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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我值不当你对我这样好,值不当呀!”
所有人都惊异地望着,林若诚忙伸手去搀:“建国,生个儿子,天大喜事,你这是干什么?”
刘建国摇头不肯起来。
林若诚手一松,厉声说:“刘建国,你是瑞雪公司的员工,这样让人怎么看公司的形象?快起来,把大人、小孩送到病房去。”
刘建国站起来,摇晃着身子朝回走,喉咙哽咽着:“不值当,不值当呀……”
林若诚和刘芳他们回到城里,早已是繁星点点,万家灯火。路过临河庄园,林若诚试着提出请刘芳吃饭,意外地,刘芳爽快地答应了。吴天张小婷对视一眼,各自找出一个天大理由,驾车先走了。
在前厅经理热情的引导下,林若诚、刘芳和丁涛,来到位于二楼的牡丹厅。前厅经理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手里很牛气地拿着对讲机,边走,边下达着命令。很有意思的是,她对着对讲机讲话时,满脸严肃,转过身来,则立时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过渡到“春色满园关不住”。走进包间,里面六个艳若桃花的女孩清一色唐装早排在那里,躬身微笑着向他们问好。四周墙上,全是镶的古色古香的木雕,顶上则是两排六个华丽的宫灯。房间是个很大的套间,休息区和就餐区用一架《富贵图》屏风隔开,牡丹画得神形兼备,艳而不俗,浸透着尊贵的帝王气派,凑到落款处一瞧,是声名显赫的东方旭,也就怪不得了。因为早就接到前厅经理的电话,里面撤得只剩三个人的餐位,这使得原本可以招待12个人的餐桌显得有点空荡,但这份空荡,在银制餐具晶莹的闪烁中更透出一种非同寻常的阔绰和大气。
刘芳用手在雕刻着二龙戏珠图案的红木椅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说:“有钱神气呀,财大才能气粗。”
林若诚不在意刘芳的揶揄,说:“是这样。有钱,才可以潇洒地把体面事办得体面。”
“时尚的话讲,你经常在这里消费?”
“不,只有第一次请尊贵的客人,才会来这里。”
“为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只有通过一定的形式,才能把自己心中的那份重视的感觉传达给对方。”
“我呢,也属于你心目中的那类尊贵客人?”
刘芳用挑衅的目光望着林若诚。
“当然,我从不勉强自己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情。”
刘芳说:“这倒要讨教了,我哪点值得你尊贵———就因为紧盯着你不放?要是这,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对所有的犯罪嫌疑人,我都会这样关照的。”
“事是这个事,但让我尊重的,是你的敬业精神。这是干好哪一行、哪一业都所必需的。”
“你下这么大本钱,请我一个警察,仅是为了提醒我发扬敬业精神?”
丁涛实在忍不住了,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林总说话?”
“我是姓林的请来的,不想听,我现在就可以走!”
刘芳扭头朝外就走。
“刘队,等等!”林若诚目光严厉地投向丁涛:“丁副总,刘小姐是我这个老板的客人,你这样做,不懂规矩的首先是你!”
刘芳没想到林若诚说变脸就变脸,毫不留情,说出来的话这样狠。
丁涛脸上由青变白。
林若诚:“向刘小姐道歉或辞职走人,二者你选其一。”
刘芳有点愣然地站在那里。
丁涛冲她微微一鞠躬,说声“对不起”,快步走了出去。
林若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手一伸:“刘队,丁涛刚来公司不久,请你别在意。”
“他不是你高薪请来的?”刘芳问。
“在我的公司里,管理永远是最简单的,老板———员工,拿工资———干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刘芳想了一下,大方地说:“好吧,我们也来个最简单的,你请———我吃。”
刘芳之所以肯答应,是因为刘建国的交待。
听说刘建国马上要当爹的消息,同班的工友都非常高兴,嚷嚷着要他请客。刘建国父亲身体不好,母亲更是药罐子,常年瘫痪在床上,再加上送彩礼和办喜事花的钱,家里早塌成天大的窟窿了,眼看着媳妇要生,心里急得火烧火燎似的,实在舍不得把牙缝里抠出的几个钱拿出来,数了半天,最后咬咬牙抽出二十块钱。大家伙有点失望,说这点钱光喝啤酒都不够,但又不想难为刘建国,不知谁提议打扑克,玩点刺激的,赢的钱不准装腰包,加上刘建国的二十块钱,好下餐馆美美地嘬上一顿。
刘建国起初很坚决,说:“不行,公司定得有工作纪律。”
第39节:我信故我诚(4)
大家就劝说:“就这一次,反正林总去北京出差不在家。”
刘建国有点犹豫:“那也总得留个人值班吧?”
说句实在话,时下请客,二十块钱他心里也觉得有点寒酸,知道大家是好意,有心替自己省钱。
这时候,机修班的项小明进来了。都属于后勤,排污站平时机器维修也由他负责,大家都非常熟悉。
项小明当即拍胸脯说:“明天下馆子算我一份,我替你们值班。”
瞌睡遇见送枕头的,大家伙高兴得连连答应说:“啥时候少你小子了?就是不来,明天也会喊你的。”
刘建国有点不放心说:“你可得操点心啊!”
项小明说:“放心,啥大不了的事儿。”
平时来牌,最多输烟,这次是现掏票子,几个人都被刺激得不行,眼睛个个闪亮,刘建国起初想着玩两把就收手,慢慢把这茬儿给忘到了脑后,一直打到天放亮,也不知是谁把牌先丢了,大家就跟着咕哝一句,歪在那里睡着了。等他们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该发生的一切,全都发生了。更糟糕的是,项小明早不知去向。刘建国急得满头大汗,打手机关机,打电话,家里人说项小明讲公司安排他到外地出差,一大早就背着包奔火车站去了。这一来,刘建国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慑于公司的纪律,几个人统一口径,不管谁问,一律装糊涂推说不知道。赵小冬受连累被抓后,害怕加上良心的折磨,刘建国几乎夜夜都做噩梦。在媳妇、孩子性命攸关的时刻,是林若诚救了他们一家,他再也忍不住了,竹筒倒豆子,全讲了出来。边讲,边骂自己不是人。
项小明呢?公司这些天差不多乱成了一锅粥,对他的消失,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或者是注意到了,反正已经停产放假,也没有谁放在心上,及时向公司报告。
按刘芳的意思,要把刘建国带回局里传讯,被林若诚拦住了。
“他要走了,谁来照顾那娘儿俩?”
“他要是隐瞒了别的什么呢?”
“他不会。”
“你这么肯定?”
“他进公司上班时,是我亲自在人才市场录用的。”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异常严肃,几乎没有开口说话。快要进临河市区时,还是刘芳忍不住了。
刘芳说:“在临河,随便立在马路中间问一万个人,一万个人都不会相信你林若诚是清白的。”
“这话,我信。”
“噢,你倒爽快了,为什么?”
“因为我有钱,因为我是私人企业。”
刘芳把脸别向车窗外。
汽车驶过临河市区界的大牌坊。
林若诚望了一眼刘芳,说:“刘队,我能请你吃晚饭吗?”
“理由?”
“尽早破案。”
林若诚目光穿过车窗投向远处,凝然犀利,眉间“川”字愈聚愈深,那份中年成功男人特有的深沉和成熟,让刘芳心中突然一动,但出口的话却非常“职业”,“我以为,你最想的是稀里糊涂,尽快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如果我换成你,也会这样想。”
“我能对你的话相信几分?”
“十分”。
“嗬———”
“我不是每一句话都要在任何时间对任何人说,但说出来的,绝对是实话。”
“凭什么?”
“凭的是我做人的原则。”
“好吧,我答应你。”
林若诚把服务小姐递过来的菜单朝桌子上一丢,随口报着菜名。三个凉菜,三个热菜,上齐后,全都是名贵的大菜。
“林总是存心让我这个工薪族来开眼的。”刘芳欣赏地望着几近艺术品的精致菜肴,说话“风格”依旧,语气不觉间“柔”了许多。
林若诚摆手让服务小姐退了出去。
“我们不是朋友,还没有到随便的份上,铺张一点,总比让人在心里骂自己是葛朗台要好受一些。况且,有这个能力。”
两人的酒杯,清脆地碰在一起。
在远方家属院门口,车刚停下,马上有一个讨饭的中年妇女扯着一个从头到脚脏兮兮的小女孩凑过来,很熟练地把手径直伸到了林若诚面前。
“先生,行行好吧,我们两口全都下岗了,孩子现在还没吃饭,给点钱让孩子买个馍吃……”
刘芳故意闪在一边,把手朝裤袋里一插,想看林若诚如何“慈悲为怀”。
林若诚有礼貌但语气不容置疑地说:“对不起,我从不给向别人伸手讨要的人钱。”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继续缠着:“大老板,行行好,可怜可怜孩子……”
林若诚不得不重复:“对不起,我从不给向别人伸手讨要的人钱!”
刘芳看不下去了,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放到中年妇女的手里,中年妇女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服了,看来真是人心不狠,不能发财。”
“我的钱也是一分一分辛苦赚来的,我宁可给他们提供工作岗位,但决不白给谁钱。”林若诚不等刘芳“表态”,道声再见,径自开车走了。
刘芳摇摇头,狠狠把脚下一颗石子踢飞,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姐,林若诚的‘大奔’真的很牛。”
刘林猛然从茂密的冬青树后跳出来,羡慕地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饶是警察,也让刘芳小紧张一下,麻利地朝侧后闪了闪身子。刘林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揉揉鼻子,说:“姐,你可是刑侦大队长啊!”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刘芳有点懊恼,步子很大地朝里走去。
“我在等你。”刘林厚皮厚脸地笑着,有点不舍地说:“姓林的车子,怕是在全临河,都得数最好。”
“好,是人家挣钱买的,关你什么事?”
“你就恁敢肯定,他的钱来路都光明正大?”
“你躲在那里就是等我回来报案的?”刘芳把眼一瞪,“你卖过服装,开过饭馆,倒腾过蔬菜批发,哪一次不是把爸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几个钱赔个精光才甘心?能挣到钱本身就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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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一赌气,倒站在林若诚的立场上说话了。
“瞧瞧,还是人民警察爱人民呢,‘人民’还没说话呢你就发脾气。姐,我给你说,别总瞧不起人,我还真是时来运转了,你看———”
第40节:我信故我诚(5)
刘芳扭头一瞧,刘林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枚晶润的小玉佛,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眼尖的赵玲,脚上踢踏着拖鞋,手里拿一个苹果,边啃边走了过来说:“刘林,啥稀罕物,让我看看!”拿在手里仔细一瞧,大惊小怪地:“哟,这可是块好玉,我在临河饭店的购物店里见过,值一两千呢!”
刘林忙伸手拿了过来:“算你还见过点世面。”
赵玲把嘴一撇:“瞧你那出息,我会赖你似的。”
刘林手在玉佛上轻轻摩挲着:“担心。”
“德行,我们那里的客人,都是大款!”
“客人,怕是主人吧?叫你平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