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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呷了口茶,吩咐道:“佟嬷嬷你去一趟,嘱咐石榴院的的丫鬟婆子,别咋咋呼呼的,该有的规矩不能少,却也别太过了。”
“是!”佟嬷嬷应声而去,沈倾城又吩咐浣纱道:“去告诉墨竹一声,让他去跟家安说一声。”
此时让皇上知道沈倾国的在王府不太妥当,他回京的事还应由沈伯陶亲自向他交代,此时必须回避。
“是!”浣纱乖巧应了,恭敬地退了出去。
沈倾城望向窗外,从大幅的落地玻璃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瞧见对岸,郁郁葱葱的树丛深处,有一角飞檐翘起,那里是她常常理事的偏厅,再过一条甬道,就是石榴院,如今萧婉居住的院子。
走出门,浣纱迎过来小声道:“墨竹说,家安已经出府去了。”
沈倾城心中稍安,出府了?莫非去见沈伯陶了?
她摇摇头,既然他不想告诉自己,就不必操心,他不在府里,就不会被皇帝遇上,这样正好。
“走吧!”浣纱扶着她走在头里,后面梅丫和小铃铛陆续跟上,还有几个体面的婆子,浩浩荡荡地往石榴院进发。
佟嬷嬷正等在石榴院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回头瞧见沈倾城,眼睛一亮,飞快地迎了过来。
“王妃,皇上在里面呢。”她压低声音,朝里面眨了眨,“伺候的人都被赶了出来,只留了两位王爷在,您看?”
沈倾城眸光闪了闪,垂下眼睫毛,佟嬷嬷不知她的意思,不敢轻举妄动。
顿了顿,沈倾城平静地开口:“你们在外面候着,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违者杖毙!”
所有人,包括佟嬷嬷和浣纱,皆是一怔,王妃虽说不爱笑,可待下一直宽厚,从未这样严厉过,这件事一定不一般,那可是皇上在啊,几人释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声而坚定地应了。
沈倾城步入院子,石榴院是一座两进的小院,靠近屋檐的地方种了棵石榴,所以叫做石榴院。此时,正是石榴成熟的季节,一个个鲜红的石榴咧着大嘴对着人笑,让人不由放轻松几分。
房门敞开着,却鸦雀无声,静谧得有些诡异。
沈倾城壮着胆子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阵“哗啦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她心一紧忙跳开去,只见一粒碎瓷溅了过来,却离她甚远。
“臣媳倾城求见父皇!”她毛遂自荐,强压下一颗咚咚直跳的心,照这情形,皇帝一定是发现了萧婉的身份,她不由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竟有汗水顺着指缝滴了下来。
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沈倾城强迫自己镇定,加大了声音:“臣媳倾城求见父皇!父皇大驾光临,臣媳来迟,请父皇恕罪!”
之后又是片刻诡异的静寂,沈倾城知道,皇帝肯定是听见了自己的话的,只是他发现萧婉在这里,定是雷霆大怒,才迁怒于她的。
身后丫鬟婆子们见她跪着,虽不知原因,也纷纷远远地跪下,垂着头不敢胡乱看一眼。
过了半晌,才听到有脚步声出来,沈倾城抬头,是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的内侍严公公。
“严公公肃着一张脸,眼神晦暗莫名,面无表情地对沈倾城道:“九王妃,皇上叫你进去!”
是叫,不是请,变相提醒皇上正在盛怒中。
沈倾城起身,感激地福了福身:“多谢严公公!”
严总管不敢受她的礼,侧身避过。
沈倾城进了外间,迅速一扫,竟然没有见到萧婉,依然是父子三人坐着喝茶,除了神情有些不对,其余并无二致。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皇帝跟前,蹲身行礼:“父皇息怒,臣媳不知分寸,父皇特意前来共叙天伦,都是臣媳鲁莽扰了父皇雅兴。”
冷步云微眯了眼睛,狭长的眸子睨着沈倾城,她紧张地发着颤,额上已经渗出汗来。
知道怕就好!他挥挥手,“不关你的事,坐吧。”
沈倾城忙谢过,轻移莲步到了冷啸风旁边,他朝她赞赏地一笑,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冷步云清了清嗓子,“老九,你当真是这次才找到你母后的?”
声音愠怒,但平静了许多。
冷啸风忙抱拳道:“父皇明鉴,儿臣也以为母后早已不在,此次办差去了盐关县,陆夫人说起白云庵求子签极为灵验,想着父皇交代的话,儿臣便带了倾城前往。”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您说巧不巧,我们正好遇到一位仙姑,儿臣觉得面善,就多方打听,本来也没抱着希望,谁知,竟然真的是母后!”
说着,他忍不住红了眼,想起多年前母子相依为命的情形,又不敢在皇帝跟前失态,强压下酸楚。
冷步云瞧他的面色,信了几分,老九之前颓废的样子,若是萧婉回来了,他怎么可能那样?
也罢,知道她没死就好,冷步云敛下心中不快,扫了眼沈倾城,她瘦弱得像一阵风,没有一点变化,不由哼道:“看来庵里的签也不过尔尔!”
沈倾城羞赧地垂了眼,暗暗松了口气,只要皇帝不迁怒就好,目前最重要的是萧婉的问题。
她探寻地看向冷啸风,不明白为何皇帝来了,萧婉竟然不在。难道如今她还敢拿乔?她不得不暗暗将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冷啸风安抚地握了她的手,看向冷步云:“父皇,不能让母后这样昏睡着,倾城略懂医术,让她去看看母后可好?”
原来是晕过去了,沈倾城望着隔着里间淡蓝色的竹帘,心中稍安,看冷步云也没有发怒,主动请缨道:“父皇,臣媳能进去吗?”
冷步云的神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最终点头:“也好,目前不要太张扬,你去看看也好。”
也就是说连太医都不曾请,沈倾城了然,掀了内室的帘子。
不大的床上拢着纱帐,看不清里面的人。浣秋和双溪正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见沈倾城进来,一下子活过来了,小声喊了声“王妃!”
沈倾城挥手让她们起身,走到萧婉床前,撩开纱帐,手微微一抖,萧婉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头顶的承尘,眼角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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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夫妻相认,风云乍起
”娘。”沈倾城轻轻唤了一声,萧婉转过脸看了她一眼,眸光十分复杂。
沈倾城往候在一旁的浣秋和双溪道:“你们出去守着。”
两个丫鬟连忙应是,起身退到门口,既能随传随到,又听不清两人说话的声音。
沈倾城敛了神色,忽然下拜,”臣媳参见母后!”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床上的萧婉神色猛地一怔,眼中净是惊愕。
”以往对母后多有逾越,不敬之处非倾城的本意,还望母后恕罪。”沈倾城瞧了眼她的脸色,只见惊诧而无一丝怒色,看来她想的没错,萧婉并非不想做回皇后,只是情势不允许。
萧婉靠在大迎枕上,垂眼看着沈倾城低着的头,轻声道:”孩子不必多礼,娘没有怪你的意思。”
沈倾城这才起身,坐在床边,探了探她的脉搏,脸上变得欣慰。
”母后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刺激,一时激动所致。”沈倾城放下她的手腕,替她掖了掖被角。
萧婉神色有些凄然,”你还是叫我娘吧,亲热些。”
沈倾城勾唇一笑:”那这样吧,私下里叫娘,出去还是得按规矩来。”她眨了眨眼,”不然父皇会怪罪的。”
萧婉情绪已经缓过来了,见她如此就横了她一眼,嗔怪道:”你这丫头!”
算是默认了。
沈倾城松了一口气,”我以为娘不愿意跟父皇相认,提着一颗心呢,这会儿,三皇兄和王爷都在外面小心伺候着,父皇很生气。”
”他怎能不气?”萧婉讥讽一笑,”当年我没征兆地就不见了,如果他亲眼见到我的尸首,估计就不会气了。”他气得无非就是事情脱离了掌控,曾经以为已经身死的原配妻子,偶尔夜深人静拿出来缅怀一下,现在她蓦然出现,告诉他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他好像被人当猴耍了。
”娘,您别置气,父皇是念旧的人,这些年他对王爷是真的关心的。”沈倾城开解道,”既然您回来了,他也知道您在这里,说明您们前缘未尽,总得想个办法处理才是。”
萧婉垂了眼睑,轻轻叹息:”什么前缘,不过是骗人的吧。再说就算是真有缘,是姻缘还是孽缘也不知道。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娘也只能不给你们拖后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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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到!
这就是答应了。
可是目前有一个问题。沈倾城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你这孩子,有话就问吧。”萧婉轻斥道。
沈倾城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了,不然到时候说漏了可不好,皇上虽然念着结发夫妻的情分,但却不能再挑战他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意思。
”娘,您跟父皇都说了吗?”她指的是她流落江南这一路的心酸往事。
萧婉摇摇头,有些失落:”皇上有个脾气,希望他的人永远都受到他的庇佑,如果他知道我宁愿吃苦也要逃离,对我就不会是念而是恨了。”
沈倾城点头,但凡上位者都是如此,他护着的人要是过得好,他会很有成就感,而萧婉出逃的事情是不能照实说的。
婆媳俩计议一番,沈倾城了然地站起身:”娘,您放心!”
萧婉闭了闭眼,沈倾城深深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门。
”怎么样?”冷啸风见她一出来立即问。
沈倾城面色平静,朝冷步云福了福身:”回父皇,母后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大概是见了父皇太过激动,加上忧思过重,身体虚发才晕过去的。现在已经苏醒了。”
冷步云嗯了一声,没有再问,冷啸风又道:”那我们可以进去看她吗?”
沈倾城点点头:”可以,但不要再刺激她了。”
冷啸风拉着三王爷就要进去,冷步云轻咳一声,两人连忙退后两步,颔首道:”父皇先请。”
沈倾城忽然想起一件事,朝皇帝敛衽行礼:”父皇,母后她有些事不记得了,您……”
冷步云震惊道:”不记得?”
沈倾城点头:”人在遇到重大创伤时,有时候会选择性地遗忘一部分事情,越是记忆深刻,给予她不好印象的,都有可能被遗忘,幸好母后的症状不是很强,现在很多都已经都想起来了,但精神还是不宜过于紧张,否则就会头痛难忍。”
冷步云压了压情绪,面无表情地道:”朕知道了。”说着转身就往内室走,冷啸竹和冷啸风连忙跟上。
沈倾城见三人匆匆进去,心念一转,唤了浣纱吩咐道:”告诉厨房,今天午膳按宫宴的规格,务必查仔细了,半点马虎都不许有。”
浣纱一喜,皇上是要在府中用膳了吗?忙应道:”王妃放心,奴婢亲自守着。”
沈倾城遣退了所有人,也跟着进了内室。纱帐用金钩挽起,皇帝冷步云坐在床边,手握着萧婉的手,悲切地道:”婉儿,你怎么样?朕来看你了。”
萧婉虚弱地看着他,缓缓点头:”臣妾有罪,皇上……”
”你不用说,朕都明白。”冷步云执起她的手,没有一点温度,手心却渗着汗,刚刚一定是把她吓坏了。
看着面前这张脸,跟多年前并未变多少,只是眼角多了几丝细纹,他不禁绽开一丝笑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萧婉轻启朱唇,露出一抹浅笑,冷步云只觉心花怒放