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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工作,对领导之间的协补和上下级人事关系处理技巧娴熟。他与王显耀对视了一眼,说:“显耀,有什么困难和要求,你尽管说吗!”
王显耀算找到了一个台阶,不失幽默地对古丁力等领导说:“如果叫我去,我算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以前我的工作经历都是在机关里,在部门中敲敲边鼓,没有做过管吃管喝的主官。这样的话下去困难不会少。我不是提条件,我要求:一是总行要在干部配置上给我一些懂行的人帮我;二是湖贝服务社目前已经揭不开锅了,总行要借钱给我开门。不然的话,关了门,组织上就是拿我问斩、把我枪毙了,也无济于事。”
古丁力听完王显耀说的,开心地笑了。说道:“大家看到了吧?我们选择显耀没错吧?他说的很合情理。这样吧,你定下来后,下面的干部配置,你去做工作,只要他们愿意跟你走,我就放。这样总可以吧?资金问题,我们全力支持你保开门,这也是市民银行成立的目的。吴清同志,你负责和计划、信贷处交底,对显耀去到湖贝后的业务工作要特事特办,扶上马,送一程。这点关系到市民银行的大局,不能含糊。”
吴清说:“好,散会后,我就去落实。”
上午,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引存的珠海汇来的1000万元定期存款终于由存款方代表宋先生操办下,转成了一年期定期存款。宋先生刚走,陈善为来到信贷二部,要求夏天马上做出600万元贷款。夏天觉得与原来的约定有差距,于是,带他去见陈作业。
陈作业听明白陈善为的想法后,对陈善为说:“你原来的说法是上海有大额的资金到来。上海资金落实了,我们一边办贷款手续,一边进资金。而不是说进一个1000万,就贷款600万贷款。上海那边怎样?”
陈善为当着两人的面,打了一个电话,好像询问上海资金落实情况,对方未答话。
陈善为看见马上增加贷款无望,于是向服务社要求预付组织这笔存款的利差,待日后贷款做下后一起结算还清。
于是,三人来到庄宇办公室继续商量。
庄宇和陈作业觉得他这个要求可以接受,便在服务社往来帐上借出50万元,作为这笔存款的利差,待日后结算。
“老夏,你到一下我的办公室。”打来电话的是陈作业。
夏天在电话里说:“好。”
夏天拿着笔记本往一楼的陈作业办公室走去。他边走边想:“这陈总最近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把服务社当成自己的家了,做每一笔业务都自然地把他自己维系在一起。如果早是这样,该多好哇!”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陈作业的办公室,夏天打开他办公室的门,说了一句:“陈总。”
陈作业说:“夏经理,进来坐。我介绍一下,这是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合作方,一起做大厦的孙总。”然后他又对孙总说:“这是我们的信贷经理夏天。”
夏天看了孙总一眼,说:“孙总好!”
孙总矜持地看了一眼夏天,说:“好。”
陈作业说:“孙总来,担心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贷款合同不真实,我叫你来,三个人一起确认一下。”
夏天说:“签了一个中长期合同是真实的,而且在会议上签署的,这点我可以做证明。”
孙总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日后我们有大把合作机会。”
过了一会儿,这个孙总离开了服务社。
晚上十一点钟,陈善为科夏天,对夏天说:“三八大厦合作方开会,大家批评我不实在,存款进来了贷不到款,要求起码贷款400万元。”
夏天说:“陈总,你这样就使大家很难办。我的看法很明确:双方签了合同,要做就痛痛快快地做,不做也无所谓。”
陈善为说:“我再跟他们说说。”
第二天,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等有关各方又来了四人,其中一人是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原会计之一。他们直接来到信贷二部,对夏天说:“我们公司想了解与你们服务社的贷款合同的真实性。”
夏天听后觉得奇怪,说:“昨天你们也有人来了解这个问题,今天也是,你们公司究竟怎么回事?”
来人似说非说,觉得没趣,有一个汉子头上的汗还没有擦干,就觉得呆不下去了,走了。
他们走后,夏天则怀疑起来。
“夏经理,”人事干部王花来到信贷二部办公室,对夏天说:“市民银行人事处通知,凡是共产党员的,组织关系在八月三日前要转到市民银行,可能要成立党委了。”
夏天说:“好的。”
在市民银行,王显耀自从被行领导内定为湖贝服务社的一把手后,在行内招兵买马,找了几个人想作为他的中层经理,但是,效果不理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上钩的。这天,他看到准备作为市民银行纪委委员候选人的李辉,私下把他叫到纪检组。
李辉与王显耀私交不错,也不知道他叫自己来的目的。当王显耀把自己准备到湖贝服务社的事告诉李辉后,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李辉,力图用两个眼睛透过眼镜把王显耀看透,竟然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王显耀觉得奇怪,不无幽默地说:“怎么,你以为我去当烈士吗?”
李辉笑着说:“应该差不多吧!”
王显耀说:“你为什么把问题往这方面看呢?”
李辉说:“我在人民银行的时候,到湖贝服务社去看过,你去那里不会轻松的。当然,我就更不敢去了。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真的。”
王显耀问:“从信贷计划的业务上看,你手中有谁可以推荐吗?”
李辉说:“在筹备组说不好,但是在湖贝服务社本身,他们那里的夏经理可能可以用,你自己去判断。”
王显耀没有办法,糊弄了几天,在业务上还是光杆司令一个。他求贤若渴的心态和找不着人的苦闷之情,早有清潮的洪昇在《长生殿…疑谶》借助唐朝的郭子仪之口唱得明白:
待觅个同心伴侣,怅钓鱼人去,射虎人遥,屠狗人无。
是啊!这唱词对于王显耀当时的心情,真是一个绝妙的写照:待我找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事一同到湖贝服务社去吧,可惜崇尚愿者上钩的钓鱼人姜大公已经后无来者了;射虎人李广般的能人也无处寻找,遥不可及;当然,那一发威怒目圆瞪就能镇住项羽的、忠义过人的屠狗人樊哙也是可以共事的。但是,他的后代去哪里找呢?知根知底的、精通业务的不肯跟我走,倒是搞党勤工作的,罗艺说了一个人:许爱群,女,中共党员,随他一起到湖贝服务社当办公室主任。
“有点悬,有点难。”王显耀在心里说。
7月31日,夏天没有到服务社,而是一上班就到投资管理公司党委接转组织关系。
上午十点,庄宇打通了夏天的电话,问道:“夏经理,你在哪里?”
夏天说:“上午我没有到服务社,而是直接到了投资管理公司党委,接转组织关系。”
庄宇不高兴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服务社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搞那些务虚的?”
夏天说:“这不就是市民银行通知的吗。”
“我告诉你,今天资金特别紧张,要走3000万元,到现在还没有着落。你帮着想想办法,服务社资金紧张,你们当经理的也要承担起责任。另外,明天下午两点半钟,服务社召开干部大会。”庄宇说。
这是庄宇在任上最后一次与夏天商量工作,虽然他说的话有点悲凉的味道。
当然,庄宇能在即将下岗的时候仍然想着服务社的门能不能打开,既是他为自己花了四年时间办下的金融许可证付出的不二情感,也算是他为服务社站了最后一班岗。
第二天下午,市民银行由罗艺带队,随行的有邵云峰、王显耀、许爱群等人。
当人们如约来到计划办公室的时候,罗艺说:“今天,市民银行到湖贝服务社开一个短会,就是宣布服务社新班子组成人员。大家知道,市民银行前段考察了湖贝的班子。经总行研究决定:免去庄宇同志担任的湖贝服务社总经理职务;免去秦现虹同志担任的湖贝服务社副总经理职务。任命:王显耀同志为湖贝服务社总经理;陈作业同志为湖贝服务社副总经理。总行希望新领导班子团结、带领全社员工努力工作,创造出一流业绩。另外,组成湖贝服务社清贷小组,由庄宇、秦现虹、徐东海为专职成员。”
庄宇听完市民银行的决定,满脸通红,他和徐东海都显得极不舒服,两手开始颤抖起来,倒是秦现虹好像见过这种场面,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众人的反应。正是:
三分春色描来易,一段伤心画出难。
罗艺讲完后,邵云峰代表考察组和人事处,总结了服务社的成绩和问题。并宣布:全体员工不进不出,接受检查。
接着,王显耀、陈作业分别表态要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1995年8月4日下午临下班前,王显耀组织全社员工大会,宣布服务社新的组织架构。一是裁撤服务社的顾问等闲人、老人,涉及的有王抗日、张顾问、陈士清、伍梨园姐弟;二是办公室由许爱群挂帅;三是合并信贷部,王显耀特别说明,合并信贷部没有征求夏天的意见。但是,新的信贷部由夏天挂帅(侧重审查),徐东海协助(侧重调查)。卜一定暂时安排在计划部。四是营业部仍由谭飞燕负责。上述负责人均为临时负责人,担任到市民银行挂牌为止。
第二天,王显耀找夏天谈话,对夏天说:“昨天,宣布任命前没有找你聊,相信你能谅解。”
夏天说:“没关系,总的来讲我感谢你的信任。”
王显耀说:“就人事考核的情况看,你和作业各有千秋。考察组一致认为,你是有优势的,要用好。我想,作为组织上,要创造条件挖掘你的才能;而你呢,也应该主动为单位的事业贡献力量。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亲密无间地一起共事。”
夏天对王显耀的真诚十分感激,认真地说:“我一定努力做好。”
这次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人事变动,正如唐朝孟浩然老夫子所云: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8月24日市民银行召开党员大会,选举党委。
夏天回到家里,准备将在总行开会的情况记入日记。发现正好写完了一本日记本。夏天翻开了日记的记录,从癸酉年正月十二日写到乙亥年七月二十九日。经过了两年多写完这本从广州读书算起的第十一本日记本,而这本日记是自己在深圳最具挑战性日子里的真实写照。
夏天在最后一页写道:
这本日记记录的是我到深圳后走出困境的纪录。可以说,来深圳满三周年之际,已经度过了困难和危险的时期。现在可以自信地说,我还是适应深圳的,能在深圳站稳脚跟,也排除了后顾之忧。现在是要稳定下来,慎重处事。在工作上上质量,争取明天更好。
谨以平常心对待同事,对待工作,对待事业。
写完后,夏天看了贴在日记本上末页的,当年父亲仙逝后一位八十高龄的老人帮助父亲入土为安时,在看了父亲那坤山兼卫的墓地座向,从他攒在怀里的一本老旧的老黄书上抄下的两首诗:
真龙坐葬最堪迁,兴丁开禄福绵延;
寅午戍年开科甲,亥卯未年晋粮田。
福龙坐葬财丁堆,富贵荣华福自来;
申子辰年名利旺,巳酉丑年进横财。
夏天看完后,竟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