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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岳灵从沉睡中缓缓醒来,只觉眼皮异常沉重,好不容易才挣开了眼,却对上一双乌油油的小眼睛。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却觉得全身酸痛无力,一点劲儿都使不上。她的腰如同被车碾过一般,还有那里更是涩痛非常。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拆卸了似的,实在难受得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突然,她的眼前蒙上了一层阴影。抬眼一看,发现小诺地正趴在她身边,伸出小手轻轻地抚着她皱起的眉心。
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疼惜。
岳灵努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小诺地睁着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眸,倏地抽回了小手,羞涩地回给她一个笑容。
他那纯真的笑颜,让岳灵暂时忘记了疼痛。她很想摸摸他可爱的小脸蛋儿,可手刚抬起一半又放下了。她的身上只盖了薄薄的一层兽皮,便什么也没有了。她忽地忆起昨夜的惨痛经历,记得当时疼得厉害,身上也黏腻腻的都是汗,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可现在,她除了一身酸痛之外,全无黏腻之感。她不愿去想是否是库仑帮自己做的清理。她只知道她现在不想见到他,甚至害怕见到他。她怕一见到他,就会想起昨晚,想起他不顾她的哀求她的感受横冲直撞的样子。
岳灵正出神之际,小诺地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溜烟的离开了小洞。
不一会儿,他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糊糊,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她的面前,期盼的望着她说道:“霍噜。”
岳灵将兽皮围在胸前,双手支撑着艰难地坐起身来,接过了面前的碗。她端详着手心里正冒着热气的糊糊,袅袅升腾的热气迷离了双眼。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老妈最拿手的皮蛋瘦肉粥,鲜美的肉条、爽口的皮蛋和稠密的米粥再撒上些许葱花……她紧闭双眼回味着。
“霍噜。”小诺地见岳灵只是端着却不吃,焦急的提醒道。
随着这一声叫唤,岳灵心中的火光熄灭了。原来,没有烤鹅,也没有美丽的圣诞树,更没有慈祥的奶奶,有的只是贫穷饥饿的小女孩。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如同那碗皮蛋瘦肉粥一样,只是幻觉罢了。
她自嘲的一笑,将碗凑近唇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渐渐地,她觉得发软的四肢有劲儿了,原本有些涣散的精神也集中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一整碗糊糊就进了肚。
她放下碗,发现小诺地正盯着她看,那架势就像是在监督她一般。
她被瞧得有些尴尬,不禁现学现卖地问道:“霍噜?”跟着又用手指了指他。
小诺地咧开了一嘴的小白牙,笑着点头道。
接着,小诺地又来回跑了两趟,守着她吃了两碗糊糊,直到她真的吃饱打嗝了才作罢。
岳灵估摸着乌衣姆是采集去了,就把小诺地留下来照顾她。
尽管她无法同小诺地交流,但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陪在总是不那么寂寞。她瞧着他无忧无虑的样子,也跟着高兴,几乎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她裹着毯子坐靠在石壁上,挑些欢快的儿歌唱给他听。
小诺地真是个很好的小听众。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旁,不吵不闹的听着,双眼亮晶晶的比宝石还璀璨。
清润的歌声在山洞中回荡着。
唱得久了,不免有些喉咙干燥,她清了清嗓子。却见小诺地突地站起身来跑了出去。到底是小孩子,待久了也是坐不住的,她不觉失笑。
她感觉休息够了,便捡起摆在一旁的衣裤套上,掀开了身上的兽皮。顿时,身下的兽皮毯子上,一朵深色的血花映入眼帘。她的瞳孔慢慢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消逝。
岳灵走出洞口,意外的发现今天竟是阴天。
天空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一般,晦涩难明。
她抬头望了一会儿天空,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朝这边跑来,不一会儿就跑近了。
只见小诺地用一张大叶子包起几个青青红红的果子,捧在手里就一路过来了。他见她正站在洞口,异常的惊喜,将几个果子高高的捧到她面前,“咕咚!霍噜!”
这几个果子怕是乌衣姆留给他解馋的吧,他却拿来分给她。
岳灵又怎好意思要他的果子呢,忙摆了摆手。岂料,小诺地人小,也是个固执的。他将几个果子捧得更高了,非得让她拿一个不可。
实在没法,她只好拿了个青青的果子。果子入口酸酸甜甜的,像是未熟透的李子。这滋味原算不上好,关键在于刺激了味蕾,省得一天到晚皆是那平实寡淡的味道,弄得跟失了味觉一般。
吃过东西,又走动了一番,岳灵觉得身上好多了。微凉的山风拂面而来,清透凉爽。不知怎的,洞内还剩了好些肉块,动都没动。浪费粮食不该是库仑的作风,在她的印象中他向来是胃口极好的。
她略想了一下,决定把这些肉块切成片风干了,也省得腐坏。她同小诺地比划了一阵,请他帮忙去采些草绳回来。她自己则操着骨刀开始切肉。
到底是粗制的骨刀,实在是太钝了。若只切成肉块倒也还凑活,如今她要切肉片可就费劲了。磨啊磨的,半天才磨出一片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睡觉去啦~~
姑娘们,晚安!
☆、第十九章
小诺地手里抓着一大把草绳,兴奋地跑进洞内。他看见岳灵正费力的切着肉片,便好奇地蹲在一边看,一副想要帮忙的样子。
岳灵笑了笑,决定交给他一个任务。她将草绳的一头穿过肉片,接着又拿起第二块肉片继续穿。如此重复了两次之后,小诺地也看明白了,他高兴地帮岳灵穿起了肉片。
待岳灵将肉块全都切完时,小诺地也正好穿完了。
她一看,这些肉片足足穿满了十几条草绳呢。她教小诺地将草绳的两头并在一起打了个结,再将这十几条肉串都挂在了靠近洞口的石壁上。她想着等这些肉都风干了,再试试味道,看看是烤着好吃还是直接扔进白糊糊里煮着吃。
岳灵领着小诺地去湖边洗净了满手的油腻,回到山洞就发现乌衣姆正在洞内等着他们。
小诺地一看见阿母便开心的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腿,小脸在她的身上轻蹭着撒娇。乌衣姆笑着摸摸他的头,又问了他一句什么,得到的是他响亮的回答和等待被夸奖的表情。岳灵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的互动,亦觉得温馨不已。
乌衣姆给她带来了很多看着色泽诱人的果子,还有一小盆白色小果。岳灵今天没去采集,也不好要她的,可不等她摇头拒绝。乌衣姆已不容置喙的把这些东西在角落里搁好了。岳灵无奈只得接受了她的好意。其实,她一直在猜测乌衣姆与库仑的关系。还记得她来这里的第二天,也是乌衣姆照顾的她,还带她一起去森林,教她采集果子。单从外表上看,乌衣姆和库仑还真不大相像,只眉眼一处依稀相仿。而年龄上,怎么看也是库仑更大一些。所以,她推测乌衣姆极有可能是库仑的妹妹。
乌衣姆见岳灵盯着自己瞧,愣了片刻后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伸手碰了碰她的腰,又指了指她的下。身,担忧的看着她。
岳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红了脸。看样子,乌衣姆八成是知道了库仑昨夜折腾她的事,所以才会问她身体有没有好一点。难怪今天早上她一直睡到自然醒,乌衣姆也没过来找她一起去采集,还把小诺地留下来照顾她。她忽地忆起昨天被库仑蹂。躏的狼狈样子,不知有没有被乌衣姆看见。她只觉得脸上烧得更热了。
乌衣姆瞧着她现在的样子,不像难受反倒还有些羞涩,想来该是不恼库仑了,这才放了心。她想着今天一大早库仑就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拉着她过来,心头暗暗好笑。之前族里有女孩对他示好,都被他拒绝了,她还以为他真会打一辈子光棍呢!不过现在好了,他总算是成了家。岳灵虽是外来的,和他们言语不通,不过人瞧着倒是个好的。不管她来自哪里,只要能安安心心地留下来陪库仑过日子就行了。
看着岳灵的窘迫样子,乌衣姆体贴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将视线转到了石壁上挂着的肉片。岳灵总算松了口气。她比划着向乌衣姆解释着这些肉片,顺便夸奖了小诺地。
山洞中的三个人聊得很尽兴。其实,更确切的说法是,乌衣姆和小诺地说着话,岳灵学着听着并不时的比着手势。这种言语不通的日子,她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就拉着乌衣姆和小诺地教她说些日常的话语。一个一个地去揣摩那些陌生的音节,再一遍一遍地尝试着说出口。
由于今天是阴天,天黑得也快。
岳灵不舍地结束了这次难得的学习,起身同乌衣姆和小诺地一起向洞外走去。
库仑同其他人一道站在巨树下,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岳灵的身影。他有些激动地就想上前去,可双脚却像长在了地上一样,就是挪不开。他看着岳灵缓缓而来,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敏锐的发现她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幽深的黑眸中不由得又闪过一丝懊悔。
昨夜,她就那么一脸惨白的昏睡了过去,任凭他怎么叫都不醒。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身下的血迹时,那种震惊只有他心里明白。她很喜欢洗澡,该是很爱干净的。他立马拿着盆子飞奔到湖边取了些水来,用沾湿的兽皮小心的为她擦拭着汗湿的身体还有□的血污。事后,他将她搂在怀里,久久的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女人竟是这么脆弱的。他想着她□的血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就这么睁着眼守了她一夜。待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赶忙去把乌衣姆拉了过来。乌衣姆看了眼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骂他不知分寸。他最担心的就是岳灵□被他弄伤出血之事,谁料一问出口反倒被乌衣姆笑了。他这才知道,那朵血花正是少女变成女人的标志。原来,那个和她一同被抓来的并不是她的男人。原来,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欣喜自然是有的,可更多的却是愧疚。
库仑的心头千回百转时,岳灵已经走近了,在距他两步之处停了下来。
库仑怔怔的看着她,颇有些近乡情怯的味道,想要靠近她、触碰她,又深怕吓着她、不小心伤了她。
乌衣姆还是第一次看到库仑这幅没出息的样子,登时又好气又好笑的,上前重重的往他背上一推。库仑没防备的被她这么一推,脚下一个踉跄正好扑到了岳灵面前。
岳灵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他一下,在触到他温热的体温后又立刻如接了烫手的山芋般松开了手。
可库仑又怎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他的大手强势的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感觉着掌心内包裹着的微凉,只觉得心里熨帖极了。
岳灵的体质略有些虚寒,只要天气一变,手总是凉凉的。此刻,一双柔夷被包裹在他粗糙的手心里,只感到阵阵暖流顺着指尖向上流传,不一会儿就被他捂热了。看着他现在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还真生不起气来了。她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猎物分配结束后,库仑一手拖着一只巨兽,一手拉着她往山洞走去。不知为何,就这么一段短短的路,他却走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