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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嫂子是为个人生平之不幸,恩公际遇曲折而生怨,又恰好给了她这么个底层之人发泄怒火机会。
她自然是终于姜家,然而大概是她自身文化水平所限,到这会儿她才醒悟过来,她所为根本没给恩公“报仇”,反而姜家一众人都要为了她一个奴婢获罪。
因政治受连累或许还有人同情,谋害皇室,意图不轨这样罪名,死了旁人还要笑他家犯二。
秦方好心中此刻无疑是震惊。
她看着俯在地上那一罪犯脸,明明是被打断了肋骨,压制得不能动弹,然而却偏抬起头用一双憎恨诅咒目光怒瞪她——这是一双同族人眼睛。
一时间秦方好忽然理解,即便她从不害人 ,即便她从来于心无愧,然而活在这个世上,只要她活着,有一些事必然要成为她永远“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在招手,完结在招手!
☆、83开恩与迁徙
她看着俯在地上那一妇人脸,明明是被打断了肋骨,压制得不能动弹,然而却偏抬起头用一双憎恨诅咒目光怒瞪她——这是一双同族人眼睛。
一时间秦方好忽然理解,即便她从不害人 ,即便她从来于心无愧,然而活在这个世上,只要她活着,有一些事必然要成为她永远“罪过”。
她活着,总有一些人是希望她去死,哪怕是她深深爱着同胞与民众。
——没有按照三从四德“去死”,没有为了前朝这座墓碑陪葬“去死”,秦方好活着罪过,连曾受过、或正在受她恩惠人们都无法宽恕。
她在这么一个时代之下,被世人接受程度之低,甚至远远地超过了她曾经预想过。
这一些人们,他们如此地憎恨于她……
秦方好心头忽然如撕裂一般痛着,然而这样痛苦在她心中默数到十之后,却转而和高津予说道,“陛下,此事原出于臣妾宫中,故而虽是不情之请,愿可交托于臣妾了结。”
在她惨白着面孔那个瞬间,高津予甚至以为妻子是难以经受这样痛苦。然而也不过是这么一会儿时间,她却仍是向他请求自己来处置。
这毕竟是他认识那一个坚强女子。
“善。”
高津予站起轻握住她手,“无论有什么委屈,自大胆去做,总有孤在。”
“臣妾晓得。”
高津予真如所求一般,现行离开,把处置权利交给了妻子。
她宫中,她场地,然而秦方好此刻却难以轻松。
“真这么恨?”
犯人被按在地上,虽不能说话,目光却已说明了一切:恨不能吃她肉喝她血,杀死她子嗣让她断子绝孙。
“世人,大概也是这么恨吧?”秦方好蓦然问道。
目光环视着周围,姜家人只能是硬着头皮回答,“娘娘是天下第一尊贵女子,母仪天下,谁能不服于您呢?”
姜家人有苦说不出,实在不明白这么个关键时刻里,这个皇后娘娘好端端地怎么走起文艺苦情路线。
显然,45度明媚而忧伤阳光通常都属于青春伤痛文。
秦方好忽然觉得自己也真在问废话了。天下世人恨不恨她?
姜家人也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天下谁不服于您”——眼前这个地上躺着就是冲她路见不平一声吼。
何必矫情文艺心呢?
“犯人处置,还请娘娘示下。”
“处置么,”秦方好想到,她一个堂堂皇后和一个无知妇人死磕也实在无聊,“放了她吧。”
周围皆是一惊。
“主子,您可想清楚了。”
“有什么不清楚?”
作为上位者,历来她只有发号施令权利,却没有必要向人解释她这一作为原因。
“放了吧。”
不过是个小小民妇,除却这一次,还能再找到什么机会能到这个平台上对她不利下毒?
罪妇也是震惊,然而震惊之余,却又说道,“以为放了,就会感恩,替这贱【人说好话?呸,活一日,便要向人咒骂一日……”
“住口!”姜家人骇怕至极,好不容易这皇后娘娘法外开恩了,千万别再有人招着她再动怒,“娘娘息怒。”
“无妨,”秦方好面色反而平静下来,“人们想说什么,难道还能堵了世人嘴?”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对着他人憎恨目光,秦方好却只是无愧然而微笑。
甚至转头对姜家人说,“她虽于不利,但念其身世也可怜。孤寡之人,故土早无家人可依存,若她无他处可去,还希望们主人家能收留。”
这罪妇既然犯了当族诛罪过,秦方好法外开恩已是难得,更让人惊叹是,她竟然还为这一罪人设想将来生活。
按理来说,芮嫂子既然做出了这样事,那么即便秦方好开恩,作为主人家姜家也是要辞退她。
试想,谁愿意放一个把权贵得罪到死里去人在家里?这还是个投毒犯,今次她因怨气可以连宫中都投毒,难保将来自家有人得罪了她,她再来个投毒。
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开恩,落在旁人眼里更像是作秀存在。
便是卖皇后一个面子,姜家人也应承下来了,“娘娘仁厚,尚能宽恕这一罪人。”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秦方好想来一出施恩收买人心,白莲花大团圆戏份。甚至姜家人还使眼色给芮嫂子,想要她赶快“感激涕零”地反悔。
奈何犯人心性坚定,到这时候仍是说,“别以为这假惺惺辽人狗能讨得老娘好,要杀就杀,玩这些虚花样也不谢,等出去了……”
秦方好暗笑,她自然是不会想来个圣母戏码。
犯人要是个墙头草心性,就不会坚定不移有了勇气来投毒。
何况,她宫里刚被人暗算,转眼暗算人就倒戈,悔过自新了?这戏码,光她自己想着就膈应得慌。
不杀,不过是她作为上位者和个民妇为难,实在说不过去。为罪人向主家求情留下,也是放着犯人四处流窜。在姜家毕竟有人看管。
旁人要如何想,她也无所谓,因为她早就不是个全然正面人物了。
事情结束后,她必再命人谨慎对待皇子膳食。也亏得她先前一套管理系统完善,这次才没出大错。
最后秦方好散去众人,惟只留下了姜老夫人。
刚才人多,姜家说话都是老夫人儿孙,如今独自面见皇后,姜老夫人不由流泪跪在地上不起。
秦方好一惊,“您这是做什么呢,快快请起。”
“家里出了这等事……老身实在无颜面对娘娘了。”这是个懂道理人。
“下人所为,您又怎可能知晓人心呢。”秦方好并不想为难一个值得尊敬老人,但事实便是如此,家里出了一个向宫里投毒下人,哪怕人心不可知,作为主人家,姜家总是要担着管理不当责任。
秦方好叹了口气,“虽是明白您难处,本宫与老夫人您也是相交多年情分,不想因此事让您家落得难堪,但事既已发生,便是有心按下,也总有风声走漏。”
两个以上人知道事就绝对不能称为秘密,宫中也向来没完全能瞒得过他人秘密。
特别当是诸如“中宫”、“嫡子”这样引人注目名词时,便是无事,旁人还要想着法地让他们出事。
姜老夫人也很是明白这个道理,此事本就是她家有愧,如今能以现在这个情形收场已然是皇后恩惠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便是想保全家,这谋害皇家罪名……”秦方好没明说,然而双方已经都意会。
就算她不想追究,但姜家仍旧有个谋害皇家罪名在,他们仇家,或者只是为了踩他家下去博出位人,总不会少。
“夫人,本宫与家终是相交一场,汝家相公之高义也素为人敬佩。”她话语中也有着无奈,“不想,到了最后却是以此收场。”
“老身愧矣。”
秦方好并未怪她,然而只能说到,“事到如今,夫人……都城是容不下家了。请与相公至南相会。”
北朝是已经容不下姜家了,不说皇帝秋后算账,就算是大量想踩着别人错处往上爬人都不会饶过他们。
出过这样事,姜家男人想要再在北朝出仕也实在有些不可能了。
老夫人也不是个完全不懂世故人,虽然经此一事,她家必要背井离乡了,但没有因此波及家人性命,已实属大幸。
如今也只能宽和着想,至少到南边能和丈夫团聚也算是件好事。
“多谢娘娘开恩。”
“也算不得什么,”在这个时代来说,背井离乡,全族迁移到他地去政治避难,甚至到死都不能回来,也实在是件残忍事了。
被迫迁徙,姜老夫人还得谢恩。若是一个现代人必将觉得无可忍受,然而在这一个□时代下,却已然是最宽和做法了。
秦方好也不知说什么好,明明是自己提议让这些人去避难,“能一家团圆总是好。”
说这话,又显得她有些虚伪。
但不会话会冷场,这时候又实在难找出其他合适话。
“姜相公也是许久未见了,”何止是许久,南北相隔,秦方好明白,自姜绍辉逃去南方之后,他们大概再也不会相交了,“夫人到南边,必有礼相赠,也请代为向相公问候。”
姜老夫人昏浊眼中含泪,“妾身定然传到娘娘意思。”
“去吧。”
月旬,姜氏一族迁离祖籍之地。离开之日,素与姜氏为善辽宫皇后赐下重礼,并使沿路照应。
作者有话要说:被误解至深的历史人物——比如说曹操曹操【的话,当然不能算一个完完全全的“善人”,政治人物,要说好绝对好不到哪儿去,但要彻彻底底的说他是一个完全没可取的“恶人”,却也有点冤枉他。
看看曹操一生所做的事,许多时候并不如《演义》中所说的阴险狡诈,甚至宽恕背叛者、奉养敌人家属,都显得很大气。
或许曹操其他方面(比如对汉居心妥测之类的)我未见得认同,但他行事作风的大气却实在让人钦佩。
曹操在官渡之后搜到了许多己方阵营之人叛变投敌的书信时是什么做法?没有追究,直接烧毁。
在陈琳把他家族骂得狗血淋头后落到他手上,曹操选择不杀。
在陈宫变节背叛他,最后帮着吕布攻打他被俘虏后,曹操依然为陈宫大哭,“公台公台,你死后家人怎么办?”
——曹操就是这么个率性的人,尽管常常被误解,可这一位,总没有人说他是“圣母”吧?
文中同样,小秦同学觉得也没必要去为难个底层妇女。
对方甚至连自己这样做法会带来什么后果都没想过,完全只是凭了意气泄愤——这样的人,有什么可以与她计较的。
堂堂皇后和一个泼妇为难,小江觉得写不出这样的剧情,自己都膈应得慌:让小秦去抽她筋剥他皮?那小秦自己的人品就有问题了。
做人毕竟要大气点好。
正如曹操不与背叛他的、伤害他的人为难一样。
ps:说些世故的话吧,所谓一黑顶十粉。
原本世人对小秦的评价算不得好,但如果有一个疯妇,极力的用自己的恶形恶状,以头抢地,口吐恶言地侮辱小秦——旁人看了,首先不是思忖她的话,而是鄙夷这人恶劣的外表与行径。
这是用自毁形象,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