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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说,刘叔有洁癖,他的爱好是在家里看着佣人们不停的打扫卫生。
倒是这保镖说话的态度,让孙振宇很是好奇,他对自己不恭敬还是其次,对刘叔也没有黑道上应有的恭敬,那用普通话说出来的没口子脏话让孙振宇听的一阵阵蛋疼。
“这边走,刘叔在书房。”
有文化的老年人都喜欢在书房里向年轻人展示自己的博大精深的才学,但刘叔的书房却孙振宇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三十几个平米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桌,一张太师椅,而没有想象中的大书架。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毛主席像,周围用红旗围绕,侧面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副大标语: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
刘叔安静的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手指有节奏的在木桌上敲打着,神情轻松安详,像极了一只慵懒的老猫,现在的刘叔完全没有初次见面时候的戾气。房间里老式的燕舞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着熟悉的现代京剧唱腔: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干洒热血写春秋……
慷慨激昂的声音让刘叔的心回到了他曾经的峥嵘岁月,孙振宇也是喜欢怀旧的人,能体会到刘叔的心情,特别是那种在战争年代积累下来的记忆,在暮年细细回味的时候都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他静静的垂首而立,等待着刘叔的教诲,而那个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出门。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慷慨,慷慨啊!当年的歌比你们年轻人现在喜欢听的玩意……”
“内涵。”
“对,老头子没文化,也不再书房里摆弄书架什么的,平生就是好这口。哼,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就是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上阵杀敌。”
“您还可以,为将者,有一颗心就已经足够了。”
刘叔对孙振宇的话不置可否,他恢复了沉默,用手指在木桌上和着节拍敲打着,良久,他才再次开口。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兵,都是新兵蛋子。你这年轻人啊,没有受到过战争的洗礼,是不会明白的。对老头子我来说,最大的乐趣,是上阵杀敌,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在血腥散尽后手挽着手从倒下的战友之间站起来,这才是我追求的。不能冲锋的勇士像没有牙齿的老虎,不能挥拳的拳王,活着已经没有价值了。”
刘叔的话里透着无限的悲凉,孙振宇私下里得知,刘叔这几年的身体江河日下,恐怕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烈士暮年,对自己无法杀敌的悔恨常常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不然,一个战士的最好归途,是在胜利前被最后一颗子弹干掉,但刘叔你的归途不是。你在越南战场上回来,靠的是死去战友的身体搭建的屏障,所以,您活着,还是有意义的。”
“此话怎讲?”
“您的战友,死得冤。没有留下后人的大有人在,长眠在那片肮脏土地的也数不胜数,您苟且偷生多年,在有生之年,也有做些什么吧?”
气氛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刘叔依然悠闲,孙振宇依然吊儿郎当,但空气里面的气氛已经开始逐渐变得不同寻常。保镖悄悄的把头伸进来,看了一眼,又默然的缩回头去。
“报仇!老子,要报仇啊!”
第七十五章 说出你的秘密
报仇,真是一件很让人头痛的事情。二十多年前的刘叔还不是现在的耄耋老人,那时候的他依然能提着一把鬼头刀站在越战的最前线,从容的砍下所有前来挑战的挑战的敌人项上首级。
越南大规模排华的时候,刘叔接待了一名从越南逃过来的华人,在见到刘叔的时候,那人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但和刘叔见面之后,那人竟然兴奋的颤抖起来。
“刘叔啊,越南人……越南那群叛徒……他们背叛了自己的恩人,这种人……您要给我们报仇啊!”
报仇!报仇!报仇!
可悲的是,那些慷慨激昂,为了从那些忘恩负义的叛徒手里讨回公道而慨然出战的战士,远离家乡,沐浴烽火,在越南的穷山恶水之中艰难跋涉,最后居然落得被叛徒出卖,连墓碑都没有,天葬在穷山恶水之中。就是为了这个,在战争结束之后,刘叔放弃了自己唾手可得的高官,带着同样心灰意冷的蒋悍白元山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泉水市,准备安安稳稳度过自己的余生。
“那个叛徒,就在泉水市!”
放弃了一切的刘叔来到泉水市之后,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一些被尘封的故事,他万万没有想到,将自己的兄弟们推向万劫不复的人居然是原来朱雀团和自己生死与共的某个人。而这个人,现在很可能就在泉水市,而且已经攀到了相当的高位。一想到这个,刘叔就对自己的决定暗暗后悔。
没有权利,就代表自己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如果到公安局报警,说市政厅里面的一位大员在历史上曾犯下反革命的罪行,公安局肯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扔出去。泉水市的公安局局长胆子再大也没有到因为一个平民的话就对一位高位的政府开展调查。
所以,刘叔在和自己原来的战友商量之后,决定采取一种另类的报仇方式。
将自己的事业扩充到最大,让那个人知道,在他的身边,有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随时都可能举起复仇之刃,给他致命一击。十多年了,那个人肯定没有一天在安睡中度过,刘叔不断的施压,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影响,就是为了达到一个足够高的地位,然后,在无数记者镁光灯的前面,狠狠地说出那个名字,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只是,这二十年的岁月,已经彻底蒸干了刘叔的心血。他决定和那个人耗上的时候,自己的衰老就开始大大加快。大概六年前,刘叔在一次暗杀中身负重伤,虽然侥幸逃得性命,但他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终生被禁锢在轮椅上。
“振宇,告诉我,如果我说我们是抱着利用你的想法,你会不会继续做下去?”
刘叔沧桑的脸上古井无波,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皱纹还是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冲动,显然他对孙振宇的一个答案非常期待。
“刘叔,你还真是搞笑,其实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你,你给了我一份大礼,让我从最底层一下爬到了高层,怎么看都是我沾光了。”孙振宇克制自己紧张的心情,挠挠头,说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嗯,有些义务也是应该的。”
钱对刘叔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如果不是因为仇人就在眼前,他现在应该过着无欲无求的生活。万贯家财,如是想要,尽管拿去,但是……必须替我干掉那个已经多活了二十多年的汉奸。刘叔的眼中重新闪现过一丝精芒,他沉声说道:“老实说,你做的比我想象中的好的多,但现在,斗争才刚刚开始。放弃,还来得及。”
刘叔已经时日无多,他膝下无儿女,一条老命,这么多年已经是白赚。但蒋悍和白元山都有自己的家庭,斗了这么多年,刘叔不能强迫他们背着自己的家庭斗下去,于是,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孙振宇就被赶鸭子上架弄到了前线。
孙振宇做了个鬼脸,他站直了身子,朗声说:“我对毛主席发誓,只要我在一天,就一定会跟那个人斗一天,直到我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倒下为止,不过我的人品这么出色,倒下的肯定是那个倒霉蛋就是了。”
朱雀团旧日的股市像一层淡淡的烟瘴,久久挥之不去。很久之前,越南战场上那个战无不胜的英雄集体,在最后居然悲情的落幕,实在叫人扼腕叹息。虽然刘副省长已经对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介绍,但孙振宇还想听听当事人是怎么说的。刘叔的人生里,肯定有一个跟背叛有关的故事,而这,也是一直支持他活到今天的重要理由。
都说,军人对荣誉看的非常重要,其实,军人最重视的还是自己的兄弟。特别是,在烽火燎原的战场上接下的兄弟情。同进退、共生死,这不是小说里的世界,而是真真正正搏命的年代。每一个人,随时都可能死去,所以,他们对活着时候的兄弟特别重视。军中的友谊是最真挚的……但如果这份友谊的背后藏着黑暗,就会变成最大的悲剧。
也许就是那次的背叛,让刘叔现在小心谨慎,不相信任何人,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在战斗,蒋悍对事情的了解也远远没有他那样深。如果他的身体没有衰弱到现在的程度,相信他还会固执的把大权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今天,孙振宇壮着胆子询问刘叔隐藏多年的秘密,是因为他听说了关于刘叔身体的一些事情。
“您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说句不恭敬的话,您已经时日无多了吧?”
“没错,医生说,我还能活半年。哼,有什么,我已经多活了二十年,生死,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
“瞿厅长对我说了很多的事情——关于您的,他们现在这么着急,大概也都猜到了关于您的一些事情。”
“哦,他们认为一个老头子知道什么?”
“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要是您知道什么,当初就不应该放弃自己的地位,这样报仇会更容易。但……”孙振宇紧盯着刘叔的眼睛,缓缓的说,“一个口口声声要报仇的老人,一个曾经称霸泉水市的老人,一个充满了智慧和阴谋的老人,在早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终结的时候,会什么都不做吗?”
第七十六章 混沌的历史故事
“事情就是这样,上次在香格里拉的时候,刘省长和瞿厅长亲口讲事情的一切告诉我,不过,这种事情最欠缺的就是证据,两位领导认为,刘叔您一定有决定性的证据,他们想要您拿出证据来。能把那个人钉上历史的耻辱柱,对各方的利益都有好处。”
刘叔眉头微皱,他沉默了一阵子,试图从孙振宇的眼睛里看到当时的情况,好一阵子,他才喃喃的说:“证据啊,证据啊,哼哼,没有证据,想要随手扳倒一个当了这么多年市长,风闻一直不错的家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刘跃进,哼哼,四面楚歌的滋味不好受吧!”
刘叔没有明确的表态,让孙振宇有点儿着急。看上去,刘叔应该有能够扳倒那个人的证据,只是他不知道有什么顾虑,迟迟不愿意把这样证据交出来……呃,像刘叔这么亡命的人,该不会是怕死吧?似乎洞穿了孙振宇的想法,刘叔布满皱纹的脸上扬起了一阵笑意,孙振宇能看出,那是看透生死的笑容。
“振宇啊,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老头子在临死的时候能看到这一点,相当的欣慰。朱雀团是从仇恨中诞生的,但它的前身,却是凝聚无数勇士的光辉战斗集体。老头子已经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下面的兄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吧?不过,再把那个叛徒拖进地狱之前,老子是不会死的。”
刘叔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房间门随即打开,那个保镖弹出脑袋来,眯着眼问道:“刘叔,有事吗?”
“青龙,进来说话。”
“哦。”
保镖似是不情愿,但还是迈开大步,十分倨傲的走了进来。
“他叫阮青龙……”
“阮?”
这个姓氏在中国倒是极为普通,但联系到刘叔的背景,孙振宇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越南两个字。
“没错,青龙的父亲是越南人,越战结束后,他把这小子托给我,给我当保镖有日子了。”
阮青龙一翻眼皮,显得相当的傲慢。他手里始终拿着那把煞风景的杀猪刀,不住的摆弄着。
原来,刘叔占山为王的时候,手下也有不少越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