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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大双喜年
好儿觉得,再没有比十一更充满喜悦和美好的数字了。
因为这一年,她十一岁,因为这一年,是个特大喜年。
二月,是个大喜月,阿旺去彭城参加乡试,顺利考取举人。
四月,还是个大喜月,小树到县城参加院试,考上秀才,并以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获得禀生资格,从此每月吃上了免费公粮。这可比当初的阿旺和四儿厉害多了,要知道禀生资格的获得只能是前五名,可知这份荣耀有多稀罕。
这小哥俩的前途,是一片光明无限啊!
温家的名声,在十里八乡甚至邻县都传了开去,人们都知道罗仁镇有个落日村,落日村有个温家,温家了不得,出了个秀才,还出了个举人老爷。
那些从前瞧不起、闲言碎语温氏的,一下子噤了声。要说出个秀才,还不至于让人敬畏什么,可人家出了个举人老爷,那身份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乡民能随便议论的,搞不好要领罪坐牢的!
想想几年前绑架勒索好儿的那三人的下场,这些心思不纯的就彻底消了念头,顶多在私底下偷偷怨骂上几句。怨骂完了,又眼红又嫉妒又心酸,谁叫他们没养出个有能耐出息的儿子?!
温氏老早以前就曾说过,等日子好过了,就带阿旺回他故乡祭拜其生母,带小树去彭城祭拜他爷爷。后来日子好过了,阿旺和小树却抱了一样的心思,就是都考上秀才了,再回去祭拜。如今心愿达成,是该动身前往了。
娘儿三人正在各自屋里收拾,付秀梅跟在平彤身后进来了。付秀梅如今是温家内宅的大管事,平彤成为温氏身边得力的大丫鬟。
“东家,王娘子和郭八娘又上门来了。奴婢这会让她们在大门外等候,东家您看……”
自从阿旺考上秀才,便有媒婆上门说亲,但都被温氏一概婉拒门外,并放话出去,说温家大儿子一心读书,暂不考虑终身大事。于是消停了一年半载,如今阿旺又考上举人,十天半月地就有媒婆登门,要给阿旺说亲。
阿旺今年十八岁了,在落日村里,年龄相仿的娃儿们,也就他和四儿两人尚未娶亲,其余的像黑五、狗三、烂文等,都已成了亲,有了娃儿当了爹。
付秀梅是觉得,自家大少爷那是极好的,人品好,相貌好,性格好,样样都好,就是太过用功读书练武,而东家又太顺着大少爷的心意。如今大少爷是举人老爷身份,也该认真地说一门好亲事了,这也是她没有像以前那般,冷脸面对那些烦人的媒婆们。
“秀梅,你领她们到花厅,我这就过去。”温氏此时的心思,也正如付秀梅心中所想,她也觉得阿旺该说亲了。
付秀梅出去领两个媒婆往内院,恰好被陈小安看到,原本要去作坊的她眼珠一转,拐了方向往好儿所在的书房走去。
陈小安如今已梳起妇人发髻,身材、眉眼间添了几分**的妩媚风韵。她如今也是一名管事,接替常四婶管理酱泡菜作坊。就在去年底,陈小安和文成峰喜结良缘。小夫妻俩随文成峰家人一起居住在翠苑。在此前,文成峰已被温家调升为外任管事,和陈有平一起,成为常乐的左右臂膀。
看见平卉坐在起居室门外面做针线,陈小安轻声问道:“平卉,小姐在里面?”
“小安姐,小姐在看账呢。”平卉放下手中活儿,低声说道,“小安姐有事找小姐?”
陈小安点下头,探头往里瞧了瞧,见好儿专注的身影,想了想,对平卉道:“一会你告诉小姐,就说……”
平卉听得点点头。陈小安便又悄然转身离开,出内院往作坊去了。
不多会,透过花木葱茏间,平卉看见花枝招展的两妇人,跟在陈嫂身后绕过屏风,沿抄手游廊往上房的花厅走过来。平卉搬起小椅子进了起居室,探半个脑袋直看着人进了花厅的门。回头往书房门口瞧了下,平卉蹑手蹑脚踏出起居室门,往花厅方向走去。
好儿正在审核各家店铺的第一季度报表,原本是四月上旬就该完成的,因阿旺、小树都考上了举人、秀才,来道贺的人很多,家中又大办酒席,审核报表的时间便延后了。
好儿俨然成为自家店铺的财务总管,其他一切事务,则全盘交给常乐负责。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好儿秉持的管理理念,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和温氏当甩手掌柜,就什么也不过问。
温家商铺的中层管理人员,每两个月就会集中江东县开一次会议,大家就各家店铺的营业情况做个汇报,把存在的、潜在的、已出现的问题摆到桌面上来商议、解决,把想到的点子建议说出来,结合实际情况择优采纳。
明日,温氏将陪同阿旺和小树回乡祭拜,好儿不随去,也不能空闲着,要忙的事情很多。
“平卉,给我倒杯水来。”好儿坐在椅子上,做个伸展动作,头也不回地说道。
“平卉?”没听见回答,好儿转头往外看,又唤了一声平卉,仍是没人应答。好儿站起身,走到门边一看,小椅子和针线篮都在。
好儿的脚刚跨出书房,外面传来微微急促的脚步声,转眼平卉出现在起居室门口,快步走进来道:“小姐,媒婆子又来给大少爷说亲了。”
“你跑去偷听了?”好儿不禁失笑,就说这丫头不是个爱玩的,原来是打探消息去了。
“是哪些媒婆子?都听到什么了?”好儿走到起居室的茶水桌,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白开水。
“是王娘子和郭八娘,小姐,你是没看到,她们在东家面前,都争着抢着说自己要讲的姑娘有多好多好。”平卉笑着把听来的话学了一遍。
“那我娘怎么回应她们?”
“东家说,谢谢她们的热心肠,但咱们温家讲究自由民主,她不会多加干涉儿女的终身大事,还得问过了大少爷意愿,若是大少爷点头,就派人去找她们给说亲。最后东家给她们各自赏了一个红包,打发她们走,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好儿听得吃笑,娘亲真是可爱,把学来的新词儿都给用上了。
“小姐,东家为什么不让媒婆给大少爷说亲呢?”平卉不解地问道。
好儿喝完杯中水,说道:“我娘不是说了自由民主,总得让哥哥喜欢才能说亲啊。”
话虽这么说,好儿却想起落山坡山神庙的老和尚,年初庙会去上香抽签,温氏帮阿旺问姻缘,老和尚看了签,就只说一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
好儿却是背着温氏,请老和尚解她手中的签。老和尚看了签,呵呵笑了几声,给好儿四个字:好事多磨。
好儿问的,是温氏的人生第二春。
根据她的第六感,以及偷偷地观察日久,自从温氏和胡汉相识以来,虽然温氏不常去北封县和文秀镇,但凡一去,胡汉必定会出现,好像他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似地。
而且,胡汉在温氏面前,那微笑,那神态,总跟以往不太一样。
好儿想起在山顶初见胡汉,那次有一个年轻女子,分明是对胡汉心有慕恋的,胡汉对那女子虽熟稔,却是带着客气和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虽然前世还没谈过恋爱,可好儿就是觉得,胡汉对温氏的感觉,很有“酸酸甜甜”的杨梅和杨桃的味道。
陷于回想中的好儿,脑海忽然浮现一个念头,心里小小地惊诧了下,好儿又将念头滋生的想法思忖片刻,立即从抽屉里拿了信笺出来,提笔写下几行秀丽飘逸的字,末了在后面画下小片竹篱笆,在竹篱笆上画了爬藤的五星花。星星点点的深红犹如烛光般美丽梦幻。
好儿把信笺对折装进信封,密封住,在信封面一角提上“加急”字样,叫平卉进书房来。
“平卉,你把这封信交给陈小福,让他立即送去北封县的胡府,亲自交给胡老爷。记住别让我娘知道哦。”好儿叮嘱道。
平卉接过信函,看到上面的加急字样,忙点点头应下,出去找陈小福。
好儿继续看账本,到得傍晚时分,才将将看完。从窗口看出去,可见庭院一角的天空,晕染了淡淡的霞色。好儿把各店铺的账本分别装进盒子,上封条。出了起居室,往外面走去。
温家大门外,一条宽敞平坦的道路,顺着落日河向两边延伸,桃李花已落尽,放眼四周皆是清新动人的新绿。落日河对岸,庄稼地绿得一片生机无限,农人们陆陆续续收工,沿着田埂小道,三三两两归家去。
七八个孩童背着书包,一路吱吱喳喳,从上游方向的道路,往温家这边走来,在他们后面,还走着四个年龄超过十岁的小少年,同样背着书包,脸上带着笑容,不知在说笑什么。
看见路边的好儿,其中一个小男孩立即撒腿跑来,笑着叫道:“好儿小姐。”
“小松,你们下学了?”好儿漾起笑容,看着这些走过来的孩子,沐浴在霞光下,让她想起前世有句话:“你们就像初升的太阳,是祖国的未来”。
“好儿小姐好。我们下学了。”其他小孩纷纷围过来,丝毫没有拘谨局促,天真的笑脸,干净的眼神,好儿的脑海再次闪现“你们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后面四个小少年也笑着过来唤“好儿小姐好”,看着好儿的笑脸,微显得有些腼腆。
好儿伸手揉揉小松脑袋,笑望孩子们问道:“都给我说说,如今私塾里有什么新鲜事儿?”
“有,有,我说,我也要说……”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就七嘴八舌争着说起来,一时间温家大院门前像飞来了一群小麻雀,热闹非凡。
好儿索性拉孩子们坐到台阶上,含笑倾听着,左边脸颊的小酒窝甜美可人。
霞光洒落,把她乌亮的发染成迷人的金色,长长的眼睫毛仿佛也化为了一双金色小翅膀,随时会凌风而飞。
远远地,一匹马身披漫天彩霞,朝着温家大院飞奔而来。
☆、180此去今年
“有人骑马过来了。”马蹄声声,引得孩子们纷纷望过去。
马上之人衣袍飘飘,霞光仿佛是他的披风,头顶金光闪亮,看不清面容,那身影却有些相识感。
待距离拉近,孩子们睁大惊讶的眼睛,齐齐看向马上之人,年龄稍大些的孩子,则双手合十向骑马的人行了个礼,来人也在此时奔到温家大院门前,勒停马儿,就坐在马上,向那几个孩子回了礼。尔后,目光投向好儿,唇边带着憨厚的微笑。
“来去?”好儿惊讶而意外,起身走下台阶,浅笑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好儿。”来去看了好一会眼前的小姑娘,才翻身下马,走到好儿面前,狭长的眼睛闪亮如夜空的星辰。
“好儿,我有事找你。”来去说道,仍处在变声期的他,嗓音不复几年前的清脆圆亮,变得粗哑低沉。
好儿轻点下头,对那些孩子们扬扬手道:“你们先回家吧,改天要接着告诉我哦。”
“知道了,好儿小姐,再见。”一众孩子就跟好儿挥挥手告别,往前面的翠苑走去。
“小姐。”温家的几个长工从田地回来,看见好儿,笑着打招呼,又向一身和尚灰袍的来去行佛家礼问好,来去忙一一回礼。
等这几个长工过去了,好儿对来去道:“先进来再说话。”
来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