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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不见永夜,人走了却心神不宁。他本决定凉她三日,让她知道现在他已是一国之君。这会儿心里又有些后悔。想到永夜的性子,若什么事都依着她,将来还不翻天?又静下心来批阅奏折。
接连三日,永夜笑容可掬的来,又笑容可掬的离开。想起与李言年之约只有五日,心里未免还是有些着急。
回到府中不久,王公公不顾年已老迈后脚跟进了端王府。
端王夫妇笑脸相迎,王公公笑嘻嘻的把佑庆帝的口喻送到,瞟了眼朱漆红盘内的衣裳首饰拱拱手便离开了。
自始至终,永夜冷着脸没吭声。
“永夜,你总之是要换了女装的,皇上下了口喻,换了去见他又如何?”王妃劝道。
永夜哼了声:“就不想穿给他看!”
端王气定神闲地呷了口茶道:“在府里你也不想换,想穿给谁看哪?”
永夜的脸哗的红了,想起从前答应过端王不再与月魄在一起,心里不免难受,怒道:“父王你难道想让我进宫为妃?靠!”
“什么?”端王听到最后一字愣了愣脱口问道。
“极不满的意思!别说你想让我嫁给李……他!”
端王呵呵笑了:“你想嫁谁?”
“不想嫁他就一定要找个人嫁?”
“你迟早要嫁的。否则,圣旨一来,如何是好?”
永夜呆了呆,是啊,李天佑是皇帝,不从就是抗旨。
端王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换女装,皇上也怪不了你的,你求父王啊!只要你换了女装给父王瞧瞧,马上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永夜瞟眼看去,端王与王妃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王妃的舌头还伸出来舔了舔唇。这么想看?为什么?一个是袍子,一个是裙子,有这么大区别?可是,她还是想着月魄说过的话。“不换,不帮我算了,我明日还就这样去见李……皇帝!违了他的口喻是抗旨,如果父王不怕我连累的话,不帮永夜解决这个难题也行啊!”
端王夫妇同时叹气。“叫你换个女装怎么就这么难?将来你还要嫁人,总不能穿着男装去嫁吧!”
“那是将来的事,我说的是明天的事。”永夜笑道,“我知道父王一定有办法,我不着急。”
端王苦笑,把底牌先漏给她实在不是件明智的事情。他坏坏的想,总不成她一世都不换?
天佑再次听到王公公通传,兴奋的站起来,又按住激动坐着没动。
永夜终于走进了御书房,瞟了眼穿着龙袍的天佑,见他沉着脸坐在椅子上道貌岸然的看奏折,便行了礼跪在地上等那声平身。
金蝉冠束发,缠枝绣花紫绸袍,腰束白玉带。天佑心里的火腾的就上去了,她连他的口喻都不理会?“朕记得昨日让王福送去的是浅紫大袖衫深紫长裙外加一条白色的披帛,郡主依然男装打扮置朕于何地?”
永夜抬起头笑咪咪的从怀中拿出先皇圣旨展开:“准李永夜抗旨三次。钦此!这是先帝赐永夜的圣旨。皇上,永夜抗旨一次,不愿女装示人。”
李天佑倒吸一口凉气,被堵得无话可说。见永夜笑意盈盈,肤色晶莹,眉目如画又是一愣,他心思转动极快,抗旨还有两次,随便下两道令,废了这三次不就成了。脸上漾出了笑容,走过去,一把搭住永夜的手扶了她起来,手却不再放开。他定定地瞧了永夜道:“原来你从前的病容也是假的。小夜,你的肤色真好。”
永夜一挣,李天佑反而握得更紧,盯着她道:“你可以用功夫的,看你能打得过朕不。”见永夜愣住,便笑了:“小夜,我喜欢这名字,比星魂好听多了。”
他怎么知道?永夜眨了眨眼,装不懂。
“曾经有个刺客夜入我的书房,还炸毁了它。朕如今想着都心疼,你说,我若是捉到了那个刺客会怎么办呢?”
永夜用力甩开他的手,板着脸道:“皇上无凭无据,何苦诬陷永夜。”
李天佑望了她半晌,叹了口气道:“我很想你,小夜。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皇上,永夜是想求你放揽翠一条生路,毕竟她侍候了我多年。”永夜听他喊她小夜就头大如斗。硬生生不理转开话题。
永夜板着脸站着,就算是不高兴,眉宇间带出的神气也让李天佑心动。他略皱了下眉道:“为何,你与朕如此生分?记得你去陈国前可不是这样!”
“放不放皇上一句话,永夜对揽翠也算尽心了。”永夜极不耐烦,再被李天佑盯下去,她有想揍人的冲动。
李天佑怔住,嘴边渐渐浮起冷笑:“求人也没你这样求法,换了别人做皇帝,早把你推出去砍了。”
“随你,永夜告退!”永夜施了一礼准备走人。
李天佑气结喝道:“站住!”
永夜已后悔不该前来求李天佑,一见他就控制不住火气。可是他是皇帝,这样顶撞他太不务实了。永夜眼珠一转,低了头转了身,再抬头,眼里已有泪影:“皇上要娶齐国络羽公主为后,你,你让我……”
原来是吃醋,李天佑转怒为喜,一时间竟讷讷不知该如何回答,伸手便想抱她。永夜一扭身避过,似怨似怒的瞪着他,直看着李天佑心里发酸,立永夜做贵妃的话在嘴边打了几个转又不敢说出来,怕她怒。
永夜一跺脚,扭身冲出了御书房,只留下李天佑怅然出神。
他并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自小受宠,骄傲之极。如今要她屈于络羽之下,她如何肯?就算她肯,端王可愿?李天佑觉得头大。然而,因为永夜断了与齐的盟约,却是万万不行。进退两难时,天佑不免想到揽翠,便唤了王公公下旨将揽翠送进端王府去。
“讨你欢心还不成么?”他喃喃说道,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眉又紧紧皱在了一起。
李言年的泪
十里亭外,永夜骑着马带着侍卫抬着轿子如约而至。
永夜挥手让侍卫离开,一骑一轿站在空旷的官道旁等了良久,她才出声喊道:“师傅,你可以出来了。”
轿帘猛的掀开,揽翠提了个小包袱走了出来,望向林中的目光已显焦灼。
片刻之后,李言年才于林中现出身形,他盯着永夜道:“我以为你会设伏杀我。”
“若能放下仇恨,与揽翠一起安度余生岂不是更好?”
“相公——”
李言年沉默了会儿道:“揽翠,你嫁我这几年对我很好。然而,我这一生都摆脱不了这仇恨二字。你走吧,找个安静的小地方,找个老实人再嫁了。”
永夜骑在马上恍如看戏。
揽翠泪一下子涌出拼命的摇头:“我跟着你。”
李言年淡淡的笑了:“跟着我很无趣……你走吧。”
揽翠朝李言年走近几步。李言年眼神一厉:“站住,你不过是个被我利用的侍女,如今你已毫无价值,滚!”
揽翠手一松,包袱掉在了地上,嘴哆嗦了下,眼睛却眨也不眨的望定了李言年。
永夜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揽翠,那年冬天,我初进王府时听说你要嫁给他,我就很难过。因为从那时起,我就想杀了他。如今,我放了你,给你一次机会。你看,他终究是不会与你隐居安渡余生的。这样的人,值得你背叛救了你的恩人?”
揽翠脸色苍白,望着李言年一字字说:“他是我相公。”
李言年脸如寒霜,突然跃起一掌掴在揽翠脸上冷冷说道:“你也配?!”
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红痕,揽翠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她拾起包袱后退了几步,却也不走,只呆呆的望着李言年。
永夜放声大笑:“傻子,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对女子而言最为残忍,揽翠你何苦要吊死在一颗树上?”
李言年再不看她,长剑一抖指向永夜:“若不是你有埋伏,就是你太傻,傻得敢遣走侍卫,单独留下。若再被我擒住,你永无逃走的机会!”
“李言年,我是那种肯置自己于危险之中的人吗?你以为,我真胜不过你?出招吧!”
李言年长剑一抖如灵蛇出动。
永夜足尖一点,人已从马上跃起,飞刀出手,却袭向揽翠。
李言年瞳孔猛的抽缩,回招已然来不及,身体斜掠,用背挡住了那一刀。
背后一痛,眼前的揽翠已泪如泉涌,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李言年浑身僵硬,缓缓回头望向永夜:“你出师了。”
永夜微笑:“早在谷中永夜便知道,师傅你还是在意她的,明知她是我父王伏在你身边的棋子,你没有杀她还留着她,这就够了。我的刀要不了你的命,你们走吧。”
她心里蓦然有种快乐,这种快乐是发现了再邪恶的人也有情感,宽恕是最好的武器。李言年何尝不是个苦命人。所有的曾经永夜宁愿是个噩梦,被太阳一晒就没了。她拉转马头返身回城。
身后传来李言年不甘的问话:“为什么你不恨我?”
永夜大笑道:“相逢一笑泯恩仇!师傅保重!”
“相逢一笑泯恩仇……”李言年瞬间整个人变得空了。从小的仇恨,二十多年的隐忍,游离谷的背弃,一夕之间统统化了为泡影。
他失魂落魄的站着,她居然不恨他,居然放过他。他腿一软,单膝跪地,两行泪从眼中溢出。为什么他要是圣祖的儿子,为什么他要背负这么大的仇恨!
一双温柔的手移到他的后背,飞刀并未用太大的劲道,一寸长的飞刀没进后背半分,“你忍住呵,马上就不疼了。”
揽翠的声音像初夏掠过的清风,温暧而又舒适。
李言年有点茫然的看着她。她的容颜温婉可人,眼中盈满心疼与喜悦,似得回了她的宝贝。他想起了幼时母亲的手,母亲的眼神,就这样温柔。
揽翠轻轻一拔刀就出来了,手迅速捂住了伤口,哽咽道:“对不起,害你受伤。郡主把她的护甲给我了……”
李言年转过身,半分的刀口算不得什么。他拭去揽翠的泪,默然的望着永夜的远去的背影充满了感激。良久长叹一声:“我认输,有女如此,就算是端王坐了皇位,也比我强。没有端王的默许,她也作不得这个主。”
揽翠大喜,泪盈于睫,把头深深埋进了李言年怀里:“我将来会有你的孩子,郡主说,一家人平安就是福,我很想他将来会有个教他读书习字的好父亲。”
李言年轻抚着她的长发,他想起多年前揭开盖头揽翠水灵娇羞的脸,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弃他的只有她了。李言年的心瞬间涌出一种温暖,“我们离开这里……”
风中突然传来一阵弦响,李言年揽住揽翠扭身避落。长剑挥开箭羽,心里大恨:“李永夜。她好毒的心肠!”
“不——”揽翠惊叫出声。
林中羽箭如雨落下。李言年护着揽翠躲闪不及,腿上又中一箭,他挣扎着推开揽翠:
“走!”
远处传来一阵蹄响,李言年瞥见,目中又起希望,大喝一声:“快走!去永夜哪儿!她不会杀我们!”
他拼命的挡着飞来的箭枝,手推开了揽翠。
揽翠却一个转身扑在他身后,大喊着:“我穿了护甲……”箭枝射在她身上,发出扑扑的声响。穿不透护甲却震伤了她的内腑,鲜血从揽翠口中喷了李言年一身。
眼前的世界变了颜色。李言年觉得自己耳中只有阵阵嗡鸣声。蹄声得得,永夜去了复返。他用尽力气抱起揽翠往永夜掷去。只要揽翠能在永夜身边,她必不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