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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能力而言,她实在谈不上是能扭转局势的人。
而李兆丰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天才。
她很诚心地想去请动人家,一切准备就绪,连手都已经按在昏君脖子上,就等上门去“光顾”人家了。
结果不等她去请人,李兆丰这货直接自个儿跑了,躲进了山里。
不但秦方好气闷,连被她捆过来的昏君都气得恨不得生啃了这货,问李家人,“你家公子呢?”
李家毕竟是世家,对皇帝惧怕,却还稳得住脚,甚至说对着这样的昏君,所谓惧怕也就是表面上的。
李家人说,他个不孝子躲山里去了,云深不知处,陛下可要人带去寻?
按着蔺颙仁自己的想法,是想马上转身说“不用”了,但秦方好却觉得但凡名士脾气都会臭点,搭搭架子也算能理解。
她是来找救国之门的,受点气又如何了?
她便硬拖着昏君一直堵截人家到了山脚下。
直到李兆丰的小书童也抵不住天家威严,直接招了,“公子他上山了,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要到山里躲到陛下回宫再出来。”
“放肆!”蔺颙仁一听就受不了了,指着山上,“你们给我烧山,从山下烧!”
当时正是秋冬,秋干物燥,一起了山火不把山上的东西全烧光了是不会熄灭的。
李家的长辈们吓得跪地求饶,“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介子推是怎么死的?就是在被君主用山火烧死的。
李兆丰再是个神策,他也是个血肉之躯,遇上了大火也是被烤成人干的。
秦方好看了当时那架势,虽然对李兆丰的不敬有些恼火,却还是出声阻止了,“陛下咱们回宫吧。”
“御妻就这么罢手了?”蔺颙仁还想说什么被秦方好止住了。
“公子是士,国士无双。为士者,即便是君主也不得强求,”秦方好也歇了这个心思,“咱们回去吧。”
吾其还也。
不回去又能怎么样?
就算烧光了山,也不过是多添几条人命罢了,秦方好来是为了把人弄回去扭转乾坤,而不是来大开杀戒的。
诚然作为上位者,她也从不自命清高地觉得,自己就是个无辜、无罪的人。政局中的人,就没一个活脱脱是全然手不沾血的人。
但秦方好有一点底线,如果非必要,她是不会为了自己的喜怒杀人——这大概就是她与昏君们的最大不同。
为了生存,为了实施政令,她也杀人,但秦方好却不会为了自己的心情、单方面的个人喜好而杀人;这一点上,昏君和他的奸妃们光是每年因心情不好发作死的宫女太监就不止。
既然皇后出声,昏君也只得作罢,反正于他来说杀不杀这个人只不过是一时心情而已。此刻想到杀了,说不准下一刻连自己杀了谁都忘了。
秦方好想着也挺丧气,有本事的将相之才果然不是那么好请出山的——人家更宁愿在这个乱世明哲保身。
这点秦方好也理解,要不是已经穿成了昏君的老婆,深陷在这个局里面,她也情愿当个小女子,明哲保身、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上辇前,李家家主忽然在跪送圣驾的时候对她说道,“娘娘心有一念之仁,他日当有后福。”
满腔心事为朝政的秦方好当时也不以为意,只当是臣子的客气罢了。
如今再见神策李兆丰,秦方好气闷地恨不得上去抓着他脖子猛摇,你个坑爹货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呢,姐都已经被后朝的人给革命了!
神策之所以为神策,李兆丰瞧人眼色的本来不差,白衣公子原本是副好整以暇的痞气,却又欺软怕硬看到了秦方好这么个掐人脖子的眼神,嘶,这妞惹不起。
李兆丰忙讨好道,“多月不闻世事,殿下如今安好?”
好个头啊。
她老公家开的周朝店都被人打倒了,她还好什么。
秦方好更有点不悦,“本宫的日子还能说好吗?合着没被一起关到安乐公府里去,我都该多谢托了我爹的福。”
“此一时,彼一时。”
“是啊,昔日我为周皇后,现在我为辽俘虏,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殿下此言差矣,”李兆丰道,“我说的‘此时’‘彼时’可不在说前事。殿下如今好好图谋,当又三十年河西之日。”
秦方好冲他干笑,笑完了也了然了。
怨气别人什么,周室败落非一人之力可回天的,当时李兆丰明哲保身也没什么错的。
看开了,便道,“得了,你也别费口舌了,昔日种种,再说也是虚妄。”
他当时就算应了自己的求访又如何?不过是在“周室”这条沉船上再多搭一个陪葬的罢了。
李兆丰了然,“殿下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他日会有洪福。”
“别用这种话诳我。”
“刚才在下所说的话,也不算是空话——殿下此刻好好图谋的话,当有三十年后福可享。”
图谋?
她眼神一凌,“我早不想惹事了,新朝之事也不是足下能说的。”
李兆丰仍是淡定地游说,“殿下有安宁之心是好事,可切勿忘了人无害人心,却不可无远虑之思。朝廷政局的事,不是殿下您想上岸就能上岸的。”
人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秦方好挑眉看着他,“你继续说。”
“在下是为殿下计,如今的且安终不是长事。”
不说南北朝有了摩擦,拿她这个高级人质开涮,就是现在高津予不动她,万一未来下一任的皇帝看她不顺眼怎么办?
权利、势力都交出去表示顺良是一回事,朝代更迭的时候她必须表个态。但未来日子稳定了,没有实力就是直接把性命前程寄托在别人的慈悲上。
所谓的当局者,政客们有几个是做慈善的?
李兆丰道,“我便斗胆问殿下一句,您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安宁呢?”
真正的安宁么,“脱离北朝,回归父母之国,能有正常的交际人情往来,南朝公主回归南朝,这大概就算真正的安宁了吧。”
李兆丰摇摇头,“殿下此言差矣。”
“何解?”
“殿下,只要您一日做过前朝废帝的中宫,您就永无‘安宁’可讲。”李兆丰正容。
秦方好如何不知。
她心中惊恼,却又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终不至于被人一吓就蔫了。
还能犹自道,“公子一定有主意吧?如果不是为献策,你今日何必来约客。”
李兆丰微笑。
“说说你的条件。”
“他日殿下得势了,在下也就求一份安宁便可。”李兆丰没客气,“我也不需殿下做他日之约,如今眼前正有一事,望殿下相助。”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躺枪词:介子推 云深不知处 依然求收求评……这文现在还很瘦,需要大家给支持下把台子给撑起来☆、稳赚软妹子“我?”秦方好真不敢相信,“我现在自身难保,能帮得了你什么忙?”
李兆丰笑道,“殿下能做的很多。在下所求的,只想殿下如今将我带回明光宫。”
噗。
秦方好差点一口水没喷出来,“我一有夫的女子,带你回去?”
她现在是个公主,便是想想历史上众多彪悍公主的风流史……比如高阳公主什么的,她带个男人回家该是多香艳的事。
李兆丰道,“便是为这事,你将我当作嘉宾邀回去就好。”
这样的事也是常有的,诸王公主也常会邀请名士才子做客。
秦方好点头,“你可自己想清楚了。你是天下奇才神策,前朝皇后贸然带一个‘将相之才’回去,北帝该如何作想?牵涉你我性命。”
李兆丰道,“那么殿下可有胆量博一回?”
“你别激我,这法对我没用。”秦方好道,“我这人讲究实惠,带你回去我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该有什么好处?”
“昔日废帝手下救我的是殿下,如今我亦有所求,便当我欠了殿下两条命,他日定有所报。”
李兆丰虽然看着痞气,非主流了点,但这人却是个士。
和许多伪君子不同,他虽然放浪形骸,在承诺方面却是一诺千金。
“有你这句话够了。”秦方好也松口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邀你回家去做嘉宾,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带了个男宠回去呢。”
历来,彪悍的公主们就不少男宠。
李兆丰干咳,“殿下高看在下了。”
秦方好瞅了他两眼,看着这书生还挺白净秀气的,没好意思再调戏人家。
“那走吧。”
“且慢,”李兆丰说完向抚琴中的阿珑做了个手势,琴声戛然而止。
阿珑悠悠地走了过来。
“殿下请带她先走吧,在下会亲自上门。”
秦方好道,“带你回去本就是小事一桩,这交易你还想先拿了她做定金呢?”
李兆丰道,“在下实还有些事做,只这几日不想她再跟着我风餐露宿,女孩家就该好好娇养着。”
“也是。”秦方好微笑着对阿珑点了下头,“她可愿意?”
“阿珑是知道的。”
“那就行了。这妹子我看着一见如故,就算当了亲妹子来养我也愿意。”
然后嗔笑道,“你要是不来,我就养了阿珑到出嫁,给她好好找份大户人家过日子。”
李兆丰但笑不语,恭身送着她们出去,直到上轿走远。
阿珑是个娴静的好妹子。
娴静,不张扬,像一朵清新山茶花一样的女子,每天也不闹腾,早起清清爽爽地洒扫完庭院,就到厨下洗手做羹汤。
端着一笼点心,几碟小菜白米粥去给秦方好送早饭。
秦方好有些过意不去,过来拉了人坐下。“本是把你接过来做妹子的,反倒叫你伺候我饮食了。”
吃人嘴短,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家公子要知道我没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还把你当个厨娘使的,一准要和我翻脸了。”
阿珑笑不露齿,给秦方好夹了只三丁包。
要说玉盘珍羞,高津予供养的并不错,秦方好既做过王姬、皇后、公主,什么样的美食没见上过。
阿珑的手艺都是民间的活儿,清清爽爽地早起蒸笼包子,中晚也不过是四菜一汤,普通的家常菜,然而秦方好却有些感动湿了眼眶。
自穿越后,她身份贵则贵矣,有多久没吃上四菜一汤了?
真把阿珑当了妹子来养,又发现自己根本给不了她什么。或者说,自己能给她的,阿珑都不在乎。
扯了最好的云锦,三年织成一批的料子给做了身裙子,又各色的新衣打扮着,秦方好有些献宝似地拿了料子给阿珑说,“你看看呢,这图案都是织进去的,特费力,也就是江南的手艺。”
阿珑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也没格外的惊喜。
秦方好叹了口气,“哎,我忘了,你原是听不到声音的。”
阿珑指指嘴唇,示意她看得懂唇语。
“那就好,”秦方好忽然想,“你会写字吗?”
阿珑点头。
拿了文房四宝来,阿珑磨墨,提笔,写了下来竟然还挺不错的。
是用了秦方好的名字写,“水光潋滟晴方好。”
字迹隽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