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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要走哪些线路,雇车马还是舟船,最主要的通关还要手续。
檀渊之盟中有一条就是不得拉拢对方臣民,即便逃去了南边,还有个户籍问题。
在南北开战前多少北方汉民心心念念到了南面投奔祖国,结果在祖国还没安定下来,北面政府往南面一要人,南朝就直接把这些人给送回北朝。
这些都是大问题,繁复的手续使得这个时代的人员流动并不如穿越小说中想得这样宽松——更不可能像现代,天津到北京,买张票几个小时就到了。
所以秦方好也是实话实说,“哎,我还真佩服她。”
高梅月琢磨着,“兴许……这是个冒牌货吧?”
“冒牌货又如何?大家要的无非是个幌子。”陈胜吴广是怎么起义的?鱼肚子里塞块红布,学几声狐狸叫,最广大的农民兄弟们就跟着反朝廷去了。
“鱼传尺素罢了,”秦方好挑眉,“别说这女人南面还给她好好地安排了个能推敲的身世,就算是魏帝直接从后宫里找个漂亮得他宠爱的小美人,指着人家说是‘荣福帝姬’,大家也得人。”
“哟,瞧你这么说的,都指鹿为马了。”
“又何妨了?”秦方好饮了口茶,捧着杯盏念着,“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台上高谈阔步的演员,无声无息地悄然退下。”
这是一个傻子说的故事,说的慷慨激昂。
却毫无意义。
高梅月看着中宫沉默的表情,“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说着,话就变味了。”
“没事儿,就是想着往常就这样了,都道苦清秋。”秦方好支了支身,舒云便放了个软垫让她靠着。
“你要是觉得寂寞了,便回去又如何?陛下又不是不让你回去。”高梅月就有些不解,“前朝那些老腐朽闹也闹过了。”
“还不到时候呢,我这么早回去,他们的老脸往哪儿搁。”
“怎的?你还要人求着你回去了?”
“瞧你说的。”她也不至于这么矫情,朝廷少了她还不一样运作的。
在这个问题上硬顶,吃亏的只有她自己。
“那就快回去吧,如今前线开战,朝中最是要稳重的时候。”
秦方好微笑点头,虚应却没任何实质承诺。
高梅月又随口八卦,“倒是你的母亲,魏帝皇后自退妾位,把正妻的位置让给了那个与你同岁的‘荣福帝姬’,并对外自称安养宫皇贵妃。”
“母亲果然是大度之人。”秦方好淡淡地应了句。
“她倒甘愿嫡妻为妾?民间还道她是深明大义。”让位给前朝公主,好让丈夫当了前朝女婿,正正经经地揽大旗打魏国。
秦方好不语,这是她名义上的“生母”。
魏帝皇后无嫡子,靠抚育皇三子皇五子来巩固地位,然而皇帝却在庶长子,皇三子和宠妃生养的幺子中犹豫,并未立太子。
无论怎么说,魏后向来是“大度”的,便是退居侧位,也赢足了好名声,无疑如果这一笔买卖中她收不回本钱,魏后也实在不必多掺和。
“前朝帝姬便是做了正室又如何?魏帝都多大年纪了,继室空有名号,很难得实际权力。”高梅月说道,“您的母亲倒是好算计,赢得了名声,为你三哥争取了更多。”
皇三子封王,开府娶妻,得了的是兄弟间最好的封地。
魏帝无嫡子,由魏后抚养大的皇三子俨然无冕嫡长子。
秦方好淡笑,“有什么用,不过是封王,又不是封太子。”
“也是。”高梅月点头,“不说那位中宫了,咱们的中宫娘娘有什么打算?”
秦方好敷衍了句,“也只能这样了吧。”
秦方好自然是有打算的。
现在回去也不过是闹心。
她在的时候是顶在前后两朝矛盾、汉族与异族矛盾第一线的人,联姻本身是最能解决融合问题的办法,自然也是最不靠谱的方法。
以前秦方好是一个人在第一线顶着压力,对后宫、对前朝,哪怕她个人的能力再强,没个帮凶没群打手,光靠个人能力短时期内能出奇策,但时间一长却要坏事儿。
她最能伸手拉拢地就是在北朝的本民族汉臣们,有相当部分与她一样是前后两朝的身份。
这不是结盟,而是大家相互有掩护。
如今秦方好不干了,短期内不准备再背第一线的黑锅了,也该让这些同族们也了解大家共同面对的压力。
时间太短,根本就是不痛不痒,隔靴搔痒,大臣们根本体会不到后宫中有一个本民族倾向的高位内命妇的重要性。
反对一个原魏国公主的和亲中宫,初时朝中也不过只是粗暴地处理了一个战时敌对势力出身的女子,借此表明个与魏作战的强硬态度。
吴起杀妻求将,只因妻子是敌国人,就莫名地杀了妻子来表明自己与敌作战的决心。
这些大臣们也莫不是如此。
然而当时间一长,西辽族人拼命地把得人心的中宫给撬走,把自家的女儿想尽办法地顶上——俨然,后宫又将恢复到西辽女子的势力一边倒。
秦方好在时虽然没对汉人大吹大捧,但至少中宫地位稳重,大家向来相安无事。更兼后宫关系的还是下一个帝王,汉臣们也不希望弄上一个极度搞专权化的种族倾向皇帝,那样大家就没好日子过了。
至少现在高皇帝手下,大家日子过得还算稳妥。打天下需要西辽本族精锐铁骑,治天下还是需要广大知识文化水平更高的汉人的嘛。
去了一个中宫,西辽人可以拿自己女儿顶上,可是汉家的女儿……大臣们也很明白,要在他们的小闺女们中找到一个政治素质能媲美原中宫的人实在不可能。中宫,人家好歹是在前朝后朝的烽火硝烟中,真枪实战磨练出的素养,便是这个时代普通的男子都比不上。
时间一长,他们会发现,汉女的最大问题在于……人才衔接不上啊。
☆、小红花在哪儿
去了一个中宫,时间一长,他们会发现,汉女的最大问题在于……人才衔接不上啊。
中宫同学明显是寄希望于在一个大家“吃一亏,长一智”的情况下,以正面的形象再次出现。
秦方好在北朝太寂寞了,光杆一个人的玩弄着手段总不是个长远之道,中宫表示,她急需小弟。
在这样个绝境下,秦方好受够了一次次地被人质疑,只要她是个女性的身份——这些年的经历告诉她,这辈子她大概是没机会退出这个局了,只有自身过硬才不会被随便来个人就欺到头上。
稍一松懈,有的是想踏着她的尸体上位的人。要么在这个层面上更进一步,要么就是被人清理出局。
她不想玩着玩着,就把自己通到bad ending 的支线剧情去了。
然而现实就是,她还没等到小弟成批——
——等到小生命一枚。
给请平安脉的御医皱着眉,隔着帕子反复切脉,心说,怎么这种尴尬事就让他给遇上了。
汉人血脉……还是目下后宫最高位的女性,这话真不好说。
秦方好还没观察到御医的那些忧郁,只是打着呵气说,“孙大人,本宫近来心绪烦乱,胃口也不好,月事不调。”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导致月事推延了?
“是不是体虚亏空?”
孙御医都一把年纪了,胡子花白,却还没混上院判或者副职,不完全是医术不如人,更多的是因为……太医院学术政治。
没背景、没后台,这不等于说,孙御医混了那么大把年纪,还诊不出个喜脉。
也不等于说,他不知道牵涉皇室,特别还是尴尬的子嗣问题,让他遇上了,一个不谨慎就满门获罪。
孙御医自然是有倾向的,他是实打实的汉人,他也希望汉人势力在朝中能稳稳地立得住脚。
如果能出一位汉人血统的皇子的话,还是如中宫这样的位份,子以母贵,是个“嫡子”的话……
但除了民族之魂外,这位御医也要考虑自身命运,这一琢磨,时间就拖得有些长。
秦方好反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心说了句我靠。
姐姐容易吗?后宫斗小三,前朝玩政治,草,还没把自己玩出什么成就来,还没为人民服务打土豪,还没睡小三的男人打小三的娃,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秦方好越想越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好了”,孙御医没回话,脸色古怪,连着她也慌了起来。
勉强镇定着说,“孙大人,你有什么话与我只说,本宫想听实话!本宫还能……”还有多少时间。
她还没说完,就见老御医一脸便秘,哭丧着脸,“恭喜娘娘,娘娘您有喜了。”
这说的绝对是那么多年来报喜的套话,实际御医的表情报喜比报丧也不差了。
秦方好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有喜了?
中宫有喜了,还能是什么喜事?
自然是有喜脉了。
一时愣在那儿,她和那谁……搞出人命了。
这一辈子,秦方好早断绝了有亲生孩子的想法了,她身份尴尬,本是很难得育子嗣的。作为一个女人,总会希望有自己的小孩。
然而一想到这是那谁,饭票君的孩子……还是个杂(哔…),说不恶心也难。
她觉得和高爷在一起吧,两人也挺有意思的,比起前任丈夫蔺窝瓜来说,要和窝瓜皇帝生小窝瓜,她会犯恶心。但当这个角色变成英明神武的高爷的时候……秦方好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犯恶心。
她自觉两人感情不错,夫妻生活也合拍,但……要生孩子,她毕竟没有心理准备。
这一恶心,她就真呕了出来。
周围的人不是婆婆妈妈,就是有经验的妇科老医生,对此类叫做“妊娠反应”的现象,比孕妇本人还看得准。
等秦方好吐了个七荤八素后,这才恢复过往日的精明劲儿来,想起来发号施令,“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一个个都不许说出去,敢对外多说半个字的,回头我剪了你们的舌头。”
宫女嬷嬷们都不敢出气,唯唯诺诺领命。
秦方好又对孙御医站起拜了拜,如此郑重,倒把御医吓得不清,连忙告罪,一股脑地跪下在地。
孙御医自然也知道此事重大,更见了刚才的阵势,老实发誓,“下官定不向外透露半字……”接着更发了个毒誓。
他们都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皇帝对着个汉人血统的嫡系子嗣态度不明,如果他不想这孩子出生的话,那么今天知道消息的人,都将被清算。
孙御医明白要清算,诊治的医生是头一个。而宫女就更没辙,中宫或许在此事上做不得主,但做做她们的主,比如说她们的人身安全,性命、刑罚或者未来等等,乃至于家人。
堂堂中宫,要拿捏她们这些下人是绰绰有余。
秦方好对着孙御医也没用重话,大家都是明白人,“孙大人来北山一次也旅途劳顿,既然赶不回洛阳,今晚便由人安排留宿,本宫如今不适,多劳你时刻操心了。”
“岂敢岂敢。”
孙御医心里都想哭,什么旅途劳顿赶不回去,他这是被软禁了。
中宫在封锁消息。
秦方好遣散了人,舒云在殿外对当场的宫婢们威逼利诱,三令五申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