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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会放公主出嫁到旃凤国的您说是不是?他们都疼惜七公主,选的驸马错不了的,公主还是放宽心吧!”
是的,她一直在担忧这素未谋面的夫婿会是怎样一个德性——
哪怕外人将其夸的千般好,成亲当日,他没有赶回来就已经在她心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听说韩继很受摄政王器重,曾赐过一座很精致的官邸,不过,她的那个夫婿一天都不曾在自己的那个府邸住过,人家是一个以宫以为家的人——常年住在东风殿附近的小殿内,朝夕待命于摄政王凤璎的身侧。
哥哥告诉她,凤璎手上有四员年青虎将,皆极有才学,极富谋略,韩继是其中一;另两个,一为柏轲,二为岺森,皆任京城副统一职,表面上皆听命于老都统,实际上谁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幌子,真正执掌着京畿兵权的是他们两个,还有一位名唤凌桑,执掌着行司要职,好像是旃凤五大家族凌家的长公子。
这四人,皆系出旃凤名门,年纪轻轻便皆高居要职,民间盛传,若不是朝中有半数人都支持锦王凤亦玺,只怕凤宫早已变天。
哥哥没告诉她的是,民间还在谣传,韩继住在宫里,那是因为和摄政王有私。
这些事,是她后来无意当中听到的。
金璇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感什么兴趣,她想到得到的是片刻宁静,如果自己的出嫁可为沧国带来某种利益,嫁又何妨?
她这辈子受墨问的影响太大,对男人的要求太高,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所以,她对于这个韩继,并不抱多大的想法,横竖也就一个名利场上争权夺势的主。
反正,不管旃凤国的这位摄政王是出于何种目的请求联姻,她只要保持宠辱不惊的心态就好——人家若有私,由着他们私。
她与韩继不熟,他在凤宫再怎么春风得意,再如何暧昧不清,皆与她无关。
****
马车直接进了凤宫,来迎接她的只有一干内侍宫婢,笑盈盈的侍于承乾宫门口。
金璇下得马车的时候,有个内侍笑着上来恭敬行礼:
“七公主,奴才小李子,奉摄政王之命前来迎接七公主,七公主请……摄政王和韩统领他们就在书房议事,吩咐奴才直接将您带去相见!”
金璇笑笑,点头还礼,举止得体,相随入宫。
凤宫是女人的皇宫,宫中一切远比沧宫来的精致奢侈,已逝的惠帝在世时,将皇宫装饰的美伦美奂,处处见花香流水,胜比那南诏水乡之国的细腻柔软。
摄政王入住后,一切从简,礼贤待人,少有罚责,曾经宛若笼牢的凤宫,如今时不时会有笑语传出,连素来严谨的幼帝凤烈,也渐渐懂得笑了。
许是因为这小李子看到她神色很凝重的样子,沿途说了不少话,一边介绍凤宫给她认识,一边在夸啧摄政王,还跟她提了韩继,直说韩统领于军国大事上甚是严厉,平时的时候,相当相当的和善……
这小李子很能察颜观色,也善攀谈,随意的一扯,便转开了她的注意力,等到东风殿的时候,金璇的心情已不似之前那样局促。
还未进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一记决然的不同意:
“这样太胡闹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状况,才好上一点点,居然还想远行?你想把自己彻底折腾完了才算结是不是?好,你想去寻回那见鬼的玉石,你先在我们四个当中抽出两人陪你去……”
这声音有点儿熟悉。
似乎是什么时候听到过的。
金璇心头一怔。
这时里面又传来一句:“嗯,那就让可轲陪我走一趟吧!其他人依旧各司其职。”
“不行,他的功夫是我们几个当中功夫最烂的一个……”
话被打断,有人不满的抗议道:
“喂,给点面子成不?什么叫我最烂?你心里不爽,也不该如此折辱我吧……要是嫌我功夫烂,我们单挑,再比一场,如果你能在三招之内拿下我,我承认烂,要是过三百招才逼得我没回击之力,那只能证明你的武功比我好不了多少!”
“柏轲,别打岔……要单挑,待会儿武场见,现在没空和你瞎扯……”
那男子斥了一声后,转了语气,又跟摄政王说:“别人陪你出去,我不放心,还是我……
“继,这次真不必你陪,你留在京城。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儿交代你!”
就他们说话的时候,小李子已经带她进书房。
房里坐着四个年青臣子,一个个身着便袍,就如同在自己家一样的惬意,一墨袍,一蓝袍,一杏袍,一紫袍,全不受拘束的坐在那里,吃着茶。
案前坐着一个穿的极简洁而素雅的女子,一眼观之,眉目很是寻常,正端坐,疾笔而书着什么。
第一个看到金璇的是一个紫袍男子,长的很俊朗,一眼观之,满脸正气,目光精亮,全无一般京城王侯的浮夸之色。
这人对着她上下一打量,唇角便上扬,露出一抹笑,马上用手肘碰碰坐在身侧的另一个墨衣男子:“喂,继,这位,长的国色天香的小姑娘,莫不就是你的那位新婚夫人?”
“嗯?什么?”
下一刻,墨衣男子回过头,看到她时,有些错愕,不过,也让金璇第一时间看清了那张脸——
的确是不俗,不会很削瘦文弱,也不会魁梧的像狗熊那样,他似乎和他的父兄长的不太一样,惊到豁然站起时,身形虽然显得极是高大,但那身段就如大皇兄一样的伟岸挺拔,五官很端正,生着一股子凛冽之气——
他呆看了一眼后,就回去看身后的女子:“什么意思?怎么把公主接到凤城来了?”
原来这显的有点熟悉的声音竟是她夫君的嗓音。
而且,听这口气,似乎是认得她的?
金璇疑惑的看他一眼——没有高兴的神色,只有一股埋怨和懊恼——他并不欢迎她的到来——她会来京城,不是他想见她,又是别人的意思?
这个别人应该就是案后的那位主子。
“启禀摄政王,七公主到了!”
小李子适时禀道。
“嗯!下去吧!”
案后的摄政王抬了头,马上放下手上的狼毫,投过来的目光极为的热切,几丝暖暖的微笑在她脸上散开,她正想说话,有人抢先一步答了过去: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呀!”
紫袍男子敲敲茶几桌面,笑的又邪又坏的,冲边上的蓝袍男子挤眉弄眼:
“新婚燕尔,怎能分隔两地,摄政王体恤你,故而一声不吭就将公主请进了凤城,只是想成全你们夫妻之谊而已。你怎能如此质问摄政王,应该高高兴兴的上前见个夫礼才对,森,你说呢?”
“不错,是该还个夫礼。大礼的时候没赶上,保不定人家公主心里正恼着呢,回去得好好哄哄了,小心公主一恼,罚你跪床头呢……”
这人说话很露骨。
“喂喂喂,森,说话别那么随便,头回见面,你想把嫂夫人吓着啊……”
是的,这些个人说话还真真是随意的紧,语气皆带玩笑,可见平时彼此之间,交情甚笃。
几丝红潮还是爬上了她的脸孔。
他们倒是也识趣,瞧见人被臊红了脸,不再调侃,对视着皆低低而笑,一个个站起来,极有礼的自报名字。
紫袍男子道:“在下柏轲,向七公主请安……”
蓝袍男子笑着拱手:“在下岺森。刚才语出随性,若有冒犯,请嫂夫人多多海涵!”
杏袍男子有一双蓝蓝的眸子,清亮而好看,冲她微微一笑,最是温雅,道:“在下凌桑。公主莫不见怪,我们这些人私下里在一起,素来就这么没规没矩的。”
金璇眨眨眼,心下已经清楚,眼前四人,包括她夫君在内,就是所谓的新四将。
果然一个个皆年青有为,而且,性情也皆爽朗。
“怪不得你们一个个杵在我这里不肯走,原来皆是来凑热闹的。真是三八男!”
摄政王也站了起来,直摇头的看向神情古怪的墨衣男子韩继,随即,淡淡的浅笑便散了开来:
“继,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让你回去僮门关一趟的,谁知这里公事忙的让你脱不开身,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样实在太怠慢你媳妇了,所以自作主张将她请进凤城来跟你见见,若住的习惯,日后可在京城陪你。”
声音甚是清朗好听——听到这种嗓音,会让金璇觉得备感亲切。
金璇将目光凝在这个看似很寻常的女子身上,一身的平易敬人,怎会是传说中行事作负雷厉风行,必要手段铁血的传奇女子呢?
小李子在边上提醒着:“七公主,这便是凤宫的摄政王。”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行礼。
金璇虽是公主之尊,但如今已嫁进北沧,夫婿即是摄政王的属下,这见面之礼是不可废的。
她才盈盈下拜,那道纤瘦的身形就飘了过来,稳稳的将她托住,笑盈盈的道:“公主不必行大礼,我这里最不讲礼数了……嗯,车舟劳顿,累坏了吧!瞧瞧,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微凉的手指牵住了她温润的素手,眼前的女子,很高挑,只是身形很削瘦,眼睛大的出奇,炯炯而发亮着,隐约有些淡紫的光华流过——
“多谢摄政王关心,金璇无碍。倒是听说摄政王前些时候抱恙,如今看来这气色依旧奇差着……”
此人脸孔白的几近透明。
摄政王微一笑,便如清风明月般柔软,又像一池春阳底下的池水,粼粼波光,柔光万丈,拍拍她的手说:
“我无碍的,老毛病了。提起我这病,还真是不好意思,公主大婚那日,韩统领未曾赶回去,全是因为我之故,而冲了你们的新婚之喜,说来还真是我的罪过……怎么样?在僮门关过的还如意?”
金璇欠欠身,回道:“禀摄政王,一切还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女孩子家初为人妇,定是想家想的紧的,身边没有夫婿相陪,越发显得冷清,公主日后便在京城好生住着吧,两夫妻分隔两地不合适……来……”
她笑着牵着她的手走到韩继跟前:“七公主,他便是韩继!你的夫君!”
说完,伸手拉起了韩继的手,将她的手交开了韩继手上。
那只很大的手掌迟疑一下,还是将她的手包合了起来——强而有力的牵住,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
金璇觉得自己的脸红了起来,烫了起来,心头砰砰砰直跳起来。
韩继正在看她,目光很放肆,却又是阳光而明亮的,噗哧一声笑了:
“夫人好,在下韩继,你的夫君,来日悠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之前的不快似乎早就烟霄云散,这一刻,他看她的神色是很诚挚,全看不出一丁点的反感——对,反感,她直觉这个男子娶她仅仅是奉命。
但说话的语气,总归含着几丝逗弄的味儿。
边上的几个男子听着都吃吃而笑,柏轲走过来拍拍韩继的肩:“阿继,好福气呐!我突然发现,摄政王很偏心,这么美的美事,怎么就没轮到我?”
“哦,你想娶妻了吗?成啊,我给你留意!”
摄政王笑着挑眉看着柏轲。
“他要是肯娶,早八百年就该滚一园子小萝卜头了……啧,别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