒话说到一半,顿了顿,‘师兄’两个字滞在了嗓子里,怎么也吐不出。
温舒阳站在一旁,当然马上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却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门主,您要去哪儿啊,别的屋子还没收拾,冷得像是地窖,您还病着呢。”侍女焦急的慌了神,见艾砺寒仍然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不管不顾的要下床,不禁把视线转向了温舒阳,乞求的看着他。
温舒阳错开婢女的楚楚可怜充满希冀的眼睛,一狠心,转身出去了。
艾砺寒看着温舒阳的背影,好像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一样,他叫来婢女,让人扶着他,声音沙哑的慢慢说到:“去书房吧。”
直到艾砺寒走了很久,温舒阳才从墨竹轩的小厅堂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隔着门板两个侍女压低了的声音:“哪有到书房养病的?书房里之前连个炭火都没有,冷飕飕的,公子的心未免太狠了。”
另一个婢女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是不想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儿,过了一会儿强忍不住,才低不可闻的说道:“门主待公子这样好都感动不了他,公子。。。。。。他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温舒阳身子一闪,听到两个婢女的脚步声,快速回到了厅堂。
铁石心肠?
温舒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苦又涩。
他温舒阳当年被江湖朋友赐予“玉公子”一雅称,虽然武功门第不是顶尖的,但是他待朋友都是真心实意,肝胆仁义,朋友遍布五湖四海,哪一个不说他温舒阳一声侠骨心肠,是难得的真性情。
可是如今,他被囚在天玄门,居然被两个婢女这样看待。
难道艾砺寒狼心狗肺,罔顾人伦的把他囚禁于此,只因为对他好,就叫做深情。而自己不过是不想强颜欢笑,曲意奉承,就叫做铁石心肠?
温舒阳觉得可笑之极,不禁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这嘲讽的笑容就逐渐变了调,凝成一抹苦涩堆在嘴角,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
想到艾砺寒这么冷的天,发着风寒去书房养病,这又是何苦?
艾砺寒的对他的感情,那样浓烈那样决绝,他都看得真切,可是如今两人到了这般田地,让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
就是艾砺寒没有做这些让他气急攻心、彻底伤了两人之间情谊的事儿,温舒阳也未必答应他。他心疼艾砺寒,对艾砺寒有感情,如果两人像是在深谷一样,安安分分的做师兄弟,温舒阳觉得他也是能接受的。可是让他跟艾砺寒像夫妻一样。。。。。。他心里就像是有个万丈大坎,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
温舒阳坐在椅上很久,脑袋里纷纷乱乱的,找了无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压抑住自己去想艾砺寒独自在书房养病的事儿。
等两个婢女拿着东西从他身边走过,去书房给艾砺寒送去后,温舒阳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脚步虚浮的走进卧室。
一个不稳,温舒阳差点儿左脚绊右脚,跌倒之前他条件反射的推了一下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立着的摆着奇珍异宝的褐红色柜子。
还不待温舒阳站稳,一个“吱嘎”的声音,褐红色柜子居然缓缓的往后退去,露出一个只余一人宽的门来。
温舒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知道自己这是不小心碰到密室的开关了。
这样的密室并不奇怪。很多武林人士家里都有这个那个的密室,装些他们自以为是宝贝的东西。有的人还把密道打通,以备突发状况逃离。只不过这后一种情况非常少见。
艾砺寒的卧室有密室,这件事儿温舒阳早就知道。很久以前,艾砺寒还提议带他看看,可是被温舒阳拒绝了。
密室密室,装着秘密的屋室,看了不就等于窥知了别人的秘密吗!温舒阳可没有那份好奇心。
只是不知道,时隔几年,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了艾砺寒的密室。
温舒阳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就想关上,心里却冒出一个想法,如果里面有通往外面的密道呢?自己不就是可以离开了吗。
温舒阳扶着石门想了一会儿,看到里面隐隐有光亮传来,就迈出一脚,走进了密道。
下了几个台阶,里面的光亮就照了出来。原来沿着狭长的通道,两边石柱托起的凹槽中都摆放着足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把这密道内照得恍如白昼。
温舒阳径自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石室,走了进去。
巨大的石室足有半个墨竹轩那样大,四面墙上贴着青色的刻着看不出图像的图画,一箱箱金银珠宝堆放在一起,占了大半个屋子。温舒阳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江湖人都说天玄门富可敌国,光是这些财富,就是温舒阳这辈子都不能想象的多。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随意的堆在地上,简直像是别人家不要的破铜烂铁一样。
饶是温舒阳这样从来不看重钱财的人,乍一看到这么多的宝贝也有些移不开眼。
温舒阳的视线从摞在一起的画轴字画扫过,想着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通往外面的密道,就看到整个一面墙空荡荡的,下面摆着一个青色的玉石雕琢的箱子。
走近了,温舒阳仔细的看墙上画着的一排排小竖杠,是用什么利器刻在坚固的石壁上,下面的比较清浅,越往上越深刻。显示出所刻这些的人功力的增进。
“亲元五十六年,腊月十三。”
最上面一排小竖杠的后面用小字标着这个日期。温舒阳觉得熟悉,接着往下看,发现底下每排长短不一的小竖杠后面都有一个日期。
亲元五十六年,也就是去年,腊月十三。。。。。。似乎正是他离开天玄门去万尸岛的日子。温舒阳的心脏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烫到,一下子焦灼难忍。
顺着那一排排的小竖杠往下看,每个日期似乎都是两人分开的时间,然后小竖杠记载着多少天,一直追溯到十几年前。。。。。。
温舒阳单薄的身子隐在青色的长袍里,低下头用力的掀开那价值连城的青玉箱子,那些熟悉陈旧的各种东西直接引入眼帘,让温舒阳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小时候他为艾砺寒亲手做的竹笛,艾砺寒生辰时自己送他的玄铁匕首,两人以前在圣谷经常喝茶的小茶壶。。。。。。各种带着两人记忆的东西,整整齐齐码放在箱子里,放在这密室最重要的位置。。。。。。
温舒阳的心里大惊过后,逐渐的变成大痛。
艾九对自己究竟、究竟。。。。。。怎样的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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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温舒阳仓促的逃出了密室;回到屋子慌乱的把密室的门关上,仔仔细细看了很多遍;确定外表应该看不出什么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别人知道他进了密室;好像如果真的不小心让别人知道;就像是有什么不一样了似的。
艾砺寒这场大病离了他的视线,恢复得仿佛更加慢了。
温舒阳失魂落魄似的几天;别人跟他说话都要说上两三次以上他才像是恍然听到一般。
艾砺寒整天躺在独自躺在书房单人床铺上,倒是难得的闲了下来。他刚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