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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青悒以距离圣寿节不过一个月,时间太过匆忙、诸多事情来不及准备为由,请求桐格暂缓为其选妃之事,被桐格毫不犹豫地驳回。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做正妃也好,做侧妾也罢,反正你都得娶个女人回来。”桐格铁青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子,“咱们帝王之家绝不能允许如此不堪的传言流落民间。你别忘记了,将来你可是一国之主,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绝不能有半分差错!”
“如果要娶妻,我一定要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沉默了许久的桐青悒忽然开口。
桐格一愣,有些不确定桐青悒刚刚说的那句话。倒是甬后拉珍惊喜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急切地问道:“那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桐青悒看了拉珍一眼,然后抬眸对桐格说道:“选妃之事,儿臣不再有异议,不过父王要答应我一个要求。”那一脸的清冷傲然之色丝毫不输于身为帝王的桐格。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桐格心中百般感叹,倘若桐青悒不愿意之事,怕是谁都无法强迫的。
“若是你真心喜爱的女子,朕可以不计较她的身份!”
拉珍惊讶地看向桐格,未曾想到他会做出如此让步。为世子立妃可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不计较任何身份还是十分不妥的。
“青悒,那女子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她忍不住追问,“你喜欢固然是最重要的,可你也要考虑一下,将来这女子是否有母仪天下的能力啊!倘若不然……”
“母后难道不相信儿臣的眼光吗?”桐青悒笑望着一脸担忧的拉珍,缓缓说道,“父王与母后之间的恩爱深情,乃是象雄皇族几百年来的一段佳话,令儿臣亦十分羡慕。所以,儿臣立誓此生定要娶一个天下无双的女子为妻,一生只得一人,与她携手到老,不离不弃!”
一席话落,桐格与拉珍都怔住了。
世子选妃的诏书一下,象雄一片轰动,有人惊讶,有人欢喜。关于世子与狻猊将军的暧昧流言很快被平息下去,人们更多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谁家女儿会成为世子妃的这个话题上。
正月十五上元节,天未亮,城楼上就挂起了花灯。商贩们更是一开门就早早地开始为夜里的酥油花灯会做准备了。
中午时分,桑珏提前自军营返回。
福伯与胖阿婶拎着大大小小的花灯指挥着奴仆们挂在每个房间的门口。
洛云则在一堆花灯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选择哪两个挂到大门口,看到桑珏进门连忙冲她招手,“哎呀,你回来得正好,看看哪两盏花灯最好看!”
几十个大小不一的花灯形态各异,图案亦不相同,色彩斑斓看得人眼花缭乱。
“您年年都会遇上这个难题!”她好笑地看着母亲左右为难的样子。
“谁让你福伯跟胖阿婶的手巧呢!每年做的花灯都好看,真的很难取舍啊!”洛云笑着叹口气,拎起一盏圆鼓带流苏的花灯和一盏八角的花灯问道,“这两个哪个更好看?”
桑珏认真地看了看两盏花灯上的图案,圆鼓流苏灯上绘的是孔雀花团富贵图,八角灯上绘的是彩云妙莲吉祥图。两种图饰,论色彩前者更为鲜艳喜气,后者则清雅灵动。
“就这个吧!”洛云左手拎着的那盏彩云妙莲吉祥图的花灯突然跑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呵,莫儿喜欢这盏?”洛云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洛卡莫。
“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的品质被视为开悟烦恼的菩萨德行的象征,它的清艳绝尘亦象征着圣洁神圣的最终正果。”洛卡莫点了点头,含笑地望着桑珏说道,“珏儿应该也喜欢这个。”
桑珏沉默不语,洛云则连连点头,“嗯,不错,孔雀花团富贵图虽然更加喜气,不过未免有些俗气。”她将圆鼓流苏灯放下,然后拎起另外一盏彩云妙莲吉祥图的花灯递给桑珏笑道,“你跟莫儿一起去挂吧!”
桑珏接过花灯冷眼扫了洛卡莫一眼,径自朝大门口走去。洛卡莫则一声不吭地笑着跟在身后。
看着两个一前一后拎着花灯朝大门口走去的身影,洛云的唇边悄然泛起一丝笑意,一转头就看到了满脸笑容的胖阿婶正拎着花灯站在她身旁。
胖阿婶自然明白洛云的想法,笑了笑,说道:“卡莫少爷温柔的好脾性不管娶了谁家姑娘,都是那姑娘的福气呢!”
“珏儿的性子从小就与一般孩子不同,过分冷静、淡漠了些。其实她也有热情、率真的一面,只是能让她完全敞开心胸的人太少,如今珠儿又……”洛云脸上的笑意渐渐被一层悲伤淹没。
看到洛云想起珠儿又伤心,胖阿婶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今晚的酥油花灯会不如让卡莫少爷陪着她一起去参加吧!”
洛云眼睛忽然一亮,顿时笑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酥油花灯会有一个传统的节目——送神舞会。入夜后满街搭起花架,上面用酥油堆塑成各种人物、花木、鸟兽等吉祥图案。人们全都拎着花灯,戴上各式神魔面具走上街头,将自己的心愿写在花灯上,挂在自己喜欢的花架上,然后聚集在一起为新年的最后一天而狂欢起舞,彻夜不眠。
晚上沐浴后,看着母亲洛云手上捧着的一套崭新的红色锦缎裘边衣裙,桑珏呆愣了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娘,您怎么……”
洛云笑而不语,将她拉进里屋,拿来干毛巾替她擦头发。胖阿婶让奴仆将浴桶抬出去后,便将房门自内闩上了。
“好了,先把衣服穿上!”洛云笑盈盈地将那套红色的衣裙抖开,不等桑珏反应过来便套到她身上。
“娘……”桑珏一脸惊疑地看着洛云,想要挣扎却又不敢太用力。
“小姐,今天是上元节啊!夫人每年都要亲自给您打扮一番,让您漂漂亮亮地去参加酥油花灯会的呀!”胖阿婶抱着首饰盒走进里屋,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冲她使了使眼色。
桑珏惊讶地看着满脸笑容的洛云,难道母亲因为想念桑珠而触景伤情又开始犯糊涂了?
她怔怔地坐在凳子上,任凭洛云替她将半湿的长发梳成儿时过节常梳的满头小辫,饰以珊瑚、松耳石合串的巴珠,胸前戴一个精致小巧的嘎乌和五串珊瑚项链,两耳前面挂一对银质双鱼形耳饰,左右手腕各套一只雕花银镯,最后将一副用珍珠和银丝线制作的精美面具覆在她脸上的玄铁面具上。一切装扮完成后,铜镜里出现了一个艳丽的红衣少女,肤如凝脂,红唇若樱。面具遮住了她大半面容却依然掩不住那倾城的绝色之姿。
当洛云拉着她起身的时候,她全身僵硬得如木偶一般。近十年未曾着女装,突然一下子她感觉很别扭,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看着面前令人*的娇俏少女,胖阿婶的眸子里渐渐凝出些许雾气。她看了眼同样眼眶微微发红的洛云,连忙掩去脸上的感慨之色,握着洛云的手说道:“夫人,咱们的珏……珠儿小姐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嗯嗯。”洛云含笑点头,看着长大后第一次着女装的桑珏,喉间有一丝哽咽,半晌才平复下来,清了清嗓子故意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卡莫该在门外等急了。”
房门打开,洛卡莫在月光下转过身来。
天色将黑,城里大街小巷里的花灯纷纷亮了起来,五彩缤纷的花灯串起了一片彩色的海洋。暖暖的灯光驱散了夜里的寒气,将树梢、屋檐上未融的积雪也映成了金色,仿佛镀上了一层华丽的金边。
官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喧嚣热闹。长长的街道上架满了造型各异的花架,人潮涌动,嬉笑不断。
桑珏一手拎着胖阿婶给她的一盏小小的八角花灯,一手拎着长长的裙摆极不自然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帮你拿花灯吧!”洛卡莫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不自然的走姿,“你看起来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当身旁的那个人不存在一般,她加快脚步往前走,与来来往往的那些满脸欢喜的人群有点儿格格不入。
洛卡莫含笑跟在脚步匆忙的桑珏身后,温和明亮的眼睛始终追随着那抹美丽的背影。身边许多诧异的眼睛在看清那袭艳丽红衣下轻盈纤巧的身影和半掩的绝色容颜时无不*驻足。但凡与她擦身而过的人都会忍不住频频回首,好奇那样一抹美丽的身影会是谁家的女子?
满街的人群戴着各式的面具,彼此猜测着,越显神秘。
在街市一隅的转角,那袭红衣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急切地挤出熙攘的人群之外,消失在街角。
洛卡莫一惊,疾步追过去。当身后人群的喧嚣声渐渐远去,他在街角的僻静处看到之前消失的红色身影。原本他以为她是想故意甩开他,却没想竟看到桑珏怔怔地站在街角的一株百年松柏之下,仰着头看着什么。他好奇地抬头,看到了一颗星辰在松柏顶端的枝头上静静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凝眸细看,原来是一盏小小的花灯。他不觉惊奇,谁会将花灯挂上高逾十丈的松柏顶端?
就在他惊讶的当下,桑珏倏然如灵燕一般跃起,轻踏着树枝眨眼间掠至树顶,将那盏小小的花灯摘了下来。
洛卡莫愣了半晌,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人群熙攘的大街。桑珏刚才的动作很轻很快,并没有人注意到。
“你在干什么?”他还是忍不住对她贸然的举动感到担心,“难道你不怕被人看见……”
“姐姐……”她盯着手中的花灯喃喃低语。
他皱眉,不解地看向她手中那盏自树顶摘下来的花灯,“这盏花灯?”普通的绿色绢绸制成的花灯造型,并没有特别之处。
“她一定在这里!”桑珏忽然转身望向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然后疯了一般冲向人群,急切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
“珏儿!”洛卡莫惊呼一声追上去拉住她。
桑珏一把挥开他的手,拎着裙摆冲进人群,就那样不顾一切地在人群中拼命地找寻,急切的模样令满街的游人纷纷侧目。
头一次看到一贯冷漠的桑珏如此失控的样子,洛卡莫内心亦十分震惊。他紧紧地追在她身后,来往的人群阻挠了他急切的脚步,他始终无法靠近她,只能焦急地跟着她跑。
桑珏手中紧紧攥着那盏自树顶上摘下来的绿色小花灯,这是只有她和桑珠才知道的秘密——每年的“上元节”,她们会将许下心愿的花灯挂到街角的百年松柏顶上。
她相信桑珠就在这里!
蓦地,人群中有一抹绿色的身影自她眼角闪过。她猛然转身,伸手推开在她面前交错的人群追上去,脚尖却踩在了长长的裙摆上,身体突然向前倾倒。“姐姐……”沙哑的呼唤自喉间逸出。
那抹绿色的身影缓缓地转过头来,与旁人一样惊诧地瞥了她一眼,很快便又淹没在人群中。
不是!
她顿觉颓然无力,闭上眼任凭自己跌向地面。
然而,在她扑倒在地前,有一只手拉了她一把。她猛然睁开眼睛,转过头却只看到了一个戴着恶鬼黑羽面具的高大背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
“你怎么了?”洛卡莫有些喘息地靠近桑珏身边,终于抓住了她。
桑珏将目光拉回,看了眼神色担忧的洛卡莫,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
洛卡莫的手僵在原处,望着她冷漠的背影,唇边掠过了一丝自嘲的浅笑。
皇宫前的广场上,送神舞会欢快的歌舞已经开场。穹隆银城里的男女老少们戴着各式的面具,穿着艳丽的盛装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陌生的人们互相牵起手,极有默契地围成了一个又一个圈,在欢快的乐曲中欢歌起舞。各式色彩艳丽的裙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