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做错了什么?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所有的人讨厌。不过是穿了身男装,我做了什么事让他们这样?我猛的跳起来,拼命的往外跑。
大爹爹只喊了我一声:“你回来,平安!”
我希望他追我,可是他没有,我跑出很远回头,大爹爹还站在二婶铺子,夜色中只有他一点月白衫子在晃动。
我想起二爹爹的话,一咬牙冲出了山谷。
渴了喝山溪,饿了摘野果子吃。我在山里走了整整半个月才终于走出大山。
下山不久进了座小镇,我身上没有银子,看着往来的人流,我很后悔。回不回去呢?二爹爹要我离开,大爹爹没有来找我,小南瓜也没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孤单。
“小妹妹,你一个人吗?”
我抬头,眼前站了个笑咪咪的大婶。我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抽布包着的热馒头上。 “我一见你就喜欢,大娘带你去圣京可好?饿坏了吧?”她递馒头给我吃。
我的确饿坏了,大口啃着馒头。我往身后瞧,没有山谷里的人,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他们都不要我了,去哪儿都一样,跟着这位大娘至少不会挨饿。我啃着馒头跟着她上了辆很漂亮的马车。
大娘一路上问我从哪里来,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只摇头。
山谷里有严令,一律不得对外人透露山谷里的信息。
我极小的时候大爹爹就严肃的告诉我,我们是为了避祸才进了山谷,如果对外人透露一丝山谷的信息,谷里的仇人就会找上门来,把我们全杀了。
我再不孝,也不想有外人破坏我们的家。我就算走了,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那会比杀了我还难过。
圣京城太大了,大娘家里的房子比山谷好很多,但是东西却不见得有山谷里好。
“你瞧,这屋里全是来自陈国最上品的丝绸,喜欢吗?” _
我摸着滑润的丝绸,谷里也有。熟悉的东西让我觉得亲切,我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平安。”
“嗯,这名字不错,不用改了。平安,你会弹琴吗?会跳舞吗?会唱歌吗?或者,会书画?”大娘连声问道。
“我……会吹笛,别的不会。”大爹爹在星月夜总爱吹笛,我也学到了。离开山谷我很难过,耳旁一直盘旋着大爹爹在西山崖上的笛音。
大娘想了想道:“大娘找师傅来教你吟诗作词,弹琴跳舞可好?很好玩的。”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却问了她一句很老实的话:“学这些就可以有饭吃了对吗?”
“对!平安姑娘真聪明!”大娘笑得脸似花开。
我只想有个住的地方,有吃有喝就够了。离开山谷,在哪里都是一样。
大娘给我找来的师傅很好,我也很认真的学。
过了半年,大娘笑逐颜开的对我说:“平安十六了吧?明儿有人想听你弹琴,平安一定要穿漂亮一点。”
“我吹笛行不行?”
大娘笑道:“只要平安打扮漂亮点,吹笛也行啊。”
那一晚,大娘家里来了很多客人。我坐在纱帘里吹出了大爹爹常吹的一首曲子。半年了,他们真的忘了我了,不要我了。
笛声变得悲伤,悲伤得我想落泪。
台下的宾客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曲子,有人嚷闹起来。
这时,我面前的沙帘突然被拉开,大厅里一片寂静。我停住,诧异地望着他们,我脸上有花吗?
喧哗声再次响起。我听到不停的有人喊价,从一百两喊到了三千两。他们在做什么?我一脸茫然,这样热闹的场面,在谷中只有过年时在酒楼里才有。 _
过年时,全谷的人都被大爹爹请到酒楼里吃饭,大人小孩闹成一片,特别热闹,特别开心。
小南瓜总偷偷的拉了我单独去小山谷放焰火。大爹爹和二爹爹会给我压岁钱。
心里蓦然难过,酸酸涨涨的。我站起身,决定走了。他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回去。哪怕哭死在二爹爹面前,我也要回去。
一个人突然挡在我面前,伸手拦住我的去路:“平安姑娘往哪儿走啊?我家少爷已出了三千两银子,姑娘不敬我家少爷一杯酒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他长得像只老鼠,口中喷出浓烈的酒气,让我极其讨厌他。我皱了皱眉道:“你家少爷出银子关我什么事?” _
“哈哈!”大厅里的人全哄笑起来。
“我家少爷出的是姑娘初夜的身价银子,姑娘不知道?” _
我目瞪口呆。再傻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大怒:“你再胡说,我对你不客气!”
他大笑着伸手来拉我,我想也没想扭身躲过,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厅堂里顿时站起几个人来,他口中的少爷冷笑着看着我说:“给我拿下了。”
这就是大爹爹说的有危险的时候,我就可以出手了?我飞身跃起,没几下就打得那个老鼠样的人惨叫,心里的郁闷瞬间排泄出来,痛快了话多。
我跑出楼,很多人在后面追我。我跃上房顶,跑得比兔子还快。小南瓜说我学轻功有天赋,大爹爹也说,打不过跑了就是。所以,轻功是我最擅长的功夫。
追来的人似乎武功很高,一直远远的粘着我不放。我发现自己跑到了一个湖边,没有退路。
来人一点点逼进,我最得意的轻功甩不开他们,我肯定也打不过。我望着湖水,一咬牙便往里跳。
身体还没有挨着湖水,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没等我挣扎,已抱着我跃离了水面。
“这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十足的傲慢。
她挡在我身前,从身后,我只看到她窈窕的身影,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穿了件紫色的男式宽袍,似乎才睡醒从床上跳起来似的。
追我的人痴痴的看着她,终于有个人说了句:“比那妞还美……”
话才说完,她跃起,我只看到人影一晃,说话的那个人已不知挨了多少巴掌,嘴角被扇出血来。世上有这样的轻功吗?无声无息,形同鬼魅。我瞬间对自己的轻功丧失了信心。
“滚!”她的声音突然变冷。
那几人却拔出刀来,叫嚷着冲向她。
我看到黑夜里银光闪动,像流星划过天际,奔上前的人手上均插了柄银色小飞刀,手中兵器掉了一地。
我张大了嘴,喃喃道:“星魂……”
她浑身一震,转过身来。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我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她。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我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她的美丽。我甚至说不出她的年龄。
“啊,你背后!”我尖叫起来,有人在她背后挥下一刀。
这时,我眼前一花,一条黑色的人影闪过,挥刀那人的手连同他的刀便飞了出去。那人还在往前冲,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没了。冲得两步,才痛得大叫晕倒。追我的人吓得落荒而逃。
来人的剑快得我连他如何出剑的都没瞧清楚。我遇到了什么样的人?
她只怔怔的瞧着我,目中露出了和大爹爹一样的神色,似迷惑似伤痛,突低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浓眉皱了皱,那双眼睛竟似鹰一样锐利,我打了个寒战,喃喃回答:“平安,我叫平安。”
“永夜!”黑衣人喊了她一声,我看到她的身体晃了晃,依在黑衣人怀里,身体有些发抖。
黑衣人似怒了,伸手来捉我。
“风大侠,别来无恙!”大爹爹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月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
风大侠的身体蓦然绷紧,手却紧紧搂住了叫永夜的美丽女子。她望向我身后,比天上星星还亮的眸子里浮起一层悲伤。
大爹爹走到我身边,携了我的手温和的说道:“这是小女平安,给风大侠添麻烦了,在下这就带她回家。”
大爹爹说话时连一眼都没瞟向那美丽的女人,他将我的手握得很紧,说完拉了我转身就走。
我来不及说什么,心里早被这对武功出神入化的夫妇填满,心里一个声音在尖叫,她一定是星魂,她一定是。
离开他们的视线,大爹爹突然停住了脚,猛的回头。
他看向远处,我抬头看大爹爹,他的脸苍白如纸,嘴紧抿着,我的手几乎被他捏碎了。
“大爹爹?”我忍着痛摇了摇他的手,这才有机会插嘴:“我们回家吧,平安再也不乱跑了。”
我说完这话,大爹爹却没有动。我奇怪的又摇了摇他的手,他才似回过神来,温柔的说道:“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小南瓜在花田外跪了三天想出谷找你。平安,你在这里呆了半年,你要是不想回去,大爹爹不会勉强你。”
我的眼泪冲了出来,抱住他哭道:“平安想家了,二爹爹说,说平安再不走,大爹爹又要生病了。”
大爹爹轻叹了口气,抚摸着我的头发喃喃道:“大爹爹若不生病,又怎么能在这里找到你呢?”
我不明白他说的话,只抱紧了他道:“平安不要呆在这里,平安不喜欢圣京。大爹爹,带平安回家,你不会再生病了吧?”
“傻丫头,你再不回去,小南瓜就要生病了。你二爹爹也很想你,他后悔得很,他说,你回去了,他教你做安神香。”_
大爹爹说话时,目光仍望向湖边那一大片黑沉沉的屋宇,我低下了头,死死将星魂两个字埋进了心底。 _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我使银色小飞刀。为什么提一下星魂的名字,大爹爹就会在西山崖吹一夜的笛,还会呕血。
她穿的是紫色的宽袍,我那天也误打误撞穿了紫色的男式袍衫。
我就算眉眼有几分像她,可是,我只有几分相似而己。我永远也不及她的美丽。天底下,也只有她,才配得上我的大爹爹。
这一刻,我觉得大爹爹很可怜。因为,星魂靠在那个风大侠的怀里,他们就像是花田里的双生花,纠缠而生,而大爹爹却是花田里的细颈曲兰,孤零零一枝独立。
可是,我分明看到星魂眼中的神色,我忍不住对大爹爹说:“那个漂亮姑姑看大爹爹的目光好奇怪。”
“哦?”大爹爹牵了我的手终于迈开了脚。
我想了想道:“就像是大爹爹吹的笛,很悲伤。她就像要哭了似的。”
大爹爹握我的手又紧了一紧,过了很久才说:“是大爹爹骗她伤了她的心,有风大侠在,她不会再哭的。”
我低下头,心里一酸,眼泪扑簌簌泄了一脸。
大爹爹走得很慢,一步步离那座湖越来越远。我跟着他,使劲握住了他的手,我发誓,一定不再离开山谷一步,一辈子都陪着他。
“大爹爹,小南瓜真的跪了三天啊?” _
“嗯。”
“他为什么不进来找你呢?我明明给了他香包嘛。”沉默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问起小南瓜来。
大爹爹轻轩熟路带着我拐进一条小巷子,推开一间小院子的门,笑了笑道:“天很快就亮了,城门一开我们就离开,回去你自己问他吧。去睡会儿,天亮大爹爹叫你起床。”
我这才发现进了一个小院子。我不放心的看了大爹爹一眼:“要记得叫我。”
“大爹爹不会扔下你不管,去吧,大爹爹想静会儿。”
我进房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大爹爹一声叹息:“……星魂,你还怪我么……”
我真的没有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