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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顿成无头公案,两派之间紧接着形成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安王自北岛登岸时并不知道岛上状况,派人和岛上的岛民打听冷熠。
北岛上的人,对冷熠极为痛恨,遂立即报禀司徒威。
司徒威见来者不善,人手众多,若让他们和南派联成一气,北派危矣,便想了一个计策,笑盈盈列队相迎,好酒好肉的加以款待,但与安王说:冷熠在岛上结了仇,被南派人以重兵相囚,他们正在设想营救,已经派出好几拨人马去救,可惜对方甚为狡诈,他们一直没法找到对方囚禁冷先生的正确位置。
安王听了之后,就派出大队人马跟北岛的岛民一起去南岛探看情况。
但是,派出的人马一波接一波有去无回。
第二天,司徒威又急匆匆跑来和安王说:我们的人马全部被困在七霞谷,南派的人欲将所有人斩首,冷先生偷盗山上仙草,将会被施以五马分尸之刑,以平民愤。
安王自然有派出人去打探,然他们在岛上人生地不熟,这司徒威却是颇有心计的一号角色,早传令下去,统一了民众的说词,安王的探子所探听到的全是有关恶语南派的说辞。
为了寒莲,也为了救冷熠,安王没有多想,便带了数千人马,随北岛的人去救人,等全军被炸困于七霞谷,他才知道中了司徒威的诡计
金晟上岛的时候,正巧碰到寒嫣和冷熠带着人往北岛来打探到底是什么人上了蓬莱岛,两路人马碰了面后,金晟才自冷熠嘴里知道岛上出了大状况,而金贤则很不幸的遭了道儿。当下,他亲自带人去救金贤。
彼时,金贤所带数千精锐之卒已在火石之下,几乎全军覆没。
在寒嫣的带领之下人,金晟终自小径入谷,将金贤的残兵引救出来。悲恨交杂的金贤立即请旨想将司徒威的老巢给挑了,为惨死的将士报仇雪恨。
金晟没允,道此事要从长计较。
越想越窝火的金贤心头无法忍受这口气儿,违逆圣旨,带了悲痛之师反扑回去欲找司徒威算账他。
倒是一口把司徒威这家伙给灭了,却也彻底激怒了北派的人马,司徒威的弟兄顶了当家之位,誓死要将这些外来入侵者杀之以泄其愤。
金贤再次陷入危急。
金晟为了金贤,号令所带一万人马将整个北岛统统包围,缴械者可饶其命,负隅顽抗者格杀无论。
一时,北岛之上血流成河,哭声震天。
金晟披甲上阵去救金贤,在焚龙坡上与败退下来的金贤会合,却又再度遭到顽抗,最后,为救金贤而身中数箭而亡。
这是历史的真实状况。
但是,这种真实,知道的寥寥无几。
九华的历史所记:
九华大帝虽曾身中数箭,却在服食了一九叶寒莲后,终得以保全一条性命。
这一战,帝主所带之兵甲,折损过万,安王金贤身为领兵主将,带兵无方,抗旨不遵,致令帝主陷入危难,将卒死于非命,情节恶劣,帝盛苏醒之后,盛怒,欲将其当场斩首,众随将相求,方饶了其性命,将其贬为悔过侯,囚于牢车载回洛京。
回朝途中,悔过侯自裁车中,路经秦山关时,帝将其葬于帝陵侧,准其以待罪之身永护帝陵。时龄不过二十有三。
****
紫珞和金晟的绝裂,皆因金贤之死而来。
冷战!
足足一个月,紫珞再不曾和金晟说过一句话。
金贤死了。
紫珞直到金贤入陵那天,才知道他死的消息的。
自醒来,紫珞总觉得身边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透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氛,起初这几天,因为自己还在调养中,她没有顾上问,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的,所有的记忆一直还留在采凝儿出嫁前的那些事。
那天她看到金晟抱采凝儿时,心情超不爽,第二天送完嫁后,便躲了起来,正巧就碰到了到林子里躲清闲的金贤,两个人很少见面,因为金晟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尤其是金贤走的太近。
那会儿,她情绪很不平衡,就拉了金贤大发牢骚。
金贤很温润干净,笑起来的灿烂的笑容,总令她倍感亲切,即便他一再的说自己不可能是她嘴里的小贤,她依旧觉得金贤就是自己的小贤。
她喜欢小贤,无比的喜欢着,反之,她却弄不明白自己对于金晟到底怀的是怎样一种感觉。
并不讨厌,却也不是特别特别的喜欢,但是,她常常会被自己的行为所迷惑——这个男人很会蛊惑自己,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能将她沉迷其中而不能自拔,一些亲密的行为,做起来驾轻就熟,一颗在奇怪抗拒的心,不知不觉就慢慢沉沦了下去。
可金贤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闻讯,她惊的四肢俱麻,细细问了过程,才知道原来全是因为自己这具破败的身子,导致近万士卒死在了蓬莱岛上,更令金贤担着污名死的不明不白。
紫珞觉得自己是扫帚星,几近崩溃的她跑去质问金晟为什么要为了她而如此兴师动众?战死这么多人,要让她良心何安?
金晟一直默不声,剑目通红,满含泪水,却支字不语。
紫珞去给金贤守灵,抱着冰冷的尸骨,是好一番痛哭,哭的死去活来,哭的几次昏死,不许他们将人送进尚在新建的皇陵里去。
金晟过来拉过她几回拉不住,大怒之下,干脆就让人一把火将金贤给火葬了。
紫珞气的再度病了一场,两个人的关系就此绝裂。
回到京城之后,她将自己锁在凤栖宫,除却紧要的政事,再不见任何人。
服食了寒莲花后,她的脾脏日渐好转,只是脸上却再也不得欢颜。
她的心里一直难受的紧,终日里只能靠念佛诵经来减轻心头的罪孽,来为那上万死于异乡的士卒操度亡灵。
金晟也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不似以前那样爱腻着她。
每日里,他依旧会来凤栖宫,可她避而不见,他常常会在门外站立一会儿就转身离去,去独自处置沧旃国的国家大事,颐心殿,紫珞再不愿踏进半步。
****
“姐姐,您别再自责了,如此忧思,必成疾患……不要再这般糟踏自己了!”
夜色深重,紫珞倚在案前,静静的抄着佛经。
玲珑才把自己的女儿哄睡下去,过来看时,看到紫珞还没有睡,不由得摇头,上前夺了她手上的笔。
“把笔还我,我若不写,心绪难安!”
紫珞低低的说着。
玲珑摇头,把笔搁到笔架上,执起她的手,说:“姐姐若想心安,就该好好的和皇上整理江山,而不是放任自己在这里颓废……皇上做的并没有错,你现在对他不理不睬,你于心何忍?姐姐,现下已是十月,天气已转冷,你不让皇上进殿,天天晚上冷落他在园子里吹夜风,你怎么舍得?”
“玲珑,我跟这个人不熟,他爱怎样就想样,与我无关!”
静默了好一会儿以后,紫珞静静的答了一句,面无表情的执起狼毫,继续抄书。
实在有些看不惯,玲珑倾过身去,将她的笑墨一并抢过来,几步跨去,推开半掩的窗户扔了出去。
一阵风吹进来,紫珞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风太过于冰凉的缘故,还是因为窗外那抹孤独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的心,疼了一下。
每天晚上,这个男人总会在她殿前守候,她已不止一次看到这个身影:一身寂寞,透着她读不懂的痛,就在殿外,听凤栖殿里的人报禀有关她的事,却从不进殿。
他们之间,似乎生了一面无形的墙——她将他拒之门外,他呢,也再不愿靠近。
这一个月,宫里头,没了一家三口亲亲我我的画面,也没了他嘘暖问寒亲呢的眼神。
一切变的冷清,变的陌生,变的奇怪。
若说他变了,他依旧勤政,依旧流连凤栖殿,若说一如以往,他分明又极刻意的在跟她保持矩离。
待续!
正文 温情脉脉 泪问再见可有期41
这几个月,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似夫妻又非夫妻,似朋友又非朋友。平时同榻,常有亲呢之举,但因为身子不好,床闱之间,金不离从不与她有过夫妻之亲。
现在的她,已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这个男人真的很爱“秦紫珞”,但是,在她的感觉里,却无法完全认可自己就是“秦紫珞”,面对他的亲近,她曾有过抗拒,最后却在他的温存之下,丢盗弃甲。
爱上他,绝非难事,当一个长的像三哥的男人,刻意的待她好时,很容易就会迷失自己。
即便她的记忆只有十八岁!
十八岁的林若情,纯净如水,小手还没有被人摸过一下,却稀里糊涂和这个男人做了夫妻,还有了娃娃——这种和男人亲近的感觉很害羞,却在朝夕相处中将他的音容笑貌刻到了心底,带着无尽的惶惶不安——私底下,她常常会害怕,怕自己无端又错爱一场。
关于朝堂上的事,她其实似懂非懂。
有时候,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自己,另一个不知道是谁——在她陪金晟处理国家大事,面见朝臣的时候,犀利的语锋,独到的见解会从自己的唇齿间冒出来,这样的自己,完全不像她林若情——
是的,总会有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时不时如灵光乍现,扰乱着她正常的思维……
她却无法将那些闪过的记忆,融会贯通,据为已用。
“唉!”
她在心头,轻轻叹息。
不断的抄录佛经,只是想神定心,因为太多的悲痛,蒙蔽了她的心智,太多的迷雾,挡去了视线。
她记起了韩继前儿个曾对他说过的话:皇上有点不太对劲。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
每当夜深人静,身体内另一个自己便不断的在提醒她:不离身上出问题了。
那么,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呢?
她靠到椅背上,看到玲珑的嘴巴一开一合的正在劝说着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思绪游移。
据说,不离在蓬莱岛上受了伤,如今手不可书,这些日子批奏折,全是冷熠代的笔。
据说,朝堂之上,他力排众异,封冷熠为大丞相,统领左右相,封燕北为护国大将军,韩继威武大将军,官职正一品,分掌左右两块兵符,一起统领天下兵马,直接听命于帝后……
是的,韩继曾不止一次的跟她说,最近,皇上有些怪怪的,政事上,一改其雷厉风行的作风,做事相当的保守,更多时候,会征求冷熠和燕北的意见……
这能说明什么?
她莫名的烦躁起来,低头抚着自己的肚子,心头奇怪的泛出几丝难受。
快半个月了,每天夜里,她都做恶梦。
很可怕的梦!
梦里,金晟身中数箭,遍体血淋淋,气绝身亡在燕北怀里……
每一次,她都被惊恐的画面吓醒,每一次,都冷汗涔涔,恨不能马上跑去将他紧紧的抱住,感受他鲜活的气息,心头的惶恐,令她无比的渴望得到他的拥抱……
好几次,她赤了足,都冲出了凤栖殿,可当冷风一吹,梦境一醒,想到的是他趁她哭晕将小贤火化的狠心——他明知她是那么的在意小贤,还如此无情的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