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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接我的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点头,眉眼含笑,霎时让我温暖得窝心。
谢谢你,灯笼。谢谢你,安少烨。
我突然很想哭,原来在这里,也会有一盏灯,也会有一个人,静静地在等我。
两个恶劣男
他来接我,好象很正常;他叫我“灿灿”,好象又很不正常……
我托着腮坐在面粉袋上,想得轻轻蹙起了眉,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穿这身衣服还习惯吧?”
“大清早的你干嘛要坐在货仓里发呆呢?”
“为什么要坐在我的面粉袋上?!”
“容姑娘——!”
对了对了!就是这声“容姑娘”!我好似恍然醒悟过来,安少烨向来称我容姑娘的,可昨晚上,他竟然就那么直接地唤我的名。
可是,灿灿,灿灿,好象在他的口中叫出来,我的名字也好听许多,而且,那么自然,没有了他叫我容姑娘时的那种刻意的生疏感。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麻烦你给我一点反应好不好?”突然荀无忧的俊脸骤然在我眼前出现,他的眉眼有些阴阴地弯着,“我再叫下去的话,无忧坊的伙计们就都知道你是个姑娘了,你还准备怎么卧底呢?!”
我被他吓了一跳,急急地就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了嘛!”
“哦?”他神色缓和了下来,抚抚身上的月白锦袍,也在一边的面粉袋上坐下(呵呵!也是不讲卫生的小屁孩!),“想什么哪?还是那个偷了秘方的家伙?”
“不是的。”我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是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的一些事。”
“哧!”他突然就嗤笑出声,细长眸子几乎眯成了一条小缝。
我奇怪地瞪他:“怎么了嘛?有什么好笑的!”
他强忍下笑意,瞪瞪看我一眼,忽又转过头去,笑得后背轻轻弓起颤动,如一弯月白色的大银虾。
认识了也才两三天,这个荀无忧一直是冷然玩世的轻佻模样,想他这人也就是这样了,没想到今天笑得竟然这么过分!
我决定要生气了,于是大力抄了旁边的一个面粉袋站起,一不做二不休就决定给他来个面粉“盖火锅”!
“咚!”货仓的门被人用脚踢开。
我抱着面粉袋和半张着嘴的荀无忧楞楞转头。
“小银子!”二牛扛了大麻袋汗渍渍地抬头,“你这家伙怎么老躲在这里偷……”
他突然发现了荀无忧,那个“懒”字被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
时间顿时停滞。
听!是三滴冷汗“滋溜”一声滑过三个后背的声音。
“咳!咳咳!”我最先反应过来,眼光迅速从二牛处飙至荀无忧脸上,“公、公子,这、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袋……恩,有问题的面粉!”
“噢噢噢!”荀无忧的眼光也断断续续飘回,用手上的折扇点点面粉袋,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就是这袋面粉啊!”
二牛也反应过来了,放下麻袋讨好地看荀无忧:“原来、原来公子也在这里哪!”
我赶紧冲他直点头:“对啊对啊!你看公子多有心,听说有几袋面粉有问题,马上就叫了我飞奔过来了!这不,连饭还没吃呢!是吧公子?”
荀无忧掸掸锦袍起身,朗声道:“那是自然!无忧坊的事本公子一直是亲历亲为的。好!小银子!拿上这袋面粉,我要带回楼上仔细查看。”
“是——”我口中应着,心下却叫苦不迭。
瞧我出的这主意!他倒好,一身轻松地潇洒出了货仓门,我却要抱着这袋沉重的罪证上二楼!
呜!~~谁来救我?!
晚上回了西点店,小诗正在给客人装蛋糕,安少烨则坐在一旁做帐目。
“唉!小诗小安子啊!你们谁来给我捶捶诶!”
我苦着个脸坐到凳子上,两只手就这么大刺刺地挂在了桌上。
“怎么了灿灿姐?”小诗很心急地跑来问,眼里满是关切之情。
不过,我偷眼看了安少烨一眼,他倒是在我不远处坐得稳如泰山,眼光略略一瞥过,嘴边好象浮了一些笑意,便又专注地写他的帐本了。
“唉!真是人心凉薄啊——!”我故意吊了长长的尾音,他却仍是不动容,我只好抓住仅存的救命稻草,“小诗哦!我今天好惨好惨的说!”
“又干重活了不是?”小诗真好心,心疼得眼里都一闪一闪的了。哎!赶明儿一定得帮她找个好婆家,多给她备些嫁妆!
“其实本来今天很轻松的!”我装得眼泪汪汪,“可是为了配合那个坏蛋无忧演戏,我抱着那么重的面粉袋从一楼上二楼,气也没喘好,又从二楼抱回一楼。”
小诗忿忿了:“他怎么不帮你拿!”
唉!小诗就是太善良单纯了。
“小诗,他是老板耶!”我故意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又那么好面子,哪里扯得下脸皮来帮我搬面粉袋呢!”
“那他也过分!”小诗仍是为我不平。
哇!心里安慰多了,再加上小诗在一旁温柔地帮我捶手,那些不快乐早忘得光光了。现在只希望赶快找到那个间谍,我要除之而后快!不过话说回来,好象荀无忧的效率也不太高啊,怎么说他也是当家的,怎么到现在也还是没进展,害得我要继续在他那里熬。再熬下去,不是媳妇熬成婆,而是我这个正儿八经的老板也要熬成真的苦力了!
“小诗,我们两个来了后,你见过你灿灿姐搬货做蛋糕卖蛋糕了么?”耳边冷不丁抛来了安少烨的话。
小诗的手明显顿了一顿。
我的心抖了一抖。
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可他好似丝毫不受我意志力的影响,眼神专注,嘴角噙笑,算盘拨得气定神闲。
突然恍然大悟,我碰上的这两个帅哥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恶劣男!
老虎屁股——摸不得!
纵然我如此气郁难平,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仍是要微笑着跟安少烨告别,拜托他跟小诗照管好我的小店,多做些大生意;然后,到了无忧坊,再微笑着跟荀无忧碰头,商量一下锄奸大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
可我这老板当得也着实窝囊!
幸好荀无忧还是讲道理的人,随便一个什么理由的,就把我调到他身边当跟班小厮。
好耶!不用干体力活了!
可不对劲啊!二牛瞪我的眼光怪怪的,然后就一溜烟跑货仓里去了。
难不成这傻牛真以为我因为破获有问题的面粉有功才升级了?我哑然失笑,偷偷溜过去看,发现那傻牛果真在面粉堆里翻得大汗淋漓,把里面搞得粉尘四起。
呵呵!这傻牛真是可爱得紧!
跟着荀无忧走在街上,我还是想着那头傻牛,然后偷笑得合不拢嘴。
不好!突然发现荀无忧的细长桃花眼又贼贼瞥来,赶紧敛笑、低头,严肃正经地当好一名跟班小厮。
“灿灿姐!”
好象是小诗的声音?
我抬眼看,发现不知不觉竟来到东大街了,前面正是我的小蛋糕店,小诗正快乐地向我招手。
我赶紧冲她又眨眼又摆手的,这小傻妞,我现在是男的啊,她这么一吆喝还不把我卧底的身份给曝露光了?要叫也得叫灿灿哥嘛!
果然,荀无忧正斜着眼睨我呢。
“这个……前面的小店就是我开的。”我讪讪道,“要不……进去坐会儿?”
“也好。”他好似正中下怀,眉眼钩笑地抬脚就要往里走。
“那个……”我赶紧拦住他,嗫嚅着说,“不免费的喔!你待会儿吃了多少就得付多少钱!”
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瞅我,我故意挺直了腰板回瞅他:“你不付钱的话,别人就会看出端倪了!”
生气吧生气吧!生气了就不用进去了!八脚章鱼来一回就吃得我够穷的,我看你的胃口也小不到哪里去!
我正想得挺好的,他却突然轻轻一拍腰间鼓鼓的钱囊,对我悠悠一笑,自顾自就径直往小店走。
我挫败地垂头,灰溜溜地跟在了他身后。
好在店里也就小诗一人,安少烨不知干嘛去了。听小诗说,他三天两头地就往码头那边跑,敢情是趁我不在兼职?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呃,小诗,这是无忧坊的无忧公子,荀无忧。”我闷声闷气地给他们介绍,“她叫小诗,是店里的伙计,也是我的好姐妹。”
荀无忧微微点头,笑吟吟道:“原来是小诗姑娘,这名字取得真是好雅。”
他说这话时,一手微握在身前,另一手则轻把了折扇弯在身后,笑语吟吟,当真优雅得很。
仔细看,才发现这家伙长得还不是一般的好看,眉似远山,眼如碧水,高傲时卓尔不群,微笑谦和时又姿容俊秀潇洒,气韵浑然。
安少烨也好看得很,和他却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安少烨是生得俊朗,笑得温文沉静;他则是长得俊美,因了常常微眯的细长眼眸,看来从容悠闲,有时竟也无端生了柔媚之感。
这样的男子,有时竟是比女子还要美呢!
我心下微有叹息,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呢?怪不得无忧坊的丫鬟们老是躲着看他,然后凑在一堆叽叽喳喳,脸上还含羞带怯的,泛了桃花般的嫣红。
如果我的蛋糕店再加上一个他的话,和安少烨双剑合壁,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看来我太迟钝了。
不过,好象迟钝的还有一人呢。
我们的小诗冷冷瞅他,鼻间轻“哼”出声:“雅什么雅?我爹娘不给我取名字才被别人随便叫的!”
哇!我家小诗不忘阶级仇恨,对敌人永远是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我昨晚的调教真没白干啊!撒花!
他脸上果然青一块白一块的,好似生生被人打了一拳。
这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风流少,想必扬州城里还没有哪个姑娘这样给过他脸色吧。看你还死皮赖脸地要进来的说,看吧看吧,这不?面子都丢光了!
我看得幸灾乐祸,嘴上却嗔怪:“小诗!人家无忧公子是客人呢,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灿灿姐!你干嘛要帮他!”小诗嚷嚷,“他害得你老干重活,手都抬不起来!”
“呵!呵呵!……”我额上迅即挂下三条黑线,却马上咧嘴大笑,“小、小诗你说什么呢!啊!站了那么久无忧公子还没用点心呢!快上快上!”
可我好象说晚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全黑了,眼光幽幽飘来时,我竟然遍体生寒,仿佛冰水正点点从头上滴下,滴到哪里,哪里“咔咔”结冰。
但是,他忽然就笑了,细长眸子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地看我说:“好。那就真的要好好品尝容姑娘的手艺了。”
我讪讪地笑,讨好地每种蛋糕都上了两个,每种水果饮料都上了一杯,方桌被挤得满满的。
他极优雅地拈起一个小蛋糕,深深闻一闻,笑着转头看我:“容姑娘,果然好香。”
他笑得极好看,我却不禁打了个哆嗦。
然后,我和小诗都渐渐黑了脸,木木地手脚冰冷。
他每个蛋糕都咬了一口,然后轻轻一抛,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店门对面几个乞丐的破碗里;每种饮料都抿了一小口,然后也是轻轻一洒,尽数渗入了店门口那株大盆栽的泥土里。
最后他轻轻掸手起身,笑得和煦而柔媚:“真是好味道。承蒙容姑娘款待。”
小诗刚想说什么,他又微笑着开口:“如此美味的糕点,一定要带回一些分与无忧坊的人享用了。小诗姑娘,店内还有多少糕点,请都帮我装好,我全买下。”
小诗闻则大喜,手脚利落地将蛋糕全数打包装好,笑盈盈地递于他。
他灿然一笑,眼波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