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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反省”愤怒中的皇帝好歹还念及几分崔丞相的面子,责罚是责罚了,总算没有直接让崔鸢卷起铺盖卷儿滚回娘家去,再给老七谋一门“良配”。
崔鸢心中暗自叫苦,十板子,那可不是说笑的,你以为是竹签子轻轻敲敲而已啊!那五大三粗的御林军,高举着一尺见宽的实木板子,打在身上那可是要命啊!估摸着就算这十板子下去,自己那个娇滴滴的身躯,就算不被打残废,一两个月也别想下床了。
十三抬起头,看了看崔鸢,又瞅了瞅满面怒容的皇帝,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了下去,终于没有说什么!
老七一听,就急了,大叫道:“父皇,你饶了鸢儿吧!她身子又弱。十板子下去,要是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爹”,皇帝不悦了,怎么十板子就心疼了,这还是看在她老子的面上,算轻的了。再说了堂堂“皇家颜面”只值区区“十板子”,这个价格已经是人参当做萝卜价了,还不服?于是对着老七讥讽道:“怎么办?打坏了,就再给你指一门婚事,我就不信崔丞相还敢找朕的麻烦?”
人命如草菅,崔鸢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命,在皇帝眼里估摸着也就跟蚂蚁似的,不值钱着呢!
老七吼吼道:“那怎么行?儿子就喜欢鸢儿,别的女子……我不要!”
皇帝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心疼你的媳妇,那这十板子你就替她挨了吧!”皇帝这话,也就是故意洗涮洗涮老七,这个时代的男人,那个不是妾成群,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受伤?
谁知老七眉头也没皱一下,便接口道:“好!”
皇帝估计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恼怒的拿眼瞪老七。没好气的道:“既然你皮粗肉厚,那就多挨几下吧!”
“谢父皇!”老七发自内心的千恩万谢,让皇帝更觉不爽。
“爷,你……”毕竟是替自己挨板子,崔鸢怎能无动于衷,泪眼汪汪的拉着老七。
老七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崔鸢的手背,安慰道:“没事儿,连父皇都说我皮粗肉厚的,多几下板子也无妨,你先回府等着爷,爷马上就回来。”
这对小夫妻,平日里呆在一起,不是挑鼻子,就是相互瞪眼,如今难得“真情流露”,却又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情话绵绵咯的众人心里都不舒坦。
皇帝干脆不拿正眼看老七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老八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老七,也不知道是被感动了,还是在鄙视老七的傻帽?
十三目色复杂的看着二人良久,最后脸上慢慢的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如平常。只是笑容背后的微微苦涩,却是无人能知。
完好无损的回到的府邸,崔鸢的心情并没有放松,因为被禁了足,她只好让仆人们轮番的在往返宫门的途中打探,而自己则心急火燎的等候在门口。
掌灯时分老七终于算全头全尾的回来了,却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御林军军士用软轿抬回来的。崔鸢急急地上前一把掀开轿帘,只见老七卧躺在软垫之上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整个人毫无声息的昏迷过去了。老七的身上还盖着薄薄的一床明黄色被衾,鲜亮的色彩更凸显出老七苍白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居然也无一丝血色。
崔鸢上前掀开老七的被衾,一片殷红色顿入眼帘,老七下身只着了一条白色的亵裤,臀部一片全都被红色的血迹染透了。
“爷!”一见此情景,崔鸢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轻唤一声,身子却已经忍不住的摇摇欲坠。
若不是身边的马妈妈机灵,崔鸢只怕就要出丑。
涌出的奴婢仆人们结果软榻,将老七搬到了内院,崔鸢则仓皇的跟在身后,两条腿就像是被灌注了铅铁一般,若不是一旁的马妈妈参扶着自己,崔鸢估摸着也迈不开脚步了。
虽然仆人们的动作很轻柔,但崔鸢还是不放心的不停的提醒道:“慢点,轻点!”望着不省人事的老七,崔鸢是又责又愧,若不是自己任性跑去青楼大闹,怎么会惹出今日之祸事?若不是老七一力承担下来,他岂会伤成这幅模样?念及此处,崔鸢的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不尽。
“你扶着我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呀!”仆人们刚刚安置好老七,崔鸢就急急的朝着身边的马妈妈吩咐道。
“主子?”因为马妈妈原本是丞相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虽说是陪着崔鸢嫁到皇子府,但平时崔鸢对自己也算恭敬着呢!从不曾有半句重话,如今这般重重的语气亦属罕见。
“愣什么楞,没看爷都伤成什么样了吗?”见马妈妈仍旧呆呆的站在原地,崔鸢气的连跺了几次脚,语气中不禁有怒意,更增添几分哭音。
“刚才七爷进府的时候,你已经吩咐丫头去请了,估摸着马上就到了,你……”马妈妈也能体谅崔鸢的心情,忙开口解释道。
“哦?”自己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儿了,就连那些宫中的军士何时离开的,崔鸢心里也是一片茫然,她脑海里只余下那一片殷红色的血迹,和老七苍白如纸的面孔。
听得马妈妈的回话,崔鸢颓然的坐在圆凳之上,不过片刻她又重新站了起来,急促的吩咐道:“你亲自去催催,别耽搁了!”
“是!”马妈妈俯身退下,崔鸢却是坐立难安,一会到门口瞅瞅,一会又来回的焦急踱着脚步,心中只觉得时间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马妈妈带着御医进门的那一刻起,崔鸢就紧张的跟在身后,一起涌到了老七的床边。头须花白的老御医,又是清脉,又是望闻,又是上药的,可折腾了半天也不见老七醒转。
崔鸢一直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打扰了太医诊断,可见许久也没什么起色,再也忍住不住了。抓着马妈妈的手问道:“行不行啊?爷怎么还不醒转呢?再换个大夫瞧瞧吧!”
马妈妈一脸为难的看着太医,又看了看崔鸢道:“主子别急,这可是陛下钦此的吴太医,据说是宫里太医中医术最好的一位了。”
“可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是,也许这位太医刚好不精通外伤呢?”这明显就是在质疑太医的水品了,换做是平时,这样无理的话,崔鸢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老七现在昏迷着,崔鸢大急,也顾不颜面不颜面的了,直接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据崔鸢前世的常识经验,医生不是分很多种的吗?什么儿科,妇科,内外科,万一这位派来的大夫只擅长医治“妇科”呢?毕竟宫里的娘娘们那么多,也难怪崔鸢会胡思乱想了。却忘记了中医和西医完全是两个不同概念。
“七皇妃,别急,老朽再回太医院好好研究一下!”吴太医奉命来医治老七,此刻心里也是跌宕起伏着呢,说实话,按照表面看来老七只是些皮外伤,不伤筋不动骨的,照理说,就算是痛昏过去,早该醒了,可……
听见崔鸢质疑自己,吴太医自己心里也没了底,有些慌了神,背着药箱匆匆告辞而去。
太医也没辙,老七不会真的给打坏了吧!崔鸢心里犹如千百只猫爪一起挠心,不得片刻安宁,所以御医前脚没出门,后脚马妈妈也被崔鸢给撵了出来,到处去给老七寻求名医。
两人走后,崔鸢一刻也静不下来,着急的扯着手绢,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瞎晃悠。
“别再走来走去的晃了,再晃也就算爷不装晕,也得被你给晃晕!”一句熟悉的男声懒洋洋的传进崔鸢的耳朵,虽然嗓门不比往日洪亮,听上去也虚弱了几分,但却货真价实的是老七的“原声带”。
“爷,您……”崔鸢扭过头去,只见老七扬起爽朗的脸庞朝着崔鸢傻傻的笑着。得意洋洋道:“怎么样?爷的演技不错吧!连太医都给骗过了。”
“骗?”崔鸢柳眉一挑。合着自己担惊受怕,他以为只是再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
崔鸢忍无可忍,对着老七那张欠扁的脸就是一拳,拳到面前,却又硬生生的停住了,盯着老七瞅了半天,却突然沮丧的放下拳头,自个捂着脸“呜呜呜……”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崔鸢是什么个性,老七还不清楚,这辈子贤良淑德是沾不上边了,所以当看见“粉拳”袭来,老七本能的将双手往前一挡,头飞快的扭到一边,已经做好了“御敌”准备。
过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崔鸢的拳头落下。再一听,只听见她的哭泣声,老七一愣,放下手臂,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这怎么啦?爷刚才”晕“了,你不哭,现在爷好端端的,你到哭的一塌糊涂,这算什么事儿?”
崔鸢不搭理他,哭的更为伤心了,弄得老七更是忐忑,忙七上八下的乱挥舞着手道:“别哭了,你……”老七笨拙的想替崔鸢擦拭泪水,却被崔鸢一扭头给躲开了。
将崔鸢是真的恼了自己,老七也有些着急了,忙道:“要不你打!爷不躲了。”老七将脸凑了过来低声下气的哄着崔鸢,和在慈宁宫里那个一身刺头的“二百五”形象,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估计皇帝本人若是见了,必会大感“娶了媳妇忘了爹”,不知道会不会再将老七拉出去打个十几二十大板的,好好罚罚这个“不孝子”。
崔鸢仍旧不理,自己越发哭的伤心,抽泣声也由无声的呜咽变成了号啕大哭。
“鸢儿别哭了,你哭的爷难受……”
崔鸢越哭越是难过的紧,想到自己担心的要死,他居然还敢笑笑的说是“逗你玩!”,崔鸢满腔的担忧,满腔的委屈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老七一见崔鸢是真的气了,也慌了神,挣扎着试图将崔鸢搂在怀里,却无意扯动了臀部的伤势,“哎呦!”一声,疼的直叫唤。
“你就继续骗我吧!”虽说是不屑,但崔鸢还是停住了哭声,有些疑惑的看着老七。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担忧,却是骗不了人。
老七咧开腮帮子,做出一副鬼脸,吃牙咧嘴道:“好媳妇,你也不想想,就算有水分,那也是四十板子呀,爷的屁股都打开花了,不信你瞧!”说着故意,将身子朝前一挪,那架势还真想将他那臭烘烘的屁股撅到崔鸢眼前不可。
“去你的!”对于老七近似无奈的做法,崔鸢哪里不知道,这是故意在逗趣自己,将身子移开老七的床边,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心中的怨气却是被这一阵“赖皮行径”抹去不少。
虽说对于老七的伤势心疼归心疼,可崔鸢还是不能忘怀老七的“欺骗行为”,站在床边,委屈的质问道:“好啊!你骗我是不是?看我担心,看我难过,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老七支起身子,疼惜的将崔鸢揽在怀里,柔声的安慰道:“别恼了,爷知道,是爷的不是,可爷真不是故意哄骗你的,爷就想借着太医的嘴骗骗父皇而已,你也知道,这次咱们惹得或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爷就怕是父皇怒气难消,别过头来又来找你麻烦,才寻思着,既然四十大板挨也挨了,索性就装的”严重“些,这样父皇若是心里一软,自然也不会再追究你的罪责了”
崔鸢听后,心里舒坦多了,老七这是为自己着想了,嘴里的语气自然也就放柔和起来,坐下来搂着老七的臂弯道:“爷,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鲁莽,也不会为你惹下这般祸事。”
老七打趣道:“你若是真的心中有愧疚,还怕以后没机会好好补偿爷是不是,你懂得……”说完,也不顾伤势,乘机就在崔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