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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人盯住这件事。还有,要同时注册玫瑰、兰花、桃花、梨花、梅花、牡丹、荷花、菊花等等系列名花,告诉他们,在这上边花多少钱都值。”
丁涛的情绪明显受到感染:“林总,我马上亲自去落实这件事。”
“说实话,只有你能真正理解这件事的意义,由你去办,我再放心不过。不过……产品在个性化方面,仍然不够凸显。”
“林总的意思……”
“你看,能不能使香皂的形状突破传统呆板的一团,制成12生肖系列,这样就可以‘我的香皂我选择’了。”
“我的香皂我选择……”丁涛眼前一亮:“林总,太棒了,这一下,不但抓住了年轻人追求独特的心理,而且连广告词都有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让人振聋发聩的没抖出来?”
“当然。”林若诚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我答应过,新产品只要开发出来,有你30%的股份———是技术入股,这是合同。还有,这是瑞雪(南方)公司的印章和文件。”
丁涛佩服地说:“林总真有效率,这么快,就把新公司注册好了。”
林若诚幽默地说:“挣钱是自己的,能不脚底安轮子?”
丁涛利索地在合同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丁涛这边刚走,王兵领着形容憔悴的赵小冬走了进来。项小明交待后,赵小冬由江新特批,被从看守所里保释出来。林若诚握住赵小冬的手,眼圈一红:“赵总,好老弟,让你受苦了。”
赵小冬:“我虽然在里面,可以想像到公司会遭遇怎样的困境,林总,你更辛苦……不说这些,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若诚把情况简要讲了讲:“我这人天生牛脾气,越挫越奋,一跤跌下去,爬起来跳得更高。”
“林总,你肯定有新的计划。”
“等瑞雪公司在香港一借壳上市,就有实力进入大型超市连锁和房地产业,这样,再大的风浪也刮不倒我们了。”
“林总,我看咱们公司,到时也该改名了。”
“哦———”
“应该叫瑞雪集团公司。”
林若诚两眼放光道:“真没想到,你比我的心胸更大。未来利润最大的空间,将不在企业,而在销售环节上。这件事,我们就算定下来了,先从超市连锁入手,由你牵头,马上展开市场调查和专家论证,说干就干。不瞒你,早在去年我到国外考察时,就对这一块大蛋糕馋得大流口水了。”
赵小冬激动地说:“我早就知道,跟着林总干,早晚有大展宏图的这一天。”
林若诚摇头。
赵小冬不解地说:“林总,我说得不对?”
林若诚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书递给赵小冬,赵小冬疑惑地接了过去,马上烫手似的又放回到林若诚跟前。
“林总,这……这算什么?”
林若诚拍拍赵小冬的肩,说:“打创办瑞雪公司,你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多少风风雨雨,包括这次遭人陷害被抓,替我替公司背黑锅从没怨言,这20%的股份,你是应该的,也是我早就想好的,决不是匆匆忙忙做出的决定。你刚才的话,需要改正的是,今后,不再是跟着我干,而是我们共同干、合伙干。”
赵小冬哽咽着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精神振奋的,像变了一个人,迈着咚咚咚的脚步走了。
林若诚拉上自己的包,说:“王兵,你刚才猛眨眼睛,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林总,瑞雪的天下,是您花费多少心血才打拼出来的,哪能这样轻易送人?丁涛能干,赵小冬忠诚,给他们加薪也就是了。”
“你呀,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是在中国,‘宁为鸡头,不为牛尾,’宁可为了面子少拿钱当个小老板,也不愿当个高级白领,我这次,把全部家底,都投到瑞雪‘南方’上了,拿什么付两个人的年薪和技术转让费?股份是送人了,可要变成钱,还得他们自己去挣。天下财富数不尽数,不能想坐天下,还舍不得送乌纱帽给别人。丁涛在科研开发上是个天才,赵小冬是北京大学第一届经济管理硕士研究生,有这两只轮子在,还愁瑞雪公司不能滚滚向前?”
王兵明白了,可说是送股份,也可说是在给两个人身上套绳子。早听说猎头公司通过唐西平找过赵小冬的女朋友,还以为林若诚不知晓,谁知不动声色就把工作给做了。
安排好公司的这一切,林若诚该去拜见作为北京大员的老同学了,他希望在给公司洗清冤枉上能借钱明军一臂之力。在车上,林若诚想到昨天晚上难堪的一幕,立时,头开始发胀起来,疲惫地靠在那里。王兵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说:“林总,你闭上眼养养神,我给你讲点这些天临河发生的稀罕事儿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同的职业,扎到一堆往往有更多的共同话题。瞒天瞒地,难瞒司机。许多准而又准的小道消息,就是从这一堆人里传出来的。
林若诚微微把眼睛一闭,说:“我还真有点累,你说吧。”
“第一件,是临河出了青龙帮。”
“不就是柳山那帮地痞。”林若诚不以为然。
第68节:老板定律(3)
“现在,他们可是成气候了。”
“怎么个成法?”
“所有的人,全黑色西装,戴墨镜,胳膊上文小青龙。”
“这么说,柳山手里弄到钱了。”拉拢关系,寻找靠山,安置打手,哪一样没有钱做铺垫,都难以搞定。
“那可不。临河苑拆迁,唐西平对他们出手,真够大方的,每搬走一户,给他们一万,八十多户下来,再加上其他的,到手百十万总是有的。”
“靠来横的?”
“怎么不是!半夜三更,对着住户架高音喇叭,整夜播放鬼子进村的音乐,闹得大人小孩都没法阖眼睡觉。”
“大家会愿他的意?”
“要不说这小子狠呢!几十号人,全都赤着上身,每人手里一把锃亮的大砍刀,围着一堆篝火,抓住鸡,一刀先把头剁了,也不煺毛,鸡扑棱着,就活生生把皮硬撕下来,血淋淋地把肉叉起放到火上烤,大声划拳喝酒。风是早就放出去的,谁影响哥儿们欣赏音乐,就让谁的头也像鸡一样,试试刀快不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亡命的。你想,普通老百姓,还不搬得越快越好,躲得越远越好。”
“嗯———”
“自己的家呀,多少辈儿都在那儿住,说搬就搬,谁轻易舍得?碰上不听话的,他们就趁晚上,用铁丝把人家的大门从外面扭上,等人家好不容易翻墙跳出来一看,门上全涂的是屎和狗血,胆小的,当场都给吓晕了过去。”
“就没人想到告他们?”
“有。可这些人,到了晚上,被蒙面人窝到家里一阵毒打,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砸烂,110来看了,说是没线索,最后也不了了之。”
“据我所知,村子里有好几个是在市政府上班的机关干部,他们会袖手旁观?”
“唐西平带头集资,是有条件的,市里必须支持他的临河苑开发。据说刘市长也早发得有话,说临河大道是临河市发展生死攸关的一步棋,谁耽误临河发展一阵子,就耽误他一辈子。那几个机关干部被孙市长全部放假回家做自己亲属的工作,凡是做不通的,一律解除公职。”
“这么说,临河苑已经动工建设了?”
“那倒没弄成。”
“噢,你说。”
“开工那天,沈局长带着一帮学生和教师站在推土机前面给拦下了。当时,好险哪,柳山那个亡命徒,一把把司机拽下来,开着推土机就朝学生冲,沈局长硬是一动不动,推土机在不到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面,有学校的事?”
“这我也说不清,说是这一片地,土地规划局早先批给教育局作为实验中学的校址,因为资金不够,一直拖了下来。后来,怎么孙市长又批给了唐西平搞房地产开发。”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
“还不是市委市政府办公室的司机们没事在一起胡嘞嘞。”
林若诚想了一下,说:“王兵,朋友不嫌多,你回头到财务上拿些钱,以你的名义,请他们吃顿饭,多往深处交交,听到什么消息,有用没用,都讲来给我听听。”
“好的。”王兵受到鼓励,情绪更高了。他为人直爽仗义,喜欢给人帮忙,不少人愿意主动和他结交。以前,害怕林若诚知道不高兴,听这样一讲,分明是成公事了,心里还有不高兴的?“林总,还有更玄的呢,你听不听?”
林若诚微笑着:“你说吧。”
“唐西平想做北方电视台的标王。”
林若诚把眼睁开:“派谁去具体操作这件事?”
“邓娅,就是从远方跳槽过去的那个。”
“是她?王兵,要不了一个月,你就会清楚,忠诚对一个公司来讲意味着什么。”
“她……”王兵脸上布满疑惑。
林若诚自然不会解释,实际上,他对那一句多余的话,已经开始后悔了。
事不由人。等林若诚见到钱明军,已经是晚饭后的时间了。不是钱明军有事他没见着,而是他自己有了事。在离调查组住地不到一百米的岔路口,他接到了省技术质量监督局日化处靳处长打来的手机。靳处长的父亲是现任省委办公厅主任,平时,局长也要高看他三分,是个真正的实权派。得罪他,想找你的茬,绝对不过夜。譬如,莫名其妙质量排行榜上没了你公司的名字,说到底,主导舆论的还是政府机关。你还没地方讲理,你没报名参加,怎么评?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发通知给你。瑞雪公司要推出决胜的新产品重新占领市场,他要是不高兴,这分析那化验,给拖上几个月,黄花菜早就凉了。车子调头,开到郊外的十里长亭,用接待皇上的规格,把这个偶尔“意不适”出来散心的靳大人接到饭店,中午盛宴,下午洗澡,之后洗脚按摩,他当然要全程陪同,还要笑脸相迎,惟一偷懒的环节是靳大人急不可待地带小姐进包间后,视界之外,不怕慢待谁,他终于可以松口气,要了一杯嫩芽苦丁,耐下心来等。晚上,吃过夜市,把靳大人恭恭敬敬地送走,才算腾出身,赶到了钱明军那里。
钱明军冷冰冰地,连坐也不招呼,更甭说倒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
“噢,是林总,你是来反映情况的吧?请到一楼102房间,我们专门设得有人,在那里负责24小时接待。”
“明军,你装什么洋,当了钦差大臣;是不是六亲不认,连老同学都要拒之门外了?”
林若诚径自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钱明军只好走过来:“现在是市场经济,你财大气粗,风光无限,我们这些拿工资吃饭的人,不敢轻易高攀啊!”
林若诚手一摆,说:“得,我知道船在哪儿歪着的了,来了临河,怪我到今天,才来见老同学的面,是不是?这你可冤枉人了,我昨天才从南方回到临河,今天一早省里来个处长,不应酬一下还不行,我们这些个体户,比不得你们坐机关的大首长,出了公司,见衙门三分矮,都要磕头作揖当三孙子,哪根香烧不到,都会要你的好看!”
“以你的智商,不会让亏了自己。人不风流只为贫,你林大老板的生活,寂寞不了。”
“你这家伙不阴不阳的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安排一个?得,我劝你还是别春心萌动,回到北京,小心亚男把你的耳朵揪下来。”
第69节:老板定律(4)
钱明军冷笑:“你果然对这一套玩得很熟啊!难怪,也不想想,临河金牌王老五,哪里会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