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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雨下的不停,天色快黑的时候,方老夫人和方大夫人也没有继续再和窦子涵寒暄,而是派人将窦子涵送回了他们所住的院子。
窦子涵回房后,李三公子不一会也回房了,外边的天色阴沉,又是下雨天,他们今日在路上折腾了多半日,也都有些乏了,所以,两人也就简单地聊了几句,方家的情况就准备休息了。
从李三公子的话语中窦子涵听出,原来这个方镇长今年二十九岁了,方家也属于诗书礼仪之家,方家老太爷和老夫人只有方镇长这一个独生子,方镇长从小也算聪慧好学,终于在二十四岁那年中了进士,被外放在邻近丰城县做知县,只是这个知县好像做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就是多半年的时间。好像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丢了官职之后,恰逢方镇长的老爹去世了,方镇长就回了老家,后来,方镇长也没有再谋求起复,倒是接了他老爹的担子,成了一镇之长。
两人也就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也没再多想,相拥着睡了,可睡到半夜时分时,窦子涵迷迷糊糊时却感觉到李三公子好像在推自己。
“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要是这人动了色心,她还认为很正常,可将她推醒做什么?
“娘子,听到了么?”李三公子看到自家娘子醒过来了,脸贴着她的脸问道。
“听到什么了?”虽然还是有些头晕不太清醒,不过窦子涵还是觉察到身边这人的口气现在很正经,又想到现在住的地方可是别人家,当下整个人清醒多了。
“有人在哭,还是个女人在哭。”李三公子进一步解说道。
窦子涵闻言,也凝神细听,果然外边好像除了叮叮咚咚的雨声,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声。既然她都可以听到,依照李三公子的耳力,听到自然更不成问题。
只是这三更半夜的,还在别人家里,外边下着雨,却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这事情怎么觉得有些诡异,难怪李三要将她鼓捣醒了。
好在李三终于长进了,知道这是在别人家,就算听到了这诡异的哭声,也不像在京城时,无所忌惮地久出去在人家家里乱逛。
其实,李三公子那里是长进了,皇宫他都闯过,这个小小的方府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在他现在怀中搂的是自家亲亲娘子,让他丢开软绵绵,香喷喷的宝贝娘子去外边,冷风冷雨地找一个不知在哪里鬼哭的女人,他还是知道怎么取舍的。
可是,不理会的话,那女人的哭声就是止不住地钻到他的耳朵里,练武之人听觉本就很灵敏,这哭声吵得他有些烦,又看到亲亲娘子睡的那么香,然后我们的李三公子嫉妒了,就将自家宝贝娘子给推醒了。
“睡吧,咱们只是住在别人家,不要多管闲事。”窦子涵将身子往李三公子的怀中更紧地偎了偎,心中则在暗思,莫非昨晚是方镇长和三姨娘圆房的日子,这府中还有什么伤心人不成?
可这念头也只是在她心中晃了一圈,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哭声他们能够听到,就不知道方家的其他地方能听到不?他们作为客人,就算主人家发生了什么事,也轮不到他们去管,可这府中的人听到了难道不制止吗?
李三公子被窦子涵在身上这么一偎,身子的某个部位马上有了反应,当下心猿意马起来,反而将这诡异的哭声丢在了一边,两人在床上翻滚了一会,亲亲喔喔,做了一些夫妻私密的事情,窦子涵的心神也被暂时转移了,
等一切平复下来后,外边的哭声终于停止了,两人这才拥着重新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醒来之后,这雨还没有停,这时代的排水系统也不怎么样,从窗外望去,外边的雨丝还是在很紧密地下着,窦子涵前世多半生长在北方,倒是不太适应南方的雨多,特别是冬日的雨水,有一股湿冷之气。
看这天色,今天恐怕不能赶路了,又要在方家停留一日了,在自家丫鬟和方府丫鬟的配合下,两人梳洗完毕,含笑她们又在方府的丫鬟带领之下去了方府的厨房,为他们准备了早饭。
两人早饭刚用到一半时,就见含笑脸色有些苍白地走了进来道:“三公子,三少奶奶,方老爷请你们二位用过饭后,去方府的大厅一趟。”
窦子涵看着含笑的脸色不好,突然想起昨晚那诡异地哭声,不由开口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三公子,三少奶奶的话,奴婢刚从方府前来传话的丫鬟口中得知,方府的大夫人昨个晚上去了?”
“什么?你说方夫人昨晚去了?”窦子涵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晚,方府的大夫人还活的好好的,还道,让他们住着有什么需要直说,却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这人就死了,虽说世事无常,可这未免太突然了。
窦子涵与李三公子对视了一眼,他们不过是过路的打算借宿一晚,是真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窦子涵预感到,这好像又是一件麻烦事。
含笑也看到两个主子的脸色,又低声道:“主子你没听错,是方家的大夫人去了,奴婢刚才从府中的丫鬟们口中还听到,说这大夫人是投井自尽的,早晨时府中的下人在后院的水井中发现了大夫人的尸首,这才叫喊开来。”含笑尽职尽责地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窦子涵这下不用考虑,都知道方镇长请他们夫妻两人去前厅做什么,从含笑打听到的消息可以判断,这方大夫人的死明显可能是非正常死亡,窦子涵再一次回想了昨晚上方大夫人的一举一动,昨晚上,并没有看出方大夫人有什么异常。落落大方,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投井自尽呢?
可这方大夫人如果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那么,谁是凶手,偏偏这府中除了方家的主子和下人之外,还有他们这一行借宿的人,他们的人加起来,绝对不比方家的人少,这样一来,如果方家要追究方大夫人的死因,会不会将他们这一行都牵扯进去。
对他们这次带的人,窦子涵还是有些信心的,再说了,自己带的这一行人与方府的人应该八竿子都打不住,下人们又是安排在一起的,应该不会有嫌疑吗?
既然自己这一行人可以排除,这方家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凶手能在雨夜杀人,十有**可能就是方家的人,只是到底有什么人,要置方大夫人与死地呢?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虽然心中饱含疑问,但窦子涵和李三公子两人还是草草用了早餐,然后又让含笑前去给小四传话,让他们带的这一行人不要轻举妄动。
正文 180,伞下风景,原是相识
毕竟主家出了这等事情,李三公子并要携着雨伞和窦子涵一起去方家的前厅,下雨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不方便,尤其是这时代,不过好在方府主干道的地面都是石板铺成,走起路来也不至于太泥泞。
两人准备出门时,含笑突然拉了拉窦子涵的衣袖,窦子涵有些疑问,转回身去,含笑只好提醒道:“主子,你们的衣服恐怕有些失礼。”
窦子涵一愣,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还真是过于艳丽了,当下笑道:“还好有你这个丫头提醒,要不然就失礼了。”不管这方大夫人是怎么死的,可既然人家死人了,他们就不能穿着如此光鲜亮丽的衣服去见人。
李三公子在这些小事上向来是不在乎的,可这些人情世故也不是不懂,反正对他来说,换不换衣服其实都无所谓,既然自家宝贝娘子让换,那他就跟着换好了。
阿蓉见状,早就从放衣服的箱子里找出了两身比较素净的服饰出来,窦子涵的装扮也去掉了几样首饰,整理完毕之后,含笑本打算与自家女主子撑一把伞,结果,她刚把伞撑开,打算伸手去扶穿着高木屐的主子,却在下一刻,手中的伞就落到了身后李三公子的手中。
李三公子将雨伞接过,有些狗腿地堆窦子涵笑道:“这丫头小胳膊,小腿的会撑什么伞,还是让为夫代劳好了,昨日,这丫头手中的伞差点让风给刮走,让雨都淋到了娘子的身上。”
李三公子说的也是实话,昨日,进了方府后,窦子涵下马车时,李三公子招呼小四将随行的东西整理妥当,当时就是含笑撑着伞送窦子涵回方大夫人为他们准备的住处的,不过含笑这丫头身高本就比窦子涵矮一点,一只手又打算去扶窦子涵,吹来一阵风,是真的将雨伞差点吹走了,后来,还是窦子涵见状,帮了她一把,这本只是一个短暂的插曲,却没想到,李三公子还是看在眼里了。
其实,含笑哪里知道李三公子的小心思呢?昨个他看到含笑与自家娘子在雨伞下相偎依的身影,华丽丽地嫉妒了,王七公子曾经说过,在蒙蒙的细雨中,一对男女在一把雨伞下,另成一个世界,那是多么有诗意的画面呀!
可惜,自家娘子这等有诗意的画面却给了一个丫头,这让他心中如何能够平衡,想想他如此高大英挺,娘子如此娇小伊人,他们夫妻两撑着一把伞,慢慢地走在雨中,那才是一副美妙的画面,而且,为了不让宝贝娘子被雨淋着,他还可以趁机将娘子的身子贴在他的怀中,享受温香软玉的感觉,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窦子涵可不知道李三公子心中有如此想法,她只是觉得这人现在狗腿的笑容好像有些淫邪,不过也没往心中去,她的心思还在方大夫人是怎么死的身上,等两人真的钻到一把伞下面之后,窦子涵才觉得李三刚才那意味不明的笑分明是真相了,这人身子紧挨着她的身子,根本不老实。
狠狠地剜了这人一眼,现在的样子,和一个浪荡公子哥有什么差别。
李三公子被自家娘子含羞带嗔(是他想多了)的眼神一看,只想用雨伞遮住所有人的视线好好将自家娘子揽在怀中狠狠地亲一番,就连天公这会也作美,雨比昨日昨晚下的小了一些,倒是真的有点和风细雨的感觉。
看着这人的眼神,窦子涵现在就已经知道这人心中可能在想什么,忙伸手在他的胸前掐了一把道:“别胡闹,这是别人家。”人家家里死了人,你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李三公子在窦子涵面前,虽然有时也闹点小别扭,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不自觉地随着窦子涵的思路起舞,收敛了自己的性子,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然他抽风的脑袋还是会经常抽风的。
这两人一路亲密有加地来到了方府的前厅,方府的主子们已经到了大半,神色都不怎么好,方老夫人神情有些颓丧,精神看起来明显不太好,方镇长的脸色都是黑的,至于两位姨娘,二姨娘手指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手绢,三姨娘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方家的人虽然各有心思,但当看到李三公子和窦子涵如此亲密地亮相,这些人的目光中还是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但看着他们夫妻的目光比起昨晚来,还是多了一些什么,对方家的人来说,虽然他们也相信窦子涵李三公子他们一行,没有必要对方家不利,可是发生了这等事情,心中要是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才怪了。
“听说大夫人出了意外,可有需要我们夫妻帮忙的?”李三公子虽然觉得有些晦气,不过就借宿一晚吗,人家家里竟然还死人了,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带来的人应该和凶手没有什么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