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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要对付他们,便要先和他们的额娘周旋,但向来谨慎的魏凝儿和愉妃岂会让皇后找到可乘之机。
皇后自然不会因为没有机会便放弃,如今她能依靠的便是她的儿子十二阿哥,为了给她和儿子博一个好的未来,她必定全力以赴。
乾隆二十六年转瞬便过去了,乾隆二十七年正月,皇帝奉皇太后,第三次南巡,魏凝儿也随侍伴驾,四月里,南巡回京后,魏凝儿却发觉自个又有了身孕,欣喜之余难免有些担忧。
如今的她,早已不复当初,她不年轻了,皇帝亦然,宫中这几年,除了她,别的嫔妃再无所出,这本就让她备受嫉妒,如今,这孩子的到来,只怕又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了。
“娘娘,是否要传太医?”青颜在一旁躬身询问道。
“不必了!”魏凝儿轻轻摇头,笑道:“本宫不想闹得众人皆知,待孩子长大些,再说吧!”
她早已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不用请太医,也会自个照顾好腹中的孩子,这一点她并不担心,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有些麻烦。
“娘娘,庆妃娘娘过来了!”冰若笑着禀道。
“快请!”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欣喜。
“今儿个天气有些热了,本想去园子里逛逛,奈有些受不住,正巧在醉心苑附近,便上妹妹这儿坐会,几日不见若水和若瑶,真是想得紧!”陆云惜进殿后便拉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姐姐宠她们,那两个丫头把姐姐当亲额娘一般,瞧见我,反倒没有那般欢喜了!”魏凝儿柔声笑道。
“她们实在逗人喜欢的紧,由不得我不宠,再过些时日,我便清闲了,少不得来妹妹这里叨扰,前几日,皇上已命内务府给永璇物色福晋人选了,待他大婚之后,我也该少操心了,那孩子向来和我不够亲厚,总觉得有一层隔阂!”对于永璇,陆云惜还真是没法子,她将他视如己出,可永璇却总是提防着她,养子终归是养子,不是她生的,便不是一条心。
“姐姐,即便永璇他大婚了,你也需时常多让他去你宫里头坐一坐,多提点着,他自小便没了额娘,行事难免乖张了一些!”魏凝儿柔声劝道。
“有些事儿,我从未与你们说,如今倒有些难以启齿了,我自问对永璇视如己出,对他虽溺爱了些,却也时常严加要求他,前两日,他却调戏我身边的小宫女,被我抓了个正着,我只是说了他几句,没曾想他便发脾气,险些闹得人尽皆知,他如今已满十六,该大婚了,行事却那般轻浮,着实让我担忧!嘉贵妃临终前托付我们照顾好她的孩子,如今永璇却不成器,我如何对得起她!”陆云惜说到此,只觉得悲从中来。
“姐姐,兴许过两年,他便会好上懂事许多!”魏凝儿柔声道。
“妹妹你不知啊,这已不是头一次了,他那般轻佻,如何不让我伤心,到底不是自个的孩子啊!”陆云惜无比担忧道。
“姐姐宽心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说永瑆吧,前两年,他时常和永瑄一道骑马射箭,可打从去年起,他却迷上了书法,整日练习,废寝忘食,皇上称赞了他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从上书房回来后便躲进书房练习,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着了魔?”魏凝儿也颇为头疼的说道。
“这些孩子,全都不让人省心!”陆云惜轻轻摇首道。
“可不是。”魏凝儿笑着应道。
“妹妹,我今日来你这儿,还有一事要和妹妹商量!”陆云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姐姐请说!”魏凝儿见陆云惜如此神秘,心中已有了底。
“自从孝贤皇后的两位皇子相继夭折后,皇上不许朝中大臣提及立太子一事,即便要立,皇上也会效仿先帝,秘密立储,这两日,宫中已有风声,说皇上要秘密立五阿哥为太子,不知妹妹可曾听闻?”陆云惜轻声问道。
“姐姐向来不过问后宫之事,怎么关心起这事来?”魏凝儿看着陆云惜,眼中满是诧异。
“受了愉妃的托付!”陆云惜苦笑道。
“原来如此!”魏凝儿闻言,笑道:“现如今说立储的事儿,未免早了些,皇上从未在我跟前说起过,我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意,虽说立贤不立长,可四阿哥永珹可从未犯过大错,他虽比不上五阿哥那般出众,却也颇受皇上喜爱,再则,还有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那可是嫡出,身份高贵,皇后这几年可没有少费心思,朝臣中,支持十二阿哥的可不少!”
“是啊,如今这形势颇为严峻,我那永璇,我倒是不指望他能有大的出息,妹妹的永瑄没有机会,否则,以皇上和太后对他的宠爱,倒是极为可能!”陆云惜笑道。
“本宫的永瑄虽没了机会,可本宫还有永瑆!”魏凝儿若有所思道。
“妹妹你的意思是,你要扶持永瑆?可他毕竟不是妹妹你的孩子!”陆云惜有些吃惊的看着魏凝儿。
“从他小时候失去额娘,被我抱来身边开始,他便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永瑆才十岁,未来一切都说不准,姐姐你也不必太早下定论,即便如今看起来,五阿哥最为出众,且被皇上所器重,但万事都说不准,无论未来继承皇位的是谁,这都不是咱们现在该操心的事儿,好好教导孩子们才是最重要的!”魏凝儿笑道。
“妹妹所言甚是!”陆云惜若有所悟道。
“愉妃她托姐姐你来问我,只怕早已料到我心中所想了,这些年来,咱们几个互相扶持,才有了今日,我不想因这事和她有了嫌隙,若哪一日皇上真的当众告诉众人,他要立储,本宫自然会与你们一道,全力支持五阿哥的!”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笑道。
“妹妹你……。”陆云惜一时不知魏凝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莫说是陆云惜,就连魏凝儿自个心里都无比矛盾,曾经,她希望她的孩子们不要卷入皇位之争,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便好,可渐渐的,她察觉到了,那样才是奢望。
生在皇家,皇位之争便无可避免,想想先帝爷是怎么对待曾经与他争夺皇位的兄弟们,魏凝儿便觉得心寒。
即便没有争夺皇位之心,能善终的,又有谁?
永瑄如今已没有那个机会了,永瑆却不一样,这孩子虽小,可魏凝儿却看出他不一般。
自然,她和愉妃交好,若全力支持五阿哥,往后五阿哥若是继承大位,应该不会对她的孩子们赶尽杀绝才是,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敢去赌。
永瑆虽不是她亲生,却是她一手带大的,与亲生的有何分别?
送走了陆云惜后,魏凝儿便往偏殿的书房而去,这个时辰,永瑄必定在练习骑射,此时在书房的,自然是永瑆。
魏凝儿立于门前,看着正奋笔疾书的永瑆,心中暖暖的,如今两个孩子,一个尚文,一个尚武,皆如此的努力,让她倍感欣慰,平心而论,永瑆这孩子也颇为乖巧,从不让她操心,只是永瑄太过出色,将永瑆的光芒掩盖了而已,但她却从未忽视这孩子。
兴许是写的太久了,永瑆放下笔,轻轻挥舞着小胳膊,休息了片刻,又拿起笔。
“永瑆,你都写了一个多时辰了,该歇着了,额娘带你出去走走,可好?”魏凝儿慢慢走了进去,将他手里的笔放下,笑着问道。
☆、第三百五十章 当局者迷
“额娘不去陪妹妹们吗?一会她们醒了,见不到额娘又该哭闹了!”看见魏凝儿,永瑆略显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有些黯然了。
“有乳母看着,不碍事,倒是你,累着了额娘可会心疼,今儿个天热,额娘让人做了冰镇莲子粥,去喝一些吧!”魏凝儿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笑道。
“额娘,儿子是不是让额娘您失望了?”永瑆突然有些沮丧的问道。
“怎么会,额娘从未对你失望!”魏凝儿有些心惊,这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额娘,我阿哥文治、武功皆出类拔萃,皇阿玛说,大清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儿子也想精于骑射,让皇阿玛和额娘开心,可无论儿子怎么努力,始终比不上我阿哥,师傅也说,阿哥在骑射上天赋俱佳,少有人能及,儿子也努力了,却让你们失望了!”永瑆说到此,眼中泛着泪光,他无论多么努力,却永远追不上永瑄的脚步。
“傻孩子,额娘怎会失望,你从小乖巧懂事,额娘喜欢你还来不及呢,额娘也听太傅说了,你书画在众位阿哥之中是最拔尖的,如今愈发精湛,额娘很高兴!”魏凝儿轻轻将他搂在怀里,感动不已,颤声道。
“额娘,儿子骑射不能做到最好,可书画儿子却有信心能拔得头筹,太傅说,术业有专攻,儿子一定不会让额娘失望的。”永瑆靠在魏凝儿怀里,笑道。
没有额娘的孩子,心思是最为敏感的,从小,永瑆便知道,魏凝儿不是他的亲额娘,可这宫中,对他最好的便是魏凝儿了,没有她,他不可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宫中平安长大,她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不想失去她,不想让她伤心,更不想让她失望。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额娘真的很爱他,真心对他好,更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争气。
魏凝儿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背负了那么多,宽慰了他好一会,才带着他出了书房。
“永瑆,整日闷在书房里对身子不好,虽然你骑射比不上永瑄,可也比十二阿哥他们强上了许多,练武能强身健体,额娘可不希望我的儿子为了练习书画,往后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魏凝儿拉着永瑆,笑道。
“是,儿子记住了!”永瑆笑着应道。
“走吧,去喝一碗冰镇莲子粥,消消暑气,今年真热,这才四月里便让人受不了,想来你皇阿玛会提早去热河行宫了!”魏凝儿说到此,不禁顿了顿,她如今有了身孕,可经不起舟车劳顿,一想着又要让两个孩子独自去,心里便不是滋味。
“太好了!”永瑆却不知魏凝儿心中的苦闷,笑着喊道。
“嗯!”魏凝儿轻轻点头,带着他去了前殿。
事情却出乎魏凝儿的意料,五月初,京中连降大雨,特别是圆明园中,由于依山傍水,更是大雨绵绵,暑气一下子全消了。
魏凝儿又有身孕的事儿,也没能瞒住太久,因肚子显了,早就被大家察觉出来了。
皇帝已年过五旬,前两年得了十五阿哥,本就让他高兴不已,现如今魏凝儿又有了身孕,皇帝欣喜之余,下旨办了一场祈福晚宴,庆贺了一番。
太后也甚是高兴,祈福宴后下旨奖赏了魏凝儿,后宫嫔妃们也常去醉心苑看望魏凝儿,醉心苑中人来人往,一时热闹非凡。
虽然每日来贺喜的人,脸上都满是笑容,但魏凝儿知道,宫中嫔妃们免不得嫉妒她,特别是那几个稍有恩宠却无所出的颖妃和豫嫔几人,她们看魏凝儿时眼中都有羡慕和掩藏极深的嫉妒。
想要一个孩子,一直是她们的心愿,伴随着皇帝日渐老去,她们也渐渐死心了,可魏凝儿却又有了身孕,这一切对她们的打击颇大,自然也看见了最后的希望。
“恭喜妹妹,贺喜妹妹,妹妹如今有孕在身,万事都要当心才是!”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劳皇后娘娘费心了,娘娘请放心,臣妾一定会保重好身子,保护好腹中孩子!”魏凝儿起身笑着应道。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