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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更相信以帘儿的身手绝不是她的对手,若她敢怎么样,她必然有一千种法子脱身,再有一万种法子逼她说出她身后的人!尤其是这个人乃是林掠空身边的人!
也许,从她嘴里可以套出一些话来……
所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在这宫里,没有个信得过的人,真是可怕。
“娘娘!”
帘儿一转身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影立刻飞奔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她:“您没什么事吧?这里……还有什么人嘛?”
帘儿先是问候了她,又往她身后看去,萧小花微微移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没了。”
萧小花冷冷的开口,袖中早已预备好了金簪和手帕,随时准备提防她的呼喊或者其他动作……
帘儿舒了一口气,左顾右盼了一下,竟然动手将自己的衣衫褪了下来!
直至她只剩下一身白白的亵衣,她开始着手脱萧小花的衣衫,“娘娘快些换上帘儿的衣服,把帘儿打昏,再趁人不注意回宫去,到时候帘儿必然被其他宫人发现,帘儿就说娘娘昏睡宫女没看清就汇报了,至于帘儿怎么昏倒的,帘儿就说宫中……恩,有刺客好了……”
她有条不紊的说着,俨然是早就设想好的,可这设想漏洞百出,光是萧小花就可以找出一百种理由挑剔出其中疑点。
一阵感动袭上心头,萧小花直接拉过她的手,将衣服又揣到她怀里,“你穿回去吧,你转过身……”
见她转身后,萧小花快步走到桌边,扭动那砚台黑洞再次呈现,她走了进去!并顺手关上了暗道。
帘儿许久听不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去,哪里还有皇后娘娘的影子?
她有些楞,抱着衣服不知所措,身后几名宫人未曾找到皇后自然回来看到领宫一副痴傻的摸样,慌忙询问,“帘儿姐姐,你怎么了?你……你被欺负了?”
帘儿回过神,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
“啊!!!”
帘儿可是皇上和皇后眼前的大红人儿,宫女们哪敢不陪着小心,纷纷上前,“帘儿姐姐,你没事吧?”
“刺客!有刺客!”
“啊?”
一时间众人惶恐,皇宫上下闹了个鸡犬不宁……
萧小花在密道中走了许久都不见尽头,正烦恼着,忽然看到一丝亮光……她小心翼翼走上前,竟是一口枯井……
这里她认得,是焚化之地,一般没人来这里……
悄悄走出来,她往凤栖宫走去,她的忽然出现吓坏了那群在外面找来找去的太监宫女们。
一场看似闹剧的小变故,却让萧小花相信了帘儿。
萧小花到凤栖宫的时候,已是夜幕微微降临时,林掠空因为有国事处理又走了。这也给了萧小花和帘儿喘息的机会。
待摈退所有人,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时,萧小花舒了一口气。
帘儿却本起脸,一脸严肃的开口。
“娘娘,帘儿知道娘娘和百里大人关系不一般,可是娘娘既然选择了在皇宫就要守皇宫的规矩,否则是会没命的!”
帘儿说的声色俱厉,萧小花不以为意的用那双葱白一样的手指伶俐的拨开一个青葡萄丢进嘴里,酸酸的,涩涩的,连忙吐出来,“呸呸呸,真酸……”
“娘娘!”
帘儿见她不答腔,语气有些焦急,“娘娘,帘儿是希望娘娘好……唔。”
忽然,嘴里被塞了一个葡萄,帘儿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嚼着那酸甜交织的葡萄,并未像娘娘刚才所说的酸死了,帘儿忽然懂了什么。
笑意浮上她的脸颊,她将葡萄咽下去后,轻轻走到萧小花身后,为她捏起肩膀。
“那娘娘,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明人之间,或是心腹之间,不需要多言。
一句话,一个眼神足以。
萧小花轻轻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后,拉住帘儿的手,将她拉至面前坐下,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她:“帘儿,本宫想要出宫。”
“出宫?”
帘儿那双秀眉微微皱起,眼神游移不定:“这个时候,皇上必定多疑,皇后娘娘出宫的话,恐怕不易。”
“不过,奴婢百思不得其解,娘娘是怎么知道那里有密道的?”
萧小花虽然相信她,但是并不代表会把一切都掏空给她。
有些事情,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多一个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有些时候,告诉你事情的人不见得是把你当做掏心掏肺的人。
也许,她是别有所图……
“这个本宫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反而对你不利。帘儿,本宫既然已经认定你了,就会把一切好的与你,坏的独自承担。本宫想要出宫,并不想让皇上知道……”
萧小花盯着她的眼睛,双方眼中的神情各自一览无遗。
大多数情况下,你想要知道一个人是否真心,又是缶假意,你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盯着她(他)的眼睛。
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及时的反映出对方每时每刻的心思:犹豫,怀疑,相信,笃定,厌恶,欢喜……
萧小花的眼睛里写满了诚恳和关心四个字,而脸儿眼中是惊恐和坚定。
萧小花若是猜得没错,她惊恐着自己的想法:“娘娘的意思是……”
她坚定的是跟随她的心。
“不管娘娘去哪,别丢下帘儿就成……”
萧小花忘记自己对帘儿有多大的恩德,但是帘儿此刻的表现真的是深得她心,也许自己曾经真的对她很好,又或许古人真的将恩看作与天。
甚至是大于天。
想通这点,萧小花狠狠地握住了帘儿的手,重重点了点头,“好。”
“不丢下帘儿,一辈子都不丢下。”
夜幕很快笼罩了整个皇宫。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乌云悄悄飞来遮盖住刹那芳华,一阵清风吹过,乌云离开后,月光再次高傲的睥睨着这冷漠的皇宫建筑群……
凤栖宫如同往常一样,皇后不喜多人伺候,遣散了众人在门外,只留了一名贴身宫女儿在身边伺候着。
屋中烛火跳跃着,不安分的因素跳动在空气中,令这夏夜无比燥热。
萧小花穿着一身普通的民间衣衫,手中拿着一块绣花手帕,叠好了扬扬手,“来,把眼睛蒙上。”
“恩。好。”
给帘儿蒙上眼睛后,她从凤栖宫的后门偷偷顺着来时的路往焚化之地而去,她耽误了一下午的功夫可不是因为路途遥远,实际上焚化之地……就在太后所住的凤安宫不远处。她在枯井的旁边……跳进另一个枯井,那里面,直通往的是……宫外!下午她已经自己走过一遍了,看来这密道很少有人走动,到处都是灰尘……
月光下,萧小花领着身着一袭寻常人家衣衫的帘儿跳了下去。
“慢点,这是台阶……”
漫长的隧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当二人出现在皇宫以外六百米处时,萧小花关上那密道后又将密道掩盖好,这才给帘儿解开了手帕。
“我们这是在哪?”
帘儿左顾右盼,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她一生都在宫里,鲜少出宫,偶尔出宫也有京城的地图,现在有些迷茫。
萧小花和她此刻处在一个山坡上,萧小花指着不远处灯火朦胧的皇宫,“那里是皇宫。”
帘儿展颜轻笑,脸上有一抹黯然一闪而过,萧小花处于兴奋中并未曾发现。
“娘娘真有办法。”
“喊我小花吧……”
“娘娘,这可是杀头……”
“出宫了,就没有宫里那么多规矩。”
“不行!不然,我唤娘娘主子吧……”
“随你吧!”
萧小花挥挥手,潇洒转身往后走。
不知为何,她忽然看开了,一切不过是那华丽的牢笼制造出的幻想,没了那些牢笼,她的幻想破灭,原来自己爱的那么笨。又或许,爱情本该那么伤。
果然,没有失去,就永远不知道珍惜。
百里修,我处罚自己,用一辈子来怀念你。
另一边的皇城里,炫子墨苦笑着在帝王宫饮着一杯又一杯的苦酒,他知道她走了。
但是,他留不住他。
他知道这皇宫里的密道,他前些日子,已经查清楚了母后当年是被另一个妃子毒死,只是这是出自母后自愿,母后就是要自己恨她,恨透了她,杀了她。
如今那妃子早就死去,母后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自己恨她,自己……应该很让母后失望吧。
至于父亲……他暂时还没查出,但他已经相信,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一边饮着酒,一边撒着热泪写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萧小宜因身体不适,暂去静安寺休养,闲杂人等无圣上口谕不得惊扰,违者满门抄斩。钦此。
其实,懂得珍惜,珍惜后的失去来得更疼。
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再遇“百里修”
天气太过晴朗;喧闹的市集上……
萧小花蹦蹦跳跳的在街上溜达着。昨夜,她带着帘儿熟门熟路的找到红衣馆,住进客房大清早的便醒来,她绝口不提百里修之事,也不提皇宫之事,轻松无比的去睡觉,还吩咐帘儿好生休息。
今儿个一大早就爬起来,先是梳妆打扮,又神清气爽的去吃早饭。
倘若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倒也无妨。
偏偏是百里修死了的时候,她又逃出宫的时候,越是这副我没事的样子倒证明了她有事。
“主子,主子您慢点!”
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萧小花,帘儿只恨自己没长出八条腿,这样跑得快些能赶得上她,又是跑了几步,她扶着膝盖,大声的喘着粗气,摆摆手,“不行了,主子,您慢点……”
“呼……呼……”
“也不知道吃什么灵丹妙药了,跑的这么快……”
帘儿微微有些抱怨,将包袱又往肩膀上甩了甩,站直了身子预备继续追赶大业,可当她抬起头,那半眯着的眸子四下望着,不见萧小花的时候陡然张大……
“天哪!主子!”
“主子!”
帘儿休息不过片刻功夫,哪知道萧小花一眨眼就不见了?
着急的她冲进人群,疯狂的寻找起来……
“主子!主子!”
“主子!”
她左右兜兜转转了不下十圈,眼见着都到晌午时分,她额头已经冒出一排又一排豆大的汗珠,七月的鬼天气,天地如同一个大蒸笼,她头昏脑胀,衣衫也因为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现在她已经放弃了寻找,她没有随身携带地图,根本不知道何处寻找。
无助至极,只能满大街的拉着路人询问。
“大叔,您看到一位跟我差不多高,穿着碎花锦裙,头戴樱花的姑娘了吗?”
“大婶儿,您看到一位跟我差不多高,穿着碎花锦裙,头戴樱花的姑娘了吗?”
“这位大哥,您看到一位跟我差不多高,穿着碎花锦裙,头戴樱花的姑娘了吗?”
“大姐,您看到一位跟我差不多高,穿着碎花锦裙,头戴樱花的姑娘了吗?”
……
十字路口,午时阳光最为毒辣。
路上除了摆摊的茶棚,小饭棚,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帘儿一个人站在烈日下,感觉到了身体的极限,口渴难耐走到路边的茶棚里,扶住支撑棚子的竹竿以防止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堪负重而倒地。
“哎哟,客观可慢点,热坏了吧?来碗绿豆汤不,才两文钱。”
“恩。”
帘儿已经累到不行,她在茶棚老板的扶持下坐到桌边,喝上一口清凉的绿豆汤这才觉得好些,望着尘土飞扬的午时路,她感觉到一阵无由来的心慌。
主子什么都没带,钱财都在她这里,万一渴了能否喝上一碗绿豆汤?
她孑然一身,会不会遇到坏人?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觉得心慌,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放下碗,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看向马路。
忽然,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碎花锦裙的女子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