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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好菜。
永夜笑了笑,取下背上的弓,瞄准灯光张弓如月,疾放似电。连珠箭射出,风阁的灯骤然熄灭。
她绕到摘星楼对面等着,风阁居然没有动静。摘星楼下依然人来人往,似乎没有人发现风阁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灭了。
永夜又等了片刻,看到风阁重新亮起了灯火,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点亮了灯,看着箭出了会儿神,突然受惊似的拔出箭奔出了风阁。
不多一会儿,摘星楼奔出一匹马,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风扬兮不在?永夜嘿嘿笑着,身体飘起,像一缕风吹过去,凌空一个翻身,倒挂在风阁外檐下的雕花雀替上。
她静静地感觉,风阁果然如她当初设规矩一样,没有人埋伏守着。永夜放了心甩出飞索,从桌上扯回一张帖子。她戴上手套小心打开,里面有张一万两的银票,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赵尚书之女与在下情投意合不愿进宫。乞请救出赵小姐,送至城南王家铺子即可。”永夜“哼”了声,这就是当皇帝的恶趣。适龄女子要进宫,生生拆了人家姻缘。
她揣好银票,望了眼里面的酒席,吞了吞口水,飘然离开。
片刻后,风阁打开了扇暗门,风扬兮坐在暗室中的锦凳上撑着下巴望着窗户出神。她还真是小心,连屋子都不进来。如果那封信还回来,他就只好追出去。可惜……风扬兮动了动嘴,露出似笑非笑的申请,她接了。
第五十四章 自投罗网
琉璃宫灯错落有致地为齐皇宫蒙上一层柔和的纱。
液庭芷兰院的秀女们羡慕地看着赵美人接旨后被穿梭往来的内侍侍侯着香汤沐浴。这是皇上下旨选妃之后第一次招秀女侍寝。
进宫这么多人,只有七名入选了美人,也许赵美人会是皇上封的第一个嫔。
永夜仔细看过赵美人的画像,也去城南王家铺子见过一位面容清秀的小伙子,衣饰华贵,看起来像是大家出身。
她仔细看了他三天。王家铺子是家小酒馆。铺子似乎不会打烊,这小伙子就从早到晚坐在酒馆里,连一刻也没有离开。他坐了三天,眼睛一直瞅着皇宫的方向,满脸企盼。永夜易了容过去与他攀谈,他什么也不说。
永夜与小二闲聊,似不经意地说起皇上新封的七美人,那小伙子脸色蓦然变了,低头喝酒,目光还是不离皇宫。
永夜这才放了心,准备把赵小姐劫出来。
她对赵美人的老爹一点儿也不陌生。他是她当年嫁过来时齐国迎亲的使臣,礼部尚书赵维山。国字脸,一脸正气似的。女儿却娇柔妩媚,脸也是标准的鹅蛋脸,有双大眼睛。
“十六岁的小姑娘被你老牛吃嫩草,我真替你害臊。”永夜喃喃道。
她蹲在房梁上把赵美人里里外外看了个够,这才翩然落下,低声道:“城南王家铺子。”她在人家颈后说话,赵美人颈边被激起一层鸡皮小粒子,塄了片刻,下意识地张嘴就叫。
永夜伸手一把捂住,“想出宫吗?你的情郎等着你呢。”赵美人眨了眨眼落下一滴泪来不再出声。永夜松了口气,随手拿起衣裳给她穿上,用毯子裹了,抱起飞出窗外。
“你的眼睛像星子一样亮。”赵美人躺在她怀里喃喃出声。
永夜拉下面罩冲她一笑,“我喜欢美人,不如跟了我如何?”面罩下的永夜精致无暇的脸看得赵美人一呆。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来抚上永夜的脸,目光迷离,轻声道:“真的有这么俊的人啊!”
永夜忍不住笑了,像春天娇艳的花瞬间开放。她加快脚程,想迅速送赵美人出宫。这时颈边突然一嘛,她脚步一滞,“你……”于赵美人同时从高高的屋脊滑落。
“啊……”暗算她的赵美人居然没有武功,尖叫着手足挥舞着落下 。
永夜却是手脚不听使唤地摔下。
殿宇下的侍卫听到声响,瞬间奔出,轻巧地接住了两人。
赵美人吓得哇地哭了起来。
永夜没好气地望着天上的星星想,好象被她用戒指上的针刺进迷药的人是自己吧?怎么委屈的却是她?这一回,她又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永夜很难回答。再见到风扬兮,她有种莫名的愉悦,也许,她一直很想他的,所以才会接这个任务。可是,想着掖庭里的秀女们还有他封的七美人,永夜叹了口气。心想,他不太执著了,因为自己绝对没有当这宫里众嫔妃之一的念头。
思虑间,她已被两个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架着进了一座殿堂。
“禀皇上,已抓到这采花贼,赵美人无恙!”侍卫朗朗回禀。
永夜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曾经在很久以前,在发现自己是女的之后,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当风流少侠连采花贼都不能当,没想到居然还能过把当采花贼的瘾,她如何不美?“赵大人,依大齐律,犯了奸淫掳掠之罪该如何?”她看不到,却能听到风扬兮略带得意的声音。
赵维山恭敬地回道:“依大齐律,该处鞭型,刺青流配。”“朕知道了,下去吧。”赵尚书施礼退下,经过永夜身边时瞟了她一眼,吓得一哆嗦,三步并作两步,恨不得飞出去。
永夜恶毒地想,赵大人是怕自己将来报复他吗?宽大的黑色龙袍在永夜面前停住。风扬兮低头看她,眼里全是笑意,“叫你瞧见赵大人只是为了告诉你,这是我布的局。赵美人已经出宫去了。我答应她,帮我办了这件事,就把她赐婚给她的情郎。你见到的那个小伙子是她的青梅竹马、御史大夫刘大人的公子,这个倒是一点儿不假。所以,那一万两银子,你可以收得理直气壮。”“这就好,我现在挺缺银子花的,否则也不会接这活儿了。毕竟这是皇宫,挺危险的。”永夜呵呵笑道。
风扬兮蹲下了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想我了是吗?否则不会明知危险还要来。”永夜忍俊不禁,放声大笑:“我被逼得……恩,再不付银子就会被客栈老板扔出去了,人为财死,这话说得实在有理。”“你就承认是为了我不行?哼,我得不到,就……处鞭刑,刺青发配!”风扬兮恶狠狠地说。
“谁说你得不到的?”永夜奇道。“你说的鞭刑、刺青发配,我想都不敢想。我向来很识实物的。”风扬兮一愣,抱起她来,眉飞色舞道:“那实在是太好了。再好不过了……哈哈!”永夜笑眯眯地瞧着他,风扬兮笑起来的样子很动人。她吞了吞口水,采花贼,今天我就采这朵最大、最有钱、最有权的!
风扬兮手指勾住她的衣带一扯,黑色夜行衣的衣襟分开。他笑嘻嘻地说道:“永夜,当日在山谷石屋时我就发誓要将你一口一口吃了,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哦?看得到吃不到有点儿难受是吧?”永夜一点儿不恼。
风扬兮恨恨地磨了磨牙,“还记得你当我面藏飞刀吗?我当时就说过,我有办法找出你身上所有的暗器。这办法简单得很,剥光了事。”说着噼里啪啦扔出一地的暗器,边扔边摇头,他实在没想到永夜单薄的身体能藏住这么多东西。
永夜眨了眨眼,觉得这办法确实很有效。
长发散落。风扬兮手指轻轻梳过她的头发,指尖用力,扯出一根钢丝。拎在手里瞧了瞧笑道:“那日在李言年处用这个开的镣铐?你会的东西真多。”永夜已经一丝不挂的躺着了,风扬兮却笑道:“我瞧瞧,身上还藏着东西没?”说着一双手抚上了永夜的胸。
这是男人的本能,永夜轻叹口气,会有什么后果她当然知道。她并不拒绝,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呻吟出声。
风扬兮像听着一曲最柔美的歌曲,曲调是古老传袭下来的,带着最原始的诱惑与美妙。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所有的思念与爱慕化为攻城略地的凶猛,带着寸土必争的执著和狂热。
“恩……”永夜轻喘着气道:“我想抱你。”风扬兮“恩”了声,她没有暗器,武功比不过自己,难道她赤裸着身体用轻功?他爱怜地看着永夜嫣红了双颊,红唇像八月里的樱桃,眼波柔如春水。
他微笑着替她截了迷药,片刻后低声道:“抱我!”永夜尖叫一声,想跳起来,风扬兮一掌按住她,忍耐般轻声喊了她一声:“永夜……”他的目光深情款款,专著地看着她,一字字说:“我要你,只要你!哪怕你还有暗器,再冲我背后来一倒,我也要你。”永夜一声长叹,绕上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抱住。她也想要他,只要他。
芙蓉帐暖春宵短,更漏声中夜不眠。
窗阶滴雨如珠,永夜睫毛轻轻一动,偷出狡黠的光来。
她打了个哈欠,抬起脚瞧瞧,那朵血红的花已经消失了。永夜想起当日圣京四门不论男女亮脚搜查的事痴痴笑了。这回,还能验脚查看?她像猫一样地起身。风扬兮还在酣睡中。她怔怔地看着他,轻叹了口气,拾起衣裳慢慢穿上,贪恋地瞧了他一眼,毅然离开。
她开窗的时候掠进一片风雨声。等到窗户轻掩上,风扬兮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双手枕在脑后,暗沉如夜的双眸盯着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落日湖畔大兴木土,半年之后,建造起一座规模宏大的府邸,占据了落日湖最美丽的风景,连同那座竹楼一并划入了府邸的地盘。
陈秋水站在秋水山庄的水榭中喃喃自语:“听宫里传来的消息,皇上突然病重,着燕殿下摄政,听说要禅位给燕殿下搬到落日湖养病。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太上皇身体不好禅位,皇上身体不也不好,也要禅位。慕容家的人怎么了?”永夜闻言手一抖,一瓶子墨全泼画纸上。她干笑道:“这是泼墨技法,不知这次能画出什么来。”陈秋水提起紫玉狼毫笔略一沉思挥笔勾勒出一匹骏马,寥寥几笔花出一个气宇轩昂的剑客,坐立马上,神情傲染,黑衣翻飞。
永夜只瞟了一眼便道:“怎么,陈大家心里最佩服的便是这样的人?”“是啊,能弃常人之所不能弃,能求常人之所不能求,随心所至。性情中人,老夫着实佩服!”永夜哼了声道:“对面那宅子碍眼的很,挡住了秋水山庄的风景,我也住厌了,走了。”“足足等人家把房子盖好了才走,打算搬去风景更好的宅子住了?”“最近手里银子花光了,住不起你的山庄,我得去陈国挣点银子。”永夜说完掉头就走。
“这是一门古老而神秘的职业,当心有人抢你的饭碗。”陈秋水欣赏着自己的佳作,头也不抬地提醒道。
永夜耸耸肩,无所谓地走了。
泽雅依水居。
湖光山色尽入眼底。
今天是十五,依水居风景最好的听琴小筑中有人摆上了一桌盛宴。
夜来,静寂,小筑灯光照耀的水面上突然伸出了一支竹管。
这时,水榭屋脊上突然扔下一颗花生米,不偏不斜正好扔进竹管里。
水面突然起了波澜,永夜如鱼一般跃出水面。那粒花生米险些呛进气管,她呛咳着,飞刀同时出手。
屋脊上那人抄手接住飞刀放声大喊:“依水居大师傅现炒的鱼皮花生,还香吧?”永夜怔住,像见了鬼似的往水里跳。
那人扬手甩出一根鞭子,在她跃进水面时鞭梢缠住了她的脚,猛力将她一扯,人却飞了下去,在永夜凌空反身袖刀抽出砍断鞭子的瞬间抱住了她。像八爪鱼似的箍紧了她的身体,旋身落在水榭中。
“你再动暗器,我就剥光你的衣裳全找出来扔了,然后废了你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