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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这个坏小子,却是这么的狠心——前一天,你把我推进极乐殿堂,后一天,却彻底将我踹进十八层地狱——那天,当我看到那一支箭刺穿你的胸膛时,我觉得死的好像是自己一般——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你就闭了眼,你就在我跟前没了……温暖的身子,在我怀里一寸寸冰凉,鲜活的气息,在我感觉中一缕缕消亡。阿墨,战场厮杀,我看惯了死亡,可是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害怕……”
他的喉节不断的滚动的,他的手臂紧紧的将她抱住,生怕这么一松手,之前所有的欢愉,又成了为了过眼云烟。
两年多的时间,他的日子宛如行尸行肉,他在无尽的思念里苦苦的挣扎。
多少个寂寂夜晚,他醉倒在她的墓前,悲痛无语,多少个烈烈晴日,他倚在墓碑前跟关在地墓下的她,话说当年如何策马西风行,多少个无欢无笑的日子里,他冷酷挥剑誓欲踏平南诏,只为她雪恨报仇。
直到今天的二月,事情才有了转机。
当旃凤国递来求亲国书时,作为兄长,金晟难免要打听未来亲家的底细,这么打探,他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那个神秘的摄政王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突然间对这个突然崛起的奇女子生了好奇。
他纳闷究竟是怎么一个女子,可以收服五虎上将,可令四大家族效命?
尤其是定远侯凌剑,他的岳父,在紫珞死后,原想遁入空门,离诏关远去旃凤后居然在旃凤封侯拜将,身居了要职。
二月的某一天,金晟吃的烂醉,回府后,齐沁趁机献媚,意图迷惑他成就夫妻之实,他差点就要了那个女人,却在紧要关头清醒过来,将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拍飞,而后,狂奔而出策马独自去了秦山关,没带任何人。
那天,他抵不住心头的思念,启动机关奔进地穴。明知不该扰了她清静,既已身死,开棺就是对她的亵渎——
或许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指引他,他就像被摄了魂魄一般,用剑撬开了棺盖——她下葬时,时酷暑,尸身却不腐,关于这种现象,没人可以解释,如今时隔两年半,他不知道棺下的她,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也许他会神奇的看到她容颜依旧的在静躺,也许已腐烂的面目全非,徒增伤感,若他抹一把心酸泪。
怎么也没料到里面会是空的!
对!
一具空棺!
面对这样一个惊变,他只觉脑子嗡嗡嗡作响,不明白这是怎样一个状况——等到冷静一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旃凤的提亲不单纯,那个摄政王有问题。
于是不动声音的将空棺重新钉好,出地墓时,他为了防止外人知道这桩惊天怪事,命人将整个地墓封死,重新回去康城后,他便将所有心思全部投到了旃凤国。
真的,金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可以抱着活生生的她,相亲相爱,可以携她之手,从此站在人群的最高处,傲视四方。
这样的幸福,他不想转瞬即逝——
“阿墨,我要你陪我,直到头发苍苍牙齿摇。听到没有,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许死在我前头。我会想尽办法治你,明日,我就传旨天下,为你寻医求药。他们说海外有仙岛,住有南海菩萨,我会派人去给你寻找仙药。这辈子,若没了你,我独自临于高位要何等冷清——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绝对不可以!懂么!”
一番细细的陈述,语气时而心痛如绞,时而惊疑生怪,时而深情不渝,令她止不住热泪盈眶,可她无法承诺什么,只有以一记深吻相酬。
不离,今生得你为夫,若情,幸也!
可是,生死之事,谁可定夺?
所谓海外有仙草,所谓世外有菩萨,若真有神怪,命便有定数,劫数一到,什么都逃脱不掉。
****
这一夜,她幽梦迭生,似回到了三年前的诏关。
那一年,她身中一箭,魂魄曾离窍……
“阿墨,你回来,不许你死……我还要与你煮酒论英雄,还想与你对剑三百招……”
“阿墨,醒过来,别吓我好不好,别这么残忍,我做的不好,你可以骂,我做错了,你可以打,就是不可以装死不说话。若连你都不理我,谁还能来督促于我……我这脾气,也只有你敢管我……”
“阿墨,求你睁眼好不好,我还没有正式娶你,你忘了么,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我们好不容易冰释前嫌,鸳鸯志,白发约,我们还有大半辈子要过,你答应过的,你还要给我生娃娃呢……”
似死非死、似生非生之间,紫珞听到不离在悲痛的呼唤她的名字,然而,她却被白茫茫的迷雾笼罩,辩不清方向,找不到出路,便如无头的苍蝇在四处乱撞。
她心疼如绞,急切的答应着,可是不离听不到。
一束奇异的亮光忽然折射进她的世界,指引着她走进一间寝房,她看到不离坐在喜气的床榻上,怀里抱着一个人,满脸胡髭,一身污血,他的眼神极是绝望,紫珞从不曾见过他的神情如此痛苦过。
紫珞又惊又异的走上去,想问他:“不离,你怎么了?”
当目光睇见他怀里的女子,她整个人就宛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了一般,两眼冒金光——
不离怀里躺着的是她秦紫珞。
她惊惶的扑上去,想证明自己并非魂魄,可是她扑了一个空。
紫珞这才想起自己中箭的事,那横空一箭,生生要了她性命。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好好的和不离生活,他们之间恩爱的日子实在是太少太少。
可她却死了。
从此阴阳两隔——她就和他在同一个屋子里,他感觉不到;而他,就在自己的跟前,她也无法将其拥抱。
七天七夜,她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在那里一寸寸憔悴,陪着他在那里肝肠寸断,最后亲眼看着他将自己安置于棺木里,封进匆忙新造的地墓,清山绿水,从此与孤独为伴。
当他带着兵马终于离开时,她的心,像被挖空一般,空空的疼。
悠悠魂魄,飘忽在秦山关上,既没有鬼吏收了她轮回投生,也无法如自己愿回去中国。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玉连子突然出现。
初见玉连子,紫珞呆楞了半天,问:“你是人还是鬼。”
“跟我一样,是一缕无处可依的魂魄……”
玉连子一袭白衣胜雪,风度翩翩的很,笑容淡淡,全不似她这般愁眉不展。
“你不曾投胎吗?”
紫珞又惊又疑的问,其实她想问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投胎一说。
玉连子似乎知道她会有此一问,轻一叹,道:
“我想见的女人在中国,可现在回不去!我的魂魄现在藏于灵珠里,那灵珠如今在你的肉身里。紫珞,我在等回去的机会,也知你会有此一劫,故,留了一成法力,可助你重新还阳——也是帮我自己。”
他的话,颇耐人寻味。
紫珞听着,一时不解深意,但听说可以复活,自是喜不胜禁的,不由得一扫黯然情伤之色,眼前一亮,急问:“真的吗?”
“自是真的!只是你那个身子,如今已破败不堪,我纵然可以帮你还阳,可你依旧活不过三十岁。”
半个月后,她在旃凤国的佛山醒了过来。
却原是师婆和东子他们得了玉连子的托梦指点,又惊怪,又玄疑——师婆本不信鬼神之说,却因为她是穿越而来的魂魄,本就带着玄奇色彩,思量再三,他们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又因为无法确定她到底能否真的复活过来,师婆不敢告诉金晟,只在私下,偷偷命人将她的肉身自地墓中偷盗了出来——
而玉连子,竭尽所有法力,于月圆之夜将她救醒后,再不能自由幻化,只能藏身于灵珠之中。师婆以汤药度喂半月,她终于醒来。而后,身子果真就如玉连子所说的一般,再不可能治愈。
师婆曾问她:可要回去沧国与金晟重聚?
想到自己身死的时候,金晟痛不欲生的样子,她舍不得再让他经历一次生死离别,便听从了东子的提议,化作凤樱去了旃凤皇廷,一步步盘谋计划,开始夺取旃凤政权。
****
金晟的登基大礼,简净,大气。
紫珞没有去天龙寺看沧帝禅位之礼,早早便被金晟送进了皇宫,垂帘于金銮殿后。
他本想带上她一起受百臣朝贺,紫珞拒绝了,语:时机不宜,不可操之过急!
不曾亲眼看到沧帝将九龙毓冕系到不离的头顶,她只看到气势磅礴的皇宫,黑压压驻满了身着朝服的文武大臣,一个个恭迎新帝的来到。
正午时分,数千禁卫拥护着新帝回皇城,龙辇缓缓而入,至九十九阶太和殿前,新帝出辇,徐徐步行而上,升帝位,时雅乐响起,午门上钟鼓长鸣。
待到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奏丹陛大乐,后,宣读群臣庆贺的表文。新帝大赦天下,减赋三年。
礼成,如山般的“万岁”声响起时,紫珞欣然而笑,喜极而泣,甚是骄傲,却被一阵突然的眩晕击的站不稳身子,险些栽倒,她知道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还能陪他多久,谁也吃不准,心头不觉悲喜难辩。
玲珑在边上扶着,一脸的大惊失色。
她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伸张,今天是他的大喜,多年梦想成真,他终可以成为一方帝主,她不想扫了他的兴,更不想让外人知道她的身子有多糟。
如今,她唯一想做的是,找回凌儿,托负江山,在还有口气的时候,帮他稳定下九华神洲半壁河山,为他将来的统一大业奠定基础,成就他千古一帝之名。
她以为这就是九华的历史,结果,却是她弄错了!
真正统一四国的并不是金晟,那个代替了金晟陪她走完最后几个月的男子,将所有历史功勋全部留给了金晟。
待续!
正文 萧王妃日记:心心相映,此情坚如金 28
新帝继位,改年号:开元。
这是紫珞提的建议。
紫珞跟金晟说:“在中国历史上有一个强盛的朝代,帝君励精图治,任用贤能,发展经济,提倡文教,使得天下大治,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有“开元盛世”之称。墨希望你将来治下的国家,可以胜过李隆基。”
金晟自然不知道谁是李隆基,见她如此赞啧,便细细的问了这是何许人,紫珞就跟他说及了这位君主的丰功伟绩以及风流史记。
金晟听罢,一番琢磨后对她说:
“开元这年号甚好,不过这个人可并不怎么样:在位的时候,居然在皇宫里养了足足四万粉黛,这种奢糜的排场太过荒谬无耻。既为明君,不光政治上要清明,个人操守上也该有所自律,方可做天下人之楷模。而且,此人晚年的时候,骄心自傲,腐败朝政,引发安史之乱,其功过已相抵。阿墨,我若用了这年号,必要造一个鼎盛皇朝……”
口气自是豪气万丈的。
紫珞莞然,啧啧取笑:“哈,难为你竟也知道何为自律了。那我替天下女子先行谢过皇上了……”
中国历史上这一位有名的帝王,虽留传下了他与杨贵妃的千古惊世之恋,却是古往今来“性铺张”最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