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圳沙湾殡仪馆举行,敬请申虎同志的生前友好、亲朋故旧依时参加。
联系电话:0755-×××××××,
申虎同志治丧委员会敬启
夏天看完后,颇动感情地对徐东海说:“老徐,你看原梅林服务社的申总就这样郁郁寡欢地死了!”说完,将报纸递给徐东海。徐东海接过报纸,看了起来,看完后,对夏天说:“这老申怎么说也是你的老领导,你有什么表示?”
夏天接过徐东海的话尾,说道:“他不仅仅是我的老领导,而且同出于广州长堤路137号这扇大门,应该是我们这一代金融同行的长辈。而且他的为人也算是是好的,真的是老实人。只是离休后再被人请出来,老眼昏花,用人不察,被陈平、周迅他们害死了!”
徐东海问道:“对了,他原来被监视居住,到了医院治病期间,还是由公安部门监视居住吗?”
夏天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从一般情理上说来,应该是的。因为那诈骗了3000万元的主犯没有抓到,这案子便没有办法了结,那么他也就是不清不楚的了。”
徐东海又问道:“到死都是这样?”
夏天婉惜地说:“人死了,案就销了。这对于像申虎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金融来说,离休后搞出一档子这样的事情来,让自己死都死得不明不白,真的是一个人生悲剧。”
徐东海说:“人生就像一场戏,有人唱主角,有人唱配角;有人演喜剧,有人演悲剧。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
两人一阵唏嘘。
徐东海走后,夏天回想起自己被应聘到梅林服务社时的情景:当初申虎十分决断地让自己当信贷员,实际上是委以重任,只是后来接二连三地来了陈平、柯少基,自己的存在威胁着他们的生财之计。于是,他们与贷款户联合上演双簧逼宫,夏天不得不选择离开梅林服务社。在夏天离开后,申虎说一不二,对夏天仍作为信贷人员考核,按月发放存款奖金,直到市民银行接管后才终止。而申虎作为法人代表的梅林服务社,在夏天离开后,在业务拓展上完全步进了陈平、柯少基、周迅所设计的套路上走,慢慢达至积重难返的地步,而陈平、柯少基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种儿,并不是真心实意地为服务社的发展而工作,而是为个人利益的最大化在绞尽脑汁。像陈平,一旦觉得自己有了手尾,便立即先行离开了梅林服务社,到自己曾经批准过贷款的建华公司另谋高就了。而柯少基也是在极尽风光一年之后,眼见要花大力气清收旧贷款的时候,假装喝醉了酒与行长张鱼吵了一架,说了声“拜拜!”便离开了。就这点上看,申虎是用人不察的。当然,这也是构成他晚年悲剧的主要原因。
“不管怎么说,申虎还是值得尊重的,我对他的逝世表示深深的哀悼。”夏天在心里说。
八月九日下午,一辆轿车驶进了湖贝支行的停车场,三分钟之后,支行行长室的门开处走出了胡辉。只见他迅速往楼下停车场走去,来到这辆刚刚驶进停车场的轿车旁,用左手打开左边第二排的车门,将右手托在车门上方的上限高度,嘴上说:“申董事长辛苦了!请。”
这时,车内的申一枫慢慢把双脚往车外移,随后探出了头,站起身,算是下了车。在胡辉一阵逢迎讨好声中,矜持地迈着步,慢慢往楼上的行长室走去。两人进了行长室,胡辉随即将房门关好,开始密谈起来……
第二天,胡辉要资金信贷部填制一套分栏式的,内容有:支行旧贷款经办人员、清收不回来的原因、现主管人员及采取的措施等的“一览表”。夏天看了这张表式的设计,马上敏感意识到:这可能是胡辉整人的计划之一。
与此同时,机要员韩小妞也拿来一张表,对夏天说:“经理,这是胡行长要的,请您抓紧填好。”
夏天接过那张纸,看到该表的抬头上写着:《湖贝支行从业人员基本情况表》,夏天问道:“这种表,你那里不是填有吗?”
韩小妞答道:“胡行长要你们新填的,我也没有办法。”
夏天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时,被胡辉调岗到产品开发部的黄蔓延来到夏天办公室,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夏经理,你看,我更上一层楼了——与你老人家更近了!”
夏天也以开玩笑的口气答道:“人们常常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一起工作了五、六年,走近一点,有什么不妥吗?”
黄蔓延连连说:“妥!妥!妥!但是,你看我来到老徐的部门,要见到徐东海一面也不容易,也不知道他天天干啥!”
夏天笑着说:“老徐是野惯了,你不要管他干啥。现在,皮球在你自己的半场,一切由你。你自己该干啥就干啥!”
“也是。”黄蔓延释怀道。
然后,两人谈起时下支行的人事布局,都感到:目前的胡辉还是意犹未尽,藏有后着。
下午临下班时,韩小妞拿着一个文件夹来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经理,支行新文件,请您马上看完。然后,我拿走。”随后小声说:“对徐东海的。”
夏天听完韩小妞的小声解释,马上打开文件夹,只见文件夹内第一份文件赫然写道:
深圳市民银行湖贝支行文件
深市银湖字(1999)第044号
关于对徐东海同志降职使用的决定
各部、室、办事处:
经支行广泛征求群众意见,依据领导班子对中层干部德、能、勤、绩的人事考核结果,经支行行长办公会议研究,一致决定:徐东海同志由支行产品开发部主任降为副主任,其工资福利待遇按新任职务标准执行。
深圳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印)
一九九九年八月十日
夏天看完,在阅办栏签字的同时,对韩小妞问道:“他是什么时候交给你打印的?”
韩小妞小声说:“半个小时前。”说完,拿着夏天签完字的文件,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随即来到走廊上,看到徐东海的办公室的门锁着,说明他不在行里。夏天在心里想:“原来,胡辉也是看到老徐不在行里,马上把文件印好,发给其他人传阅,到了第二天,就不怕徐东海搅事了。但老徐的确在群众中没有什么威信,这个降职的文件还是有群众基础的。反观胡辉把一个正职的主任岗位空出来,是不是要调进他的人了呢?”
夏天回忆胡辉只在支行行务会议上对徐东海点了两次名,就写了一纸公文把他降职,这与申一枫来到市民银行后的整人之道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如果要处置人了,都是先在会上造舆论;接下来便动手。久而久之,人们悟出了门道:若是他们一旦在会议上表述了对谁不满,就是要整治谁的先声,这是屡试屡爽的实例。夏天在心里说:“就这种用人之道和驾驭之术,显然不是我所推崇的。”
很快到了八月十四日。
这天,是人们对金融战线老同志申虎表达最后敬意的日子——到沙湾殡仪馆向申虎告别仪式的约定日期。
话说申虎治丧委员会根据申虎生前的多彩人生和复杂经历,尤其是他晚年在梅林金融服务社当总经理期间因经济诈骗案件的是非纠葛,带来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坎坷局面,有关部门做了几次研究,决定不开追悼会、不致悼词,改由在礼堂大厅摆放申虎的骨灰,正堂挂他的遗像,在此接受亲朋故旧、管理机关和有关单位的告别致意仪式和摆放花圈、挽联、缎带,以此避开对他晚年的不幸的评价,免得继续勾起亲人的痛楚回忆。
告别仪式定在上午十点举行。
话说夏天对申虎也是充满着感情的。他看申虎,就是在心里把他作为一个堂而皇之的金融长辈。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他和罗文虎一样,大家同是从广州长堤137号这栋广东省最高金融管理机关的大门里走出来的,说他是“老行尊”也不为过。
夏天在报上看到申虎逝世的消息后,几经推敲,拟就了一副挽联,准备在到了沙湾殡仪馆后,配上一个花圈,送到吊唁大厅。
这天,夏天还是与往常一样,起得比较早,早上八点多钟,夏天拿着写好的挽联放在车上,开着轿车,上了泥岗路往沙湾方向开去。
到了殡仪馆,看到时间还早,他来到租售配置悼念用品的专门店,要了一个花圈,配上自己写好的挽联缎带,看上去倒也显得一派肃穆庄严。夏天表示满意,便叫店员与自己一起将花圈抬向吊唁大厅。
夏天来到大厅,只见布置好的灵堂正方,挂着申虎晚年的免冠照片,照片的边框上系着黑纱。在照片的上方写着八个黑体字:“沉痛悼念申虎同志”,正堂的左右两边合挂着一副用隶体书写的挽联,右边的写道:“王孙游兮不归,”左边的写道:“春草生兮萋萋。”
在大厅的左右两边,已经摆放着广东省人民银行、广东省××国有银行、深圳市委组织部老干部局、深圳市人民银行、深圳市××国有银行等单位,以及申虎亲属的花圈、挽联、缎带。
夏天看这些花圈,除了落款表明了各自的单位之外,右边的挽联一般是:“沉痛悼念申虎同志”、“申虎同志千古!”在其亲属所送的花圈中,作为他老婆的唐姨送的挽联则写得颇有人情味,右边那幅写着:“您要走好!”左边落款写着:“妻:小唐率子女敬挽”。
夏天看后想道:“唐姨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妇女,虽然不能说是她害死了申虎,但是,申虎忧郁而死毕竟还是与她有关系。写出这样动感情的挽联来,必是有高人代笔。”
夏天放好自己送的花圈后,端详亲笔题写的挽联,认为联中意蕴倒是对申虎不失公允。
只见夏天送的花圈上挂着的挽联写道:
难得两朝重用,皆为青壮有为,为国为家执掌金融牛耳;赞哉:人生如画,光荣离休人敬重;
可惜一生清誉,只因老眼昏花,因妻因私任用经济屑小;惜之:晚景是非,羞愧辞世众唏嘘。
是啊!回想当年,申虎是何等的威风!在广州解放的时候,被接管金融部门的军管会当作新政权基础的根正苗红的可靠人才而加以重视和重用,经数十年的栽培,一步一个脚印地升至副厅级。奈何在离休赋闲之际却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跟斗,被拖累至死。
时近九点半钟,不少金融界的专家名流都陆续来到沙湾殡仪馆的大礼堂前的余坪上,虽然说是前来送申虎最后一程,人们的脸上难免有点肃穆,但是,朋友和熟人相见也是免不了握手问安。
一会儿,一辆在车厢两边写有“深圳特区人民银行”字样的中巴停靠在余坪靠近大礼堂门口的位置上,作为参加送别仪式的人民银行方面的代表从中巴里鱼贯而出。
夏天看到罗文虎也从人民银行的中巴上下来,便走上前去,问安道:“罗老师,您好!”
罗文虎操着一口乡音很浓的普通话,对夏天说:“夏天,你也来了?”
夏天真诚地说:“要来的,他不但是我们广东金融界的老行尊,而且与我还有知遇之情,毕竟领导过我。”
罗文虎认同地说:“是应该来,虽然说他一生的结局饱含悲剧色彩,但这一方面是因为组织上硬是要他这个离休干部重出江湖,另一方面也因为他老眼昏花用人不察,才铸成大错。有些事,不能全记在他的名下。”
夏天赞同地说:“是!我的看法也是。毕竟申老是个老实人,只是被人利用了。另一方面,当时的环境也是这样一哄而上,人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