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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惊讶的表情让怀特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回过头去感叹了一句:“还是年轻好!”
到了酒店,怀特的助理史密斯已经将晚餐准备好了。没想到这个温和的人竟然是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导师,而他竟然同时兼任了怀特的助理。
心中难掩波澜,何念冲着史密斯笑得时候都带了份尊重。而史密斯仍旧处事不惊地对着何念友好一笑,并且绅士地帮他将椅子拉开了。
晚餐是法餐,做的很美味,何念对此赞不绝口。怀特很高兴,开了瓶红酒对着何念干杯说:“听说宋先生的中餐也做的不错,到时候一定去尝尝。”
提到宋晤,何念笑得有些内敛,没有说话,安静地吃完了晚饭。
怀特让史密斯去送何念,何念摆手拒绝了。刚出了酒店,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心中已经猜到了电话来人是谁,何念接了电话。
楚智在电话那端说:“我想跟你谈谈。”
何念到了楚智说的咖啡厅,楚智已经坐在窗边等着了。楚智和何念的喜好差不多,都喜欢坐在窗边,静静地喝着咖啡,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似乎自己是生命的旁观者,而不是被人生操纵。
走路的声音很轻,楚智并没有察觉他过去。咖啡已经点好,是何念上次在墨西哥时点的拿铁。坐下之后,楚智回过头来,冲着何念一笑。
何念清晰地听到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楚智原本光洁的左眼下角,一颗黑而媚的泪痣静静地躺在那里,配合着主人嘲讽一样的笑,显得楚楚可怜……
何念的目光很专注,楚智的眼睛微微一瞥,他自己看不到那颗泪痣,淡淡一笑后,楚智说:“技术不错吧?”
这样的情况下,何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的区别原本就是他眼角底下的那枚泪痣,而现在,他和楚智简直像是一个工厂里同时生产出来的两件产品一样……
“你……”一个字说出来,何念将所有的话又吞进了肚子。他没有质疑的权利,更没有询问的权利……这是楚智自己的选择,为了吴辰……
“吴辰已经忘记了你,我这颗东西才能看。我本来想再去弄掉,吴辰说挺好看,让我别折腾了。他心疼……”楚智笑着说。
他的笑容里,完全没有一丝的苦涩,笑得很淡然。
何念没有说话,楚智继续说:“我觉得我自己这样做挺对的。”
现在的吴辰,才像以前的吴辰,只记得他,不知道何念。
对不对何念不敢妄加断言,因为他改变的是吴辰的一生。何念抿了一口咖啡,说:“谢谢你。”
虽然一生改变了,但是吴辰活下来了,楚智幸福了,余嘉是自己的儿子了,他也不会再被吴辰找麻烦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私心讲,他是要感谢楚智的。
“我来找你,就是想听这三个字的。”得到了这三个字,楚智的笑容里带着很大的满足。“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对一个人的不公平成就了这么多人的公平……也算是善事一件?”
楚智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反问句,抬眼看着何念时,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很熟悉的闪亮,像是自己曾经被吴辰伤过之后,趴在宋晤怀里时眼睛里的亮光。
没有保持中立,何念点了点头……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楚智高兴起来,反而,他的脸色有些低沉。但是很快,这抹低沉就消失了。楚智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才来找你的,这样才让我自己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
何念笑了笑说:“你自己来的么?”
楚智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我没什么事了,你先走吧。”
何念站起来,站了一会,手想伸出去和楚智握个手。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合作什么,想着想着,手就没有伸出去。
两个人的关系除了曾经是情敌之外,现在不算是陌生人,也不算是熟人,更不算是朋友。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个尴尬的吴辰……
没有再说话,何念起身走了。
何念刚走,坐在一边的男人就走到了楚智身边。将低着头默默搅着咖啡的人抱进怀里,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霸道。
“那男人是谁?”
将瓷匙放进咖啡杯,发出“叮”的一声后,楚智笑着握住男人的手说:“这种醋你都吃啊?”
何念已经出了咖啡厅,站在门外跟谁打着电话。站在楚智身后的男人眸光深了深,笑着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长的挺像。”
打电话给卢萧让他来接他,但是卢萧的电话被曾鸣给接了过去。何念现在已经不是演员,卢萧作为公司的一员已经被派给另外的演员,车子也收回去了。虽然如此,卢萧说有事还是可以请他帮忙的。
曾鸣看着身后呼呼大睡的卢萧,表示马上就让他去接何念。何念安心地挂掉电话后,不一会,就看到宋晤开着车过来了。
何念一愣,但是没有犹豫多久,打开车门上了车。
两个人昨天的谈话断了,何念让宋晤回家,而宋晤也没有任何解释。他知道对何念来说,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话。进电梯时,宋晤自动按了自己家的楼层。而到了何念家时,何念没有让宋晤回家,却说了一声:“进来吧。”
家里何文淑和余嘉已经去睡了,两个人进了卧室。宋晤刚要关门,何念问:“你为什么要帮着楚智这样做?”
虽然人和吴辰在一起了,但是今晚上的谈话可以看出,楚智并没有走过心理那一关。
走到何念身边坐下,宋晤看着何念的眼睛说:“吴辰一直在发病危通知,但是却没有死。而前几天更是去了美国治疗……胃癌晚期,现在他却和楚智在一起,没有任何生病的预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何念看着宋晤,没有说话。
宋晤说:“这本就吴辰的母亲为防止吴锦州私吞吴氏集团做的障眼法,吴辰是有胃病,但不是胃癌。上一世他确实死了,是楚智杀了他。”
上一世,吴辰逼着楚智和他一起,楚智杀了他。这一世,楚智想要和吴辰在一起,楚智让吴辰失了忆……
何念原本伸展开来的手握住了,缩了缩后,又打开了……
宋晤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吻上了他在细微抖动的双唇……
“你们两个在干嘛?”
何文淑的一声惊呼让两人的双唇瞬间分开,何念脸色铁青地看向门外,何文淑脸白如纸,想要伸手扶住手边的门框,谁料却摸了个空……
“砰”何文淑晕倒在了门外。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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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表示开始出柜~并且继续狗血~哈哈哈哈哈哈【喂
☆、61
心底当即一空;何念冲过去打横抱起了何文淑;猛然起身的时候,青年的身体略微踉跄了一下。宋晤走过去张手要接过来;何念抱着何文淑的身体扭开;默默地说了句:“去开车吧。”
上了车去医院的路上,何念抱着怀里的何文淑一句话都没说。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路撤退。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就算心里想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但是何为“合适的机会”,不过是给自己的畏惧找了个理由罢了。
当场被撞破的场景何念也想过;这是让何文淑知道他们两人关系最差的一种方式。在没有被撞破之前;何念甚至还侥幸地想;如果一辈子都不被母亲知道就好了。
这或许对宋晤不公平,但是在母亲面前,能不能在一起都已经很困难了,哪里去谈什么公平不公平。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两个人相爱了,相同的性别,不被接受。更何况,他们体内还流着一样的血。
人活在世界上,总是要看世人的眼光和脸色,而世人却没有那样能接受他们的宽怀之心。
何念的沉默也造就了宋晤的沉默,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医院后,宋晤联系了医生。何文淑被送入病房时,何念一直跟着,宋晤却停在了门外。转过头,何念看着身边站着的男人,过去拽了拽他的袖口说:“我只有一个妈。”
没有丝毫笑容,宋晤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说:“我知道。”
心里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何念深深地看了宋晤一眼,然后进了病房。
何文淑晕倒的原因是受到太大的刺激,醒过来后没多久又睡着了。何念坐在病床跟前看着……
女人果然要老得比男人快,何文淑和宋修书两人年纪差不两岁,宋修书就算得了那样的病,脸色看上去也不是那么苍老,而何文淑看着却像是比正常年龄还要老上那么几岁。
何文淑的一生走的就是普通小女人走的路,相夫教子。丈夫不要她了,女人的所有重心就都跑到了儿子身上。孩子是一个女人一生的事业,没有丈夫的支撑,何文淑把何念甚至当做了自己的一生。
看到那样的场景,就像自己的心血猛然被抽干了一般,晕倒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何念庆幸的想着……或许,他和宋晤的结果不会是那么差。
如果母亲不同意,那他和宋晤,将会用什么样的关系继续交往下去?或者说,老死不相往来?更或者,他会争取一下……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个电影,电影里的女主角对男主角说她父亲不同意两人之间的关系。男主角说,他会等着,一直等到父亲同意。女主角问如果父亲永远不同意呢?男主角说了句似玩笑又非玩笑的话……
“你爸总不能活得比我久吧?”
想到这,何念的思绪一下子打住。事情如乱麻团般汇聚在一起,缠在大脑上,缠得密不透风……
不要再想了。
何念在病房内等着,宋晤在病房外等着,两个人就像等着一场最终的末日宣判一样。
第二天早上,何念一晚上没合眼,眼球都涩得发疼。在他想要去倒杯水的时候,何文淑的手动了动,醒了。何念当即走过去,笑着问:“妈,你感觉怎么样?”
病房内说话的声音让病房外的宋晤动了动身体,心中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觉,宋晤没有像往常那样的从容,起身打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刚从睡梦中转醒,何文淑神智还有些不大清晰。宋晤走过去的时候,何文淑眼睛亮了亮,然后说:“修书,公司里的事情忙完了?”
原本笑着的何念,唇角微微一抿,笑容僵在了脸上。
宋晤微微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他标志性的笑,过去将何文淑的枕头放在她后背,笑着说:“嗯,忙完了。”
刚从被窝出来,何文淑仿佛觉得有些冷,身体微微一抖后,不动声色地将宋晤的手拿开,然后对他说:“早上了,我想喝粥。你还记得咱们一起喝过的那家粥铺吗?”
何文淑的话刚说完,宋晤的目光就转到了何念身上。何念并不知道何文淑所说的粥铺在哪里,又将目光投向了母亲。
似乎有些不满,何文淑解释道:“就是南府街小胡同巷子那家南府粥铺。”
南府街是小吃城,大大小小的胡同巷子来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