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人噗嗤笑了,瞟了里面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等会儿有好戏瞧了。”
他的声音神秘且轻,三军尚未进城,众人便尖了耳朵听他继续说。
“难道你们不知,这位郡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当今太子殿下心仪之人?”
众人哗然。
那人神神秘秘又是一笑:“郡主却有位克星!”
“谁?”
“谁敢与太子殿下争风?”
那人满脸兴奋,正欲抖露这个中秘密。突听得楼梯又一阵响,竟上来四名带刀侍卫。众人的目光移向楼梯口。不知来的是何人,竟有这等排场。
掌柜见是前来订座之人,又抹了把冷汗,赔笑迎上去:“爷!那位……小的……”
那侍卫顺着掌柜的眼风看过去,瞟了眼竹帘后的二人,嘴角抽搐,不知是忍笑还是欲大怒,终于叹了口气恭敬地回头喊了声:“少爷!”
众人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只见楼梯上漫步走上来一位少年,十七八岁年纪,穿着紫色绸衫,身形略显单薄,面色苍白黯淡,但五官之美难以形容,举手投足间自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流气度。不由吸了口凉气,一位美貌如花的郡主,又来一位风流倜傥的贵少爷。只觉得今日撞了头彩能大饱眼福。
有人低了声音指点:“这是端王世子啊!”
“听闻端王世子与王妃酷似,若是王妃,不知是如何销魂的一位美人!”良久有人感叹了一声。
“听说一直病着,瞧他脸色便知。”
“世子想必是来瞧端王班师的风采!”
话语间已领会了郡主的克星原是指端王世子,更瞪大了眼等着看好戏。
永夜上了楼,目光在众人脸上一转,正欲抬脚走向雅座,已瞧见竹帘后的倩影,脚步不停却变了方向,走到了临窗空出的那桌坐下。
四名侍卫在他身后一站,挡住了众人目光。
掌柜见他没有生气,亲自上前奉了茶,又选了店中招牌小店心,小心在旁侍候。
“你下去吧。”永夜知道掌柜的心中惴惴不安,生怕他发火。
掌柜点头哈腰退下。抹了把汗心想,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郡主要抢世子的座位,好在这位世子一如传言中温和,不然,这茶楼怕是开不下去了。
蔷薇在里间却把外面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见永夜当她不存在,对她抢座一事不置可否,气得直跺脚,扯了阿玉道:“怎么办?他不理我!”
阿玉眼珠一转:“郡主急什么,你平时怎么对太子殿下的?”
蔷薇哼了一声,理了理衣衫,一掀竹帘走了出来故作惊喜:“永夜哥哥,原来你也来看三军班师!真是好巧!”
永夜头也没回,目光望向窗外,当没听见。
蔷薇走近,侍卫为难的伸手一挡:“郡主!少爷……不喜人打挠!”
蔷薇顿时找到了理由,大骂道:“你是什么人,也敢挡本郡主的道!让开!”
侍卫悲愤地扭开头,却是一动不动。
“难道,又要我揍趴下他们,你还肯回头说话?”蔷薇也不急,笑容可掬的说道。
永夜从窗外收回目光,不自觉瞥了眼茶楼角落,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惊讶,喃喃自语道:“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说着站起了身,往楼下行去。
四名侍卫如蒙大赦赶紧跟上。
“卟!”角落里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蔷薇大怒:“笑什么笑?!再笑一声试试!”
角落那人抱着头捂住嘴,身体犹笑得发颤。蔷薇正找不着出气的,便想去揍人。阿玉出来拉着她:“郡主!人……走啦!”
蔷薇一惊,狠狠瞪了穿白衫的那人,急步走到窗前一看。永夜正欲上轿。她脚尖一点人轻飘飘跃了下去。
茶楼众人被女孩吓了一跳,生怕她有事,又探出头去。
蔷薇轻盈地在空中打了个转身,绿色的衫裙飞洒开来,像只蝴蝶般盈盈落在轿旁,挡住了永夜:“永夜哥哥!”
永夜见楼上探出无数人头看戏,极为恼怒,侧了身板着脸道:“让开,我要回府了。”
蔷薇一头钻进了轿子笑嘻嘻地说:“好啊,我也正想去王府给王妃请安,我们一起回去。”
永夜见茶楼上众人探头探脑,叹了口气道:“蔷薇,这月你几次要坐我的轿子了?男女有别……”
话还未说完便被蔷薇打断:“你可以骑马回去啊!哦,没马啊,你可以施展轻功!”说完眼睛眨不也眨地瞧着永夜,眉梢眼角全是得色。
永夜气结。他一直不露功夫,连骑马也免了,出门只坐轿子,摆出副体弱多病的样子敷衍众人。得了方便,却偏遇上了蔷薇。他恨恨然的盯着她想,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这粘人的功夫她怕是天下第一。
见他语塞,蔷薇走出轿子顺手指着旁边的绸缎庄娇笑道:“你给我买礼物!我就不拦你了。永夜哥哥,我知道你体弱,不会武功。为了保护你,我专门请了师傅教我!练武功很辛苦呢。”
言下之意却是你不会武,你手下这帮侍卫又不敢对我怎么样,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还是乖乖听话吧。
永夜想了想,满脸无奈地进了绸缎庄,不理蔷薇埋头看货。
蔷薇见永夜拿起一匹翠绿缎子,小嘴一翘,马上凑过去笑道:“我就知道永夜哥哥心里疼我,选的颜色都是我最喜欢的。”
永夜哭笑不得,板着脸说:“发青发暗,霉气十足,这匹不要!”
蔷薇一呆。见他的手抚上另一匹大红,眼珠一转说道:“本郡主肤色如雪,这匹布很衬我的肤色,永夜哥哥好眼力!”
永夜的手如烫着了似的缩了回来,自言自语道:“前些日子见王媒婆穿了这色,还真衬她的脸色!”
“李永夜,你成心的是不是?!”蔷薇怒了。
永夜眼中掠过一丝笑意,随意点了一件衣裳道:“蔷薇穿这柔红才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蔷薇花儿。”
蔷薇怒气顿消,喜滋滋了拿了衣裳笑道:“我换了给你看!”
阿玉此时进了绸缎庄,见蔷薇要去换衣,正要开口,已被蔷薇拉进了内室。
永夜见她们进去不屑地撇撇嘴,抬步就出了庄子,急呼道:“快走!回府!”
侍卫已经看熟了这两人猫捉耗子似的游戏,抬起轿子飞快的离开。
蔷薇换了衣裳走出来没看到永夜眼里顿时起了层水雾。失魂落魄轻声说道:“他又长了一头了。他……他还是躲着我……”
“郡主,你每次都这样被世子甩了……”阿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蔷薇露出一个笑容:“也不虚此行了,总算又瞧见他了。阿玉,这月我瞧见他几次了?”
“小姐……三次。”
蔷薇又高兴起来:“上个月才一次呢。走吧!记着,下回见了他让他付我银子,这衣裳总是他买给我的礼物!”
阿玉对蔷薇的自欺欺人早已司空见惯,摇头叹息不己。
这一切都落入了茶楼上穿白衫的人眼中。此时他已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剑眉微扬,眼中除了笑意更有一丝调皮:“被那郡主粘得头疼么?”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还有双眼睛注视着他,风扬兮一身黑衣,风帽下的胡子遮去了半张脸,他慢慢品着茶,若有所思。
山雨欲来
春天的气息覆盖了整座花园。莞玉院姹紫嫣红一片。
假山下水池里几尾红鱼活泼地在水草里钻来钻去。永夜知道左右无人,想逗鱼手里又无吃食,张嘴便吐了口唾沫进去,得意地瞧着鱼儿争相奔往涟漪处抢食。
假山之后是一片林子,永夜喜欢在花树下煮茶,便种了高低错落的樱花与桃花。此时樱花正浓,桃花吐蕾,粉粉白白的花瓣落了一地。永夜不准人打扫,说自然成景。
看了会鱼,他慢慢踱步走到花林中,足下生苔,落花如雨。永夜安静地伫立良久,七年,他做了些什么呢?
白天睡觉,晚上在佑亲王的屋梁上晒星星。或者随风潜入夜,留下小李飞刀的大名,听到风扬兮撒下江湖帖躲在王府弄了张瞧着偷笑。
偶尔进宫给太后请安,陪裕嘉帝下棋,顺便偶遇太子殿下,听他嘲弄的说:“永夜若是着了女装,陈王必肯割让散玉关以东十城土地做聘礼求娶!可免战事了!”
永夜只是微笑:“需要永夜换了装跳舞给太子殿下看么?现在可好?”
太子色变,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让端王世子换了女装为他跳舞,除非他不想做太子了。毕竟,当年只一句话送了三个内侍的命,顺便也让他的大哥,佑亲王出了宫。
永夜大笑拂袖而去。
隔一日,太子便出宫亲往端王府陪礼,永夜板了脸请他在花树下喝茶。
没多久,东宫左卫率曾偏将在集花坊里将夜宿群芳院的盐课司提举陈大人赤条条拎了出来,理由是争风吃醋。后果是一查陈大人,居然有卖官嫌疑,当即绑了送大理寺。曾偏将受了一百棍,陈大人被斩首全家发配为官奴的时候,他提成了骁骑将军。
而佑亲王在春光正浓的时候选择了闭门读书。
永夜于是好心好意抱着满腹诗意去寻佑亲王府中花院赏春,无意说起太子找了十个八个像蔷薇的女孩,痴情如斯,摇头感叹。
再没过多久,便有人上京告状,说沧州府王知府强买民女逼死一家五口。京都府尹马大人很正义的接了状纸递到了裕嘉帝的手中。
王知府被罢官去职。
太子殿下称夏日炎炎,要静心休养一月。
七年中,太子避暑,佑亲王闭门读书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朝中就像分水岭哗啦分成两派,而三皇子天祥孤零零站在中间,极不是滋味。巴不得有战事,主动请缨,在外面好歹有三军将士陪着,热闹一点。
永夜常对李言年感叹:“红颜祸水,太子也就这么一个心结,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谷中若要扶持佑亲王,这是个好机会。”
李言年不置可否,永夜便笑了,谷中不动,他来动。
蔷薇很喜欢去佑亲王府,因为从小这位大殿下都很疼她,最主要的原因是,永夜若是出府,佑亲王府他是常客,能常常偶遇永夜。永夜头很痛。
佑亲王似笑非笑盯着永夜说:“永夜头痛的事,本王也头疼哪。”
再遇太子,太子便笑:“今年孤要立妃,世子再不下聘,蔷薇便要进宫了。”
永夜掩头离开。
才回府,静安王就捧了大堆礼物而来。永夜一病不起,端王与王妃无可奈何。
再一日,王媒婆带了算命先生造访。端王妃一听冲喜二字,便令侍卫将她叉出去!
永夜出门遇到蔷薇只能抱头鼠窜。
这些年过得也算愉快。永夜觉得自己的耐心还好,端王却很着急。急得永夜私下里取笑他说:“父王只要搭座彩楼,永夜往楼上一站,包管和尚尼姑都会还了俗来提亲。”
端王只叹息说难为他了。
永夜以一种很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如何端王能理解,他想告诉他,国家提倡晚婚晚育,更何况,高中生的年纪,实在用不着着急。话到嘴边却成了:“安国未安,何以家为?!”
端王的腰挺得又直了些。
永夜再扑进他怀里,无意中碰到了端王腰间的痒肉,垮了下来。永夜大笑跑开。
永夜目光淡然的看着一院风景。良久轻笑一声,漫步走进花林低下头拈起几瓣落花放在手中仔细瞧了,眉间闪过了然,扬手又洒将出去。
有人来过莞玉院了。足步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