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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能处理。
高津予郁闷地发现,这个女人她也姓“萧”。
萧贤妃在宫中,对萧氏势力的作用绝比害群之马的萧可享更甚。这是连打击都不行。
真说不能打击,其实宫中什么时都是相对的,暂时不能打击,不等于说往后不能打击。要提了出来让其做着萧氏门面风光的,绝不差这么个一个女人。
高津予下意识地决定,萧贤妃气焰太盛,不适合继续在宫中掌实权。泰嫔生子后,萧氏会受捧,但贤妃绝不能再捧了。
她已经是个妃,看着本人也绝不是个仁慈的人,要是将来她生了子,老资格的妃难免要再升位份,做了贵妃,到时以她的脾气难道还要逼迫孤立储的?
在萧氏的妃嫔们正庆幸着皇帝没对萧氏打压时,萧氏妃嫔中的掌门人物,萧贤妃已悄无声息地被最大的BOSS定性为脾气不好,气焰嚣张,爱说小话告人黑状,不适合继续捧高。
更想不到的是卫安嫔本人,知道了萧妃在承庆宫牵扯到她的事。
萧贤妃当时暗指怀孕的萧嫔萧答应没被好好照顾,卫安嫔就知道她要影射的就是自己。
卫安嫔也心有恨意。
自己都混成了个嫔了,侍寝的次数也自然不会比答应少。高津予的后宫很平衡,什么样的品级什么样的待遇,见皇帝的几率也不等。
安嫔自己横竖没怀上,偏偏自己宫里,入宫不久的冷门小答应就怀上了。更坏的是她还姓萧,安嫔还得好好供着。
她一个主位的,本来是给人看脸色的,倒要伺候起个答应。本来就是窝着气,再一听说萧贤妃要给她泼污水的,心里也毛了。
趁着侍寝,安嫔就吹枕边风。
“臣妾也不知什么事得罪了贤妃姐姐,让她不高兴了。”安嫔枕在圣上肩头,真是吹“枕边风”的,“臣妾自认待云贵人(答应怀孕升级了)不薄,也不知道外面为何会多了这些传言。”
高津予向来不是个爱听女人谗言的人,也有着判断能力,语气就淡淡的,“无风不起浪,旁人说的你不当真就是了。”
这听着绝不是好话,把安嫔吓得,“臣妾但只想在陛下面前自白,本不是实的,说的人多了怕也把臣妾当了贼。”
以高津予一贯的性格,他是极讨厌人自己凑前来告状的。
哪怕告的状确有其事的,他都不免要怀疑上告状之人的用心。
这一条,无论是朝政还是后宫,在高津予看来惯会告状说人小话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作为上位者,却必是欢迎下位的人们踊跃地自我揭发——这样上位者才能知道更多事,下面也会一盘散沙团结不起来。
帝王心术和个人喜恶矛盾在一块儿,高津予对着安嫔的黑状也便冷着脸。内心把安嫔和贤妃两人各打五十大板。
其实也亏得安嫔自己跳了出来,用自己丑恶的说人小话的嘴脸,拉去了贤妃的仇恨值,往后贤妃要被轻办了,真该好好谢一番安嫔。
这年的最后一个月份,随着后宫萧氏妃子们的临盆,自然而然地萧可享事件风声就淡了,连着长帝姬选夫婿的事都挑不起大家的热情——众人皆屏息以待皇子的降生。
泰嫔生下了四皇子,而云贵人则生下五皇子。
秦方好再次去观摩了两次生产,抱着新生儿,该赐赏的赐赏,反正内府也早备下了,和批发一样。
对,这赏赐就是批发,顺带她也发现,整个后宫的女人在皇子们降生后的数月里眼睛都直了。
按照制度,一后(现在多了一中宫),一皇贵妃,两贵妃,四妃九嫔,贵人常在答应是不计数的。
云贵人从怀孕后就刷得提了两级,因着中宫和皇帝说,答应的供奉太低,怕养不好母子俩,于是就顺着人情给提了两级。此刻还提不提位份的,也难说。
大家瞅着的却是泰嫔。
泰嫔未生产前已经是个嫔,如今生了皇子,会不会再提一级成妃?她做了妃,空出来的嫔的位子就又可以由后续者补上了。
大家都等着升级呢。
秦方好自然知道众人这样的心态,对她来说却是根本不急。
她已经是最高位了,再晋级也不过是个中宫,总不能在皇帝还活着的时候就变皇太后吧?
这样笃定的心思,一边养着女儿,英慧是越养越有了小女孩的样子,一边到了年底给命妇们批发赏赐,日子也过得去。
年底了,还要去永寿宫洒扫铺陈,在太皇太后面前侍奉之余,也拜个平安。荣顺宗姬已经下嫁了,往后贵妇圈内又多了个说得上话的人。
——这样的太平,所以当高津予和她说要把云贵人的五皇子抱来给她养时,她一时就楞了。
“什么?陛下,云贵人母子可还在月子里呢,这样……不好吧?”
高津予却没犹豫,“她是贵人,贵人怎么养孩子?”
拜萧贤妃所赐,最后她在秦方好面前所提的母妃不养其子的论断,在中宫面前没得到应许,自己硬着头皮到皇帝面前提了两三回后,变为了“嫔以下不养其子”。
这年头的女子少是能得学学问的,不识字也见识有限,素质觉悟有限,生下帝姬便也罢,生下皇子总不能让跟着个没素养的妈。
也就是家世好点的权贵家女子识点字,为了看账,这年头宫里之所以不兴自己养孩子也就是这道理,宁愿送到身份贵重的主子面前涂金。
高津予做这样的决策自然是有依据的,只是秦方好蓦然被这只天上砸下的馅饼给砸晕了,“这不还没出月子,母子分离……不好吧?”
“你是这六宫的正主,孩子由你养着有什么不对。”皇帝高兴捧高谁就是谁,说一不二。
这下秦方好也恢复了往日的果断了。
她龟毛个什么,这是皇帝自己的儿子,他做父亲的都觉得这样合适,她急个什么。
领养帝姬,皇子,总是份荣宠。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帝既然说她受得起,她也不会“不堪大用”。
更不会自己
找抽得上去说,嘿皇上,您瞧呢云贵人这次是立功了,升升她位份不就能养自己孩子了吗?
——太圣母的事她不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坎,她顾不了别人的,别人也顾不了她的。
正因为这样她很笃定。
背后谩骂她的人必是不少的,可要事事听了人家的意思去计较,她早一根绳上把自己吊死了。
也就是私下和心腹舒云嘀咕嘀咕,“我昔时的处境比这个苦百倍的都有,旁人看了可不是觉得我干脆吞金自尽的好?”
舒云暗处抹了把眼泪,“主子,如今都过去了,您的好日子不快来了。”
最近确是好过不少。
“还不算呢。”不是她心黑,“我要得的,总一步步会来。是我的,该我的,谁都抢不了。”
“娘娘……您这是和谁置气呢。”
秦方好笑笑,“也是呢。不过谁能想得到后事,旁人都觉得我担了这么个恶名,在这么坏的处境里,还是自裁的干净。干净?”
她声音上扬了一个八度,冷冷嘲笑,“我可没这样干净的‘贞操’。逃避,谁不会了?一个个指责着我像是自个儿如何高尚,那些旧时周朝的文武官员,自己苟且偷生改投了北朝,对着我却道‘不洁’。最好指着我的鼻尖,掐着我的头颈按着去当那块裹脚布!”
“娘娘……”
逃避,谁不会了?敢面对的人,却不多。
那些作为男子而指责她的人,无非是找个替罪羊;作为女子而指责她的,更是可笑之极。
死了干净,还可以带几个一块儿走?鄙视她没勇气去死的。敢情她这命不是爹妈给的,死的这么廉价,还要连累所有服侍她的人一同遭殃——带走了这些命,然后告诉她,死她一个,带走一群,人生活过这一场就够本了?
也未免太廉价了。
她的生命,既不是给人当遮羞布,也不是给人当麻绳。
“我当时哪会死得干净,北朝要娶的是‘宁国公主’,前朝皇后,即便‘我’死了,‘宁国公主’也还会嫁给北帝。”
她心中这么想着,“死的是我个人,污秽的却史书上永久记载的这个名号。”
多可笑,一个物质的人死了,他的名头却还要在世上行走着。
对舒云说,“人呢,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人永远比不过活人。
死去的狮子比不上活的狗。”(注)
当时秦方好自己逃避现实“自裁”了,哪会有目下这么一步一步地得了重恢荣宠的一天。
见到艰难处境就想着死了的,那是小女子;武则天之所以成为武则天,就在于她没在尼姑庵里哭死——先帝的才人,新帝的小庶母,多尴尬的身份,多难走的路,硬是让她给走了过来。
秦方好觉得,如果自己身上还有胜过冯小怜的一点,那就是她的韧劲。
走着瞧吧,她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昂扬向上,并认认真真过日子的人,总会有得希望的一天。
故而次年正月里,宫中赐宴上,高津予似乎是突然趁着春节的喜气下旨。
“中宫偶德潜鳞,翊天造之艰虞,嗣涂山之逸响,宝运归其后胤,盖有母仪之助焉。当居正位,统领六宫。”
这个旨意一下去,倏地,众人皆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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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偶德潜鳞,翊天造之艰虞,嗣涂山之逸响,宝运归其后胤,盖有母仪之助焉。当居正位,统领六宫。”
这个旨意一下去,倏地,众人皆有点懵。
不止后宫都懵了,就连秦方好自己也有些懵,坐在上面的也就看得更清楚些,大臣的席位上李兆丰这厮对她露齿而笑。
一旁的李公公看着,赶快提醒,“娘娘,快谢恩吧。”
得了,皇上赐的,要谢主隆恩。
接下来的一溜旨意还等着把她给“惊喜”了呢。
作为正宫娘娘,自然该居于中轴上的交泰殿。连大臣都没法抗议,有跳出来说中宫、贵妃同居一宫,当卑者移。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反驳了,总不见得让贵妃居交泰殿?
李兆丰看着这些臣子们发笑,北帝高津予的想法又哪里是大臣们容易猜到的。
走出两仪殿,朝宫门外走去,遇上卫之明,两个青年男子相见而揖。
“卫大人。”
卫家喜事没过多久,卫之明还透着喜气,“李大人别来无恙?”
“尚可。”
两人都算是帝宠,却各自行事不同。卫之明是如今掌兵权的卫氏得意贵公子,而清河李家百年传承却开始走了下坡路。
除去卫之明新进门的弟妹和李兆丰有些官司外,其实两人在许多政事的见解上一致,也确有君子之交。
卫之明道,“李兄还是原来打算。”
李兆丰浅笑,“是啊,做完这一桩就收工。”
“你……”卫之明倒是知道些他的事,“淮盐案旧犯……”
李兆丰摆摆手,显是让他勿多言了。
“在下欠了人甚多,这辈子怕也还不清。骂名也好,我终是不悔。”
卫之明不知怎地有些犹豫。
“好了,与君别过,家里阿胧也正等着我化雪煮茶。告辞。”
看着这人远去的背影,卫之明忽地就想起初见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