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仙儿打着心思:凤岸虽是男子,但从小便当作一般凤家女子培养,对于那些历史的考究应当熟悉。由凤岸扮作她,去参加家族聚会,不定可以为她挣回些颜面。
折转了几次,路经了不少大院,最终夜蓉竟是带着凤岸进入了不大空旷的书院中。
书院入口处有着十来个仆人把守,凤仙儿眼巴巴地望着前面二人进去,心中极是不甘。
虽已逝立春时节,天空却开始飘起小雪来。
凤仙儿搓了搓冻红的脸颊,呼了口气,因好奇着家族聚会的内容,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上前。
看门的这几个仆人是司命手下的亲信,知晓凤岸之事。
待凤仙儿走近时,那些仆人将凤仙儿认作了凤岸。
“让我进去。”凤仙儿简单地命令道。
仆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纷纷摇头。
“族长命令,外人不得进入!”他们如实道。
凤仙儿冷笑:“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我是外人吗?”
仆人们再次瞪了会眼睛,道:“族长没说可以让少爷你进去。”
“但也没说不允许我进去不是?”捡着话里的漏洞,凤仙儿冷冷道。
“呃……”
对峙了短暂的时间,仆人悻悻地打开了门。
依着灯火,凤仙儿来到书院的书库,趴在窗子前,手沾唾沫,点开了一个洞,往屋内望去。
屋内,原本尘封的书籍全部搬空,凤家风云人物齐聚一堂。
见凤岸别扭地坐在姐妹中间,紧张万分的模样,凤仙儿也随之冷汗直冒,生怕这个弟弟把今个的事搞砸。
凤仙儿虽之前没见过上面的三个姐姐,但依着姐姐们容貌相似,年龄之差,尚可猜测出那坐在最右边一身大紫袄、神色比四姐还傲横几分的女子,是大姐凤颜雨,其次,穿着花俏,虽貌美如花,却被一副惺惺姿态毁了神韵的女子,是二姐凤莫。坐在凤莫身边的粉衣娇弱的女子,便是大家称道温柔的三姐凤玉了。
虽门窗紧闭,仍有细细的冷风吹入。烛光随风跳动,映入坐于最高位置的族长眼中。
凤茗与身边的司命先生对视一眼,随之冲教书先生孙末严肃地点了点头。
******
正如凤仙儿所料,所谓的允许她与四姐凤歌公平竞争,便是如之前的考核,由教书先生出史册题,让两人轮流回答。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凤歌与“凤仙儿”。
教书先生颤着身子坐下,欲喝茶,却由于双手颤抖,而将杯子中的茶水洒在下巴那一撮胡须之上。
一个时辰的时间,三百多道历史题,从建国之初到现在,皇族后宫大大小小的嫔妃一生的生死荣升,甚至是几乎无人知晓的细枝末节,都包含其中。可以说,就是如今的族长凤茗也未必能完全回答。
然而,凤家的这两位小姐却是每一题照答不误,没有任何犹豫思考的时间。
对于四女凤歌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才华,大家早有领会。然而,那五女凤仙儿才回到家族中不过十来日,甚至一天前尚几乎一无所知,今个却是与凤歌不相上下。就是她也拥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了解这些历史知识,也需耗上半年。
大姐凤颜雨本是打算着待那五妹败下阵来,好好戏谑一番,此时也只有瞪眼的份了,吃惊地低声自语:“那些个道听途说果真信不得……”
二姐凤莫皱着眉头,浑身打着颤:“该死的会议,什么时候结束啊,冻死我了……”
三姐凤玉早看出了那“凤仙儿的身份”,此刻却只是柔柔一笑:凤岸虽努力地压细了声音,终还是不能与女子相提并论,即使是用了生了病,嗓子难受的借口,终也瞒不过她。
这时,管事先生梁绒笙站了起来,笑道:“族长,恕我直言,两位小姐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但若用容貌来断定谁适合担任下任族长,则失去了公平。如此这番,不如选用抽签的方式来抉择,由命运来指引两位小姐的未来的生存之道。”
凤茗听此犹豫,待见司命先生点头,方定下心:“如此看来,着实只有这个法子了。”
抽签的这个段子,凤仙儿并不晓得,当屋内的人因寒冷跺着脚时,趴在窗外的她已经冻僵,没了知觉。
家族会议结束时,二姐凤莫发现了倒在雪地上的凤仙儿,惊叫声惊动了所有人。
梁绒笙大步走过来,抱起了凤仙儿。
☆、离家出走
屋外飘洒着绒毛大雪,大地已经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颜色,再看不到寓意生机的绿。眼下,怕是任何人也吟不出那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句。
凤仙儿立在门前的屋檐下,呼着热气,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看着那满院的白,眼神一片茫然。
这时,丫鬟樱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从她身侧走过,进入屋中,待将药汤放好,转身拿起厚重的绒衣,走过来,将绒衣披在凤仙儿肩膀上,关切:“小姐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应该继续躺着,怎么出来了?”
凤仙儿一直望着漫空的雪花,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真美……”
樱子一愣:“小姐方才说什么?”
凤仙儿这才收回神,回眸冲身后的樱子一笑,回了屋中。
樱子关门,看了最后一眼屋外的大雪时,忍不住叹:“真是的,都已经是近三月份的天气,怎么还下这么大的雪,好似季节过回去了。”
凤仙儿拿起药汤中勺子的手顿了顿,忽而她抬起目光,静静地望着樱子,似是回答之前的问题:“我方才说,这场雪下得真美,可惜下错了时候,所以,只有被人厌恶的命。”
樱子挠了挠头,显然听不懂主子的话。
喝了汤药,凤仙儿方从那份刚刚睡醒的迷茫伤感中回过神来。思着今个一醒来便是在自己的闺房,她便猜到,昨晚大抵是昏在了书院窗前,后被什么人发现,抱了回来。她尚且记得迷蒙中,那冰寒之中的某个人的体温。
身份大抵也被揭穿了吧。
也不知,凤家将如何惩治她。她想她自己被处分也就罢了,是罪有应得,可连累了弟弟凤岸,实属不该。
缓了会,凤仙儿终还是决定去找族长母亲讨个说法。她知道母亲此刻定是不想见她,而她担任下任族长之事如今看来也已是不可能,既然已经陷入绝壁的境地,便鱼死网破一回,至少为凤岸求个情,莫让凤岸因她受了委屈。
“樱子,准备一下,去见族长。”凤仙儿站起,果断道。
樱子吓了一跳,她从未听过小姐主动要求去见族长,不由得感觉今个是太阳打东边出来了。“好的,小姐。”她欣喜地应着,准备着小姐换穿的衣服。
给凤仙儿更衣时,樱子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对了,小姐昨晚究竟是去哪里了?樱子昨夜实在找不到您,忍不住睡着了,醒来时,却见小姐被梁先生抱进了屋,后面还跟了好些个打哈欠的大夫。”说着,声音渐渐啜泣,“当时……樱子吓坏了,还以为小姐……快不行了……”
见樱子快要哭的模样,凤仙儿大皱眉头,戳着樱子的脑袋,没好气:“虚惊一场而已,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忽而,愣了愣,“原来,是梁先生将我送回来的吗?”
樱子咽下泪水,点头。
“那梁先生可有说什么吗?还有谁看到我被梁先生送回来了?”凤仙儿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急切地问。
樱子想了想,摇头:“不清楚,我只看到梁先生和几位大夫进屋,并未看见其他人。”
就在这时,屋外想起了敲门声。
樱子跑去开门。
待门打开,凤仙儿望着来人,吃惊:“四姐?”
凤歌此时满脸娇怒,一边掸着肩头的雪花,一边跨着大步进入屋中。
见对方的气势,绝对不是友好探望的意思,凤仙儿暗暗吸气,勉强笑迎:“四姐安好。不知四姐这是……”
“五妹,你可真行啊!”凤歌狠瞪了一眼凤仙儿,怒语打断了凤仙儿的恭迎之言。
凤仙儿一愣,呐呐:“听四姐的语气,莫不是来与我理论什么委屈的?”
凤歌突然甩手,欲打凤仙儿,樱子发现不妙,护主心切的她,生生为凤仙儿挨下了那一巴掌。
樱子白嫩的脸颊上立即印上了红彤彤的手掌印。
凤歌却没有因此罢休,一把推开樱子,再次甩开手。然而,她的手还没有落下来,便被凤仙儿紧紧握住了手腕。
凤仙儿瞥了瞥旁边捂着脸几乎要哭的樱子,继而看向面前吃惊的凤歌,真的怒了:“敢情四姐这十几年来的礼仪都白学了,连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最基本礼仪都忘了么?还是说,四姐本来就是个粗暴的小人?”
“小人?”凤歌猛然缩回手,冷笑,“五妹,我们俩究竟谁才是小人?你以为你让凤岸代你与我接受老师的考核的事,果真完美无缺吗?没有任何人知道吗?”
不等凤仙儿回答,凤歌接着吼道:“凤仙儿,我告诉你,所有人都知道,大姐,二姐,三姐,母亲,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大家为了颜面,为了你的颜面,而强忍着什么都不说,就连看到你昏倒在雪地里,也没有任何人揭穿。我气不过想将实情说出来,梁先生却拦住我,竟与我说要大肚容船。呵,五妹,所有人都包容你了,但是我不能!我就是看不惯你明明是个无能的废物,却依着自己悲剧的命运为说辞,来博得大家的同情,甚至与母亲顶嘴,公然在大家面前说谎!”
凤仙儿正拿着沾了凉水的湿布为樱子敷脸,听身后的人好似说完了,这才转身,看向气红了脸的凤歌,目光平静:“说完了?”
凤歌瞪着眼,喘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下任的族长之位是你的,我不会再与你争抢,也本就无意与你争抢”凤仙儿平静道。
樱子站了起来,紧紧贴着凤仙儿,扯着凤仙儿的衣服,不安地小声呢喃:“小姐……”
见凤歌吃惊,凤仙儿吐了口气,淡然道:“其实,我从不曾想从你那里争抢什么,也不想从凤家得到什么。我想要的,只是自由——婚姻的自由,乃至,人生的自由。”
凤歌冷哼:“笑话!儿女的婚姻大事,即使是普通平民,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何做得了主?”
“我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想要自由很难,但是……”凤仙儿突然浑身颤抖地道,脸色渐渐苍白,“至少,给我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婚姻。你可知道,我若是嫁入君家,将会有怎样的命运。”
凤歌似乎从未想过凤仙儿会有眼下这种害怕的神态,吃惊了一瞬,转身离去,嗤嗤低语“真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凤歌离去后,屋中沉寂了下来。樱子捂着红肿的脸,小心翼翼问:“小姐,还去见族长吗?”
凤仙儿摇了摇头,走到床前,躺下。
******
午膳过后,凤仙儿特意去见了凤岸。
凤岸极是激动,问候了一番后,兴奋道:“五姐,昨晚我为你抽了上上签,你可留在家中,不用嫁人了。”
凤仙儿便笑道:“你为五姐做了件这么大的事,说罢,想要五姐怎么报答你?”
凤岸脸一红,却是摇头:“我不要什么报答,我也希望五姐可以留下来。”
凤仙儿大为感动。
这时,爷爷白书从屋外走了进来,大抵是方才门前听到了谈话,叹道:“莫高兴得太早,一场谎言换来的抽签,也只能是一个谎言。”语气缓了缓,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