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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文看着许寒芳的坐姿蹙了蹙眉头。
“哥!我要了两碗叫什么豆浆,你尝尝。”赢武端了两碗豆浆过来,放在几案上:“这的生意真兴隆,我挤了半天才弄到。”
现在豆坊的生意好到要让客人自己端食品,有时候还要排号。这个许寒芳是很清楚的。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尝过了呢。也没招待你们。Qī。shū。ωǎng。早知道你们还没尝,我就给你们端来了。”
“没事儿。”嬴武毫不介意地说,低头去喝豆浆:“哥,你也喝,都说好喝。”
嬴文尝了一小口道:“这东西味道怎么怪怪的?不像传得那么好喝。”
哼,说你没品位就是没品位,真不识货!大家都说好考喝,就你说不好喝?许寒芳心里很不痛快。
嬴文又喝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了一下,皱了皱眉。
有那么难喝吗?许寒芳伸头看看,她的嗅觉出奇的灵敏,隐约闻到一股怪味。趴下闻闻,寻找怪味的来源。好像是豆浆味道不对。细闻豆浆,已经有些馊了。
这群家伙,竟然敢糊弄顾客,卖过期了变质了的食品?可恶!这不是砸我招牌吗?这还了得?晚上必须得开个会整顿一下!查个水落石出。
看看周围那么多人,一想不能说,说了会影响声誉。不动声色对嬴文嬴武道:“要不给你们换一碗吧。换个口味尝尝。或许就好了。”
嬴文淡淡地说:“不用了,就这样吧。”
许寒芳坚持:“还是换一碗吧。”
嬴文端起豆浆又喝了一口:“不用了,我还能喝得惯。”
看着嬴文一碗过期的豆浆下肚,许寒芳哭笑不得,再看嬴文的一只熊猫眼,光想乐不敢乐。
嬴文喝完豆浆看着嬴武:“你怎么不喝?”
嬴武讪讪笑笑:“哥,我实在是喝不惯。”
嬴文瞥了嬴武一眼,淡淡道:“浪费不好!”言语中透漏着做兄长的威严。
嬴武嘻嘻笑笑,小声道:“哥,我给你说,这两碗豆浆不是买的。我看人太多,挤不到跟,是我趁人不注意自己在缸里舀的。”
嬴文听得又皱皱眉,这不是偷吗?没有说话。他好像很爱皱眉。
许寒芳却放下心来,看来其他客人喝的豆浆都没有问题。暗自偷笑。傻瓜,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舀了剩豆浆还乐?
原来许寒芳定了个质量标准:磨豆浆根据人流量来即时磨,来不及端走放凉的豆浆不允许上桌,更不允许反复加热了再卖。必须保证绝对新鲜。所以要求伙计的人员素质一定要高,能做到心里有数。
因此在豆坊里放了一个大缸专门存放当天没有卖完的已经凉的豆浆。这些伙计被许寒芳调教得一个一个很精明,很少会因做得多而浪费。不知道攒了多少天才攒了这一缸,可能是这两天太忙没来得急把快攒满的剩豆浆及时倒去,被嬴武自以为聪明的舀去。
许寒芳摇摇头,唉,整个一聪明反被聪明误!喝了不拉肚子才怪。这可不怪我。唉!可怜的嬴文这下被弟弟害惨了,里外都要受伤,心里不禁有些同情。
“你在想什么?”嬴文问。他总是目光如炬,好像能看透别人的想法。
许寒芳笑着掩饰说:“我再给你揉揉眼睛,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黑了。”
正在给嬴文敷眼睛。浩然回来,看见许寒芳正在给一个男人揉眼睛,表情有点不痛快,但是没有言语。
许寒芳虽然马大哈,但是也看出来浩然的不愉快。嘻嘻一笑,这家伙吃醋了。得找个机会给他解释一下。趁着换热水偷偷给浩然说:“别吃醋,他是被我打的。”还俏皮地给浩然眨眨眼睛,然后挤上了一只眼学着挨打的好疼的样子。
吃醋?还真挺形象,我心里可不就是酸酸的吗?心里的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浩然嘻嘻一笑低声问:“你为何打他?”
“我误以为他是色狼了!”许寒芳简单讲了一下经过。
二人的头凑在一起吃吃地笑。
没注意嬴文在一直盯着他们看。。。。。。许寒芳是个爱结交新朋友的人。
不忘旧朋友,结交新朋友,日子又充实起来。
许寒芳不忍心浩然太辛苦,每天改成了定量销售。告诉浩然:“钱是挣不完的,只要我们快乐就好了。要享受生活。不要为了钱而活着。”
只要许寒芳高兴,浩然是言听计从。经历了大起大落,浩然现在成熟稳重了许多,经常在许寒芳面前表现出男人的绅士风度。
嬴文和嬴武最近经常来,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小坐片刻。都是年轻人,很快后院成了他们的乐土,不时洋溢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不知为何,嬴文对许寒芳是女儿之身的事再也只字未提,或许这样他们来串门、说笑都方便些。
今年天气古怪,立春立的早,可是在桃花都开了之后,突然来了倒春寒,又下了一场大雪。雪打桃花,冰冻绿柳的奇景许寒芳还是第一次见。
嬴文、嬴武又来了,嬴武手里提着一坛美酒。而嬴文怀里鼓囊囊的不知道揣着什么。
嬴武放下美酒,倒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说:“路好滑,好难走!好几回都差点把酒坛摔了。”他总是这样夸张。的67
许寒芳看嬴文捂着鼓鼓的胸部问:“你怀里揣的是什么?”
嬴武还是非常爱抢话:“走路上我哥捡了一只快要冻死的狗。”
“真的?我看看。”许寒芳好奇地说。
嬴文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狗,黄黄的小短毛,浑身还在瑟瑟发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有尾巴尖偶尔扫动一下。看样子刚满月。
许寒芳把小狗轻轻接过来:“呀!好可爱。”
嬴文轻轻说:“刚才在雪地里看到它,好像快要冻死了,觉得挺可怜,就捡了回来。”
“哦?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许寒芳打趣道:“我以为你只会摆谱呢。”
嬴文斜瞄了许寒芳一眼没有理会,径自坐下。她总是爱这样挤兑他,他却无可奈何。
许寒芳转身对浩然说:“浩然你看看,好可爱——不过还在发抖,要不你去升盆火端过来?”
浩然笑着出去准备。
炭火升起,屋内暖和了许多。
嬴武倒了四碗酒:“天好冷,来喝点酒暖暖身子。——要不给小狗也来点?”
“去你的!自己喝吧。”许寒芳抱着小狗推开酒碗,给了嬴武一个白眼。
嬴武看着许寒芳有点女人姿态的白眼,不觉一愣。
小狗渐渐暖和过来,放在几案上,它怯生生晃悠悠走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左看看右看看,小尾巴来回摆着,十分可爱。
四个人围在几案旁兴致勃勃地看着。
许寒放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一会搂着小狗亲一亲,一会儿抱着小狗晃一晃。时不时再看看浩然,和浩然对视而笑。的02
对面的嬴文嬴武则不时地看看许寒芳。嬴文深邃的目光中一闪一闪,嬴武却呆呆傻傻的看着许寒芳偶尔紧锁眉头。的4f
几碗酒下肚,几个年轻人都不胜酒力有些微醉。许寒芳从不饮酒,所以滴酒未沾。
酒半酣。
嬴武突然道:“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又是一年了。”不知道他在感慨些什么。
嬴文微笑一下道:“是呀,快该到你的生辰了,高兴吧?”
嬴武嘻嘻一笑说:“是呀,是呀!高兴!”
许寒芳弯腰把小狗放在地上任其自由地跑着,转脸说:“过生日有什么好高兴的?又大一岁,我就不喜欢过生日。越大烦恼越多!”
嬴文笑道:“他是急着想成家了。一到十六岁就可以成家了。他的理想可是姬妾成群!娶一大堆妾室!”
许寒芳撇撇嘴,不满地说:“切!你们男人都这样,就是那么花心。”
嬴武翻着眼睛道:“咦?你光说我们,难道你不是男人?”
许寒芳意识到自己失言,没有理他。心道:讨厌的男人!
嬴文出来打圆场:“好了,小弟,到时候给你娶一大堆,你想要几个就几个。好吧?”
嬴武脸笑开了花,嘻嘻乐道:“哥,这可是你说的,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许反悔。我要好多好多美女。”
许寒芳看见这样的脸就讨厌。突然想起了兰儿,心里更不痛快。哼,仗着有些臭钱就拽成这样,要是有权有势的人还不知道怎样呢,把女人当什么?当成了玩物?要不兰儿也不会过的那么惨。愤然道:“你这种人最可恶!”
嬴武莫名其妙地问:“我怎么了?怎么可恶了?”
许寒芳耐着性子没有发作,道:“你一颗心能分给那么多人吗?应该一心一意才对。”
嬴武道:“我这样就可恶了?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许寒芳强忍着奚落道:“你一个人霸占那么女人干什么?不怕累死你?”
浩然和嬴文知道许寒芳是女人,没想到她能说这么露骨的话,都是一怔。傻傻看着许寒芳。
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得意忘形了,嬴武傻乎乎还在说:“哈哈,女人如衣服,不喜欢了就换……”还没说完,许寒芳已经愤怒地把一碗酒兜头倒下,灌了嬴武一脖子。
“喂……喂!你干什么?”嬴武跳了起来,冷的直打哆嗦。
“干什么?教训教训你这种人!”许寒芳毫不相让。
“你有毛病!”嬴武弯腰抖弄脖子里的酒水。
许寒芳手快指到了嬴武的脸上:“你才有毛病!我告诉你,女人不是衣服,是人!是人!”许寒芳怒吼。
二人吵了起来。
浩然和嬴文连忙来劝架。本来男人妻妾成群就很正常。多个女人共事一夫,女人也没什么怨言。不知道她却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
“女人就是衣服!”嬴武毫不示弱。
“你还说!”许寒芳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嬴武迎面腿骨上。
疼得嬴武抱着腿直跳,呲牙咧嘴地说:“你真是有病。”抬手要打许寒芳,被嬴文一把抓住。
浩然则拉住许寒芳,许寒芳挣脱着叫道:“别拉我,——你是不是和他一样认为女人是衣服?”
浩然一脸无辜地说:“我又怎么了?”那表情仿佛在说我的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从来没有过妻妾成群的非分之想。
嬴武掐着腰嚷道:“怎么?想打架是不是?”
许寒芳挽着袖子高叫:“打就打!谁怕谁?”
嬴文大声喝道:“好了,不许吵了!坐下!”
嬴武挺怕他的哥哥,见哥哥发话,乖乖地坐下,没再说话。
许寒芳掐腰站着,还气呼呼地瞪着嬴武。浩然哄道:“好了,别生气了,坐下吧。好端端的大家一起乐乐,却吵起来了。”
许寒芳越想越生气,撂下一句“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抱起小狗摔门而去。
留下浩然三人面面相觑。嬴武看着她的背影,歪嘴嘘道:“好像他不是男人似的……”瞥眼看见哥哥凌厉的目光扫来,把话又咽了回去。
许寒芳气呼呼地出了门,在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想要用这清冽的寒气驱散胸中的郁闷。
桃花树上的桃花已被冰雪打得七零八落,碾成尘泥,树枝被冰雪覆盖。她又想起了兰儿,兰儿有些天没有来了,她现在怎样了?还好吗?兰儿是否也会像这满树的桃花一样被无情的冰雪摧毁?
站了一会儿,许寒芳心情平静了许多。嬴武没有错,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男尊女卑,自己不可能改变些什么的。也不可能改变别人的思想,就像别人改变不了自己的思想一样。
身后有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嬴文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走的脚踏实地,很稳当。
“你还在生气?”嬴文轻轻问。
“不气了!——干吗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