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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阔点头,陶晴也跟着笑了笑,阿诺是有些嗜睡。她本以为孩子都比较容易瞌睡,或者是因为春困的缘故,可如今听语秋的意思,这都是近几日的事情。
而蒋姻做的酥皮饼,阿诺喜欢,宁阔却不喜欢,一系列的事情还真巧啊,果然狐狸尾巴那么大,怎么能藏得住呢?。想到这里,陶晴本来伸向酥饼的右手硬是在中途拐了弯,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扭头道:“你明日若是无事,便带阿诺出去转转吧,他这几日一直嚷闷呢。接连几日,我总觉得头晕目眩的,也没照顾他的精神。”
“不要紧罢?那明天请俞御医过来看看?”宁阔正在低头喝茶,听到这话倒有些诧异,略一沉思又说,“不如今晚便让阿诺去我那里住吧,也免得明早带他出去时扰到你休息。”
这话很是合情合理,关键是也合了她的意思,陶晴抿着嘴笑得愉悦又温婉,点头说“好”,扭头看见园里春花正盛,但愿明天能有个结果……
第二天一早,阿诺便跟着宁阔出门去了。陶晴一个人用过早饭,又翻了几页书,得知三夫人照例去了蒋姻那里,才带着语秋出了悠远居,一路赏花看景,慢悠悠往前晃,经过姚韶然的韶光阁,又走了一小段路才到绿茵苑。
蒋姻正抱着她那只叫小玉的白猫,同姚韶然闲话家常,听到丫鬟通报,两人忙起身迎了出来。
陶晴这才看到传说中的二夫人,相貌只能说是中上,衣着穿戴也比旁边的姚韶然素净些,眼下正垂眉顺目,看不出表情,不过越是要做事的人,应该月低调,和“咬人的狗不交换”是一个道理。
陶晴赶紧伸手虚虚扶了一下,笑道:〃一家人,不需这么多虚礼,倒是姻姻昨日的那个酥皮饼,我吃着很是喜欢。阿诺昨晚也一直在耳边念叨,说是今天出去,得不了饼吃,硬是央着我过来替他讨。〃
她说这话时笑得太诚恳,两眼弯成了半边月,教人看不清眼里的目光,可蒋姻怀里的小玉却感觉到了,背上的毛瞬间立了起来。蒋姻没有功夫去留意猫毛是竖着的还是躺着的,只忙着引嫡夫人进屋,又说既是少爷想吃,让茵翠送过去就是,不必她亲自过来。
如此热情的寒暄越是在大家族里,越是司空见惯,也越是客气得厉害,陶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跟着附和了几句,终于坦荡荡地把目光转了,伸出手来,蒋姻笑着把猫递过去了,小玉撕心裂肺般“喵呜”了声,一边的姚韶然便跟着说这猫还真是喜欢夫人呢。那小玉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主,眼见翻身无望,又“喵—呜——呜———”了一阵。
姚韶然那句话不过随口一说,但陶晴听着顺耳得很,她便笑眯眯地收下了,握住小玉的爪子,食指触到软软的肉垫,顿时觉得圆满极了,爱猫及主,连带着看蒋姻都顺眼不少。手上揉搓肉垫的动作不停,面上的功夫也不落下,她笑得温婉又端庄,解释前几日因身体不太好,才没让她们进悠远居,怕将病气过给她们,又恐她们多了心去,如今才过来当面说清楚。
蒋姻拿帕子掩着嘴,笑得明媚,〃郡主免了请安,我们乐得偷懒,只是几日不见,颇有些想念,如今身体可好了?〃
肉垫摸着太舒服,陶晴轻轻咳了一声,说:〃只是受了寒,眼下不要紧了。如今的时节乍暖还寒,你们也要多留意身体,不舒服就及时看大夫。〃
姚韶然接了话茬,道:〃也是呢,不知怎么回事,我这两个月总觉得身子不大好,早上常有些目眩。〃
蒋姻正帮着茵翠往桌上放的点心,端着盘子的手稍稍一顿,抬头对上陶晴的目光,便把点心放在了她跟前,“喏,郡主喜欢的酥皮饼。”
陶晴只说刚过早饭,实在不饿,倒不如拣几样带回去吃。话虽如此说,可她又怕自己挑的口味不是符悠容喜欢的,于是招手让一旁的语秋上来选了几样,又看姚韶然吃了许多绿豆糕,便递个眼色过去,语秋赶紧也包了几块。
陶晴又拣起刚刚的话茬:“晚些时候,俞御医要进府,你们也过来,请他号个脉,求个安心罢。”说完,才起身要回去,临走,又握着猫脚掌狠狠揉捏了两把。
蒋姻送她到门口,怀里的小玉又“喵呜”了一声,脆脆的,声音里满是解脱后的欢愉。
午饭刚过,宁阔便扛着阿诺回来了,说是在路上就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陶晴让人将孩子接过来,亲自送回房间,放到床上,才回自己屋。
不想宁阔并没有匆匆离开,看她回来,便从小厮手上接过一个布包放在桌上,说是给她的。
这将军和正室不是已经日渐疏远了么?陶晴心下有些狐疑,却还是走了过去,打开包裹一看,竟是些志怪的本子!心里压抑不住地荡漾了一下,她嘴上却说:“我看书本来就只为了消遣,什么书都一样,不用特地买来。”
宁阔看她脸上没什么情绪,眉毛却高高地挑起,便知是口不对心了,却也没揭穿,反而说:“没有特地去,和阿诺经过书肆,顺便买的。”
既然如此,陶晴便把书收下了,可到底拿人家的手短,于是抬头说:“如此便多谢了,带着阿诺很累吧,可要喝杯茶再走?”
这话初听感觉还好,可仔细一咂摸,却不是那个味,简直就是在下逐客令,“你喝完这杯茶就滚吧”。所以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吞掉自己的舌头。
倒是宁阔淡定得很,说是因为有事还要出府一趟,就转身去了,甫一出门,脸上的笑意瞬间便散了个干净,整个人若有所思,又恍恍惚惚。
从那沓书里随手抽了一本出来,陶晴便去看阿诺,并吩咐语秋把早上从绿茵苑拿回来的点心送到少爷房里,若是俞御医来便直接带他去阿诺房间。
手里的书一页页翻过去,外面已经日影西斜,阿诺却一直睡得很香很沉,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陶晴盯着桌上的点心,冷哼了一声。
傍晚十分,俞御医终于来了。这俞御医全名俞本,原是瑞阳侯府的大夫,被瑞阳侯举荐进了太医院,短短三年便做上了御医,深受皇家倚重。但他却是个很念旧情的,时至今日还常常到侯府走动,侯爷的身子也一直由他在打理,是符悠容信得过之人。
稍稍寒暄了几句,陶晴便开门见山了,道:〃有些事情,经他人之手,我始终信不过,所以,明知诸多劳烦于你,也顾不得了。〃
俞本原就是在宫里当差的,事情见得多了,听她这么一说,便猜中了几分,也不再绕弯子,凝重地点点头。
这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陶晴只将阿诺格外嗜睡的事情讲了,又指指桌上的酥皮饼。俞本对着床上的孩子一通诊查,又仔细研究了盘里的饼,才起身,“少爷确是被人下药了,且有一个多月了,分量倒不是很凶猛。只是这个药十分阴毒,初始只让人有些嗜睡罢了,慢慢食欲下降,再接着身体虚弱,但不会致人死亡,可人若是虚到连起身都不能,只怕到时候一场风寒就能夺走性命。”
陶晴穿过来的任务就是让一切按照蒋姻前世的路线发展,所以定要保住先前活着的人不要被重生后的蒋姻给玩死了。更何况即使无关工作,她也想要保住阿诺这个大团子,于是忙问治愈的办法。
俞本便将治愈之法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他的话,陶晴忍不住庆幸,还好蒋姻下毒时是斟酌仔细了的,应该是怕药效大了引人怀疑,所以没敢下重手,再加上中毒时间不过一个多月,只要阿诺每天按时服袪毒的药,半个多月就能将毒驱干净。
只是,这期间,绝不能再沾一星半点的毒药,不然前功尽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三更,忽然好心疼存稿君。。。
呜呜呜~~~~
正文 第4章 疑云重重
听完他的话,陶晴忍不住庆幸,还好蒋姻下毒时是斟酌仔细了的,应该是怕药效大了引人怀疑,所以没敢下重手,再加上中毒时间不过一个多月,只要阿诺每天按时服袪毒的药,半个多月就能将毒驱干净。
只是,这期间,绝不能再沾一星半点的毒药,不然前功尽弃。
距离蒋姻前世死去的日子还有段时间,所以现在不能把她弄死,那眼前的证据也就没用了,至少暂时没用,也不宜打草惊蛇,一切最好都在人不知鬼不觉中进行……
那此刻最重要的是这个解毒的法子,陶晴犯起愁来,且不说每天服药都不引人怀疑,只保证半个月完全不出差错这一条,在将军府操作起来相当有挑战性。思来想去,只有先将孩子送到瑞阳侯府了,也方便俞本随时调理阿诺的身子,可这么做的话需要一个过得去的借口,不但要过得去宁阔这关,还要过得去瑞阳侯府那关,最重要的是决计不能将侯府再卷进来。
俞本看她还在思索,便回身去继续研究桌上其他的点心,研究了一半忽扭头,“还好,郡主素来不喜欢绿豆糕!里面有东西,长期服用不过是让人气血不调罢了,可这个下药的方法却取巧得厉害。把药下在绿豆这种凉性极强的食物里,若经常食用,开始会致使女子信期紊乱,半年后就直接取人性命了。”
不见符悠容搭话,他又沉思一番,还是开了口,“这两种药都下得很轻,可见下药的人用心极重,看如今的情形,郡主怕是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吧?要不要告诉侯爷?”
果然,重生后的蒋姻既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情,那就万万不会有束手待毙的道理!可蒋姻的存在已是乱了世道,绝不能因她将无辜的人卷进来,所以这事不但要瞒着侯府的人,还要瞒着将军府的人,怕就怕一个不小心,事情泄露出去,影响扩大,脱离了掌控!
陶晴挑挑眉毛,盯着床上的阿诺道:“这件事,我已有打算,你万不可跟任何人透漏一丝消息!真不得已,我自会亲自跟爹爹说明请侯府相助,在这之前,我会寻一个好的因由,将阿诺送进侯府,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陶晴又交代了几句,才带着他离开阿诺的房间。一进正屋,她便差人去请蒋姻和姚韶然,本打算连宁阔一起请来做个见证,看到桌上摊开的书,才想起他下午不在府中,只好作罢。
蒋姻和姚韶然过来的时候,陶晴正端坐在主位上和俞本聊天,无非是做做样子,问问瑞阳侯的身体如何了。她抬头见人到齐了,才伸手给他把脉,俞本慎重地诊治了一番,只说是受了凉,又一直未能将寒邪排除体外,才导致身体一直不适,完了还认认真真开了个方子。
接下来是蒋姻,她的身体倒正常得很,只是因为前两次小产,平时要多注意调养。
轮到姚韶然的时候,按照先前陶晴的交代,俞本煞有介事地切脉切了半天,才说:“三夫人既然生来就有些气血不足,就更应好好调养,多吃些暖身的补品,不要吃绿豆莲子这类寒凉重的食物,否则,怕是很难有身孕的。”
生养对于封建社会的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也是最能说动她们的理由之一。果然,姚韶然听完御医的最后一句话,立马婉转又坚定地表示自己再也不吃绿豆了……
开完方子,俞本当着她们的面告辞离去,陶晴知道他是不想引人怀疑。这俞御医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诚恳坦荡的君子形容,可若不是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