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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不过一个孩子,就算是有高超的医术此时也不敢露出来,世子既然身份尊贵,跟在他身边的人自然不同凡响,应该能想得到。
果然,跟世子的随从都看向草丛里,那蛇已经游远了,顺着筱蓉手指的方向,他们只看到一根细细的蛇尾。
这些人见多识广,那个年岁大的立即就在世子身上上下地搜寻着蛇咬过的伤口,其他几个都屏息静气,显然已经相信了世子是被蛇咬伤的了。
在世子的小腿肚子上,随从们发现了一个细微的牙印,已经渗出少量的血,颜色有些发紫。
到底是跟在世子身边的人,那个年长一些的看到伤口眉头紧皱,不由轻呼了一声:“是毒蛇咬伤的,要立刻救治!”
李氏吓得脸色雪白,双手合十喃喃念叨着:“老天爷,这可怎生是好?”
不管这世子是被蛇咬了,还是被铁牛儿打得,今儿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铁牛儿就别想活了。李氏怎能不害怕?
铁牛儿却混头混脑地什么也不懂,挤上前去看了两眼,就大声咋呼:“这是竹叶青咬的,半个时辰内就会发作!”
一语刚落,铁牛儿就被一个虬髯大汉一把给拎起来,恶狠狠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这小子放的蛇?”
筱蓉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是在推卸责任,拿着铁牛儿当替罪羊呢。
铁牛儿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养着一条剧毒无比的竹叶青蛇?他这样说,是怕万一世子有什么事儿,他们好找个顶缸的。
心里冷笑了两声,筱蓉细声细气地说道:“我哥哥怎么有竹叶青蛇,大爷你太能说笑了。你现在抓着我哥哥一点儿用都没有,还是先救世子要紧!”
许是众人都急慌了,谁也没想过一个四岁的孩子怎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于是都看向那个年岁大一点的人,无声的眼神透露出他们内心的不安。
那个年纪大的随从见众人都盯着他看,搓着嘴唇想了一阵子,方才说道:“我也没法子,现在赶紧带着世子到前面的村子里,看看有没有大夫!”
筱蓉眼角瞄了瞄高高陡峭的山体,就算他们个个身负武功,背上一个世子下山的话也得小半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要了这个世子的命了。
铁牛儿一直被那人嵌着脖子,此时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喘了口气儿提醒着那些人:“村子里没有大夫,大夫住在镇上,上次我们村里的王爷爷上山打猎,就是被这蛇给咬伤的,被人抬下山过了一天就没气儿了。”
这倒也是实话,可是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无非给那些人的心口又撒了一把盐,李氏也没提防铁牛儿能说出实话来,恨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骂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快给我闭嘴!”
吓得铁牛儿捂着脸委屈地看着李氏,不敢再吭一声。
那几个随从搓了搓手,急得团团转,看向铁牛儿的目光又凶又狠,把筱蓉吓了一跳。今儿要是世子真的没命了,铁牛儿也绝对活不了。
这时候再也不是她藏着掖着的时候,为了铁牛儿的平安,为了李氏的慈母心,她少不得要露一手了。
见那几个随从撮唇拧眉地愁容不展,她也顾不得那许多,几步上前,大声说:“世子的蛇伤我会治!”
知道那些人肯定会惊讶,可是没想到人家压根儿都不相信她:“去,去,小孩子一边儿待着去,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以为这么小的孩子,定会吓得跑到李氏身后去,谁知道筱蓉倔强地站在那儿,一点儿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小小的唇一开一启,清晰的话语传入他们耳中:“几位大叔,你们是世子的随从,却见死不救,还想拉着我哥哥垫背。明明可以救世子一命,你们却以为我一个孩子在这儿胡说八道。没听过甘罗十二为相,曹植七岁咏诗吗?”
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历史典故,现在她只能尽力说服他们了。
就见那个年长些的随从,上前一步,低头审视筱蓉:“你这么小,为何会医治蛇毒?有人,教你吗?”
筱蓉尽量让自己小孩子化,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笑嘻嘻地说道:“我外公会医术,我见过他给人治过。”反正李氏的爹娘早就没了,这些人哪里查得到她真正的身世!
几个随从低头商议了一阵子,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也比没有强。若是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铁定都活不成了。
李氏从来也没听说过筱蓉会治蛇毒,可她搬出了外公,李氏也摸不着头脑,她家小姐自小就聪明绝顶,也保不住能救活世子。听筱蓉话里的意思,那些人大有世子有什么事儿就拿铁牛儿垫背的举动,心里更加害怕,眼巴巴地看着筱蓉被那个年长的随从带到世子面前。
筱蓉仔细地打量着世子,只见他仰躺在一块平整的山石上,脸色灰白,双目紧闭,嘴唇乌紫。若是再不救治,怕有性命危险了。
看了看小腿肚子上的伤口,已经乌青发紫,下半截小腿都青紫一片了。这蛇毒还真是够厉害的!
卷一 血海深仇 二十三章 医治蛇毒
翻了翻世子的眼皮,探了探鼻息,又摸了脉息,筱蓉已经在心里定了一个医治方案。回头沉着冷静地吩咐着:“你们过来两个人抓住世子的身体,省得待会儿他疼得乱动!”
“这两位大叔在草丛里采摘这些开黄花的草药!”顺着她细嫩的手指处,两个人看到草丛里长满了开黄花的植物,情况紧急,两个大汉对视一眼,立即就去采了。
那开黄花的乃是野菊花、蒲公英等解毒性强的药草,筱蓉这几天上山来早就注意上了,本想着过些日子采一些,配置防身的蛇药,谁知道这个时候竟用上了。
见李氏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筱蓉也指派了她的活儿:“娘,您快带着哥哥到村子里找一些老头子抽的烟袋油来。”见那随从没说什么,李氏才拉着铁牛儿下山去了。
一时都预备妥当了,筱蓉忙让随从撕下一块长条的布料来,扎住世子的小腿上半部分,省得毒气随着血液循环,流归心脉。
问随从要来一把锋利的匕首,筱蓉咬咬牙,吩咐那两个按住世子四肢的大汉:“你们待会儿要用力些,千万不要让世子乱动!”
她深深吸了两口气,对着那发紫的伤口轻轻地用匕首划开了,顿时,流出一股乌黑的紫血来。
筱蓉忙让那年纪大的随从来帮着她往外挤血,见他不敢用力,她只好耐心地给他解释:“大叔,要是不把毒血都挤出来,流到了心脉,世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那随从这才下死力往外挤血,血越挤越多,一直都是乌黑的,吓得几个随从脸色都是变了又变,却也不敢问,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见挤得差不多了,筱蓉就俯下身子,对着那伤口狠命地吸去。必须得把毒血清理干净,不然世子就得截了这条腿。
巨大的疼痛,早就让昏迷不醒的世子疼醒过来,“哎哟”一声就睁开了眼睛,想要动弹一下,身子却被人牢牢地箍住了。
怕他挣扎乱动,影响治疗效果,筱蓉忙抬头警告他:“你不能动一下,不然,你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以为他一个孩子,一定会拼命地哭两声的,谁知道那世子竟然强忍着不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只是吩咐随从给他擦拭了。
脸色灰白的他,还勉强对着筱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我不动,你尽管治吧。”
倒把筱蓉给惊呆了,这么小的孩子,真够坚强的,心里顿时对他有了一丝好感,看起来还不是个纨绔子弟啊!
她人小体弱,吸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抬眼看了看那年长的随从,没等她开口,他就明白了,说道:“让我来吧。”
约莫吸了一刻钟,那血的颜色已经慢慢变红,变得艳红,眼见着已经恢复如常了。
筱蓉才抬头擦了把汗,望了眼正强自忍着疼痛的世子,见他脸色虽然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但是精神还过得去,就放下心来。把那两个大汉采摘的草药拿过来,也不管是否干净,放在嘴里就嚼了起来。
一时,就吐出一团嚼得烂乎乎的草药,用手掌拍成一个饼儿,糊在世子腿上的伤口处。
又拿出一些,递给世子:“来,把这个嚼了咽下去。”
跟世子的随从面有难色,望着世子苦笑道:“爷,在山上不比在府里,只能将就着些了。这上面有些土,但是能治病,咱还得吃!”
以为那世子会拒绝呢,却没料到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伸手拿了过去就大嚼起来,一边还呜噜不清地说道:“将来我可是要出兵放马的,这点儿土可算得了什么?”
嚼了几下,伸长了脖子竟把那些草药吞到肚里去了,看得筱蓉赞赏不已:这个世子当真不同于一般的纨绔子弟,刚才划破伤口的时候,他能忍着不叫唤,这毅力就非常人能比。如今更是不顾草药上的泥土,倒真的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众人忙乱了一阵子,给他包扎好伤口,那年长的随从就招呼着众人:“天不早了,我们得赶紧下山,再找个大夫给世子看看。你们两个下去把山脚下的马牵到前头的村口等着,你去镇上给夫人和姨太太报信儿,省得她们着急。”
分派完了众人,他亲自带着两个人砍下两棵小孩儿胳膊粗的松树,把枝叶都去掉,只留一条主干,几个人把自己的外衣都脱了下来,用匕首把衣裳一条一条地割下来,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世子放了上去,就要抬着下山。
一行人忙忙乱乱的,谁都没顾得上筱蓉,眼看着几个人抬了担架就要下山了,筱蓉面对着一个满满的背篼有些发愁。
此时日已正中,白花花的大太阳炙烤得人汗流浃背的,要是她一个人背着背篼下山,会被烤熟了吧?
李氏带着铁牛儿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些人又是“过河拆桥型”的,刚才给世子医治蛇毒的时候,一个个都恭敬有加的,这会子偏就把她给忘了。
愤愤地撅起了小嘴,筱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这些人,要不是为了铁牛儿,她压根儿都不想和他们沾惹上任何关系,真是一群势利的家伙!
恨只恨她太小,不然这点儿东西哪在话下。背篼里满是她和李氏采摘来的蘑菇、木耳,若是扔了还真是可惜了。
眼看着正午的太阳刺得人眼花,这山上空无一人,李氏和铁牛儿到现在还没上来,她真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世子发话了:“老茂,我们得把这个小姑娘一起带走。她娘还没来,这山上又空无一人,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
那个叫“老茂”的就是那个年长的随从,本来他是想急着把世子抬下山好早点儿找个大夫看的,哪里还顾得上筱蓉啊?
听了世子的话,他忙回头笑道:“世子说的是,老奴倒忙忘了。”
他哪里是忘了啊?分明就是不想带一个拖油瓶,凭着他们几个人的脚力,不消半个时辰就下去了,若是带了筱蓉,还得帮着她背着背篼,还得搀扶着她,别提多麻烦了。
不过眼下世子开口了,他自然不能装作看不见了,只好带上筱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